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沐连忙道:“爹,儿子没有,我也不知道••••••” 老爷子不听,道:“养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把你教好,我们苏家,不会有为妾为奴的后辈,更不会要一个败坏门风的孙女,我不止她一个孙女,也不止你一个儿子。” “将白氏送回娘家,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再回来。” 白氏已经瘫软在地上,之前还抱有侥幸心理,可现在,看丈夫态度她就知晓,荷花那事,□□成是真的。 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她心心念念的女儿会欺骗她,甚至让她成为帮凶被家里人厌恶。 “爹,我不知道荷花她••••••” “别在我面前提她!”老爷子陡然站起身厉呵! 这一刻,不止正堂的人,就连苏婉都感觉到老爷子的恼怒,甚至是厌恶。 老爷子虽是读书人,可依旧不影响他重男轻女,尤其是在有前途的孙子面前,孙女再如何能干都得往后排。 最明显的就是有什么好吃的先想着孙子,可从未想过用孙女为孙子攀前程换富贵。 在他老人家眼里,孙子是家里的传承,是孙女的靠山,重视一些应该的。 当然,亲疏有别,孙女也是自家人,不能被别人欺负了去,因此,在亲事上一项以实惠为主! 即家境相当,人明事理,若是家境差些也行,只要家风正不磋磨人! 大孙女的亲事就是他相看的,现在看着也就比四孙女差些。 可四孙女那是嫁回外家,与其他人没法比。 眼下,老二自作主张给孙女相看的婆家,当初吹得天花乱坠,现在两家闹成这般,嫁为人妇的孙女还恬不知耻•••••• 老爷子扶着大孙子的手回屋,只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各自忙去吧!” 苏婉挠了挠脸,连忙将凳子搬回原位,坐在杨氏身边拿起线团逗睁着眼睛啊啊哦哦的小欢欢。 杨氏低低道:“哄也哄不睡,我们去灶房看看,奶在灶房忙呢。” 两人出来时,正堂已经没人,东间倒是传来说话声,苏婉没再好奇。 李氏一向不参与老爷子与儿子说事,因此,即便老爷子身体不适,她还是早早避了出来。 见孙媳抱着重孙女进来,笑道:“欢欢没睡着,晚上你能轻省些。” 锅上搭着蒸笼,肉香飘出来,欢欢咬着手指探头。 苏婉问道:“蒸什么呢?这么香。” 李氏带着方婆婆做了粉蒸肉、糯米鸡,还准备了馅儿包饺子,奈何梁老爷子不留午饭已经回府城。 方婆子正在擀面皮,苏婉乐呵呵道:“那可是便宜我了,今儿中午我不回家吃了。”说着洗手帮忙包饺子。 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响,不时嗤嗤吐着火苗,蒸笼上白气喷薄,灶房被热意笼罩。 却说苏长青出了正堂有心想与二哥二嫂说几句话,可两人像是被鬼追赶般,闷头已经走远,他只能和大哥告别后回自家。 张氏正在翻晒晾在廊檐石上的干菜,青番椒、豆角、茄子片整整齐齐排列,看着很是悦目。 见丈夫回来,低低问道:“爹怎么说?” 苏长青摇头,帮忙翻晒茄子片,待全部翻面进了通堂,才说道:“我看二哥还要惹爹生气。” 张氏诧异,担心道:“不能吧,爹的身体••••••” 就着她洗过手的水,苏长青洗手,皱眉轻声将老爷子说的话道来,末了道:“我看二哥那样,指不定还觉得是二嫂撺掇的。”说着摇摇头。 张氏亦是无奈,她这一辈子,最难得时候也就幼时,彼时爹时常在外跑商,娘一人撑着家里地里活计,弟弟身体又不好,娘白日劳累晚上还要给弟弟熬药养身体。 彼时她就觉得,长大后嫁人一定不能嫁跑商的。 长大后,嫁给丈夫虽说前期日子不大如意,但也从未觉得和离另嫁就能过得更好。 家里这些孩子,自家的不说,侄子侄女她就觉得荷花心气高,没想到会走上这条路。 想到杨管事接管了未来女婿的商队,张氏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那杨管事不会在商队做手脚坑康毅吧?” 苏长青摇头,“一时半会不会,至于以后就难说了。” 其实他心里也很恼火,长子已经为官,小儿子眼看过几年就要考秀才,日后也是走仕途的料,哪想到侄女来这出。 看那杨管事的年纪,就不是个没家室的,现在侄女闹得这出,后面不论是留在昌平,还是跟人去南边,对自家人来说脸上都不好看,更会让长子被同僚诟病。 也不知咋想的,好好的进士堂妹不做,偏要当商户的外室小妾! 这个问题,好多人都想问问荷花,可要荷花自己说,她就想让家里人刮目相看,尤其是梨花、苏婉、杏儿。 她哪里比不上这三姐妹了,日子就得过成那落魄样,被婆家各种挤兑! 荷花搅着手里的帕子,坐在椅子上等人回来。 这宅子是杨管事在昌平府城租的,虽只一进,却是门房水井齐全,很是适合小家过日子。 宅子里的管事很是头疼,老爷在外免不了应酬,去花街酒楼也是常事,以往也会与寡妇纠缠不清,可这次,却是招惹了个祸头子。 对,在管事眼中,荷花这等丈夫在世却胡乱勾搭的妇人,就是祸头子! 只希望老爷能尽快回来,不然屋里那泼妇不管不顾闹起来,他既怕压不住又怕伤了人,毕竟,现在可是揣了金疙瘩! 得了小厮禀报的杨管事,心下暗骂晦气,面上却是不显,交代小厮回家,自己转身进了雅间,在众人的起哄下,主动自罚三杯。 一行人踏出酒楼时,已经是斜阳挂西山,金纱覆大地。 杨管事在贴身小厮的搀扶下,摇摇晃晃上了马车,坐上马车的人,哪还有方才的醉态,眼神清明,脸色冷淡,只淡淡酒气萦绕在车厢之中。 摩挲着玉扳指,良久,敲了敲车厢。 车辕上的小厮连忙弯腰爬进车厢,声音自他头顶传来。 “信送出去几日了?” “有六日了,再有三日应该能收到。”小厮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都在打颤。 “怕甚,老爷我已经折了一个小厮,不会将你搭进去的,看你那怂样儿!”
