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狠角色,莫子轩长这么大也没见到几个,如果不是挂着个副厂长的头衔,说这是哪来的街溜子也是有人信的。 但被穗子这么一通生夸猛吹,莫子轩也不由得深思起来,难道,副厂长放荡不羁的表象背后,是不为人知的深沉底蕴? 莫子轩陷入了深思,站在穗子身后不远处的于敬亭也陷入了深思。 “亭哥,要不要去嫂子那桌打个招呼?”跟着于敬亭一起的小弟问。 于敬亭知道穗子在这参加同学会,处心积虑的领着人过来,想制造个“偶遇”。 也是防止那些不长眼睛的苍蝇蚊子盯着他媳妇看。 原计划是打算来个惊艳出场,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嫁给他了,谁敢打她主意他就打断谁的腿儿。 刚进门就听到穗子说的这些话。 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就是这样看他的。 “炒菜有什么好吃的,走,换地方涮锅子去。”于敬亭一挥手,一群人又退出了饭点。 穗子不知道于敬亭曾经来过,但她却在他心里留下一道深深的烙印。 “亭哥,你咋就这么出来了?” “就是,怕是听到嫂子夸你,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吧?” 几个小弟一唱一和的,于敬亭呵了声。 “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媳妇那是对我精准的评价,她不过就说了几句实话,我有啥不好意思的?” “......”众人都被他的厚脸皮所折服。 这两口子,一个真敢夸,一个真敢信。 “亭哥说是那就是吧。”毕竟人家拳头硬,打不过就得服。 “亭哥高兴就好——咱们去城西吃火锅吧,那里面的服务员有个可好看了,身材可好了,还喜欢唠嗑。” 几个小伙发出心照不宣地笑声。 于敬亭蹙眉。 “城西的火锅有什么好吃的?你们是看女人还是吃东西?去长兴,它家的羊肉地道。” 重点是,芝麻饼做的好吃,穗子喜欢,可以给她打包。 “不是吧亭哥!长兴那边的服务员都是大娘,四十多岁的老女人!” 小伙们发出哀嚎。 “年轻年老有什么区别?再说外面那些玩意,捆一起都不如我媳妇一个指甲盖好看,我干嘛要糟践自己眼睛?” 小伙们敢怒不敢言,心说,这不就是怕老婆么? “都傻站这干嘛?不吃了?”于敬亭心情不错,催促的口吻都特别轻快。 一群人里,只有于敬亭一个人是真心想吃东西。 穗子进城小一年了,却很少跟之前的同学有来往,她分配工作晚,单位又不在市区,接触的人相对单一。 除了李有财这个被她送进去吃窝头的倒霉蛋,也就是廖勇、莫子轩知道她的事儿。 班上大部分同学对穗子的印象,还都停留在她跟学校赌气,分不到好工作落魄回乡的阶段。 穗子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也没几个人注意到昔日的班花就在这。 “我猜大家都没认出你。”莫子轩小声说。 “我变化有那么大?” 莫子轩点头。 如果不是穗子先认出他,走在路上,他也不敢认穗子。 “你跟上学时期比,变化真的太大了,都毕业这么久了,还能窜个,这真的太少见了,你也瘦太多了。” 穗子今儿连妆都没画,夹克衫牛仔裤,低调的颜色却是时髦的款式,往那一坐跟学生似的,谁能想到这个不施粉黛的姑娘已经是俩孩子的妈妈?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穗子琢磨着一会要不要到前面几桌敬敬酒,她这次来也是想熟悉下,看看有没有能交得上的关系网。 心里不免也有点感慨,出了学校,过了那纯真的岁数,做事总免不了带有目的。 这来的一屋子人,又有几个是真正想看昔日的同窗现在过的好不好? 刚参加工作的新人手里能够调动的资金是有限的,为了不在同学面前丢份,少不得有人要打肿脸充胖子,借的确良衬衫和皮鞋。 穗子一眼扫过去,从每个人的神色里,便能猜测个一二出来。 那衣服不合身,神色又很紧张的,多数就是借的。 这也算是时代的特色吧。 穗子没看到廖勇,猜他应该执行公务,要晚点来,那熟人也只剩下莫子轩了。 莫子轩有意想跟穗子说话,但似乎又不知道说什么,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瞬间让他跟穗子之间的氛围变得黏黏糊糊起来。 穗子若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她未必能懂这意味着什么,但两世为人,前世莫子轩又追过她,她要是再揣着明白装糊涂,跟人家玩暧昧,那就太没劲了。 想明白这点,穗子主动开口跟莫子轩搭话,可说的,全都是于敬亭。 莫子轩即便是有那么一点小火苗,看到穗子这态度也全都明白了。 心里堵得慌,便借口去卫生间躲了出去。 穗子也松了口气,当断不断必成后患,现在把态度表明,也是避免人家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这桌除了穗子就剩下俩人了,穗子想不起来这俩人叫什么,只记得上学时他们关系就挺好,从坐下来就一直聊。 聊了一会,那俩人注意到了穗子,好奇地看过来。 “你是子轩的家属?看你怎么有点眼熟?” “呃——”穗子汗颜,她的变化真的有这么大? 正想自我介绍,隔壁桌传来个嚣张的声音。 “班花陈涵穗,你们还有印象吗?” “对了,穗子怎么没来?”众人议论纷纷。 那个嚣张的女声提高了音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陈涵穗毁了,她嫁给农村街溜子了!她没脸来!” 穗子眨眨眼,好奇地转身,看看谁这么嘴欠。 ----
