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他还睡得无比踏实。 甚至已经安排妥当了,天亮之后就大肆散播范碧珍失踪的消息,再暗中把矛头往楚阳王府引。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清晨,他醒来正要下床,突然脚下踩着一软物。差点让他失去重心不说,还差点把他吓晕过去! 只见床边仰躺着一具尸体。 尸身布满了新鲜的泥土,最可怖的是那双眼睛瞪着床的方向,说不出的狰狞。 “啊——” 他难掩心中恐惧,脱口惊喊。 “老爷!”马安早早等在门外,准备服侍他更衣上朝。听到他惊恐的声音,立马推门跑了进来,结果看到地上的死尸,也忍不住惊恐,“啊!” 两个人抖得双腿都软了,脸色一个比一个白。 马安先回过神,跌跌撞撞的去把房门关上,并上了门闩,然后又跌跌撞撞的跑到裴哲山身边,颤抖地道,“老爷……这……这是怎么回事?” 裴哲山猛地给了他一个耳光,咬牙骂道,“你不是说已经把她埋了吗?她为何会回来?” 回来…… 这两个字足以让任何人寒毛直竖。 马安被吓得一头冷汗直下,可瞧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他又努力的保持镇定,捂着被打痛的脸,带着哭腔解释,“老爷,小的发誓,是小的亲自埋进土里的……这种事,小的岂敢马虎大意呢?” 裴哲山恐惧害怕之后只剩下怒火了,咆哮着道,“还不赶紧把她弄走,是想吓死我吗?” 马安哆嗦着上前,先用脚踢了踢范碧珍的尸体,确定她不会诈尸后,这才弯下腰将她扛上了肩,打算先找个地方掩藏片刻,然后再想办法处理。 而就在他正打算开门离开时,突然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马管事,你在老爷房中吗?” 闻言,裴哲山和马安都惊得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的面如死灰的盯着房门。 还是马安先镇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后,问道,“我在服侍老爷更衣,何事?” 门外小厮道,“楚阳王府的尤管事来了,他听老爷说夫人失踪,特意带了人前来,说是要帮我们一起寻找夫人。” 裴哲山那脸白得都能和马安肩上的尸体相比了! 马安也急得冷汗如瀑,但他还是朝门外说道,“告诉尤管事,我们府中已经派人去寻找夫人了,他的心意我们领了!” 小厮领了吩咐跑去回话了。 马安从窗户外瞧了瞧外面天色,扛着尸体回到裴哲山面前,不安地道,“老爷,府里的人都差不多起来做活了,小的这样出去肯定不行,不如先将夫人的尸体藏在您房中?” 裴哲山能说什么? 这会儿要是让人撞见范碧珍的尸体是从他房里出去的,他就是有千张嘴也休想狡辩! “好!”他抬了抬手,颤抖地往床下一指,“就藏床底!” 马安照做,很快把范碧珍的尸体推进了床底下,然后又把床幔拉上,床幔垂在地上,恰好能挡住床底的空隙。 裴哲山也快速穿戴起来,等他藏好尸体,主仆二人赶紧出了屋子。 刚出屋子,先前的小厮又来了。 “老爷,那尤管事不愿离开。” 裴哲山都想吐血了。于是亲自往大门去。 而马安则是留下守在他卧房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卧房。 大门外。 见到裴哲山出来,尤林又是行礼又是赔罪,“太傅大人,那日是小的失礼,说了些难听的话惹恼你生气了。小的后来深刻反思,不管怎样您都是我们王妃的生身父亲,您的事自然也就是我们王妃的事,我们王妃的事自然就是小人的事。裴夫人失踪,小人不敢置身事外,故而今日特意登门,愿助太傅府犬马之力寻找裴夫人。” 裴哲山冷着脸道,“本官府中不缺人手,尤管事的好意本官心领了!” 尤林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太傅大人,您别这样说嘛,按理说我们王府同太傅府是一家人,裴夫人失踪,此事如此严重,若小的今日袖手旁观,只怕我家王爷和王妃知道后会重罚小的。小的知道太傅府不缺人手,但小的是诚心前来为太傅府做事的,不求任何,只求能尽快找到裴夫人。” 裴哲山听得越发恼怒了,“本官说了,此事不用你过问!” 尤林摇头,“这不行啊,前一日您到王府去,非说裴夫人失踪与我们王爷和王妃有关,可我们王爷和王妃都不在京城,他们没法向您解释,小的身为王府管事,有责任替王府洗刷清白。” “你……” “就算今日太傅大人不要小的插手,小的也不会离开太傅府。小的就在太傅府外候着,何时找到裴夫人,小人何时再离开。” “放肆!你当本官府邸是何地方,岂能任由你再次胡闹?”裴哲山被他的话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指着他放起了狠话,“你若再在本官府门外闹事,当心本官对你不客气!” 尤林也不满起来,“太傅大人,您可真是难伺候!小的不过问,您非要说裴夫人失踪与我们王府有关,小的想为王府洗刷清白呢,你非说小的是来闹事,那你说说看,小的该如何做?”
