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行礼:“微臣参见大殿下。” “太傅不必客气。”陆启衡扶起他,“我听闻阿宁为歹人所害,我特意来探望她。” 赵峻元心下一喜:“多谢殿下关心,阿宁正在府中,请。” 要是阿宁能做大皇子妃,他将来很可能就是国丈了。 陆启衡颔首,跟着他进门,又看到他手上的糕点:“这是太傅买给阿宁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陆启衡叹道:“坊间传闻太傅视女儿如掌上明珠,如今看来确实不假,这一片慈父之心,当真让人动容。” 赵峻元却摇了摇头:“臣倒不在意这些,只想让阿宁过得开心就好。” 他说着又道:“阿宁在府中也曾多次提起殿下在书院对她颇为照顾,殿下这份关爱之情她是记在心上的。” 陆启衡眉头微挑,看来今天公主府是来对了。 西苑。 赵清宁半靠在躺椅上,吹着凉爽的秋风,她以昨夜之事向夫子告假,如今在家中休息,不上学的日子总是舒坦的。 秋荷进来通报:“小姐,驸马爷来了。” 赵清宁皱了皱眉:“他来干嘛?” 从之前跟永嘉争吵后,赵峻元不待见她们母女,可从来没主动来找过她。 秋荷:“不止是驸马爷,还有大皇子也跟着来了。” 陆启衡? 赵清宁下意识就想说不见。 开玩笑,梨春园的事很可能跟皇室之人有关。 陆启衡在这时候巴巴地跑公主府来,要么他与此事无关,是想趁机拉拢她娘打压涉事皇子,要么他是主谋,是来探听情况的。 不论是哪个,赵清宁都不想见。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外面就传来赵峻元的声音。 “阿宁,乖女儿,快看爹爹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赵清宁无语地皱眉,起身往外院走。 刚到院中,就看到了赵峻元,见了她,他露出慈爱的表情。 他身后陆启衡亦是微笑看着她。 赵清宁只觉得烦躁。 好在西苑也有会客厅,总不至于三个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厅中,赵峻元将糕点放在她面前:“这都是爹特意去买的,都是你爱吃的,快尝尝。” 她暗叹口气,随意道:“谢过爹爹。” 赵峻元本以为她会很开心,谁曾想她连看都不曾看那些糕点一眼,顿时有些愠怒。 这都是随了她那个泼妇娘亲,把别人的付出不当回事! “阿宁,大皇子特意来看你,你还不快谢过他关心之情。”赵峻元如此说道,像是父亲在教不懂事的女儿。 赵清宁差点就笑了。 她需要陆启衡这关爱之情吗? 陆启衡柔声道:“阿宁妹妹受了惊吓,我来探望是应该的,不必多礼。” “阿宁,你看大皇子多关心你,将来得了空,可要亲自去他府上拜谢。” 赵峻元笑着说道,陆启衡跟着一唱一和:“拜谢就不必了,不过上次我同阿宁妹妹说起珍品的事,阿宁有时间可以去皇子府看看。” 赵清宁听这两个人说话,都戴上痛苦面具了。 这种宛如过年了讨厌的亲戚来你家,你还不得不笑脸以对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直到赵清宁忍无可忍,说自己乏了,陆启衡这才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忽地转眸:“阿宁,我听说父皇已经将梨春园一事全权交给姑姑跟萧家二房处理了。” 这是早朝上,承德帝下的圣旨。 萧家二房任职大理寺卿,接管此案理所应当,而永嘉则是想要亲自替女儿报仇,这才参与其中。 陆启衡意味深长:“我之前也曾去梨春园听戏,当时似乎听人说过这背后的东家乃是德妃母家,也不知是真是假。” 赵清宁挑了挑眉。 三皇子是德妃所生,他是皇位争夺战的潜力股,这要真是德妃母家干的,三皇子必定跑不了。 陆启衡是来落井下石的。 赵峻元看人走了,脸色落了下来:“阿宁,你刚才那是什么态度,大皇子跟你说话,你还说自己乏了。” 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怎么就不知道抓住机会呢。” 赵清宁脸色一黑,什么机会,献媚的机会吗? 她堂堂公主之女,用得着这样? 赵峻元颇有些强硬地开口:“过两天你跟我去大皇子府拜谢。” 赵清宁马上拒绝:“我不去。” “爹是为你好,你听我的,将来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 他恼怒开口,赵清宁压根不搭理他:“我现在也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没这个必要。” “你!你是要气死我!”赵峻元怒道,但又拿她没办法,甩袖而去。 出了西苑,他依旧火大。 赵清宁不听他的,迟早会后悔。 但他也不能就此罢手,思来想去,他有了新主意。 他又不止这一个女儿。 绵绵可爱听话,不比赵清宁差,他只要想办法让永嘉接纳陈氏她们,再好好培养绵绵,到时候她去嫁大皇子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一想,他这才心情好点。 永嘉从宫中回来,第一时间就去探望了赵清宁。 得知赵峻元带着大皇子来过,她气不打一处来。 好在赵清宁安抚了她,并将陆启衡的话告知。 就算他是为了落井下石,这背后之人穷凶极恶,也该被制裁了。 永嘉很快顺着这个方向去查,还真查出点苗头来。 当天,德妃母家就被禁卫军包围。 宫中的情况赵清宁不知道,但三皇子确实急得团团转,好几日都不曾去书院。 德裕书院。 赵清宁坐在秋千上,陆景寒在她身后轻轻推着。 