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见他不回更是气急,刚要挥剑而上,无上仙尊莫善轩卷着极浓的仙气如谪仙降临,天玄派弟子愈聚愈多。 镜心师姐这些日子与郑鱼搭伙做伴,此时正在后山吃着烤鱼,讨论着话本子的剧情。 突闻魔神降临,也没当回事丝毫未影响讨论,可转念一想,魔神来了,年年自然也来了。 于是合上话本子,御剑飞此,见着年年与魔神站在璧山前,体型相差,但瞧着真是相配。 两人在天玄派一众弟子中招着手喊,“年年!” 蒋年年也跟着回应,雀跃身子在这剑张跋扈的气氛里实在突兀。 常云上前至莫善轩身侧,紧张道。 “年年,快过来,别入了那魔神的圈套。” 莫善轩到底是师尊,神情自若还算镇定,挥了挥衣袖,凝神向那魔神。 “不知魔神来我天玄派有何贵干。” 祭纬懒散惺忪扫了眼那群白衣,依旧摆着架子,还得是蒋年年拱手一拜。 “回师尊,我带他回门。” 她腾出手扯了扯他的袍子,他轻咳一声,只见魔神缓缓抬眼,眼瞳深眯,闪过一道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本君与娘子回门,尔等若再喧闹,扰了吾与娘子兴致,本君定杀无赦,灭那腌臜魂魄。” 真是嚣张至极,可偏偏这话让四周骤然寂静,鸦雀无声,迫于淫威,弟子们敢怒不敢言。 就连天上的仙鹤都停止鸣叫,躲回山间沼泽。 蒋年年瞧这场景,这不妥妥土匪么,知道的清楚她带丈夫回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引狼入室,入侵天玄派,签订丧权辱国协议。 她不悦地又扯了下他的衣袍,语重心长道,“不许如此蛮横,给我收敛些。” 他乖乖点头,放下环在胸前的双臂,牵着蒋年年的手径直走去。 “那带我逛逛吧,本君倒要看看这天玄派有什么好的。” 靠近那群白豆腐时,天玄派弟子骤然腿软无力抖成筛子,几个竟还吓过去晕倒在地。 魔神祭纬,万年来是恐怖话本子和吓小孩的传说,可谓是人人皆知,人人从小惧大。 祭纬无奈耸肩,垂眉望向蒋年年。 “实在与我无关。” 可转眼他又握紧了少女的手,贴近她,挑衅地瞥了眼怒目的常云,耀武扬威。 常云青筋暴起,却不敢妄动,莫善轩压制着他的身躯,叹气拍了拍他的肩。 “好徒儿莫急,为了我们天玄派,沉住气。” 祭纬牵着蒋年年的手一路穿过人群,待到两道身影前,蒋年年突然停住,见她满目欢悦,他随视线探去目光。 被那冰寒目光扫过的两道身影,扑通默契跪地。 那肌肉记忆让老章的声线都尖了些,恨不得手中持着拂尘。 “老奴参见陛下。” “臣妾参见陛下。” 天玄派众弟子的呆滞中,老章与李瑛相视。 老章:你跪什么。 李瑛:我看你跪的。 身后众人惊呼,竟比他们还能屈能伸,于是玄山又有了竹宗长老为奴,弟子卖身为夫郎的谣言。 而郑鱼立在两人之中,左右转头,这是拜还是不拜,迟疑许久点头弓腰 “哈哈哈……陛下安康蛤。”。 常用捏紧了手中的剑,恨铁不成钢环顾四周,真是一群怂货,天玄派迟早沦为那魔物的地盘。 “师尊,我们真的要随那魔神胡作非为么。” 莫善轩望着常云淡然一笑,随后挥袖转身,留下一句。 “天各有命,听天由命。”
第60章 盼姬 骊山万丈深渊之下,血红魅气缭绕,冥火簇拥。 如鬼爪般的铭文深深刻在黑石上,这里常年伸手不见五指,唯靠那女子身上的冥火得以窥探密地。 女子生着一副丹凤眼,轻轻挑起,睥睨深渊,双眸幽黑无尽寒光,如深渊阴气,让人畏惧。 她抬手,手中凝聚一团血色混气,往年久破旧不堪的圣坛上一挥。 只见血色混浊之气逐渐浓郁扩散,直到形成一个身躯,血气消散,那身躯匍匐在地上不停咳嗽。 芊媚大口喘着气,纵然万丈之下空气稀薄且肮脏混浊,但重临世间,这已是恩赐。 “多……多谢姐姐就我一命咳咳……咳。” 白骨尸骸之间,那女子拖着朱红斗篷,狭眸中迸出讥讽。 她扫了眼地上狼狈不堪的可人,把玩着纤指上的冥火。 轻蔑勾起唇角,“你还真是贱到去投怀送抱。” 芊媚抬脸,没料到此次她第一句便是冷嘲,她紧紧拽着裙摆,刚还柔和的眼立马凝聚一丝恶毒。 “姐姐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抬起身子跪坐在地上,自朝夕镜大开后,世人皆道骊山前魅主,在镜中修炼悟彻大道,悟净六根,隐归山间,从此不问世事。 只有她知道,她的好姐姐在镜中爱上了一个女子。 骊山非正非邪,数万年居中在各道之间,而那骊山朝夕镜乃修炼飞顶至宝。 朝夕镜并不完整,曾借一块于天玄派封印魔神。 镜花水月,皆是幻境,是历劫好去处,骊山魅主亦是如此,在修为至卡关时,毅然决然跳入境内。 而幻境中人,皆是虚假,她那好姐姐便爱上了个虚假的女子。 从此为那女子疯魔,遁入邪道,万年来只求再筑幻境,救回那个镜中帝姬。 芊魅低低笑出声,“姐姐,比起我你更可笑,至少我爱上的是一个真实的魔,而你爱上的不过是镜花水月,她是假的,那个帝姬是假的。” 