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 裴骆安:“......” 他终于明白后来县主为何不再继续同他学琴了,原来是太子殿下吃醋了。 “但众卿却不知,那日根本没有什么狼。”褚曣收回视线,又看向沈凌:“那日,便是这位前朝十三皇子的一步棋。” 众臣闻言皆感讶异,那日怎么又与沈家有关了。 沈峪文与沈凌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惊愕。 竟是从那时,他们就引来了怀疑。 “盛安一年,是沈凌勾结魏家,从佛堂下抱走了孤的储妃,将她养在魏家,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搅乱朝堂,那日在槐山亭,沈凌的计划是让魏凝杀死齐云涵,再嫁祸给孤的储妃,人证物证俱全下,孤的储妃辩无可辩自然只能入狱,奉京狱有沈凌的党羽,一旦进去,必是要受万般苦楚。” “待人没了,沈家就会想办法将储妃的身份透露给郡主府,郡主府知晓后,自然就会与齐家起了龃龉。” “郡主府同齐家这一闹起来,朝堂便没有宁日。” 褚曣稍作停顿后,盯着沈凌继续道:“一击不成,秋雾山上,你便买通杀手杀齐云涵,嫁祸给储妃;再后来你又派死士去魏家杀储妃,嫁祸给齐家,啧啧,够忙的啊。” 齐云涵低着头一动不动。 一旁的宋淮轻轻望了她一眼,眼神万分复杂。 她是何时知道沈凌的真面目的,那时候,她应该很难受。 沈凌终是忍不住了,抬头看向褚曣。 他自认一切做的万无一失,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你这样看着孤,是好奇孤是怎么知晓你的计划的?”褚曣笑意不达眼底:“其实最开始,怀疑你的并非是孤,而是储妃。” 后头两个字,褚曣是看着裴骆安说的。 裴骆安无声一叹。 他知道了,不必再强调了。 这个答案虽然让沈凌惊讶,但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第一次,储妃察觉到槐山亭有危险,选择了来香山别院求救。” 这种时候,再否认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沈凌便冷笑道:“太子殿下可不像是被美色所惑之人,如何就听信一方说辞插手臣子家事。” 褚曣眯起眼:“你是不是忘了,乔乔可是孤看着长大的妹妹,牵扯到她,孤会坐视不理?” “喔,也是,你都能狠下心三番两次置她于死地,哪里还记得她啊。” 沈凌身形一僵,下意识朝齐云涵望去,然宋淮似是早有预料,一个闪身就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隐约看见一小片蓝色裙摆。 “秋雾山上,储妃也事先洞察到了危险,在察觉到不对劲时及时救下了齐云涵,而魏家那次更不用说,储妃可就等着你们来呢。”褚曣越说,声音越冷。 “秋雾山上梁大人为你顶罪,江南事发你扣住魏恒保住了自己,这一次,孤倒要看看,你还能让谁出来保你。” 沈凌没再反驳。 他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已经隐有亮光,便缓缓站起身。 沈峪文也随后起身。 二人周围的官员下意识往旁边挪去。 宋淮迅速将齐云涵扯到了身后。 沈凌看见他的动作,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这一次,不用人保。” “谁输谁赢,可还没有定论。” 他的话落,离门边很近的一个臣子猛地起身,往门外放了一个信号,信号响起的一瞬,他也被侍卫一箭穿心。 随后,宫中各处便有黑影朝殿内掠来。 但他们并没能成功靠近寝殿,便被太子暗卫,和宫中侍卫拦下。 厮杀声不绝于耳。 众臣吓的慌忙看向太子,却见对方仍旧纹风不动的坐着,心里便有了底,但不是沈凌一党的官员,还是默默的又往后退去。 万一这人发疯拿他们做要挟送了命,可就不值当了。 天慢慢地的大亮了。 外头的厮杀声也逐渐的停止。 沈凌袖中的手紧张的攥成拳。 若张晁够快,此时应该已经到了城门。 然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一道尖细的嗓音:“元瑾县主到。” 沈凌一愣,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褚曣轻轻勾了勾唇,望向殿门。 很快,便有女子一身劲装疾步而来。 淡黄色衣裙上带着血迹,头发高高束起,清美又飒爽。 褚曣指尖一动。 来年三月,好像还是有点久了。 卫蓁进来先是行了礼,才转身看向沈凌,从腰间掏出一块带血的令牌:“你是在等铁甲军吧。” 那正是前朝皇子的令牌。 也是沈凌拿给张晁让他调集铁甲军的信物! 那一刻,沈凌重重闭上眼,额间青筋暴起。 他输了。 沈峪文的身形也瞬间佝偻下去。 “为什么?” 