第138章 约见 看着胆小瑟缩的新贴身小厮, 杨管事嗤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自己也一样。 在不久之前, 谁能想到他还能栽在姘头身上! 这些年走南闯北,不论是他先招惹的亦或是自己主动贴上来的妇人, 他睡了的没上千也有百儿八十个。 可这次,却是看走了眼被忽悠瘸了! 静默良久, 小厮斗胆抬头,见老爷已经闭上眼睛, 悄悄退了出去。 杨管事睁眼, 瞪着车帘怅然。 走南闯北浪迹半生, 没想到会在这小小的昌平府吃上一个闷亏, 他心如火烧,焦灼得慌! 还记得与荷花的初次见面,那藏在芍药后多情的眼睛,仿佛带了钩子。 彼时, 他不知她叫苏荷花,只是见花架后的小妇人身姿曼妙多瞅了几眼, 凭他的眼力,一下就看出,夏衫之下的柳腰丰臀•••••• 鬼使神差般抬眼, 映入眼帘的是纯白花瓣后面影影绰绰的侧脸,竟是一点都不比茉莉逊色。 登时,他便看直了眼睛。 这昌平府的花楼,虽有百花齐放, 可时间长了也就倦了,更何况昌平地处北地, 皮子细腻白皙的妇人着实少。 . 看到茉莉花后的妇人,他顺势起了心思,只是观人穿着打扮,刚起的心思去了大半。 虽不是上等绸缎,却也是一般人家用不起的蜀锦,更何况脸颊肤如凝脂,芊芊素手一看都没干过活计。 这等妇人,夫家一定不差,还是不招惹为好。 他歇了心思,转看着花卉,偶尔逗弄一下笼子里的八哥。 以为只是惊鸿一见,没想到在芍药丛中又遇见了,这次却是隔着花瓣对了个眼,只一眼,他的魂就被勾走了! 望着惊慌的背影,他逛花鸟市场的兴致都没了,胡乱买了一只口舌灵巧的鹦鹉。 这次却是心想事成了,又碰见了仿佛刚出山的、勾人而不自知的小狐狸般的妇人,还是个投怀送抱。 “嘭!” 车内一声响动,吓得车辕上的车夫小厮齐齐一抖,面面相觑! 车内,拳头砸在车厢,杨管事清醒过来,懊恼道:“无事,加速回府。” “架~”车夫一声吆喝,巷子留下一串越发急促的嘚儿嘚儿声。 夕阳下,静谧的巷子被饭香浸润,呼唤着每个归家的人。 眼看离家主宅子越近,小厮车夫都忍不住激动,一天的奔波终于可以结束。 “去,找人,找不见我今儿就死在这里。”尖锐刺耳的女声打破了满巷静谧。 车夫给小厮递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扯了扯缰绳,马儿的速度慢慢减缓。 小厮硬着头皮向车内道:“老爷,快到了。” 杨管事诧异,只是,不等他细问,尖叫声顺着摇晃的车帘飘进来。 “找不见,那我现在就去死。” 尖细的嗓音就像指甲在青石板上划过,令人心惊。 他皱眉,眼里皆是不耐,顺着车帘缝隙看了一眼远处的宅子,耷拉下眼皮。 荷花看着垂手立在一旁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的管事,气得直跳脚,她从半上午等到太阳下山,眼看天都要黑了,还不见人影,算个什么事儿? “哼,那我现在就去死。”轻哼一声,抽出袖子中的布带,进门就往房梁上甩。 吓得小厮普噗通一声跪地上,想抱住人腿又碍于男女大防不敢,只得苦苦哀求。 管事也着急起来,“真找不见,我家老爷跑东跑西谈买卖,行踪哪是我们这些下人能知晓的。” 杨管事进院门,就看见在屋里跳脚的妇人。 荷花也看见了他,停了甩布带的动作,双手环胸望着进来的人,也不说话。 见状,杨管事垂眸,再撩起眼皮时,却是温声道:“谁又惹你生气了,现在怀里身子,得多注意些。” 荷花瞬间委屈上,扑倒在木榻上作势大哭,“你还说,都是你••••••” 杨管事挥手让人下去,进屋坐在椅子上,道:“刘家闹了出去,老爷子被气病了,我不得出面解决,找人走动走动,不然你这不明不白跟了我,老爷子那边••••••” 啜泣的荷花一顿,抬头道:“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 杨管事叹气,他是真不想管,可不管不成呐,说来他也是被荷花坑了,明明说得是刘氏,到头来竟是刘家苏氏,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有,此事处理不好,可真真里外不是人。 他起身踱步到窗前,只低低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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