所以刚校长要求于敬亭帮忙,穗子都没帮着劝于敬亭。 于敬亭是为了她才来到城市的。 穗子怕他不适应,更怕伤到他身为男人的自尊。 “这床,够结实。”于敬亭吃饱了一抹嘴,满意地拍着床。 “嗯,是挺好的。”穗子琢磨着找个突破口跟他聊聊。 “怎么折腾都没动静。” “嗯——嗯?”好像哪儿不对? 于敬亭把头贴在她的肚子上,自问自答: “崽儿,你要爸爸干嘛?哦,好奇新家啥样?别急,等你妈吃饱了,爸爸进来跟你好好说说——哎,你揪我耳朵干嘛?是咱家孩子找我!” 穗子为自己刚刚多想的那些感到羞愧。 就他这脸皮厚度,强悍生存能力,无时不刻的旺盛本能,他哪儿会不适应! 看穗子小脸红扑扑的,于敬亭嘿嘿地从兜里掏出他准备的好玩意,看看,这是啥! ----
第177章 我有的是办法 于敬亭从兜里摸出一把糖。 这是帮人家搬运东西,那家人给他抓的。 有软糖硬糖还有酒心糖,没舍得吃,就想着留给穗子。 穗子一时脑抽,看到糖就想起个段子来。 “我是软糖,你是硬糖,我们遇到一起就是酒心糖......” 说完穗子捂着嘴,天啊,这还是她吗? 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于敬亭沉寂了三秒,然后,缓缓挑眉。 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小陈老师,你很上道么。” 都被你带坏了!穗子在心里小小声抗议。 跟这家伙在一起,她再也不是纯洁的红领巾了! “来来来,朝着酒心糖使劲~” 床修理的这么好,糖又这么甜,这么好的时光又岂能辜负。 于敬亭的适应能力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包括穗子。 进城第一天,给家里弄了柜子和床。 第二天,鼓捣了一堆木材,做了吃饭桌子和碗架柜。 第三天,校长惊悚的看到他在院子里敲铁。 也不知道于敬亭从哪儿搞了一块铁皮。 穗子画图纸,他在那锤,据说想做个洗澡盆。 拼接技术难度太大,小两口研究了半天未果,失败告终。 铁皮洗澡盆没鼓捣出来,小俩口子并没停止折腾。 用剩下的铁皮,鼓捣几把铁皮簸箕。 王萌萌看着簸箕做得不错,想跟穗子讨一个。 穗子一脸遗憾地说,失败了,一用就掉底儿,坚决不能给院里的同事添麻烦。 于敬亭拎着簸箕出去。 回来簸箕不见了,手里多了扇排骨。 校长和王萌萌都觉得,这家伙鸟悄卖钱去了。 于敬亭坚称他是“扔垃圾”,众人也拿他没辙。 当天晚上,厨房弥漫炖排骨的香味。 厨房是公用的,一家做好吃的,剩下几家看得到闻得到。 王萌萌做水煮大白菜,眼睛却不住地瞥向穗子家的锅。 这排骨炖得香气四溢,王萌萌馋,校长也馋。 北方人都热情,有这种好吃的,都会招呼身边的人尝尝,这俩人都等着尝。 穗子把红润油汪汪的排骨盛到盘子里,校长和王萌萌同时吞口水。 “陈儿啊,你这菜做得不错啊。” 校长含蓄的暗示。 “磨蹭什么呢?快点!”于敬亭跟个土匪似的卷进来,一手抄起盘子,另一只手拽着穗子胳膊。 “花卷都要凉了,磨磨唧唧!” 这土匪般的口吻,成功吓退了校长和王萌萌的食欲。 于敬亭对着穗子凶,一扭头对校长换上“农村人卑微地笑”。 “呦,校长也在这呢?跟我媳妇聊什么呢?她惹你生气尽管说,我回去削她。” 说罢,拽着穗子健步如飞,无视校长伸出的挽留手。 “这也太抠了吧?”王萌萌等穗子走后才敢小声说。 “这不合群,没办法融入集体啊。”校长煞有介事地摇摇头,“农村来的,见识就是少,都不懂得跟领导搞好关系。” 王萌萌看校长这样,心说,人家不仅不跟你搞好关系,连你家玻璃都是他干碎的...... 但这种话哪儿敢说,说出去,碎的就是自家玻璃了。 木头小饭桌上,排骨炖粉条,配上白胖胖的花卷,俩小板凳并排挨着,穗子和于敬亭平平无奇的晚饭正在进行中。 “为了顿排骨,把人的罪了,不合适吧?”穗子问。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那俩同事就不值得交。” 于敬亭在老家就是一路打过来的,对于看不顺眼的人从来都是不惯着,面上功夫都懒得做。 穗子想想,也是。 “左右处时间长了,你是什么性格也藏不住,他们早习惯也好......” “老子是什么性格?”于敬亭斜着眼睛看她,“我看你是又想当‘酒心糖’了吧?” 穗子脸一热,左顾右盼,做了个嘘的手势。 唯恐两口子的“黑话”让外人听到。 她心虚的小模样逗笑了于敬亭,挑着肉多的排骨给她夹碗里。 “你们是不是要开始上班了?” 穗子点头,明天就正式开课了。 学校是新筹备的,这几天都在准备阶段,明天就开始正式招生了,穗子也要开始正式工作了。 “敬亭,你要不要也跟着上课?”穗子问。 “不需要,我自有打算。” 穗子早就想让他提升下学历,夜校也发毕业证,还可以参加成人考试。 穗子自己想通过自考提升学历,中专现在是香饽饽,过几年就不行了,以后评职称也费尽。 如果于敬亭愿意跟着她一起学,以他的脑力拿个自考文凭不困难。 