好一会儿,沈凌睁开眼,怨恨不甘的盯着卫蓁:“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卫蓁将令牌随手给了褚曣,勾了勾唇,道:“大概,是因为我运气好吧。” 谁能想到,她在西市买来的青年,会是铁甲军出身。 前一日 重栩突然来见她,向她坦白了身份。 她当时是万分惊讶的。 “承破之时,我受了重伤被淹没在尸身血海中,是一位老大夫救了我。”重栩徐徐将那段过往道来:“我醒来已是几天后,彼时承已经破了,也得知是樾州褚家赶走敌军称帝,立国号北阆。” “铁甲军只忠于宗氏,主人没了,我存过死志,是那位老大夫说要我报答救命之恩,为他养老送终,我虽然并不想活,但确实受恩于人,便答应了。” 卫蓁自然明白,那位老大夫如此做是想让他活下去。 重栩说到这里,笑了笑:“老头子倒也很能熬,眼看着要入土的人,硬是多熬了五年,临死前还留下遗言要我好好活下去。” 卫蓁:“他怕你寻短见。” “毕竟那时的铁甲军于百姓而言,就像是神明。” 是啊,只可惜他们被轻视疏忽多年,不然定能在那一战保百姓安平,重栩垂下头,咽下微哽继续道:“那之后,我也没了殉葬的想法,便将在铁甲军中所学尽数封存,可没了武功,我又没有一技之长,只能做苦力讨生活。 “就那样日复一日过了很多年,直到有一次闯了祸没钱赔,东家便将我带到西市发卖,刚好遇见了县主。” 卫蓁无声的看向他。 那时,她是看中他身强体壮,能做护院。 若知道他出身铁甲军,必然会将他的身契取出来。 “之后,县主将我给了公子,公子待我很好。”重栩顿了顿,看了眼卫蓁,偏过头神色有些不自然道:“再之后,我,我与环娘...” 他话未说完,卫蓁却明白了。 她虽很有些惊讶,但却是欢喜的。 这两个人能走在一处,也算是皆大欢喜。 “这事值得庆贺,我得好生为你们挑一份贺礼。”卫蓁笑着道。 重栩笑了笑,迟疑片刻后道了谢:“多谢县主。” 而后,他便继续道:“我原本以为日子会从此安定下来,可没想到一次意外,我见到了昔日同袍,陈护。” 卫蓁皱眉:“此人是?” 她没听过沈凌身边有这号人。 “就是十...沈公子身边那位心腹,他如今化名张晁。”重栩道:“但他并不常在沈公子身边,偶去见面也是乔装,想来是怕有人会认出他。” 卫蓁便明白了:“原来如此。” “我那时已不想改变现状,所以并没有露面,只暗中跟着陈护,看到他进了沈家,我当时第一反应是,或许他也是幸存下来,恰好留在了沈家,可那时我已经历过江南一事,知道沈家与魏家有勾结,沈家并不清白,所以便留了个心眼。 “而后没多久我就发现,陈护常常乔装出城,且都是一连多日都不回沈家,于是有一次,我便也乔装暗中跟着,也就是那时,我发现了真相。” “我才知道当年还有很多同袍都活了下来,他们皆为沈公子效力,因为他,是承国最后一位皇子。” 卫蓁心念一动,所以,他知道铁甲军的根据地,但她此时没有问,认真听重栩继续道:“当时,我既震惊又慌乱,也曾生过动摇之心,因为我毕竟是前朝的铁甲军,忠诚是刻在骨子里的。” 重栩看向卫蓁,无声呼出一口气:“可我也明白,一旦我做了那个选择,便是与公子,环娘,县主为敌,思来想去,最终,我选择了逃避。” “可是...” 重栩偏过头,声音微哽:“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勾结敌国,残杀同袍,当年,我们不知道有多少同袍死在南爻西雩手人中,他作为承国皇子,竟然与他们为友。” 卫蓁了然。 所以这就是他今天来找她的原因。 “我犹豫了数日,直到素食斋的事一出,我才最后下定了决心。”重栩平复了会儿情绪,才抬起头道:“县主若有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就是。” 卫蓁听完倒也没有推诿,直接道:“你现在可知道陈护行踪?” 重栩:“他前几日回了沈家,就再未出城。” 卫蓁眸光一亮,道:“他这两日可能会出城调铁甲军攻奉京城,你可能拦得住?” 重栩一愣,错愕的看向她。 这一天,竟来的这么快。 “铁甲军也曾是百姓心中的英雄,我不想让阆军跟他们对上,你若能拦住,便能阻止一场自相残杀。” 卫蓁正色道。 重栩紧了紧拳,喉头动了动后,坚定点头:“我全力以赴。” 铁甲军的刀枪不应该朝向自己的同袍。 以防万一,卫蓁将苏晚棠和一部分亲兵给了重栩,又让十八联系兔一等人相助。 夜幕降临,大雪中,张晁带着几个死士,疾驰往城外而去。 重栩提着一杆枪,高坐于马背拦在路中。 二人曾分别为两小队统领,关系还不错,对方当即就认出了他,喝住马惊讶道:“荣池?” 重栩淡淡唤出他的名字:“陈护。” “你还活着!” 张晁第一反应是惊喜,但随后就察觉到不对劲,他看了眼重栩手中的抢,敛住笑容试探道:“你怎在此。” 重栩看着他,道:“今日,我不能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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