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秀心慌意乱,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只是那个猜测太惊人了,一时间,她完全不敢接受。 “不可能,他不会骗我的!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两人纠缠间,于跃进已经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孩子和出生时已经不同了,刚出生时红彤彤、皱巴巴的模样,现在已经变得白皙,只是因为照顾不周,她瘦得厉害。 “哥,嫂子!这就是我们家小妮儿!” 安念清晰地看见了于跃进怀中的小婴儿,她眉心之间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此时,小婴儿正闭着眼睛,睡得香甜。 陈秀秀脸色苍白,喃喃自语。 “怎么会……他昨天下午把孩子抱过来,说是他在外面的女人给他生的…… 只是那个女人还有家庭,被她婆家发现孩子和他们长得不像,这才抱回家来给我养。” 儿子不争气,陈秀秀一直张罗着给他相亲,但是附近的人都知道她儿子是什么德性,好人家的女孩根本不会考虑他。 渐渐的,陈秀秀都放弃了,任由儿子在外面混日子。 昨天,儿子突然抱着一个小女婴回来,陈秀秀心情是复杂的。 既生气儿子做出偷女人这样的龌龊事,又惊喜于儿子有了后代,总算是老有所依了。 这一天一夜,她非常仔细地照顾孩子。 现在却得到了这样的噩耗…… “秀姨。”安念有些不忍心,却并不打算轻拿轻放。“孩子我们先带走了。等会儿我们就去报公安,这件事不是小事,里面涉及了人口拐卖。” 打击一个接一个地来。 陈秀秀眼前一黑,安念赶忙伸手扶住她。 她抓着安念的手臂,期期艾艾:“不会的……念念,我儿子虽然不成器,但不是个坏人。” 慈母多败儿。 安念抿着唇,不愿意接她的话。 陈秀秀也感觉出来了,眼神逐渐黯淡,嘴唇动了动,只说出一句。 “念念,对不起。” “嗯。”安念淡淡的应下了,放开了自己的手。“秀姨,你好好休息。” “元元,跃进,我们走吧。” “好。” 兄弟俩齐齐应声,跟上安念的脚步。 等三人离开了,陈秀秀这才突然从凳子上起来,急匆匆地跑到衣架子上拿了个外套,往身上一套,就要出门。 等她一只脚踏出门槛时,陈秀秀又突然停住了。 她扶着门框的手指紧握到发白,良久良久,哽咽着哭了出来,瘫坐回凳子上。 —— 安念他们离开纺织厂家属区就去了公安局。 孙平公安正好捏着眉心走出来,和他们迎面碰上。 “孩子找到了?” 他很敏锐,立马就察觉了走在最后方的于跃进脸上的神情。 于跃进脸上满是喜悦,连连点头:“孙队长!孩子找到了!” 一模一样的五个字,语气却完全不同。 像是在说废话。 但是孙平却跟着他笑了起来,高兴地凑过来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小女婴,见她小嘴嘟嘟的,还往上翘了翘,真的比过年还高兴。 “好好好!太好了!” “快!进来说说,你们是在哪儿找到的?” 三人抱着孩子,进了里面的办公室,把事情这么一说。 孙平立马喊来人。 他们对于县里的小伙子们在哪儿扎堆很是门儿清。 现在知青回城潮正火热,有些村里已经放了人,但凡在县里有个落脚点的年轻人都往县里挤。 年轻人多了,工作岗位却没有太大变化,这就导致游手好闲的人越来越多。 这群年轻人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一旦空闲下来,无所事事的,就很容易好凶斗狠。 近些日子以来,县里的治安眼看着就乱了,公安们也加强了巡逻,对于重点区域更是每天排查三遍,按照早中晚三餐去排查。 陈秀秀的儿子——刘大年就是这群混子们的一份子。 公安找到他的时候,他还趴在地上拍画片呢。 这种画片和小学生们玩得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们的输赢涉及的金额很大。 但是,花片这种东西和麻将、扑克牌不同,只要没有被抓到大额现金的现场交易,根本没办法判定他们是赌博。 公安们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公安同志,你们抓我做啥呀?我可什么都没干!怎么的?现在趴在地上打画片都违法了?” 刘大年被押着进入公安局时,还吊儿郎当地嚷嚷着,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 直到脸上挨了一拳,这才闭上嘴巴,晕晕乎乎地看向满脸怒容的于跃进。 “你凭什么打我?!” 刘大年抹了把嘴角,张牙舞爪地朝于跃进冲了过去。 他看着人高马大的,但是每天也就是在县里晃荡两圈,跟一群不着调的兄弟们消磨时间。 他这种人和开着大卡车,走南闯北,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生死瞬间的于跃进相比,那是完全不够看的。 根本不需要于路远帮忙,只几个呼吸间,刘大年就被于跃进压在了身下,一拳拳地挨着。 “公安同志!救命啊!救命!” 孙平几人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信息,知道刘大年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就应该得到教训。 等他开始哀嚎了这才装模作样地上前阻止。 “跃进同志,冷静一点!别冲动!” 几分钟后,刘大年顶着鼻青脸肿的大脸,坐在了审讯室里。 他还是一脸懵:“公安同志,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你家里的孩子是哪儿来的?”孙平冷声问道。 刘大年愣了愣,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开始转动眼珠子:“什么孩子?” 刚才挨打的时候,安念并没有去凑热闹,只抱着孩子呆在办公室内,所以刘大年一直没有见到过孩子。 “装傻是吧?你的兄弟们都招了!他们说孩子是你偷来的!” “他们胡说八道!明明是他们托我照顾两天!”刘大年被这么一激,立马露出破绽。 “是谁托你照顾两天?”孙平眼神锐利。 刘大年讷讷地左右看。 “说!” “是……” —— 这件事的突破口竟然真的是刘大年。 他在其中只是一个小小的螺丝钉,甚至蠢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人口拐卖链条中的一个环节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养这个孩子三天就能赚到五十块钱。 反正孩子也不需要他自己去照顾,直接扔给老妈就行。 随便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就说是自己偷情生下来的。 等过几天,孩子被接走了,再跟老妈说,女方那边想把孩子带走,孩子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消失了。 他供出了其他人。 孙平他们就顺藤摸瓜,开始了一系列搜寻。 这个案子牵连甚广,县里领导高度重视,市里也派人下来了。 还因为这件事,临县的治安都变好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在谈论,无数人赞扬公安们的行动迅速、破案利落。 —— 当然了,上面的所有和安念都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已经回到了六安村,开始了安稳的生活。 陈小翠重新见到了自己的女儿,激动得泪流满面,终于能安下心来坐月子。 转眼间,安念他们已经在老家呆了半个月。 这些日子,于家的院子里总是聚满了人。 “念念啊,你上次给我配的药效果很好啊,你看看我的手,都没有再开裂!” 人群中,兰花婶喜滋滋地伸出双手,摊开来给安念看。 其实她是想给村里其他姐妹们看,以前她们总暗地里嘲笑她的手,说她的手到了冬天就裂成红萝卜。 现在呢?!白白嫩嫩! 完全不像几十岁的手!倒是有几分她二八年华时的滑嫩感。 兰花婶摩挲着自己的双手,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 “念念,你这个药膏还有不?婶子想给小暖也送点过去呢。” 于小暖,是兰花婶的女儿,嫁到了隔壁河口村,安念也认识她。 这几天,于家能如此平静,于小暖在其中也做了不少贡献。 拔出萝卜带出泥,公安们在调查拐卖案时,竟然查出了陈家人在其中的恶心作为。 陈招娣是偷走孩子的人,陈母在医院里给她打掩护,也脱不了干系。 几天前,公安到河口村带走了陈母,村里人很好奇,却并不知道原因。 于小暖就趁机给他们科普了一下! 陈家人顿时就成了河口村村民们唾弃的对象。 被村里人排斥,陈家人也开始频频和他们发生矛盾,一时半会儿根本腾不出手来教训坐月子的陈翠翠。 安念记着兰花婶母女的这份情,笑着点头:“有的,兰花婶,我给你拿一瓶。” 她放下手里正在雕刻的玉石,回到房内,实际上却是从空间内取了一个100ml的圆形瓶子。 瓶子是广口,当时定制就是按照“雅霜”的模样去做的。 安念在深城的时候,屯了不少,做药膏、面霜的时候,都开始换成这种瓶子了。 兰花婶喜滋滋地收好瓶子,看见安念重新坐下来后,又开始低头雕刻。 “念念啊,你这刻的是什么啊?我看你已经刻了好几天了……” 是好几天了,但是刻的并不是同一个。 安念之前就说过,要给于家人都弄一块护身符,她手里雕刻的玉佩就是护身符的载体。 先雕刻出基本的模样,再往内打入护身阵法。 阵法成,护身符就成! “是我打算送给爸妈的礼物。” 安念抬头朝她笑了笑,眉眼弯弯的模样自带温柔。 兰花婶看着她都闪了神,恍恍惚惚地说道:“念念,你和你妈妈真像……” “像吗?” 安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怀念。“我都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兰花婶怜爱地看向她:“你当时太小了。” “嗯……” 除了小,其实还有心智不全,灵魂不稳,记忆并不算深刻。 安念心里也有些遗憾,敛下眉眼后继续手里的雕刻。 她选取的是料子最好的一块玉,通透、翠绿,里面能量比较足,能节省她的灵力消耗。 雕刻的东西其实也比较简单。 在问了大家的喜好后,安念已经雕刻了两个豌豆玉佩。 一个里面只有两颗豌豆,代表的是母女平安。 一个里面有三颗豌豆,代表的是福、禄、寿齐到,也代表一家三口。 剩下的则是一个佛,一个观音。 小妹胜楠知道大哥大嫂回家探亲了,也回了一趟,选了她自己想要的,两个平安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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