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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也似的离开了永定侯府，萧灵儿坐上马车时还有些后怕。 好险，她刚才险些就二次杀人了。 得亏秦朝阳那个混蛋福大命大，否则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公主，回府吗？” 陪萧灵儿来的是红袖，休息了一夜，小丫头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先入宫。” 皇兄一直在关注此事，如今人醒了，总得让他先知道。 晋安帝刚选拔完今年前往各地主持乡试的考官，回到天元宫才听下人说长公主来了。 他大步去往偏殿，就见自己那一贯骄纵的妹妹耷拉着脑袋坐在圈椅上，两手不安地摩挲着。 “永乐……” 晋安帝喊她，声音都刻意放柔了不少。 秦朝阳的事他再生气，永乐也终究是他亲妹妹，血浓于水。 “皇兄。”萧灵儿站起身来，没敢看他，低声说道：“秦世子已经醒了。” “醒了便好。” 晋安帝看着她道：“往后不可再如此任性了。” “灵儿明白。” 晋安帝沉思了一下，又说：“你前几次选驸马都不太顺，是没有中意的，还是另有隐情？” 萧灵儿心说要不是秦朝阳那个混蛋从中搅和，她早选出来了。 不过同样的，她也坏了他好几场相看宴，算是扯平了。 晋安帝道：“以往都是你小打小闹，朕准备亲自给你选，你说说，想要个什么样的驸马？” 萧灵儿哪说得上来，她打小就没朋友，除了秦朝阳，也没太接触过别的外男。 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所以根本想象不出来要个驸马有什么用。 传宗接代？ 小孩儿可麻烦了，她一点都不喜欢。 陪她睡觉？ 谢谢，不需要，她的床榻容不得第二个人。 陪她说话聊天？ 那她干嘛不去找宋青苒，小姐妹能说会道，看她忽悠人不比看男人有意思？ “我、我能不选吗？”萧灵儿弱弱问。 “不能！”晋安帝冷肃道：“你年龄到了，不嫁人想做什么？” “那我要是没有中意的呢？” “那朕便直接给你赐婚？” 萧灵儿心下一急，嘟囔道：“皇兄当年大婚都要选自己喜欢的，为何我就得……” 她话说一半才发现闯祸了，晋安帝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像随时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我……”萧灵儿动了动唇，“起、起码也得等皇兄的万寿节过后再说。” 萧灵儿哆哆嗦嗦说完，一转身，不要命地往外跑。 —— 永定侯府，又是一剂汤药服下，秦朝阳在傍晚时分醒来。 环顾四周，屋里已经没了萧灵儿的身影，只有侯夫人带几个丫鬟在榻前守着。 侯夫人见他睁眼，喜极而泣，忙问他饿不饿，渴不渴，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秦朝阳几乎没听进去，他虚弱地张了张口，“娘，萧灵儿呢？” “你还敢提公主？” 永定侯正好进来，想到之前的事，沉声道：“你这逆子，非要把自己作死才肯罢休是吗？” “小四。”侯夫人忙给儿子使眼色，“你爹正在气头上，你快跟他赔个不是，娘这就让人给你弄吃的。” 秦朝阳抿了抿唇，仰头看向永定侯，“爹，娘，我要娶萧灵儿。” 永定侯：“？” 完了，以前被驴踢，现在直接进水，这颗脑袋怕是废了，得找人来修一修。 第67章 那不如，成个亲？ 萧灵儿回府时，一副蔫头耷脑的模样。 宋青苒想着，多半又是秦世子那头没有好消息。 “公主……” 她站起身，刚要安慰。 萧灵儿一把抱住了她，“呜呜呜，苒宝，我的命好苦啊！” 宋青苒抚着她的背，“怎么了？慢慢说，没事儿，我听着呢！” 萧灵儿便把今日的事细细与她说了一遍。 从秦朝阳醒来莫名其妙抱着她，被她一脑掌拍晕，到宁濯的军医二次入永定侯府。 再到她入宫去跟晋安帝报信，最后被逼着选驸马，一件也没落下。 信息量有些大。 宋青苒在脑子里整理了一番，“那公主现在是如何想的？” 萧灵儿跺跺脚，“我以前吵着嚷着非要嫁给宁濯，那都是被秦朝阳给气的，我根本就没准备好要嫁人。” “可皇兄非要问我想要个什么样的驸马，我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呀？”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拿皇兄的万寿宴出来搪塞，说怎么着也得万寿宴过后再议。” 萧灵儿说着撇了撇嘴，“可我也只能躲这一时了，到时候万寿节一过，还是要被逼着选驸马。” “皇兄还说了，我若是选不出来，他便亲自替我选。” “呜呜呜，苒宝我不管，你得帮帮我。” 皇帝的话，金口玉言，那是圣旨，宋青苒可不敢怂恿萧灵儿去抗旨。 况且生在皇家，公主只有两种命运，要么正常嫁人，要么和亲。 