芊魅笑着笑着,瞳孔骤然放大,那极强的血色浊气缠住她的脖子一点点掐紧。 那红袍女子,冷眼暗芒闪烁,倒映着血光,她轻启薄唇,如视一只蝼蚁道。 “蠢才,我能救活你,照样也能让你死。” 惊恐的可人儿双手撕扯着那血气,却只是徒劳,毫无还手之力。 于是她嘶喊道:“盼姬,我是你的妹妹,我们是双生魅,你别疯了。” “妹妹?你不过是仗着我吐出的残养活下来的莬丝花罢了。” 魅族极少有双生魅,一山不容二虎,双子会在母亲肚中争夺营养,最后只留下一个魅妖。 两人力大悬殊,芊魅惊觉,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收起蛮横,哭泣求饶像从前那般。 “姐姐,求求你,绕过我,我错了我错了!” 血气骤然收去,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顿时跌倒在地,掌上伤痕血迹斑斑,她紧紧咬着牙关,敢怒不敢言。 许久,她缓缓爬起身,以臣服的姿态向骊山前魅主盼姬挪去。 拽着衣衫,轻声哽咽道,“姐姐不疼我,可妹妹心疼姐姐,姐姐大费周折,就算重筑幻境,可那帝姬终究是幻境中人。” 那寒光刺来,芊魅讪讪闭嘴,拧着眉头,她那姐姐真是不知好歹。她好心相劝,却被当成驴肝肺。 那幻境中人终究虚假,终有消散之时,怎能带回镜夕朝。 “我自有破解之法,不劳妹妹操心。” 她指尖探出一抹力,凭空勾起芊媚的下巴,芊魅小嘴哆嗦。 盼姬厌恶地偏过她的脸,冷冷一句。 “你只需按照我的吩咐做事,安心做你的傀儡,别的东西你还不配问。” 说罢,她收法转身,冥火褪去,独留芊媚在黑暗中狰狞着双眼,愤愤捶地。 夜无止境,月惨白,如那日帝姬惨死在她面前风景一致。 帝姬风姿绰约,拥绝世容貌,却命运多舛,最后不得善终。 盼姬饮一杯浊酒苦苦一笑,她跃入朝夕镜历劫,投在一个婢女身上。 却肖想上她的主子,她的帝姬。 恍惚间,她回到山花开遍的春日,帝姬一身朱红烂漫,回眸盈盈一笑,向她招手。 “阿盼,快陪我放风筝呀。” “阿盼,你要笑,阿盼笑起来最好看了。” “阿盼呀阿盼,你怎变忧愁了,放心有我在,我永远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会永远保护你,像以前一样。” “阿盼,吃糖么,你以前最爱吃我做的糖了。” 阿盼,她望天上明月,已许久未有人如此唤她。 她的帝姬, 她的神明, 她是如此想她。 趴在荒野上的女子缓缓合上沉重的眼皮,陷入无止境的梦境。 她梦见那年海棠花开,初见帝姬,只觉她是个奇怪的女子,从未见过如此自来熟的人,拉着她的双手,絮絮叨叨些听不懂的话。 许是那人太过热朗,她竟觉得她有几分亲近,似曾在哪里见过,恍如隔世。 帝姬一遍遍唤她阿盼,从前她烦不胜烦,此刻却甘之如饴。 寒风呼啸,梦醒,她抬眼仰身在荒野上,凄厉一笑。 帝姬呀帝姬,阿盼该如何救你。 相隔万里的天玄派,蒋年年扯着祭纬的袍子,将他拖到院子里呵斥道。 “你,不可再甩脸色,还有你乖些行不行,别再挑衅常云师兄了,你当我看不出来么,真怕下一刻你们俩就掐起来。” 祭纬双臂环在胸前,双眉微皱,望着远山常云所住之所。 “他喜欢你,我看着不爽。” 蒋年年无奈叹气,从台阶上跃下。 “那郑鱼和镜心师姐也喜欢我,你就当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好不好。” 他垂眉,迟疑了会,还是摇头。 “郑鱼和那什么镜心是女子,常云是男子,这怎能比。” “真是说不过你,总之在天玄派不要动手,不要乱杀无辜。” 她又跃了一步台阶,随后转身蹙眉指向他与地,“你在这面壁思过,我去找郑鱼和镜心师姐她们了,陪你玩了一天,我还没找她们叙旧呢。” 话完,祭纬那嚣张之气褪去,紧跟着掠过一丝委屈。“你,又不要我了?” 那抹朱色少女,捏了捏鼻梁扶额,随后盈盈笑道。 “放心,我又不会跑了,你乖乖回屋待着,我会回来的。” 郑鱼屋内,正搓着牌。 “往日都闻竹宗首席女弟子温柔清冷,不曾想竟还会摸牌。” 镜心喝着茶,惬意坐在竹木板凳上翘着二郎腿。 “这可得保密,别被竹宗长老知道了。”她瞥了眼镜心那惬意身姿,扬唇一笑。 “镜心小师姐还是与传闻无异,一样的不拘小节,是性情中人,我喜欢。”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就别互相说些文邹邹的话,这么久了,放得什么屁大家都心里清楚。” 李瑛躺在竹榻上四仰八叉,嘴角叼着根竹木吸管。 “不过话说,蒋年年什么时候来,就差她一个人了。” “人家新婚燕尔,总要腻歪会。” 郑鱼摆手托着腮,意味深长道。李瑛听此联想到蒋年年那娇滴滴扭捏的作态,不免汗毛竖起,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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