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知青姐姐!我们一会会儿就来!” …… “麻子扁担你会吗?” “之前我还能赢周小翠和三丫几回,最近她们都学精了,我赢不了了,唉……” 回猪栏的路上,司宁宁絮絮叨叨地说着,看似是在抱怨,实则是为下一步计划努力做铺垫。 “小禾谷,你说一会儿我能赢吗?”司宁宁偏头问。 禾谷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听见司宁宁问起,他轻“啧”了一声,道:“能。” 司宁宁玩麻子扁担很有一套,之前基本完爆三丫和周小翠,禾谷只见过她赢,从没见过她输。 而刚才司宁宁絮絮叨叨的一通说辞,也只是让禾谷觉得,可能是哪回司宁宁跟三丫她们一起玩麻子扁担输了,凑巧他刚好不在场。 禾谷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深想,不过他对司宁宁很有信心,肯定能赢。 司宁宁黝黑鹿眸闪过丝丝笑意,嘴上依旧佯装失落,口吻有些夸大地说道:“希望能像你说的一样……要不然我会伤心的。” 一个游戏,输就输了呗。 禾谷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伤心的,不过还是抿着唇瓣,认真点了点头。 打扫干净猪栏,周小翠和三丫正好过来。 还是之前靠墙角的阴凉地儿,禾谷不愿意参与,就蹲在一边,看司宁宁她们三个人玩。 连玩两把,司宁宁赢一局输一局,第三局玩到一半又有要输的趋势。 司宁宁轻轻“啧”了一声,不耐烦拧起一双黛色的弯月眉。 恰逢这会儿日头高升,墙角阴影越来越小,司宁宁的脑袋已经处在阴影之外,被太阳大喇喇地照着。 黑发吸热,司宁宁前额热出一圈细汗,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一拍额头道:“坏了,坏事了!今天还没去送水呢!” 三丫她们都知道,平时司宁宁会给下地的知青们送水。 周小翠提议道:“姐姐,这把快完了,要不玩完了再去吧?” “这段日子下地辛苦,不能因为玩耽误了大家。”司宁宁摇摇头,转头看向禾谷,道:“禾谷,你代我这局。” “我不……” 禾谷脖子后仰,下意识拒绝。 只是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宁宁搭着肩膀带去了一旁。 司宁宁先是冲三丫她们笑了笑,而后收回目光,压低声音道:“你要是不代我,她们肯定会以为我是怕输才跑的!” “她们要是会那样想,就算我代你,她们也还是会那样想。”禾谷智商在线,反驳得有条有理。 司宁宁有一瞬间的词穷,很快又回道:“那不一样,你要是代我,她们专心玩游戏,哪有心思想别的?” 好像有点道理。 禾谷噘着嘴唇沉默了。 司宁宁眼里闪过揶揄,很快又掩饰下去。 她继续压低声音,故作严肃嘱咐:“要谨慎一点知道不?不能输,要不然我会伤心的。” 禾谷受她影响,也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反驳:“我没答应你。” “你不帮我了?”司宁宁下巴往一侧偏去,斜眼睨着禾谷。 她那一张俏脸绷起,故作恼怒,实则嘴角翘起,颤动两下又飞速压下,如此反复几次,一看就是想笑又憋着不笑的模样。 看得禾谷心里直呼无语。 就算假装生气,能不能装得像一点?他又不傻。 虽然很抗拒,可是想起刚才在知青点答应司宁宁的话,禾谷小大人的模样叹了口气,小小眉头拧起,严肃又气鼓鼓道:“我就帮你这一次,要是下次还这样,我就不要你那个洗碗的了!” 司宁宁鹿眸弯起,“我又不会每次都有事……你记住哦,不能输!” 说着把禾谷往三丫她们那边一推,司宁宁乐呵呵道:“我先去地里,这局禾谷代我,输赢都算我的,你们可不要欺负他。” “对了,米糠袋子放在那边了,你们看好,别让人给顺走了。” “哦!知道了知青姐姐!” 司宁宁嘴角勾起弧度,呲出一排洁白贝齿,小跑出巷子时,依稀听见周小翠明朗的吆喝声:“禾谷,快过来~这把我赢定你了。”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这样的,我一口气能赢十个,走着瞧好了。”禾谷霸气回怼。 身后孩子们声音越来越小,司宁宁唇瓣弧度反而越来越大。 雀跃的步子更使得脑后麻花辫晃动,荡起的弧度如春日风中晃动的柳条一般。 23qb.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漏着少女才有的蓬勃朝气…… 好忽悠的小禾谷,他会知道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的道理吗? 心里想着,司宁宁克制不住弯起眉眼,轻轻笑出声。 这回送水,司宁宁半路在地里遇到了赵宏兵。 赵宏兵见司宁宁拎着水壶,隐约想起前段时间他婆娘提的一句: “司知青不仅思想觉悟高,这心思还细腻呢!天天儿的上午、下午给下地的知青同志送水,别个家里就是亲生的姑娘、妹子也没见着有哪个跑那么勤的。” 说实话,一众女知青里,赵宏兵最不看好的,就是司宁宁。 为啥呢? 因为人长得漂亮,浑身白净又细皮嫩肉的,确实不像个能吃苦的。 