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个又香又圆的大饼,人家才能对你更忠心。 红俏是没想过这些的,她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宋眠。 但是宋眠又开始犯困了。 临睡之前,她鬼使神差的摸出了口袋里那颗金红色的鳞片,她将那颗鳞片穿了个孔,然后挂上了那条银线,将这串新项链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等她在村长家的后院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她始终待在后院,人们便以为她早早就睡下了。 宋眠躺在床上,还没起来,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寂静的深夜中,那叩叩叩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叩叩叩……” “叩叩叩……” 有节奏的响着,不急不缓的响着。 不同于昨晚的沉默,今天晚上,门外那个人居然开口说话了:“爸,妈,开门,我是春生,我回来了。” 宋眠被那森冷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登时不敢动了。 门外的春生叫了一会儿,敲了一会儿,见始终没人回应,便自己打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村长家的大门真的被门外的人打开了。 宋眠在后院,但很奇怪的,她居然可以听见那轻巧的脚步声。 那个人一步一步的迈在地上,不急不缓的节奏,从容的走着,他在前院绕了一圈,伸手敲了敲里屋的门,门的后面是堂屋,堂屋东西分别住着村长两口子和春晖两口子。 春生很有耐心,敲敲门,又叫道:“爹,娘,我回来了,我是春生呀,你们给我开门吧。” “大哥,大嫂,来给我开开门。” 敲门声响了一会儿。 大概春生自己也觉得无趣,所以停止了敲门,开始在院子里面转。 宋眠把被子捂在了自己的身上,总觉得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这并不是她的错觉,那脚步声是朝着后院来的,不一会儿,她就感觉到了一股投向她的视线,是从窗口的方向投进来的。 宋眠对视线非常敏感,她感觉的没有错,那目光阴森森的,带着很多困惑。 宋眠没有回过头去,她不知道跟这样一个会叫门的死人对视会有什么下场,她一点也不想知道,春生的死与她无关,她不想成为这家人的替死鬼。 那道目光在窗口停留了很久,宋眠卷着自己的被子,脸冲着墙的一面,僵直着不敢动,甚至呼吸都不敢用力。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脚步声再次响起,那个人没来敲她的门,脚步声渐渐的远了。 外面的天亮起来,敲门的声音终于停止了,春生再次离开了。 这一次,院里的门被打开,宋眠发现,村长一家人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憔悴了,半点没有了昨天那样的从容。 “爹,怎么回事,春生昨晚为什么进来了,仙姑不是说,他的魂已经散了么?” 小荷被昨天晚上的声音搅得一夜没睡。 春生刚死的时候,半夜总会来叫门,小荷胆子小,害怕,于是村长就请来了仙姑,仙姑说春生这孩子念家,魂魄不愿意散去,就给村长画了一张符,让他将符纸埋在门口,这样,鬼就进不来了,时间一过,他自会去投胎。 仙姑说的没错,村长依言将那道符埋在了大门口,后来,春生果真没能进来。 现在,按照常理来说,春生的魂也该去了,怎么他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还又能进门了呢? 春晖说:“爹,把门口挖开看看,不会有人动了那道符吧?” 村长觉得不太可能,但他还是与春晖一起把大门口的土给挖开了。 挖开一看,一家人大惊失色,宋眠也悄悄看去,只见那黄土下面埋着一张明黄色的符纸,但是那道符四分五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碎了。 被挖开的泥土有种不同寻常的湿润之感,碎掉的符纸下方,还在一股一股的冒出水来,看着很是令人费解。 村长一家人正惶惶不安着,有人上门来了,那人气喘吁吁的说:“忠……忠叔,不好了,有老虎下山了!” 那种凶蛮的野兽会伤人性命,但是村子里已经几十年都没遇到过这种事了。 村长一听就皱起了眉,他问:“哪来的老虎,它伤人了?” “是……是福贵的羊……他的羊被咬了……” 似乎是想起了那两只羊的惨状,那人竟不忍心再说下去,只叫村长去看看就知道了。 宋眠对昨天那个放羊人很好奇,于是也跟了上去。 还是那片稀疏的草地,昨天的四只羊只剩下了两只,除了羊,那裸露的褐色土地上还有两块被生生从肉上撕扯开的羊皮,沾了泥土和血的羊毛结成一块一块的脏污,血大片大片的撒在地上,这两只肥羊的肉和油脂全都不见了,团成一团的羊皮上还落了几块已经被啃碎的骨头,上面留着利齿的齿痕。 老虎这件事可非同寻常,几乎全村没出门打鱼的村民都来了,宋眠还在羊皮的肉膜上看见了几道爪印留下的痕迹,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了自己腰上的指痕。 