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不想想,那姓杨的走南闯北能代替主家在外做主是一般人?荷花能糊弄了人一时,还能糊弄一世不成?” “我要不当这个坏人,这事儿咋收场?到那时只怕整个昌平府都觉得咱家姑娘是个便宜货吧,啊?” ”嘭~”老爷子重重放下茶杯,扬声道:“一个个平时看着灵光,关键时候脑子就打浆糊,为了荷花日后能活得像个人样,我费了多少心思,康毅费了多少精力。” “你们一个个在干啥,啥也不是!” 苏长青诧异,”爹,康毅咋掺和进来了?” 他未来女婿跟杨家的纠葛很深,掺和进这事儿不大好吧。 老爷子没好气道:“那是人康毅仁义。”说起这个孙女婿,他是处处满意。 这次不仅劳心劳力帮忙打探消息,还从中撮合,让那姓杨的大出血将三孙女从刘家带出来,刘家得了重金自然没有不乐意的。 后面,更是用自己的人情说动府城有声望的媒婆出面,给姓杨的当媒人,将两家这不太体面的亲事办得能看得过眼。 平妻虽说是商户自欺欺人的手段,但对于荷花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杨管事的原配虽没能给人生个一儿半女,但这些年没被姓杨的休掉,自有本事,若荷花打着干掉原配上位的想法,那才是踢到铁板。 张康毅定了一桌席面,与杨管事推心置腹,说服人以礼成亲,且给荷花一个平妻的名分,至少大面上过得去。 最关键的事,他调用自己的人脉给南边杨家去信。 这次,杨管事与荷花回去,估计是不大可能再往外跑了。 荷花只要会做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保命符,主母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虽离娘家远,但总比待在昌平活在别人的唾沫星里强。 “康毅真会来事儿!”苏长渝感慨。 谁说不是呢,苏长青很是自豪,他女婿就是好。 不过苏长沐却是不屑,嘟囔道:“会来事?会来事将我女婿的大好差事都搞没了。” 老爷子气,不过他皱眉问道:“你咋知道?” “荷花跟我说的,女婿在老家留了人,人已经来信了,女婿知道自己丢了在外跑的差事很是生气呢!” “嘁“,老爷子轻嗤,活该,在外帮主家办事不精心,花天酒地,狂得不知道自己姓啥,这样的人在外迟早给主家惹大麻烦,拘在家里最好。 不过这三孙女是有点本事,竟然能哄得姓杨的给她说这些事儿•••••不对,老爷子一惊,眯眼道:“你今儿哼哼唧唧是荷花撺掇的。” 非疑问,而是肯定。 “哪有,我就觉得你••••••”偏心,最后两个字苏长沐没敢说出来。 老爷子冷哼道:“那在明诚的定亲酒上撂啥脸子?” 说到这事儿,苏长沐理直气壮,挺直腰背道:“爹,你不知道,那李家姑娘是个事儿精,志明的婚事就是被她搅合得不大成了。” 老爷子身子前倾,“胡咧咧啥呢,李家••••••” “爹,我说真的。”不等老爷子把话说完,苏长沐倒豆子一样,将事情原委道来。 原来,李家姑娘与布坊大管事刘家的闺女交好,之前还经常去刘家玩。 苏志明去刘家献殷勤时,后面就见过好几次。 也不知为何,初时,那刘小姐保持沉默,对于苏志明的献殷勤不拒绝也不答应。 后来,随着苏志明出手越发大方,整个刘家都觉得这孩子实在,刘小姐偶尔还会见苏志明一面。 可自荷花出了那档子事儿,刘家其他人没如何,但刘小姐作态变了,主动约见苏志明。 苏志明满怀激动去赴约,可现实并非他所想的二人见面,还多了个李姑娘。 一次就算了,后面只要刘小姐约,总是三人见面,就在苏志明鼓起勇气问人缘由时,刘小姐突然不见他了,还把之前的钗镯都还了回来。 这次全家都去金家口港,就他留在家,嘴上说是不好父子两都请休,实际上苏志明想搞清楚刘小姐是啥情况。 结果,也不知哪传出的风声,说是他好高骛远,脚踏两只船。 苏志明一头雾水,他都不晓得那只船是谁,找人打听之下,竟是问到了李姑娘身上。 刘小姐态度急转直下,竟是受李姑娘挑拨! 这不,苏长沐从金家口港回来,还没能从新女婿差事被搞丢的郁闷中缓解,又得知儿子看好的亲事不成了。 这他能忍,偏偏他爹又在便宜外甥的定亲酒上当众贬他,心里火气压都压不住。 劳爷子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很想敲开这个儿子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啥东西。. 是刘家姑娘介怀荷花瞧不上这门亲事还是李姑娘挑拨,明眼人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李家姑娘与外孙的亲事,事实上还是李家先漏了口风的。 “老二,明诚的亲事,对外说是老三觉得两家合适牵得线,实际却是李家有意在先。” 不顾扭过头脖子差点扭断的儿子,老爷子淡淡道:“小李(李夫子)媳妇与柱子媳妇认识,这门亲事最初是种林在老三跟前提的。” 苏长沐瞪大眼睛,“咋可能?” 咋不可能? 魏小妹是北关的,那李家媳妇也是北关的,两人自小就认识,只是魏小妹成亲早,直到李家媳妇嫁到李家,两人才重新开始来往。 要说李老头为何给长子娶一个北关媳妇,那是有缘由的。 李老头的妻子就是北关人。 所以,李家姑娘皮子虽不是雪雪白,但样貌很是出挑! 而且,李家姑娘早就瞧上范明诚了,只是初时两家没交集,她就与刘家姑娘交好。 因为刘家与苏家二房关系好。 结果,刘家姑娘不知咋回事,先时还好好的,后来却是经常拉着她去见苏志明,还在她跟前总说苏志明热心又大方,是个良人如何如何。 李家姑娘察觉有异,就在嫂子面前不经意的提了几次范明诚,李家嫂子借着与魏小妹的关系打听,加之后来丈夫成了苏家学堂的夫子,越了解越觉得这门亲事成。 这才有了苏种林给苏长青提说这门亲事的后续。 苏长沐握拳狠狠道:“好好好,刘家竟敢耍我••••••” 见他发狠,老爷子打击道:“你要如何,还嫌不够丢人?” 这门亲事到底为何没的,究根结底还是因为荷花,要怪也只能怪你亲闺女!
