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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因为我的事影响您休息了，我会和她联系，您放心。” 紧接着，她让系统为辅导员留出明天的一小篓白色牛奶草莓，作为赔罪礼，然后第一次主动给戴佳慧打了电话。 “鹿鹿，你终于愿意和妈妈说话了，妈妈已经很久没见过你，很想你，我来H市找你了，你在什么地方？我想见见你，和你说说话。” 电话那头，戴佳慧的声音很温柔，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在林鹿记忆里，她连对她的小儿子郑浩都没用过这样的语气。 “有什么事可以在电话里说，我很忙，不必见面。” 话音未落，那边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月月，你……你是在怪妈妈对不对？你在怪妈妈不告诉你真相对不对？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妈妈不告诉你你的身世，不是因为不想让你和你亲生父母见面，而是因为，妈妈把你当亲女儿看啊。 如果当初和你说，你是被妈妈从路边捡回来的，你童年过得一定不快活，一定不会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不是吗？ 当年，你那么小小的一个，就躺在一个包被里面，哭的声音那么细弱，那么可怜，是妈妈亲手把你抱起来带回家的啊。你那么小，身体又不好，如果不是妈妈，你可能早就……早就没了啊……” 说到这里，戴佳慧的声音越发哽咽，哭着她的“苦衷”，哭着她对林鹿的恩情。 林鹿听着她上演自我感动的虚伪戏码，情绪全程没有任何起伏。 戴佳慧尽了最大的力，哭得尽可能真情实感，等着林鹿来安慰她。 可她嗓子都哭哑了，电话那头说的却是：“说完了吗？没别的事我就挂了。另外，戴佳慧女士，我很忙，以后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我只是你的一个租客，而且已经结清所有费用退租，我们之间已经两清，没有任何关系。 我耐心有限，耗光了以后，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好自为之。” 对林鹿这样软和的性子来说，这句话已经是非常严肃的警告。 “等等，鹿鹿，妈妈还有话——” 下半句话被掐断，放下手机，林鹿看向窗外的白云。 每到这种时候，她都会感谢郑家的无情，感谢他们把过去十几年用在她身上的钱都加倍算得那么清。 因为这样，她才能随着心意对待他们，而不需要觉得他们是她的恩人、是她曾经的家人，不用觉得心里有愧。 右手传来轻轻的拉扯感，林鹿垂眸看去，发现是季柯蹲在椅子旁边，伸手抓住了她右手手腕上系着的绸带。 “赶走坏蛋，鹿鹿不要不开心。” 林鹿眸子里浮起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好，谢谢小季柯。” 季柯舒服地眯起眼睛，像只开心得发出咕噜声的小猫。 林鹿被他脸上的笑容治愈，心底那些被回忆勾起的不快统统消散。 “要不然，你教我画画吧。” 做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她就不会再去想郑家那些糟心事了。 “嗯！” 季柯郑重地把他的宝贝全都摆了出来，一个一个给林鹿介绍，说它们是拿来做什么的。 只不过到了教的环节，季柯卡住了。 他没教过别人画画，他也没被别人教过，而是“看”见什么就画什么。 “鹿鹿你等一下。” 季柯拿出手机，打了一个视频出去。 那边很快接了。 “前辈。” 视频那边的人叫阿布索伦，是一名画家。 林鹿听着他做自我介绍，再看屏幕里的那张脸，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季柯感觉到了她的疑惑，说：“画展。” 他们之前一起去看了画展，里面摆在C位的就是阿布索伦的画。 和季柯不同，阿布索伦更偏学院派，从小接受严格的培训，有一套完整的教学体系。 季柯想让他教林鹿画画。 从来没学过画画的林鹿：“……” 哪怕她不熟悉这位画家的画作，但，画能放到画展C位的人，都不一般吧？ 可是阿布索伦竟然没有拒绝，还很高兴。 “这是我的荣幸。” 然后，竟然真的像培训班的老师一样开始测林鹿现在的水平。 发现她真的一点儿基础都没有后，亲自做示范，让她先从排线开始练。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阿布索伦表示：“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我会把前期练习方式整理好发给您。” 整个过程，就很玄幻。 季柯则开开心心拿了铅笔和画纸过来，“鹿鹿，排线。” 林鹿接过东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他是你的好朋友吗？” 季柯摇头。 “不知道。” 林鹿：？？？ “只见过一次，是好人。” 季柯的世界里有三种人，好人，坏人，还有林鹿。 他不喜欢坏人，能轻易察觉对方的恶意。 但如果是对他有善意的好人，比如阿布索伦这样的，他会允许对方加他联系方式，偶尔对方向他请教，他也会说说他的看法。 季柯会找阿布索伦教林鹿，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好像很会教别人，带了很多学生。 