而且,赵宏兵总觉得,越是长得好看、水灵的,就越能惹事。 不过,大抵是听多了陈莲米对司宁宁的美言,赵宏兵对司宁宁的印象,在后来也改变了不少。 尤其是前几天赵宏兵去猪栏看过,整个猪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几头猪也瞅着比之前精神好了不少,仔细琢磨下来,司宁宁的表现也确实不像那种啥也不会的花把式。 要知道,身为生产队队长,每年压在赵宏兵肩上的重大任务就两个,一个是田地收成,另一个就是公家明确规定指标的几头猪。 猪和公粮不一样,交公粮要是因为欠收交不上数,欠着下一季再补上也一样。 可猪不同,要是在年底达不到指标重量,那就要从别的地方补的,就比如说现在三队猪栏一共四头猪,年底要上交三头,队里只能留下一头。 如果上交的三头猪重量不足,就得用留下的那一头去补。 三队一个生产队按户算就四十多户,可要是按人口算,就是没有二百口人,那也得有个一百九十口,留下一头猪都不够分的,更别说还要上交一部分出去。 司宁宁不会种地不要紧,可是她会养猪啊! 养猪也是个长项不是? 年底社员都能吃上肉了,对来年有了盼头,干起活儿来也更卖力的劲儿。 这么想着,赵宏兵心里燥热都散去了不少,他兜过挂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一把汗,难得地主动打起招呼,“司知青,送水呢?” “啊,是……叔。” 司宁宁刚才就看见了赵宏兵,不过赵宏兵忙着割谷子,她犹豫要不要出声打招呼呢,没想到赵宏兵先开了口。 赵宏兵割谷子甩了一身的泥点,一张脸也晒得反光发亮,司宁宁看清顺势问了一嘴,“叔,你带茶缸子了没?我给你也倒点吧?” “行。”赵宏兵乐呵呵应了一声,从田里出来找到放在田埂上的搪瓷缸子。 搪瓷缸子在地头放了一上午,早爬了蚂蚁,赵宏兵本质就是个农家汉子,也没那么讲究,随便拍了两下就把搪瓷缸子伸到司宁宁跟前。 等司宁宁倒了半碗水,赵宏兵抿了一口,冰凉穿过喉咙滑入肚子,又酸溜溜的,浑身都舒坦了。 赵宏兵舒服喟叹一声,低头随意一扫,就看见缸子里面有两片翠绿的叶子漂浮着,瞧着不是茶叶,更像是草。 “司知青,你这是用什么泡的?”赵宏兵手指勾了勾,直接把搪瓷缸子里的薄荷勾了出来,放在手心反复打量。 “是薄荷,夏天用来泡水,能解风热,避免中暑。”司宁宁笑了笑,如实回答。 赵宏兵诧异看了司宁宁一眼,问道:“司知青,你懂医?” “叔,这可跟‘懂医’扯不上关系。”司宁宁连忙摆手,随后又开口解释:“都是在书上看的,看的书多了,就积累了一点点日常预防和急救护理的知识。” (本章完)
第157章 巧“卡”力 赵宏兵文化程度不深,司宁宁说得太专业,他也听不明白,只能意会。 因而他“哦”了一声后,忽然低头凑近手心。 司宁宁察觉赵宏兵的动作,赶忙开口阻止,“诶!叔,别……”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赵宏兵已经“吸溜”地一下,把手心的薄荷尖儿吸进了嘴里。 大多数种类的薄荷都是可以食用的,但“味道”也跟种类有关,司宁宁买的几包种子,种出来的都是y国薄荷。 y国薄荷的特征就是在刚开始是味道会比较刺激,之后会慢慢散去刺激的味道,逐渐清凉,一般普遍用于点缀果茶和做料理。 干吃的话,尤其是头一次尝试的人,一般不能接受那股刺激的味道。 赵宏兵就是。 他听司宁宁说薄荷解风热,能避暑,就觉得这薄荷是个好东西,想嚼吧嚼吧咽下肚,结果刚嚼两下,一张粗糙的黑脸瞬间皱成菊花。 司宁宁被赵宏兵的操作整得有点懵,反应过来连忙托起水壶,“叔,我再给你倒点水,你缓缓!” 赵宏兵摆摆手,几次干呕好险都要把薄荷吐出来,最后都忍住了。 梗着脖子把薄荷咽了下去,赵宏兵一双眼睛已经涨得通红,活像是遭了什么大罪。 赵宏兵红着眼没及时应声,旁边相邻水田割谷子的小伙子们听见动静,一个个抬起黑红粗狂的俊脸,吆喝道:“队长,你不喝,我们喝啊!” “司知青,你那儿还有多少?匀我们半缸子行不行?” “是啊!司知青,哈哈哈!” 搭讪有,调侃也有,小伙子们嘻嘻哈哈的,田垄这片热闹极了。 这年头物资相对匮乏,买点啥都金贵,司宁宁往水里加了三勺糖,被那一大壶的水兑过,知青们或许尝不出来,可赵宏兵却品了个真切。 毕竟是这年头真正吃过苦的一代人,较比知青,还是要敏感一些的。 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点不算个啥,要是知道情况了,还要喝人家的,那就不地道了。 赵宏兵可没那个脸。 赵宏兵硬气,不吃人嘴短,也见不得队上的年轻后生们生出软骨头,登时爆呵出声:“匀你娘个巴子!渴了喊你老子娘送,再不济就去喝水沟里的!” 小伙子们就跟鹌鹑一样,瞬间收敛了笑意,相互推搡两下之后,都老实地低下头继续割谷子。 赵宏兵沉着脸,又冲司宁宁道:“行了,你去送水吧!这两天估摸要下雨,知青同志们干活儿也要抓紧些。” 司宁宁以为赵宏兵是在警醒她,当下也不好耽误下去,应过声后,提步朝其他知青干活的田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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