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那个厉害的女人闻声想出去支援,于水生一个眼神扫过来,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厉害女人竟被这股威压吓得不敢动地方。 穗子在边上看着直呼过瘾。 恶人还需狠人磨,李家的这个女打手虽然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但似乎还保留了动物的本能,懂得趋利避害。 王翠花接过穗子递过来的茶缸子,用钢笔敲了两下,没带手鼓,用这个代替。 王翠花也是气人,来到李母孙金桂面前,把缸子凑到她跟前,敲了两下。 “离我远点!”李母警告道。 “我瞅你,三角眼、吊眼梢,不是吊歪就是作妖~~哎哎呦!孙金桂哎~~” 李母被她唱得心烦不已,只后悔自己嘴贱,告诉这跳大神的自己真名干嘛?! 这唱词说来就来,李母伸手想推,又迫于门口站着的于水生的压力不敢伸手,只能咬牙让王翠花躲远点。 越是撵,王翠花越往她跟前凑,小调是说来就来。 “赶山山得动,赶河河得干,赶我老仙儿你不得安然,你要倒霉哎哎哎~~~” 这跳大神的唱人要倒霉,就没有人不怕的,李母也不例外,黑着脸怒道: “你离我远点!” 王翠花就跟没听到似的,有节奏地敲着缸子唱: “烧香打鼓我请神仙,先请狐来后请黄,请请长蟒灵貂带悲王~” 穗子怀里的小落落竟然接了句: “哎~哎!” 小孩声带还没发育太完全,没有办法唱出旋律,但是这两声“哎”,接得竟然挺丝滑! 穗子低头看闺女,得到妈妈关注的小落落来劲了,指着李母喊道: “霉,霉!” 奶奶唱让人倒霉啥的,小家伙都记着呢。 穗子嘴角抽抽。 很好,民间艺术,从娃娃抓起?! “孙金桂,老仙说你长了个粑粑脸一脸倒霉样,想要逢凶化吉就得听我讲。” “什么仙说这玩意?!”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仙儿! 王翠花不搭理她,拎着茶缸子在屋里一边蹦跶一边敲,嘴里唱得都是祝李母倒霉的磕儿。 正经跳大神的当然不会诅咒别人,但王翠花不正经。 管它有没有这个套路,先骂一圈爽了再说。 李家人虽然不要脸,但也没见过这阵仗。 什么脑袋生虫骨头长脓这一类的词儿,信手拈来,把人唱得鸡皮疙瘩一层层冒。 这些老女人不讲道德但怕报应,见王翠花把李母唱的快晕了,生怕王翠花也会这么敲她们,站起来蹭蹭蹭往外跑。 穗子见状不由得感慨一句: “人情如纸张张薄,没有脸皮的亲情就像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只剩下厉害的女人和李母了。 王翠花也唱够了,停下来,舒坦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往桌子上一坐,上办公桌犹如上自家炕。 小腿也盘起来了,神棍气质这块拿捏的死死的。 “孽畜,老仙儿让你跪下!” 李母被她这一长串的诅咒唱得头昏眼花,从一开始的坚决不信满心抵触,到后来越听越瘆得慌。 王翠花毕竟是有近十年跳大神经验的,也算是专业人士了。 这转神调让她唱得三分真七分假。 你要说她唱的都是糊弄人的吧,偏偏人家的曲调正宗,念叨的请神的磕儿也都是正宗的。 可你要说她不糊弄人吧,她夹带私货骂人,连骂带吓唬,又是说她要倒霉,又是说她家里人倒霉,巴拉巴拉。 李母被她唱的头昏眼花,正如那些年被王翠花忽悠住的信徒一般,将信将疑之际,听到王翠花让她跪,脑袋一片空白,真就给跪了。 王萌萌也被糊弄了,真以为王翠花请了神过来,也跟着跪下。 张月娥总算是不肚子疼了,看到眼前如此荒谬的一幕,惊的合不拢嘴。 穗子的婆婆也太厉害了吧? 李母这种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人,她也能收拾住? “卤水点豆腐,一物克一物,我婆婆在村里就是干这个的。”穗子看出了张月娥的困惑,主动解释。 婆婆简直就是泼妇克星,李母这路货不信道德信鬼神,就得以毒攻毒。 “你家最近遇到事儿了吧?”王翠花以老仙附体的声音说道。 李母心里一惊,只觉得眼前这邪门女人太灵了,忙恭敬回道: “信女家里是有点事,还请老仙指点迷津。” “这事儿跟你男人有关——那是不可能的。”王翠花看穗子冲她摇头,马上改口,装模作样地掐指算算,拿眼角余光偷瞄穗子。 穗子无声地用口型对王翠花说儿子。 李家人背对着穗子,看不到这婆媳俩里应外合的小把戏。 “儿子——你儿子出事了!所以你来闹腾,老仙看出来了!”王翠花斩钉截铁。 看热闹的于水生挑眉,这以后回老家,可以让这婆媳俩来个神棍二人组,发家致富不是梦啊。 ----