第414章 你跟这说相声呢 穗子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隔壁桌,一个穿红毛衣的女人,正尖着嗓子跟众人嚷嚷。 这女人其貌不扬,声音刻薄,如果说有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她的额头特别大。 “袁铁头,你可别乱说,班花她专业那么好,怎么可能嫁给农民回家种地?” “就是!” 周围附和声一片,而坐在穗子这一桌的俩男同学则是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指着穗子。 怪不得看着这么眼熟,这不就是——!!! 穗子笑嘻嘻地用手指在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俩同学别打断袁铁头的“爆料”。 俩男同学秒懂,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袁铁头是外号,真名叫袁幽幽,之前跟穗子是同班。 挑灯夜读,日夜苦学,就差把俩眼珠子看掉了,依然考不过穗子,是出了名的万年老二。 而且穗子当年专业课超她,还是断崖式的超,根本没法比。 毕业时,穗子被报社相中了,原本应该被分配到报社,结果被袁铁头使坏,买通医生说穗子得了传染病,抢了穗子的名额。 穗子重生后,进城第一件事就是找她清算当年的账,用了点手段,让报社的主编知道袁幽幽是个什么货。 袁幽幽本身的业务能力就不高,又被领导发现品行有问题,这种人自然不能继续留报社。 主编找了个机会,把她调到了印刷车间,再后来,又被车间找茬踢到了县城的分部,等同发配边疆了。 再后来,穗子就听不到她的消息了,一年不见,再见面,就是亲耳听到她编排自己,穗子就觉得心里痒痒的,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情绪在体内蔓延。 她果然是被于敬亭传染的不轻,穗子觉得,自己以前好像没这么欠儿。 凝神深渊久了,果然是被通化了,那深渊就是于敬亭...... 穗子一边分心庆幸自己没有染上于敬亭那四处乱尿的毛病,一边饶有兴致的听八卦。 袁幽幽并不知道穗子就在她隔壁,还在高谈阔论。 “我不骗你们,陈涵穗当初想着恶意诽谤我,以此抢我的报社名额,事迹败露后,恼羞成怒跟学校撕破脸皮,又因为名声臭了,回老家也没人愿意要她,只能嫁给当地最坏的混混!” “袁铁头你别胡说八道,班花能力有多强大家都是知道的,她怎么可能抢你的名额?” 围观群众也不傻,虽然不太明白穗子跟袁幽幽的恩怨,但穗子是他们这届的风云人物,谁不知道她是个学神? 穗子听得饶有兴趣,单手托腮,想听她后面的屁怎么放——咦,这好像也是于敬亭惯用的话术。 穗子又分了一点点心想她老公。 两夫妻在一起久了,口头禅什么的都会接近,穗子偶尔会冒出两句豪放的“亭言亭语”,于铁根偶尔也会学着穗子拿腔拿调拽文。 “你们都被她骗了,她上学时就是抄我的,考试大题不会,也是我可怜她给她的答案,谁知道她恩将仇报这样待我!” 袁幽幽说到激动之处,手握成拳,就差喊一句口号,打倒陈涵穗了。 穗子都被她逗笑了。 这是谎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 袁幽幽说的这些,基本上都是她对穗子做的,结果她对外反咬一口,反倒是说起穗子的不是来了。 这也证明了一件事,坏人做恶时,她们很清楚地知道这些事是不对的,只是她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恶行不会被人发现。 可能在这些人眼里,不被发现的罪恶,便可称之为“无辜”。 袁幽幽的话好多人都是不信的,只要跟穗子同窗过的人,都会对穗子的知识储备感到钦佩。 不得不承认,读书,是需要一些天赋的,有些人努力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也不如学神随便学学。 可人的心,总是容易被忽悠的,即便是大家不怎么信袁幽幽,可听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甚至连穗子嫁人管人家收了多少彩礼都能说出来。 一部分人就有点动摇了,还有一部人觉得袁幽幽说的即便不能全信,也多少有几句话是真的。 这就是群体心理,袁幽幽就是抓住了群体捕风捉影的心理,故意给穗子叠了很多的“罪名”,把穗子塑造成了爱慕虚荣、好逸恶劳、不得好报的坏女人。 也不需要同学们都信,只要信一部分,就能毁掉穗子在同学间的根基。 “老于家在当地是出了名的恶霸,祖上还出过土匪胡子,这种臭名昭著的家庭,不是为了钱,她怎么可能嫁过去?可怜国家培养了她这么多年,一身学识无处施展,回家种地,背朝黄土面朝天——对了!” 袁幽幽越说越兴奋,最后索性站起来,故作神秘地对着众人说道: “你们想不想知道,她现在过的怎样了?” 众人都不说话,一时间还接受不了昔日的高山白雪沦为这般下场。 学生时代总会有那么个姑娘或是小伙,是大家心里的白月光,是转山转水转年轮,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也忘不掉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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