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内因和外因合在一起,产生的结果。 “那他想起来不跟我回来哄咱家老太太,跑什么玩意?” “这我也不知道......” 穗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公公这件事整的,的确让人摸不清头脑。 想不起来跑路还情有可原,毕竟一夜之间冒出来一大堆家人,孙子孙女都有了。 可想起来还跑,这就说不过去了。 “算了,不琢磨他了,咱俩先睡,等明儿我去招待所打听打听,把人揪出来问个明白。”于敬亭还是不相信他爹想起来了。 穗子也认可于敬亭说的,甚至她在心底,已经想了好几个悲观的对策了。 一旦公公是不想回来,或是公公心有所属故意逃避,她该怎样降低风险,把婆婆的痛苦降到最低,穗子都想了个遍。 她遇到事总是习惯性地想最坏的方案,只是这次,她又想错了。 于敬亭两口子已经睡着了,王翠花却是辗转反侧。 嘴里发苦,这是上了火。 爬起来找了牛黄解毒片吃,吃完了又堵得慌,索性出了屋,到院子里看月亮。 深秋的夜晚,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就像是孩子爹离开家的那天晚上,她抬头看着天,想着他啥时候能回来。 一晃十年过去,人是回来了,可连口饭都没吃又走了,这一走,又不知啥时候能再见面。 穗子刚好起来上厕所,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婆婆,婆婆看月亮的身影格外的孤寂。 “今人曾见旧时月,今月曾经照旧人......”穗子脱口而出。 王翠花心里百转千回的心思,到了文化人口中,凝练成这样一句话,再贴切不过。 坍塌的鹅棚一角,铁饼和铁球贴在一起,察觉到王翠花来了,俩大鹅发出嘎嘎的叫声。 王翠花看着这俩大鹅,悲从心中起,小声嘀咕: “死鬼不在家的时候,多亏了你们俩,现在你们也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再有坏人来,你们能不能看家护院——” 话音刚落,就见墙上出现一只手! 王翠花惊得退后一步,亏得是跳大神出身,看到这个,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掉头进屋。 跟穗子差点撞上。 “娘,咋了?”穗子问。 “快把铁根喊起来,可不得了,进贼了!” 王翠花压着嗓子说。 穗子吓坏了,一溜小跑进屋,把于敬亭摇醒。 “小娘们,你这是想哥哥了?”于敬亭闭着眼坏笑。 “想什么啊,快起来,家里进贼了!” 于敬亭腾地起来,龙精虎猛,一听这就精神。 月色下,一道黑影翻到了墙上,对着鹅棚里嗷嗷叫的俩大鹅做了个嘘的手势,俩大鹅根本不鸟他,扑腾着就要啄。 黑影身手利索,腾空跳下,身姿在空中泛起一道潇洒的弧度,平稳落地,转身想对俩大鹅说点什么,眼前一黑。 埋伏在边上的于敬亭用麻袋利索地把人套上。 单看这动作,便可知道他这些年没少套人。 套完了直接扎口,把人扛在肩上大步进屋,麻袋往地上那么一扔,于敬亭轻蔑地嘲讽: “不长眼睛的玩意,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家?跑老子家里偷鸡摸狗,不想活了?” “草!小兔崽子!你套麻袋上瘾是吗?!”麻袋里传来闷闷的骂声。 于敬亭表情一僵,穗子捂嘴。 好家伙,梅开二度了! “所以这不是来偷东西的,是偷.....人?” 穗子小小声,顺势看了眼婆婆,没错,麻袋里就是四爷。 四爷把麻袋从头上摘下来,感觉一嘴土味,呸了两口,吃了一嘴土面子。 “这装啥玩意的麻袋?” “呃,是敬亭之前去赌石带回来的,原汁原味——你有没有尝到第二故乡石头渣和土沫的味儿?” 穗子神来一句,把四爷气笑了。 他家这个儿媳妇真是女中豪杰,不该说话的时候一个字都不说,每次开口都是恰到好处,是个长脑子的聪明姑娘。 “不是,老头子你有毛病?你回自己家不走正门,爬哪门子墙?”于敬亭先发制人,用质问掩饰套亲爹麻袋的尴尬。 “走正门让人看见咋整?混蛋小子,下手不能轻点吗?哎,我这老胃......花儿啊,疼......” 一边说,一边委屈巴巴地看王翠花。 穗子感觉自己要起鸡皮疙瘩了,公公个头跟敬亭差不多,180多的大个,威武雄壮的......撒娇? “哎,铁根说的对,你回自己家鬼鬼祟祟的,削你也不多,我瞅瞅怼坏了没?”王翠花关切,又觉得哪儿不对,“你叫我什么?” “花儿啊,我想起来了。” 穗子已经练出来了,听到公公回来就放大招,第一反应就是窜到婆婆跟前,条件反射地要扶王翠花。 这么大刺激,婆婆不得晕啊? 果然,王翠花摇摇晃晃脚步不稳,穗子扶着她,她却一把将穗子推开,冲到四爷面前。 “你真想起来了?” ----