但见他这滚刀肉,油盐不进的样,这是笃定了学历就是一张废纸,不打算按着穗子的思路走。 穗子沉思,她得换个思路忽悠他上钩。 学历这件事,没得商量。 穗子不希望以后人们提起他时,用那种“某老板学历低也发财,还不是生对了年代?”的口吻。 即便后期他去商学院镀金,还是有人盯着他初始学历不放,甚至把他所有成就,都归咎于时代的造就。 诚然,这先富起来的人,的确是搭乘了改革的春风。 但走在春风里的人那么多,怎么就富起来这几个? 他的个人能力穗子看在眼里,这会自考含金量极高,他稍微用点心绝对有能力拿下,这层金,她给他镀定了。 “你这又憋什么坏水呢?”于敬亭看她不吭声,问道。 根据以往经验,她一沉默,就要憋幺蛾子。 “没事。”穗子当然不能说,自己在算计他。 “你不会要吹枕头风吧?你要吹当然没问题,只是吹也是白吹,老子占了便宜还不听话!老子绝对不去上课,你就是变成酒心糖塞满了——唔!” 穗子把花卷塞他嘴里。 “注意胎教!” 他果然发现她有吹枕头风的习惯了,穗子垂眸遮住眼里的算计。 给这种智商过硬哪儿都硬的男人当媳妇,怎么可能只会用枕头征服自己男人? 更新换代,她有的是办法诱拐他走正路。 “对了,咱们院不是应该住三家吗?第三家哪儿去了?” 于敬亭看她不说话,以为这小娘们被自己“驯服”了,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 “我也纳闷呢,今儿还问王萌萌,她说应该快了。” 稀里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外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
第178章 废物利用了 校长家好不容易装上的玻璃,再次碎了个稀巴烂。 穗子看于敬亭。 于敬亭无辜地摊手。 他一直跟她在屋里吃饭。 校长家那个角度,除非弹弓会拐弯。 所以,这是谁打的? 校长站在一地碎玻璃里,满脸的生无可恋。 “张月娥!你个瘪犊子玩意,别以为你藏单位就找不到你了,滚出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骂骂咧咧地站在门口,腰里别着个棒球棍,手里还拎着块板砖。 校长家的玻璃,就是他砸碎的。 “张月娥的确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可是她还没有来报道,你不要在这闹事。”校长躲得远远的喊话。 “你们敢用张月娥那个贱人,我就天天过来闹事,让你们学校开不下去!”那男人继续骂。 于敬亭噗嗤乐了。 低头贴着穗子耳朵说悄悄话: “你看,城里的小地痞,还比不上我。老子在王家围子打架斗殴,从来不牵累别人!” “......”穗子无语。 当街溜子还搞出优越感了? 给他支笔,大概能写出个《论街溜子的自修养》? “我们这里是正经单位,你不能捣乱。”校长试图讲道理。 拴在门口的大黄狗,看到闹事的夹着尾巴缩成一坨,一点也没有看家护院的意思。 什么人养什么狗,遇到老实的就嗷嗷,看到厉害的蔫吧。 “张月娥连自己亲兄弟都算计,你们敢用她,我就让你们不得安生!我明天还来!” 男人放了句狠话,转身走了。 校长擦擦额头冷汗,看着碎玻璃欲哭无泪,这两天没干别的,就修玻璃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你们就这么看着?!”扭头对于敬亭和穗子等人发脾气。 王萌萌从穗子身后探头,小声回道: “校长,我们也害怕啊。这家伙怎么回事?咱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有什么用?回头把人惹急了,天天过来找麻烦怎么办?” 校长心里一肚子火,骂起了张月娥。 “这个张月娥,家里破事不断,简直就是个大瘟神。在老单位待不下去,被调到咱们这,人还没到,就把麻烦招来了!” “校长,张月娥家里有什么事儿?”王萌萌八卦。 穗子在边上听。 张月娥就是另外一个住宿舍的同事,人还没到,穗子没见过。 校长心里有火,借机说起了八卦。 张月娥原本是在市教育局工作,比夜校好多了,总有人去闹,才被调到夜校来,等于被降级了。 “那为啥她家里人总来闹?她搞破鞋了?”王萌萌继续问。 “那倒没有,是跟她家房子有关。” 校长作为个男人,嚼起舌头比娘们还娘们,于敬亭听得满脸嫌弃,他就不喜欢这些东家长李家短的,拽穗子想让她进屋。 穗子却不动地方,看样子也是有兴趣听。 于敬亭翻了个白眼,自己进屋收拾碗,顺便给穗子披个外套,省得冻着。 王萌萌看于敬亭贴心的小动作,眼里有羡慕划过,想着挺好个男人,就是农村出来的,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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