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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萍狠狠瞪了她一眼“考大学，也不知道你们老周家坟头上配不配冒这青烟。” “周凯不姓周呗。”周楠回怼了一句就往外跑，距离兑换时间结束只剩下四十分钟了，她可没空跟王萍扯皮。 气的王萍踢翻了脚边的垃圾桶，又‘呸呸呸’了三声，小宝肯定是能上大学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手机导航，但06年的华夏福利彩票已经遍地开花了，所以也不难找。 “小九，我进去是随便拿一张刮刮乐吗？”周楠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是的宿主。] 得到小九肯定的回复周楠才走进彩票站，先拿了一瓶矿泉水，正准备给钱的时候装作好奇随意一问“老板这是什么啊？” “这是福彩新出的刮刮乐，5块钱一张，要不要来一张碰碰运气？从这刮开要是跟上面这个数对上了就能中奖，大奖最高可有十万呢。” 周楠表现的很好奇，上午店里也没什么人，老板热情的跟她介绍。 借坡下驴的买了一张，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酒瓶盖刮开后装作没搞懂规则问道“这是中没中？” “我看看......我的天！二千块！你这小姑娘手可真壮。”二千块钱都顶大多数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老板一边给周楠数钱，一边窜着她趁着手气好多买几张一准还能中，周楠把钱收好笑着婉拒了。 离开彩票站直奔天意批发市场。 天意批发市场是北城规模最大的小商品批发兼零售的市场。日用百货、服装鞋帽、箱/包/皮/带、礼品玩具、化妆文具、珠宝首饰等等近万种商品。 周楠先到纸张文具区，买了一盒中性笔，书包选了结实耐用的防水牛津布双肩包。然后到饰品配饰区批发了一百个招财猫铃铛，6mm、8mm两种规格的天然黑曜石、天然红玛瑙、天然粉水晶散珠，又跟老板死磨硬泡的送了她三捆串珠弹簧线。 这时候招财猫串珠手链正流行，街边精品礼品小店里可以卖到十几块钱一条。 自己串珠成本也就不到2块钱，她买的招财猫不是义乌货，广市打标的货所以贵一点120元一包，一包100个。如果用义乌货一条手链成本都到不了1块钱。 虽然也有城管，但现在并不是很严。 周楠打算趁着没开学前晚上出来摆地摊，倒不是想靠这个赚钱，而是她给有个正当的理由解释自己手上有钱。 回家的时候看到已经送完货的周建国正在院子里修水管。 周楠把自己要去摆地摊的事说了下，周建国放下手中的工具“赚钱的事有爸，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学。” “不会耽误学习的，我做好学习计划表了，摆摊时候顺便放松放松，不为了赚钱。” 见她这么说，周建国也就不拦着了。 串珠子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收尾打结要弄结实。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周楠就串好了一百条手链。 揉了揉发酸的脖颈，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18点了，走出房间就见王萍跟周凯两个人正在吃晚饭。 周凯刚要张嘴跟周楠说话，王萍一筷子就给他塞了口肉“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装作没有瞧见她。 对此周楠完全不在意，PUA她都不怕了，还怕‘冷暴力’吗？ 直接从橱柜里拿出两套碗筷，先到门口喊还在鼓弄水管的周建国吃饭，然后坦然的坐在餐桌前，先夹了块肉丸子到自己碗里。 这可是把王萍气到了，板着一张脸心里更是不痛快了，见周建国正好进屋索性直接诉委屈了。“我进门就当妈我容易吗？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我就算有天大的不是我也带了你十年啊！你爸也在这，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女孩子就是发力早所以初中学的好，但到了高中就不行了。 三万的择校费你上个普高不是白耽误功夫是什么？你主意大我管不了你，也答应你，只要你点头，你要上我就依你，结果换来啥？换来挑拨。”说到这王萍站了起来，指着周建国“你们父女两个太欺负人了！我是动了家里的存款，但是并不会耽误你亲闺女上学，我弟昨天怎么做的，你也瞧见了。这些年我为这个家费力操心的换来的是什么？一不如意就给我甩脸子，一整天了连声妈都不叫了。” 周楠放下饭碗，抬头看向突然发难‘倒打一耙’的王萍“您要是觉得过不下去，门就在那。” “小楠。” “当然，我走也可以。”周楠站起身转头一脸认真的看向出声制止她继续往下说的周建国。 她知道她爸想息事宁人，他想平衡家里，但是他没有这个情商，而她也不想再委屈自己。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不知道在他走后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就算是搬离了这个家，王萍也依旧阴魂不散的找各种理由管她要钱。 那时候的她被PUA到觉得周建国突发心梗猝死也是她的错。 她就是‘原罪’。 面对王萍一次又一次的欺压，她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着。 一直到周凯结婚需要钱，王萍逼她嫁给一个只比周建国小五岁，还有家暴史的老男人。 那是她第一次拒绝王萍，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王萍使尽浑身解数，造谣污蔑搅黄了她一份又一份的工作，最后逼得她离开北城去了海市。 这些他都不知道。 