陈晋宝蹲在地上:“老大,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什么?” 他神神秘秘地:“薛云初没来上学。” 赵清宁:“她没来就没来啊,这怎么了?” 陈晋宝凑过去,“薛云初有个长姐,前几年意外走丢,一直都没找到。” “所以?” “我听说昨日大理寺让丢了儿女的人家,去认领梨春园那些孩子,薛家也去了,她那个长姐就在其中。” 赵清宁一怔。 陈晋宝盘腿坐着:“大概是觉得丢人,她今天就没来。” 赵清宁皱眉:“这又不是她长姐的错,有什么丢人的?” “但毕竟是成为了那种人……”陈晋宝抓了抓脑袋,“上不了台面,你说是吧小九?” 他试图跟陆景寒达成共识,但陆景寒一言未发。 别人家的女儿,关他什么事。 他只关心赵清宁。 “什么那种人?”赵清宁颇有些不是滋味,她是亲眼见过那些孩子的悲惨的,她们是受害者,她们没做错任何事。 她把道理说给陈晋宝听,她的话他自然不会反驳。 “赵清宁。” 忽地有人唤了她一声,赵清宁回眸,就见萧泽渊站到了她面前。 陈晋宝迅速看向他:“你来干嘛?” 他抿了抿唇,只看向赵清宁:“你要不要跟我去薛家看看?” 她有些不解:“薛家?” “嗯,那天你救的第一个女孩子,是薛云初长姐。”他淡淡道,“她是那些人中唯一还有些自我意识的人。” 梨春园管事嘴硬得很,就是不招供幕后主使,也没有确切的证据给文昌伯府定罪。 无奈之下,只能从那些孩子里找些线索。 但薛家的女儿回去后什么都不说,无奈之下他才想到让赵清宁过去看看。 或许面对救了她的人,她能有些反应。 萧泽渊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提这事,没想到赵清宁立刻答应了。 在去薛家的路上,回想起梨春园的事,他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赵清宁什么时候变得跟他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 等到了薛家,下人通报后得到允许后,赵清宁才抬步进去。 薛家前院。 薛云初听说萧泽渊来了,惊喜不已地跑过去迎接:“萧公子……”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让人生厌的一张脸。 赵清宁冲她摆摆手:“你的萧公子在后面。” 薛云初一听他们是一起来的,脸色骤变。 赵清宁果然有意跟她抢人! 她竭力保持笑容,看向萧泽渊:“萧……” 她话还没说完呢,萧泽渊已经越过她,往里去了。 薛云初气的跺脚,旋即跟上。 薛家后院,赵清宁见到了那个女孩子。 她双目无神地坐在床上,见了人来,下意识的会躺下。 薛母眼中带泪,很为这个女儿痛心。 赵清宁在她的允许下,小心翼翼地跟女孩儿搭话。 奈何女孩儿一言不发,最终她只能放弃,离开这里。 薛家门口,赵清宁叹口气,希望这些孩子,从此之后都能迎来光明的前途吧。 她刚要走,薛云初却走到她面前来了:“赵清宁,我警告你离萧泽渊远一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从前姜知意在,她就针对姜知意。 如今赵清宁跟萧泽渊走的近,她的妒忌心根本压不住,忍不住来警告她。 薛家是世家大族,也不怕得罪长公主。 赵清宁皱眉:“你长姐遭受了这么大的磨难,你却只顾着跟我争风吃醋,薛云初,你有没有人性?” 薛云初冷哼,不屑一顾:“什么长姐?那不过是个娼妓罢了!” 赵清宁面色瞬间沉了下去。 她冷笑:“薛云初,你该庆幸这是在你家门口,要是在书院,我撕烂你的嘴!” 那是她的血亲,她却如此羞辱。 看出她眼底的冷意,薛云初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敢顶回去。 赵清宁瞥她一眼,这才离开。 与来时不同,一路上她都很沉默。 陆景寒是跟着她一起来的,虽然没进去,但也看出不对劲:“你怎么了?” 赵清宁有些闷得慌。 她在薛家时,曾打量过那女孩儿住的地方,很明显是下人的房间。 这说明,他们并没有把她当千金小姐对待的意思。 也不知道她的未来如何。 她长出一口气,摇了摇头:“我没事。” 陆景寒眸光幽深,觉得她是受了欺负。 而薛家有这个胆子的,只有薛云初那个蠢货。 只可惜他现在身份尚且不足,也做不了什么。 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将来若是有机会,他会替她讨回来的。 又过了几日,梨春园的事总算是有了结果。 曾经去凌虐过那些孩子的某个官员扛不住酷刑,终究是交代了一切,证实是德妃母家在经营梨春园。 薛家又上奏,说女儿遭了此等磨难,实在是痛不欲生,还请陛下给个公道。 承德帝震怒,也为了安抚薛家,将其德妃母家全族流放。 据说当时,德妃娘娘在雨中跪了许久,都未曾让皇帝轻饶他们。 念在她养育皇嗣,德妃本身并没有受到什么处罚,只是被禁足了。 经此一事,三皇子一派受到重创,他亦是被承德帝责令反省。 朝中涉事大臣换了一批又一批,一时间人人自危。 承德帝为了补偿薛家,还特意提拔了他们。 而薛家,是大皇子陆启衡的外祖家。 一个月后,此事尘埃落定。 大皇子陆启衡一派的势力在这次事件中,大获全胜。 也因此,许多原本投靠三皇子的官员,转而投靠了他,陆启衡一跃成为最有机会继承皇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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