第377章 铁根无敌的歌喉(月票700+更) 穗子猜到了开头,但是她猜错了结尾。 她推断,公公恢复记忆后不告而别,是不想承担责任。 结果,人家大半夜,悄么几儿的,翻墙回来了? 这操作闪瞎了穗子,也让穗子悟了个真理:老于家的人,就不能用常理去推断。 “花儿,有没有吃的给我整口,饿死我了,为了回来找你,我这好容易才跑回来,饭都没吃。” 王翠花喜滋滋地松开手,边擦眼泪边往厨房走,穗子也想跟着进去忙活,被王翠花推了出来。 “你就让她做吧。”于敬亭拽着穗子。 对王翠花来说,给于水生煮一碗面条,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你到底玩啥呢?洗一半就跑了,我还以为你比大小比不过我自卑了。”于敬亭给穗子一个眼色,穗子转身进屋,翻腾了一会,拎着瓶茅台出来。 这酒她有几瓶,打算珍藏到孩子们结婚再拿出来,现在家里有了喜事,提前开一瓶也行。 “说来话长,我本来想跟你好好说会话,可出来就遇到那边的人了。” “哪边?” 四爷的养父派人过来了。 四爷来这边也有几天了,养父不放心,就派了几个手下过来寻找,那几个人就住在澡堂附近,过来洗澡,刚好堵到四爷。 四爷不想让那边的人知道他在这边还有个家,就跟着那些人回去,临走前还不忘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给儿子。 “那你接下来咋整啊?”王翠花端着煮好的面条过来,忧心忡忡地问。 她刚在厨房一直竖着耳朵听,时刻关心着于水生的一举一动。 “我得跟着回去一趟,把那边安置好了,再回来找你们娘几个。” 于水生也是花了半天时间,才把这些年的记忆理顺了。 他是胡四爷,也是于水生,是叱咤边境的赌石大佬,也是王翠花的丈夫,铁根和姣姣的爹。 记忆可以融和,但两段截然不同的经历,却没那么容易融和。 “那你这要走多久?啥时候走?”王翠花也不知道该难过还是开心,她是再也不想跟于水生分开了。 “明儿早就走,我怕你上火,偷摸过来跟你说一声。”主要是,舍不得媳妇和娃,还想过来看看。 穗子在边上听得百感交集。 她光顾着把事情往坏的地方想,都快忘记了,人生也有很多温暖的地方。 “多待几天再走呗,姣姣那么稀罕你,你不告而别,她都上火了。” “我也舍不得你们,可是......”于水生俩眼直勾勾地看着王翠花,那眼神灼热的让穗子在边上看了都觉得自己太多余了。 于敬亭同情地瞅了她一眼,仿佛再说,你看习惯就好。 他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每天都要忍受爹娘的腻乎,啧。 “我回去把那边安排一下,顺便把家产都归拢好,我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也攒了很多好石头,拿回来足够你们娘几个好好过日子了。” 于水生都不敢问他走的这些年他媳妇吃了多少苦,虽然现在看,媳妇过的好像还不错,这家里有电视有拖拉机,应该过的还算宽绰。 可这之前呢,想也知道挺不容易。 他现在就想把钱都弄回来,补偿这些年亏欠家人的,让他媳妇往后余生,每一天都很有钱。 “钱啥的真不重要,你看咱家儿子和儿媳妇,都有正经工作,姣姣学习也是块好料,你只要回来,这家就好了。” 王翠花总觉得事情不像于水生说的那么简单。 “我这慢则一个月,快了就半个月,一准能回来。”于水生说得十分轻松。 王翠花将信将疑,坐在他边上,看着他有千言万语想问,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听他和于敬亭俩喝酒唠家常。 穗子在边上却是垂眸深思。 事情肯定不会如公公说得这么轻松。 如果真的这么容易,他在澡堂也没有必要躲着于敬亭了,想必他养父那边也不会轻易放人。 那边把公公一手培养成赌石场的地下王者,没有血缘关系,却这样捧着,除了投缘之外,只怕是也有不少利益纠葛在里面。 想要完好无损的脱身,怎么看也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公公说要把他这些年打拼的积蓄都带回来,那边怕是更不同意了。 只是这会于家娘几个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穗子不好提这茬扫兴,也是怕婆婆上火。 一瓶酒很快喝完了,于水生搓搓手,清了清嗓子。 “铁根快带你媳妇回去吧,明儿还要上班别熬夜。” “我说啥来着,不出三天就得钻咱娘被窝......” 一身酒气的于敬亭搂着穗子站起来,还不忘嘚瑟地对着自己亲爹说了句: “我也是有媳妇的人,你俩腻乎去吧,甭管我们。” 王翠花脸一热,都怪死鬼表现的那么明显,让小兔崽子笑话! “去去去,小孩儿家家的别掺和我们的事儿,我和你娘有很多话要说,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于水生迫不及待的清场,他想单独跟花儿待会。 十年不见,他的花儿好像还是当年那样,辣得让人心刺挠。 “嗯,说话五分钟,后半夜都钻被窝,这种行为完全可以用一句歌词概括,前半夜前半夜我想你睡不着觉~” 于敬亭这货不喝酒都是满嘴跑火车,喝了酒更是放飞自我,亲爹妈他都敢调侃。 穗子怕他继续唱下去惹公公生气,更会让婆婆下不来台,于是拖着他往屋走,脸上还挂着她招牌式微笑: “爹,娘,敬亭喝多了,我把他带回去了。” 王翠花恨得牙刺挠,于水生也是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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