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有孩子做缓和,话题渐渐打开了。 王翠花问:“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啊......” 于铁山没了他爹撑腰,在于水生父子面前,就跟个乖巧大猫似的,腰都不敢直。 于丁爷孙三人, 之所以会出现在老于家祖坟, 全都源自于老爷子的一个梦。 就在清明节的前一天,于老爷子梦到他死了多年的老伴儿。 非得让他在清明节当天,回王家围子。 “我那死了多少年的老婆子啊,梦里对我说带儿子带儿子,我就把儿子带过来了,结果你们也看到了,不争气的玩意,随便就跟人打起来了。” “啊......”穗子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于敬亭顺势把穗子搂住,嘴里小声嘀咕了句:“不怕不怕,找不到咱头上,靠我身上,我阳气重~” 穗子都顾不上矜持了,直接攥着于敬亭的手,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真怕啥地方飘出个“啥玩意”。 清明节当天,在坟地附近,听到这么带有玄学色彩的话, 能不怕? 于水生好笑地看了眼小两口, 若有所指地说道:“铁根, 你媳妇胆儿真小。” “嚯, 也不看看这事儿赖谁?”于敬亭护着自己的女人。 于水生撇嘴,好吧,这事儿起因真是因为自己,就不说啥了。 这三人都是知道内情的,所以听老爷子说,都能品出这里面玄学的味道,其他人不知道咋回事,看这三人跟交流暗号似的,说的话谁也不懂,还有点纳闷。 “你们叨咕啥呢?”王翠花问。 “我们叨咕——你家奶奶,有点灵神啊。”于敬亭对老爷子说。 “哦,我老伴儿学过易经。” “艾玛,宇宙的尽头是玄学啊。”穗子又起鸡皮疙瘩了,下意识地看婆婆,心说回去后,她可得好好督促婆婆学易经,看看,学习是多有用啊! “那怎么跟于水狗那一家打起来了?”于敬亭岔过这话题,感觉继续说这事儿,他媳妇这小胆儿能吓破。 “那祖坟里不仅有于乙他们也有我爹娘,我们就烧纸,烧到一半我爷爷出去上厕所,然后那一家子就过来了。”于铁山说。 于水狗一家是典型的窝里横,这点跟于铁山父子一模一样。 看到有不认识的面孔,还在自己家祖坟烧纸,也不问个青红皂白,上来就骂。 一开始于铁山还耐着性子跟他说,这也是自家祖坟,两家很可能是亲戚。 不说还好,一说这,于水狗来劲了。 找了一大堆歪理,什么装亲戚过来搞破坏,坏他家风水啊,还说什么即便是亲戚,也是当年挖了金币的坏亲戚...... “什么金币,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谁知道有没有那玩意?反正我们这支是没看到过!”于铁山说起金币,也是愤愤不平。 如果真有金币,他早挖出来了,还用得着天天给老爷子溜须拍马? 穗子又开始心虚了,握着于敬亭的小手开始发凉,一双大眼来回滴流转,金币,咳咳,是她藏在家里的那坛吗? “那爷俩就跟疯狗似的,非得敲诈我们,让我们拿钱出来,否则就把我们点着的火踩灭——你们听,这是人话吗?” 怪不得穗子一家过来时,于水狗弟兄被人按在地上揍。 “嗯,这么听来,那欠揍的父子的确活该,被揍一点也不冤枉。”于敬亭开口,于铁山点头如捣蒜,对啊。 “当然,他们欠揍,跟你爹嘴贱,不发生冲突,该揍的,一个也不落下。”于敬亭又说。 于铁山咬牙,最想揍的就是这家伙,如果,打得过的话。 老于家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房子却没落灰,王翠花上次回来,请邻居帮着照顾着,隔三差五就有人来看看。 烧了炕,穗子婆媳从拖拉机上拿出带回来的食材,都是处理好的,下锅扒拉一下就能上桌了。 于丁坐在炕头,边上坐着俩小萝卜,这俩孩子似乎很喜欢他,围着他,一会揪胡子一会拽头发,穗子拦也拦不住。 “让他们玩吧,小孩子喜欢玩也是正常的——这俩孩子,哪个那么厉害啊,把我家财富打得回来还说梦话呢。” “呃,说了什么?”穗子问。 “别打我,不抢了。” “咳咳。”穗子有点不好意思,“我家这俩孩子,一个护食一个护东西,小孩子之间难免有点冲突。” “主要是金娃手欠,跟个土匪胡子似的,他要是不动我家孩子东西,我闺女儿子也不可能揍他。”于敬亭说道。 于丁一听,合着俩孩子都上过手? 男娃厉害也就算了,女娃也这么猛? 把落落抱起来,落落马上冲他嘿嘿笑,一副乖巧温软的样子,于丁很难把眼前的小萌娃跟让曾孙做噩梦的凶残孩儿联想到一起。 被落落一个隔空飞吻打断了思绪,于丁说:“小孩子,活泼一点也是好的,会打架有出息。” “???爷爷,您在家时,可不这么说啊。”于铁山受到了暴击。 ----