她知道，在周建国眼里，现在的王萍没什么大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钱能拿回来，不耽误她上学也就翻篇了。 一个当后妈的，没有捧杀、没有打骂苛待她就已经很好了，毕竟这个时候也没有PUA这个观念。 所有人眼里王萍这个后妈做的是可以的。 哪怕是那时候王萍逼她嫁人也有人劝她，王萍照顾她长大，她应该感恩，哪怕王萍做得不对，也要好好说，毕竟没功劳也有苦劳。 “周建国你听见了吗？这就是我掏心掏肺照顾大的回报，要不让街坊四邻都出来评评理，你还活着呢，她就要赶我走啊！” “小楠，跟你妈道歉，话过了。” “我一个克死了亲妈的丧门星，我让她走也是为了她好不是吗？”周楠一点都不让步，她知道周建国为难，但她并不想再做善解人意的人。 更何况她也需要借此机会让周建国同意她搬出去住。 她需要做系统任务，跟王萍一个屋檐下风险太大。 “这话你说的？” 王萍脸上出现了慌乱但死咬着没说，还哭嚎周楠泼她脏水，周凯也在一旁嗷嗷大哭。 “她‘照顾’我十年，我也‘懂事’了十年。我不信有些行为我不懂，您也看不懂。您觉得我跟她还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吗？我觉得不能。” 她不想给周建国和稀泥的机会，直接挑破了‘遮羞布’。 她爸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自己从小到大的委屈吗？外人看不出来，可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的人看不出来吗？ 他都知道。 只是他不知道伤害会这么大，这是大环境使然，在这个年代又有几个孩子不是被‘打’大的呢？至少王萍这个后妈对她没有动过手。 她理智上理解，但她不会原谅。
第4章 “我的懂事，是因为您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不怪您，我理智上很理解您的难处，所以我一直很懂事，但我现在不想懂事了。” 周楠知道她在咄咄逼人了，她原本计划是等开学后先提出住宿再慢慢筹划。毕竟她是未成年，让周建国同意她自己出去住不现实。 她知道她在难为他，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他都不知情，因为他已经不在了。她也知道，如果他在，王萍不敢做那些事的。 但那又如何呢？ 伤害已经发生了，哪怕重新来过也依旧不能抹去。 “七中有教师家属院，旁边就是警院家属院，很安全。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毕竟周凯还小。” 周建国愕然。 闺女在他印象中，一直是懂事听话的，本就不善表达的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钱已经拿回来了，事情已经解决了，怎么就弄到这个地步了？他知道王萍有些小心思，但只要不过分他也就得过且过了。一个肚子里出来的都很少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何况隔着肚皮。 他也知道闺女多少会受些委屈。但是有他在，就是小宝出生后大面上王萍也没有苛待她。 周楠讥讽地笑了笑，她知道她爸在想什么，也明白今天要不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我先去摆摊了。” “周建国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亲闺女的真面目！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难吗？她现在翅膀还没硬呢，还给靠你给择校费才能上学她就敢这样，周建国不是我挑拨你们，我跟她这个白眼狼可不一样，我这人有话就直接说的。 就这样的，你老了能靠得住？最后不是还给靠咱们小宝吗？她对你都这个态度，可想而知对我如何。她还委屈了，我给她委屈受了？我是不让她吃饭还是短了她穿？你出门打听打听有几个当后妈的做到我这份上的？ 我亲弟弟买房子我拿钱借给他，瞒着你是我不对，但是我能知道你亲闺女关键时刻掉链子考不好吗？需要花大钱才能读书吗？我是神仙吗我？你直接就去我娘家要钱，还放下狠话不给就不跟我过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周楠身后传来王萍的哭喊跟周建国的叹息声。 她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重生最大的优势就是先知先觉步步领先。 周楠知道这时候的招财猫手链很流行，但也没有预判到竟然这么好卖。一晚上竟然卖空了！她串珠子用了二个多小时，摆地摊用了一个多小时，加起来撑死是四个小时，净赚了八百元。 她原本只是想拿摆地摊当做借口来解释她手上为什么会有多余的钱，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快到家时，看到周建国手上拿着手电筒站在胡同口等她，心里一酸。 “爸，我搬出去的事您好好考虑考虑，我知道您心里觉得我小题大做了，有些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现在我跟她已经撕破脸了，就算是表面粉饰太平，内里烂掉了早晚也藏不住的。” “爸知道这事儿你委屈了，你妈再怎么也不能那么说你，是她的不对，爸让她跟你道歉，咱不跟她计较，搬出去的话可不能说了，你还小。你放心以后她不敢再说你，有爸在。” 周楠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也明白是她想的太简单了，现在的她毕竟还是未成年。 “明天您带我去银行办个卡吧，七中有宿舍，您不同意我搬出去自己住，等开学了我住校总是可以的吧，高中学业繁重，我跟她在一个屋檐下分心。” 周建国想开口拒绝，但也怕真耽误了她学习，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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