第209章 嫁祸 裴哲山抬手怒指着楚阳王府的侍卫,“请你带他们离开!” 尤林抱臂,扬了扬下巴,“太傅大人,那不好意思了,今日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不会离开的。若你执意赶我们走,那我就把附近的街坊百姓都叫来,让他们评评理,看看究竟是你蓄意诬陷我们楚阳王府呢还是我尤林打着楚阳王府的旗号没事找事。反正我人在这里,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便你怎么查我们王府。只要你没证据证明你夫人失踪同我们王府有关,你不但要向我们王府赔罪道歉,还必须让我们搜查你太傅府,以示公平。” “你……你……” “太傅大人,我可都是为了大家着想。再说了,这条街也不是你们裴家私产,任何人都有踩踏资格,我们王府的人在这条街驻留、行走、甚至是出恭方便,你都管不着!”尤林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随即便朝府里侍卫下令,“通知下去,让人在街角扎两顶营帐,何时找到裴夫人,我们何时撤离,若裴夫人一直没下落,我们就长驻营帐中不回府了!” “是!”侍卫们得令,利落地散开了。 尽管楚阳王府的侍卫没有全部出动,可也来了二十多个。这一个个腰悬大刀,举止训练有素。虽然没有夸张到把太傅府围得团团转,但是从太傅府大门到后宅小门,隔一段距离就有三两个人把守,而且各个侍卫还是严阵以待的那种架势,让许多过路的行人纷纷避退或者绕道而言,然后私下里偷偷打听究竟出了何事。 裴哲山一腔恶血都快冲上头顶,就差当场蹬腿被气死过去! 他比谁都清楚,范碧珍是不可能再活过来。 可如果范碧珍的尸体处理好了,他怎么说都行,反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偏偏事与愿违,范碧珍的尸体还在府里,这会儿正在他床下,要是被人发现…… 他不敢去想后果。 他本要去早朝的,可面对府外尤林以及众多楚阳王府侍卫,他连大门都不敢出,就怕自己前脚一走,他们后脚就跑进府闹事! 回到书房,他立即将马安叫来跟前。 然而,马安听说大门外的事后,也是惶恐不安。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守在外头,我们要该如何处理夫人的尸体?何况这尸体也不能久放,一两日尚可,多几日那可是要发烂发臭的啊!” 裴哲山背着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可偏偏他却想不出应对之策,甚至越着急越心慌。明明范氏已经被偷偷埋入土里了,但尸体却出现在他房里,这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 那尤林之前对他们爱答不理,就算勉强搭理他们也是敷衍至极。可今日他却一改态度,不但要主动帮他寻找「失踪」的范氏,还让众多人赖在他府邸周围…… 难道? 他身体狠狠一震,被自己的猜测吓得整张脸都扭曲了。 “老爷,怎么了?”马安不安地问道。 “范氏的尸体一定是那尤林搞的鬼!” “啊?” “范氏失踪之事,我也就只告诉过他,一定是他暗中做的手脚,否则范氏的尸体不会回来!”他越想越心惊,也越想越笃定。 “老爷,那如何办?这尤林虽只是楚阳王府的管事,可楚阳王不在府中,他便是楚阳王府的话事人,行使的权利极大,咱们如果同他硬碰硬,不一定能讨得到便宜。” “此人绝对不能留!”裴哲山满眼狠戾之色。 “启禀老爷,四小姐回府了。”正在这时,门房的人在书房门外禀报。 裴哲山这会儿心都乱透了,哪里有闲心管这个女儿,正想交代门房把这个女儿打发走,马安突然灵光一现,赶忙到他耳边低语。 听完他说的话后,裴哲山原本猪肝色的脸渐渐地恢复如常,嘴角上甚至挂上了一丝笑。 “马安,务必将此事办妥!” “是。”…… 裴静娴突然回太傅府,也不是她想回来,而是受了尹怀宇叮嘱才回来的。 近来裴哲山频繁往楚阳王府跑,此事早已让尹怀宇留了心。但睿和王府被夷为平地,加之尹凌南失踪许久,一点消息都没有,他甚至都不知道尹凌南究竟是死是活。所以这段时日他很是低调,连凤宁宫去少有去了。 今日一早听说尤林带着楚阳王府的侍卫出现在太傅府,还在太傅府外面扎营,他听说后很是惊异,不知这两家到底要做什么,所以特意嘱咐裴静娴回娘家瞧瞧。 而裴静娴刚到太傅府就发现情况不对,进了大门更是察觉到气氛很不寻常。 她没有先去给裴哲山请安,而是先去见了自己的生母何氏。 何氏见到女儿回来自然很是欢喜。 拉着女儿问了女儿的近况,听说女儿在雍顺王府过得不错,且看女儿打扮得精致昳丽,那水润的气色同早前相比犹如脱胎换骨,何氏更是开心得不得了,连连夸赞女儿好福气。 裴静娴从雍顺王府带了不少东西回来给她,其中还有两件尹怀宇赏赐她的首饰,何氏感动得都快哭了。 “娘熬了一辈子,终于要靠着娴儿熬出头了!” “娘,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对于如今的日子,裴静娴也是极为骄傲的,“本来我还以为那温软洁同王爷青梅竹马,我可能没法入王爷的眼,可没想到是我自己多虑了,那温软洁根本就不受王爷待见,大都时候王爷都是宿在我房里,还都是温软洁自己找过来王爷才会见她一面。” “我娴儿真是厉害!”何氏满脸荣光,真真是以女为荣。 “娘,今日我回来,怎么府上冷冷清清的?”裴静娴没忘记自己回来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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