第566章 有些人就是活该 于丁在家时,看到曾孙被吓,愤愤地说,看到打人的小崽就削他们。 结果俩“真凶”就坐在老爷子边上揪胡子,这老头不仅不生气,还笑呵呵地由着他们。 巨大落差,于铁山敢怒不敢言, 毕竟“真凶”的爹和爷爷,武力值都太高。 菜很快就上桌了,一行人开始吃吃喝喝,因为有俩萌娃做缓冲,话题倒也不无聊,说的都是家长里短。 于丁跟这一家子人接触后,见于水生作为大家长,说话做事都是点到为止,一看就是有能力的。 而穗子夫妻跟父母之间的关系, 也是肉眼可见的好,这家庭和谐的氛围,让于丁想到自家乌烟瘴气,又是满心感慨。 这么好的一家子,咋是老二那个窝囊废的后人呢? 问起于敬亭的工作,听他这么小年纪就当了厂长,他媳妇也是个有文化的,再看看自家这个只知道伸手要钱的傻孙子,于丁心里又是一阵唏嘘。 喝了点酒,话匣子也就打开了,于丁回忆起当年的往事,于水生等人问他什么,他都如实回答。 穗子在边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发现公公问的都是过去,却没提及现在,仔细一品, 大概率是公公已经提前把于丁的家庭情况摸清楚了。 即便是没有今天的这次见面,公公心里也是有数的。 姜还是老的辣啊......穗子心里略稳,感觉家里有这样做事有谱的长辈,她和敬亭能省很大麻烦。 于水生这个人,穗子想来也是觉得很有意思,他在家里几乎很少说正事,也从不问她和于敬亭的事儿,但不问可不代表不知道。 有时候于敬亭跟她商量事儿,于水生路过,会指导性地给出一两句意见,一针见血,直戳要害,就比如上次樊煌过来,这俩人不知道密谋了什么,都没告诉晚辈。 樊煌那种级别的人,能够跟于水生相处甚好,也足可见是惺惺相惜,穗子甚至觉得,这种大人物之间, 可能有啥磁场, 瞅对方一眼就知道彼此底线,知道对方能处,反之,级别差的多的,相互瞅一眼可能就变成了“你瞅啥瞅、瞅你咋地”这种局面。 她和于敬亭想要达到长辈这个级别,还得锻炼些年。 今天跟于丁等人的会面,也证实了穗子之前对公公的判断,公公一直对全局心里有数。 虽然穗子无法从目前的局面,判断于水生到底有没有相认的打算,但从于水生跟于丁的相处模式来看,他是不排斥的。 再看婆婆,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穗子又有点想笑。 “坏兮兮的,想啥呢?”于敬亭给她夹菜,穗子压低声音跟他说。 “你发现没,咱爹娘性格特别互补,真是天生一对。” 议论长辈,自然不敢大声,都是小小声分享,可架不住有个猪队友啊。 于敬亭转头就对他爹笑嘻嘻,没大没小地搂他爹肩膀。 “我媳妇说了,你和我娘是金鸡配凤凰,天生一对,你是鸡,我娘是凤凰。” 王翠花正跟于丁唠家常,被儿子这么一说,整了个大红脸。 “去去去,别瞎说!” “我只说了天生一对!什么鸡啊,都是你自己加的!”穗子推他。 “总比王八配绿豆好啊。”姣姣说,马上被亲娘掐脸了,吐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于敬亭嘿嘿笑,不都一个意思? 于水生早就习惯了家里热热闹闹,眉都不带皱的,笑呵呵地对于丁说: “让你看热闹了,你家里也一定这么热闹吧?” 这句话让于丁瞬间忧伤起来,叹了口气,看看边上的傻孙子,摇摇头不说话,抓起酒杯喝了杯闷酒。 他家......不提也罢。 别说是一家人乐乐呵呵地围在一起吃饭,即便是平日,也是剑拔弩张的。 于铁山父子俩,见到他就绞尽脑汁的哭穷,即便是装孝顺,也坚持不过几分钟,马上又扯到钱上了。 这种关系让于老爷子特别疲惫,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孩子。 以前还能糊弄自己,说儿女债,无债不来,说不定于水林就是上辈子他欠的债,今生来讨债。 可这种自我安慰,见到于乙的后人,又觉得很苦涩。 为啥于乙的后人,都是还债的,个顶个的出息,自家的就......一言难尽? “你爹的媳妇是不是还健在?”于丁问。 “身子不大好。”于水生回答。 于老太身体不好,归根到底都是自己作的。 之前于水生没回来,于老太使劲地欺负王翠花娘仨,后来被穗子小两口收拾了,消停了一阵子。 老人身上多少都有点毛病,于水狗夫妻又舍不得钱给她看病,发现老太太没有利用价值后,就开始跟兄弟于水牛踢皮球,把老人像是个累赘似的,来回踢。 别人家都是比着孝顺,老于家是比着不孝顺。 到于水牛家里,不给烧炕,于水狗一看,很好,省柴技能get,也不给老太太认真烧炕。 老人经过这两家不孝子一折腾,身子大不如前。 若是能好好给王翠花认个错,于水生说不定也能搭把手,但这老太太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还是偏袒那哥俩,见到王翠花就骂。 给于水生骂急眼了,也不搭理她了,偶尔回来,拎点点心过去溜达一圈,就算完事了。 于丁听到这些,长吁短叹,直摇头。 “我那老嫂子,年轻时就是个要强的,当年我们还没搬走,她总找机会跟我老伴儿吵架,我看她家日子过的艰难,懒得跟她计较,没想到到老了,她过的这么不如意——” 于丁话音未落,院外传来一阵嘈杂。 胖头肿脸的于水狗领着同款“战损”造型的儿子,身后跟着一大群人,手里还拎着家伙,站在院子外一通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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