第145章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婉当天晚上知道了这些事情, 主要是她娘翻箱倒柜找跌打药酒,她帮忙,结果就听了一耳朵不为人知的苏家的“秘辛”, 还是新鲜出炉的。 她爹当初说起李家姑娘时,她还以为是李夫子的缘由, 没想到竟然有魏嫂子在里面出力。 倒是张康毅,一如既往的沉默, 背后做了这么多,在她面前愣是一句都没提。 次日, 苏婉专门去了作坊一趟。 张康毅正带人修整地窖。 作坊要存储的洋芋番薯多, 地窖又深又大, 还用砖砌了, 每年这个时节,都要检查修整,以便往后大家来卖洋芋番薯时储藏。 粉条作坊,也就初建成时, 苏婉来过几次,自她跟张康毅定亲后, 从未来过。 今日来,刚进门就发现大变样。 院子的空地明显少了,只留下窄窄的走人的过道, 其余不是被红薯淀粉土豆淀粉占领,就是摆着架子挂满了粉条。 粉丝一团团放在大大的竹匾上,看着很是整齐,很有后世加工厂的场面。 作坊忙碌的人见苏婉来, 纷纷出言打趣,苏婉红着脸叔伯婶子挨个喊人。 . 还是苏志刚出面, 将她带到地窖口,“康毅哥在下面呢!” 张康毅早就听到打趣声,正准备上来。 一抬头就看到窖口的四方天中出现一张笑脸,笑问:“你咋过来了?” “我去鸡场,刚好顺路就进来看看。” 踩着石阶上来的张康毅瞅着人乐,他还能不知道她,这几年去鸡场多少回了,次次顺路都没见进来过,不过他也不拆穿,只道:“我陪你去,现在这个时节蛇多的很。” 两人并排走在小道上,两边树荫恰好将路面笼罩,行人走在其中,头顶树叶簌簌作响,调皮的阳光跳跃在间隙中,斑驳了两人的容颜。 苏婉侧头看向身边人,笑道:“你咋还憋气呢?” 这人一路走来,不停的憋气,她每晚都洗澡又没汗味。 张康毅脸色爆红,肤色本就偏黑,现在是黑中泛红,红中透着黑。 与心上人的肩膀距离不过半尺,幽幽清香若隐若现,虽已经七月末,但他还是觉得燥热。 为了不被察觉异常,只能憋气放缓呼吸,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没没有,就觉得有些热。” 苏婉笑弯了眼睛,回头看来路无人,伸手握住他的大掌。 这下张康毅不仅是不敢呼吸,身体更是僵地不敢动,甚至,走路都同手同脚了。 苏婉乐得哟,纯情老男人果然经不住逗! 她道:“新房收拾的咋样了,大伯伯娘啥时候搬进去?” 张康毅已经是三魂出窍,晕乎乎还傻乐,正感受着掌心的柔软,冷不丁被问话,结结巴巴道:“早,早收拾好了。” 只是他爹娘觉得秋收要下地,回来一身土尘,早早搬进新家脏了屋子新被褥,这才没搬。 苏婉了然地点头,轻轻道:“能早搬就搬吧,还要办暖屋酒,秋耕后天很快就冷了,菜上桌容易凉。” “咱们的亲事你想定在什么时候,我不想冬天成亲,冷得很。” 张康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婉婉,你,你是说••••••” 见他说话都不利索,整个人哆嗦起来 ,苏婉故意道:“要不明年开春••••••” 张康毅松开手,掐腰将人抱起来转圈,“今年十月就有吉日呢,还是大吉日,不用等到明年春。” 苏婉拍打着他胳膊,道:“快放我下来,被人看见像啥样。” 张康毅双手微微使劲儿,将人举高,仰视着她道:“像夫妻样!” 苏婉被他放下来时,嗔责地瞪人一眼,扭身道:“ 我看还是明年春吧,天气好,也不忙••••••” 张康毅急了,凑过去弯腰低头讨好道:“明年春天吉日少,还都不如十月的吉日大吉,错过了可惜,再说,今年家里不大顺遂,借着咱两的喜事冲冲也好。” 苏婉瞪他,“我大哥都考中进士了,你敢说我家走霉运,谁家走霉运还能考中进士?再说大堂哥过几日要去考院试,我大哥都说大堂哥这次十拿九稳。” 张康毅抬手轻拍自己嘴巴,道:“是我嘴臭,咱家今年很顺遂。” 说罢瞅着未婚妻为难道:“我这不是觉得老爷子心气不大顺么,这段时间又气又累,借着咱两的喜事让他老人家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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