第466章 敬亭弟弟竟然是你 穗子和王翠花里应外合的,把李母忽悠的跪地不起,瞬间成为王翠花虔诚的信徒。 “我儿子摔倒了,想问老仙有无破解之法?” 王翠花闭着眼盘着腿,手指掐来掐去就是不说话。 李母等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两块钱,恭敬地放在桌上。 穗子扶额。 上门闹事到掏钱算命,偷鸡不成蚀把米。 只感慨,这智商还跑出来作什么妖,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医院陪护小李。 王翠花多年来的职业习惯,眼睛睁开一条缝,扫了眼两块钱,不屑。 现在身为富婆,再也不是村里几毛钱就能满足的了。 于是继续叨叨,倒霉啊倒霉。 李母被她念经似的倒霉整得直哆嗦,这次出来身上也没带多少钱,一时间尬在那,不知所措。 王翠花突然睁开眼,目光如炬,看着李母全新的棉袄,长指一指。 “那,就那,藏着个倒霉鬼!克夫克母又克子!” 李母被她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上牙直碰下牙哆嗦道: “那,那咋整啊?” “把棉袄脱下来!”王翠花斩钉截铁。 “可这大冷天的,没有棉袄——” 东北人过冬都穿好几层,光棉袄就有里外两件,王翠花就是笃定她冻不死才这么说。 “不脱就让那倒霉鬼一直待着吧,耽误你儿的健康,毁你儿子姻缘......” 王翠花看穗子一直念叨姻缘姻缘,就顺着穗子的意思继续叨叨。 算命的么,不会忽悠人是没法干的,这套骗人的话术都是固定的,张嘴就来。 “你儿子的姻缘极好,女方带福带财,你要是破坏了就损了你八辈子的福,来生当牛做猪的。” 李母一听,好家伙,太灵了! 这下不敢耽误了,忙把身上刚做好的新棉袄脱下来。 想要递上去,又有点舍不得,王翠花高喝一声: “拿来吧你!” 痛失棉袄的李母欲哭无泪,只能忍着心疼问道: “敢问老仙儿,我儿好姻缘在什么地方?” 穗子比了比已经看傻的张月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就在这个屋里!福气最重的那个!”王翠花继续跟儿媳妇唱双簧。 王萌萌闻此言迫不及待地蹦跶出来。 “婶子,我福气重吧?” “你骚气挺重的,躲远点。” “噗。”穗子没绷住。 王萌萌气得无声地骂骂咧咧,她不敢出声,就嘴型动动。 看热闹正开心的于水生没忽略到王萌萌的口型,嘴角扯扯。 挺好,记住你了。 “你,就是你!”王翠花手指向张月娥,“我瞅着你福气不小,小脸溜光,以后必有大福!” 张月娥也站在穗子前面,自然也没看到穗子一直跟王翠花串通一气忽悠人。 突然被点到名了,受宠若惊。 “可是,我爸妈死的挺早的......” “那是他们还完了冤亲债主的债阳寿尽了,跟你没有一分钱的关系,要不是你,他们死的更早。” 王翠花的话让张月娥泪眼汪汪,也让李母看她的眼神发生了改变。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可是我儿子还在医院躺着呢,会不会是因为她——” “你儿子跟她一起住?”王翠花一句把她噎回去,“俩人又没在一起,要克也是你克的!” 这逻辑,竟然还挺对!李母不敢问了,瞬间卑微。 “阿姨,我看你也不是不关心儿子的,只是缘分天注定,姻缘红线牵,凡事顺其自然,否则——” 穗子同情地看了眼李母,再执迷不悟,婆婆连棉裤都不能给她留。 李母幡然醒悟,顿觉穗子和王翠花都是好人。 “月娥,我给你半天假,你代表学校去医院看看小李,让他好好养伤,这个月我依然给他算满勤。” 王翠花一拍腿,指着张月娥对李母说道: “看见没?带不带福气?工资都有了吧?” 李母连连点头,嘴里直念叨,太灵了。 能不灵么,这都是穗子婆媳合伙鼓捣的,工资什么的,就是穗子报账时随手加几笔的事儿,钱又不是她出,做个人情当好人,何乐不为? 眼看着李母被穗子和王翠花合伙拿下了,突然,一直站在边上的厉害女人开口了。 “大姨,别让她们骗了,这俩人都是骗子!” 这个女的刚迫于于水生的压力不敢开口,但见穗子婆媳三言两语扭转局面,按捺不住了。 说罢,这女人竟然抬起手,对着穗子的脸就要挠。 于水生站在门口,想要过来也来不及了。 眼看着穗子就要把这女的脏指甲挠到。 一个物件伴随着怒吼飞扑而来。 “住手!” “啊!”这女人被这飞来的物件砸到了手,疼的嗷呜一声。 东西砸到女人又落在了桌上,穗子怀里的落落一看就高兴了。 “糕!糕!” 是一袋油纸包着的桂花糕,小丫头一看包装就知道,在家常吃。 于敬亭一脸怒容地站在门口,嫌弃地看了眼他老子。 “亏我来的及时,指望不上你。” 说罢大踏步进屋,准备削那个差点伤到他媳妇的混蛋女人。 走进一看,于敬亭蹙眉。 “金曲?” “你们认识?”穗子问。 “她就是马国才的媳妇。” “哦——?!”穗子略惊讶,原来这就是那个看上于敬亭的女人! 于敬亭昨天刚跟穗子说,狱霸马国才的媳妇,搔首弄姿的勾搭他。 于敬亭怕她后续作妖挑拨离间,提前跟穗子说了。 想不到,今儿就以这种神奇的方式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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