林鹿听季柯说完，觉得很神奇。 不过他本来就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身边认识的人神奇一些也很正常。 她没有多想，认认真真趴在旁边练习基础排线，季柯则在旁边画他的画。 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过得很快。 林鹿很能坐得住，按照老师的要求完成练习作业，再根据老师发过来的练习手册，继续做下一步的作业。 直到焦航上楼叫他们吃饭，林鹿才发现一整个下午已经过去。 “老板你也在画画啊？” 焦航看她也拿着铅笔还有点儿好奇，一看，上面全是线条。 刚开始画画的人手都不稳，排线都排不整齐。 单独看焦航不觉得什么，但旁边就是他哥的画，对比之下，他看着看着，突然笑出声。 “哈哈哈哈，林老板你真的哈哈哈画得太丑了哈哈哈……” 然后，焦航被他哥黑着脸赶出了家门。 “喂我还没吃饭呢！哥！” 林鹿摸摸耳朵。 “其实我画的是挺丑的，不怪他。” 在画画这件事上，她还真没有什么天赋，从她送给季柯那个丑丑的绸带就能看出来。 有季柯这位天才在旁边，丑得就更一目了然了。 “哼！不可以。” 气呼呼的季柯才不管，谁都不许笑话鹿鹿，鹿鹿是全世界最好的鹿鹿。 赶走叭叭个不停的焦航，季柯去厨房给林鹿盛了饭，两人吃完后，再去开门把焦航放进来。 “呜呜呜哥你终于原谅我了……” 季柯一句话没说，把他领到桌子前面。 那里，是用餐后需要清理的碗碟。 亲手做的饭没吃上，还要饿着肚子做家务的焦航：“……” 他发誓，以后他再乱说话他就是狗！
第84章 黎红青已经把研究申请报告交上去, 里面附带了几个经过沟通后患者愿意授权的真实案例。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朗帅。 5年前的火灾报道现在还能查到，黎红青从当时朗帅被送去抢救的医院拿到了详细的治疗记录, 上面清楚明白地写了朗帅当时的烧伤程度，还有清晰的照片。 不过也正因为当时伤得太严重, 连整容、植皮手术都不可能让朗帅恢复成现在这样，因此项目审批人对此存疑。 “世界上没有这种效果的药物。” 黎红青：“所以我们才需要研究。我知道您的顾虑，所以我带了一箱SS红美人和三位自愿接受实验的患者。” 不是所有人都有钱购买一万一颗的SS红美人，但没有人不想更好地活下去。 来的三个志愿者, 都是林鹿推荐的、脸上伤得很严重的普通人。 第一位, 名叫艾红芹。 艾红芹几年前意外撞破丈夫出轨, 对方恼怒之下, 和小三儿一起把她按住, 朝她脸上泼了硫酸。 硫酸严重腐蚀掉了她脸上的皮肤, 让她失去了工作, 出门被人指指点点, 年幼的孩子也怕她，一看见她就哭闹不止。 林鹿会知道她, 是因为鹿遇群里有和艾红芹一个县的粉丝，不经意间提到了这件事。 受伤到现在, 艾红芹处处不顺。 找不到新的工作，孩子和她不亲, 家里爸妈除了心疼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哭一句老天无眼。 她的心气儿一点点被磨掉, 在林鹿联系到她的时候, 她已经生了不好的念头。 当时, 她在电话里用麻木的声音说：“苦啊, 太苦了……” 艾红芹一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看见太阳底下暴晒的工人师傅，还会买几瓶水送去。 她不明白，不明白这样的她为什么会遇到那样的事。 更让艾红芹无法接受的是，明明被出/轨的是她，脸被毁的也是她，可在渣男前夫被抓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骂她铁石心肠，说—— “都是一家人，哪儿来的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闹成这样。” “你脸都烂了，除了他以外还会有人要你吗？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非要打官司？” “他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他已经知道错了，为了孩子，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这些包裹在“为你好”旗帜下的软刀子，把本就千疮百孔的她，又狠狠扎了无数刀。 艾红芹靠着“不甘心”三个字，撑到了现在，等来了林鹿。 来之前，黎红青已经大致解释过要做些什么，她很配合。 先是对面部的检查，确定她现在脸伤的程度。 当时艾红芹是被前夫按住的，没办法躲开，一整瓶硫酸几乎全部泼到了她脸上。 他们本来是想要她的命，用硫酸是因为那个小三说不喜欢她这张脸，一定要毁掉。 可她命硬，不仅遇到了来酒店例行抽查的警/察同志，还得到及时的救治活了下来。 只不过，脸全毁了，完全没办法看出，这是一张属于人类的脸。 接受检查的时候，艾红芹好几次想要挡住脸，这是这些年来形成的反射性动作。 检查人员暖声安慰道：“别怕，我们做这个实验，是为了把你还有和你一样的患者治好。” 林鹿当时在电话里也这么说。 这里没人会嘲笑她，没有人说她活该，这里的人，都想救她。 艾红芹想着那个给她打电话的小姑娘，终于开始试着放轻松。 检查结果和照片都记录下来以后，实验开始。 她按照要求，吃下面前的一颗SS红美人。 真甜。 这是艾红芹的第一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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