虽然南凉经过三年前与北齐的国战后太太平平，目前没到需要用公主和亲换取和平的凄惨地步。 可万一呢？ 这又不是什么和平年代，将来的事谁也料不准。 比起和亲，宋青苒更希望萧灵儿能留在南凉，继续当她无忧无虑的永乐公主。 想到这儿，宋青苒拉着萧灵儿进屋，认真跟她说：“如果必须要选一人嫁，那么我有几个人选，公主不妨试着选一选？” 萧灵儿有些懵，“什么人选？” “第一，是喜欢公主，但公主不喜欢的人。” “第二，是公主喜欢，但对方不喜欢公主的人。” “第三，是公主喜欢对方，对方也喜欢公主的人。” 萧灵儿咽了咽口水，“有第四吗？” “有，和亲。” 萧灵儿吓得脸色一白，“不不不，我不要和亲！”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宋青苒，“我没有喜欢的人，也没听说过谁喜欢我，难道我就只能……” 宋青苒打断她，“公主别着急，还有最后一个。” “你快说！” “一个工具人。” “何为‘工具人’？” 宋青苒道：“如果前面那些，公主都觉得不可的话，那么就招驸马，找一个你能控制的人，跟他成亲，走婚前协议。” “公主可以事先在协议上写明白，成亲后你不同房，不履行正妻的责任跟义务，但会给他一定好处。” “这么一来，所有的主动权就都掌握在公主手里，比被强行按头赐婚强，不是么？” 萧灵儿仔细想了想，随后十分认同地点点头，“有道理。” 既然横竖都要成亲，那她为何不选一个对她有利的男人？ “明年有一批学子要入京赶考，苒宝你说我就在他们之中选如何？尤其是那种家境贫寒还父母双亡的，是不是更省事？” ……父母双亡都出来了。 宋青苒忍不住提醒她，“公主，你说的这类男子虽然看似省事，但未必都是善茬。你若碰到有野心的，亦或者城府深的，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那怎么办？”萧灵儿有些气恼，“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我就选个驸马而已，有那么难吗？” “关乎一辈子的事，当然不能草率。” “公主有没有熟识的未婚男子？”宋青苒说：“如果有你足够了解的人，而对方又刚好有意向，那就再好不过了。” 萧灵儿局促地抠了抠手，“如果我告诉你，我从小到大就只认识秦朝阳这么一个，你会不会笑话我？” “怎么会？”宋青苒失笑，“未出阁女子不认识外男，不是很正常么？” “可秦朝阳就是个王八蛋，他一天不跟我吵架就浑身难受。” “而且、而且我之前还因为乐师的事一脚把他踹湖里险些要了他半条命，他不找我报仇都算好的了，怎么可能答应……” 萧灵儿越说越心虚，两道秀眉紧紧蹙拢。 片刻后，她泄了气，“算了，等万寿节过后再说吧！” 厨房那边做好了午膳，红袖让人端了进来。 萧灵儿拿起筷子时，特地看了看坐在宋青苒旁边的宁小呆。 “我前些日子在银楼订了一套首饰，应该做好了，待会儿想带你去拿，这小家伙在，方便吗？” 这话说的，宋青苒十分过意不去。 她是万万没想到，萧灵儿在开府之初就特地让人布置了一间房给她，里头的陈设都是精心挑选的，而且还每日有人打扫。 现在又专门给她订制首饰。 “公主上次送的那套红宝石头面，我都还没怎么戴呢！” 萧灵儿一副混不在意的神情，“那是给你及笄用的，现在这套颜色素淡一些，适合平日里用。” 怕宋青苒拒绝，萧灵儿又道：“我不缺钱，缺的是朋友，只要你不像秦朝阳那个混……反正我挺喜欢你的，跟那些怀着目的接近我想获得皇兄青睐的世家贵女相比，你坦率多了。” 萧灵儿这么一说，宋青苒才算是恍然大悟了。 难怪这位长公主一直没有朋友。 原来不是没人愿意跟她交好，而是那些人都别有目的，她看不上。 其实宋青苒刚开始跟萧灵儿往来，也是想着在这异世能有个背景强大的靠山。 但随着接触的次数多了，她也开始走了心。 至于晋安帝，别说她现在是宁濯的外室不能有二心。 就算她是自由身，她也不会对一个狗血替身文男主般的神经病皇帝有意思。 真爱元后还找替身？跟她这儿沉浸式玩虐恋情深还自我感动呢？ …… 午膳后，萧灵儿让人备了马车。 宋青苒带上宁小呆，先坐了上去。 萧灵儿还没上车，守卫悄悄跟她说，有个人鬼鬼祟祟在公主府外转悠好久了。 萧灵儿皱起眉，“谁？” 守卫摇头，说没看清。 “带我去看看。” 公主府的守卫虽然不算太森严，但平日里也鲜少有人敢在附近转悠。 难不成是皇兄的人？ 萧灵儿不敢大意，毕竟宋青苒还在她府上住着。 跟着守卫走出好远，萧灵儿突然看到拐角处原本探出的半个脑袋在看到她后，迅速缩了回去。 是他？ 萧灵儿惊了一惊，摆手让护卫退下。 她拎着裙摆踮着脚，靠着墙边轻轻往前挪。 刚歪出脑袋，正巧对方也探出脑袋来，两颗脑袋相撞，萧灵儿疼得倒吸口气。 对方一看到她，拔腿转身就跑。 “秦朝阳！” 萧灵儿大喊一声。 然而在对方停顿下来，转过身的时候，她又有些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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