村民们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两只羊的尸体上,没人注意昨天呆板木讷的福贵在抱着什么东西哭。 宋眠悄悄凑近了,就只听那老头喃喃着:“儿啊,作孽哟,都是报应……都是报应……” 宋眠很想问问,这老头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是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脚下就踉跄了一下,宋眠低下头去,将自己的脚从一个泥坑里面拔了出来。 这一看之下,宋眠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了,她蹲下身去,从旁边找了一块个头较大的石子,然后用这块石头子朝那个小水坑挖去。 越往下,下面的泥土就越是湿润,宋眠挖了好几下,看见里面像是有水一样,在一股一股的往外跑。 和村长家大门口的一模一样。 宋眠丢了石头,左右看看,村子里的人全都聚集在一起,商量着看见老虎该怎么办,但是宋眠却开始提着裙子往回跑。 她一口气跑回了村长家的后院,后院宁静安逸,水面轻轻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宋眠发了神经一样朝着池子里面喊:“出来!” 她连喊了好几声,水面才终于出现一个金红色的身影。 宋眠紧紧盯着那条鱼,心中的怪异愈发的浓重。 良久,宋眠才一字一顿的问:“是不是你干的?” 那条金红色的身影在水中游来游去,仿佛不理解岸上的人类在说什么。 宋眠觉得自己疯了,她居然在跟一条鱼说话。 但是,她又想起了那个水中的夜晚,她相信,那肯定是个男人。 宋眠心中憋着一口气,愈发的不痛快,她跑了出去,跑到了福贵的家里,原本挤满了人的地方已经空了,是村长把人都带走了。 福贵跟村里的人关系不好,这会儿根本就没人在意他是不是还在难过。 宋眠大着胆子敲开了那间茅草屋的房门,敲了好几下,福贵才出来开门,他怀里还抱着那个东西,离得近了,宋眠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牌位,大概是他死去的儿子的。 宋眠气喘吁吁的说:“把你剩下的两只羊卖给我。” 那个老头儿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你有钱吗?” 宋眠愣了一下。 老头憔悴的面容呈一股青灰的颜色,眼角耷拉着,没有活人的神采。 他定定的看了宋眠一会儿,然后忽然说:“你被他们扔进河里,活下来了?” 宋眠想了想:“嗯。” 老头又问她:“你把河神请回来了?” “嗯。” 老头长了张嘴,“你把它们牵走吧,不要你的钱。” 宋眠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老头凄惨一笑,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宋眠说话。 “都是报应……” “砰”的一声,他把门关上了,因为力气太大,震得可怜的茅草屋不停的抖。 宋眠真的把那两只羊给牵走了,她没告诉村长一家,将那两只羊从后门带了进去,拴在了后院。 故意拴在了河边。 很快,夜深了。 宋眠听见了熟悉的敲门声,这一次,门没敲几下,就“吱呀”的一声,被人打开了。 前院有断断续续的声音,春生从大门走了进来,开始敲里屋的门。 “爹,娘,春生回来了……” 门声响了一会儿,男人轻轻的说:“爹娘不应我,那我就自己进来了……” “吱呀”一声,里屋的木门被推开了。 宋眠还听见了别的声音。 像是野兽在进食。 前院的屋子里传来了女人的惊叫。 宋眠爬起来,推开了大门。 冰霜一样的月光下,池子中有个男人,他趴在岸上,长发一缕缕的垂下,柔软得像是毒蛇,那条金红色的长尾在月色下闪着璀璨湿润的鳞光,锋利的尾骨划开冰凉的水,水面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推开了绽放在池中的血花。 岸上的羔羊被锋利的爪子开膛破肚,那双肌理分明又纤长有力的手臂轻轻一拉,羊尸的腿便与躯干分离,肉中的纤维慢慢被拉扯开,红白相间的羊肉被撕成一块一块,整齐的摆放着。 池中的人好像并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发现,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姿态优雅的进食着。 只是红色的血将那双唇染红,红色映衬的那张精致却惨白的脸愈发的像是在水中泡过的尸体。 宋眠在震天的惨叫声中,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她已经无暇去思考前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再也不能动了。 这条鱼真的是妖怪。 但是…… 那张脸……. 那是祁宗的脸。
第35章 那一瞬间, 任何语言都再也难以形容宋眠的心情,她看着那张脸,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从前。 记忆中的祁宗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 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大多数时间,都是祁宗黏着她, 宋眠不需要费力去寻找, 随时都可以在自己的身旁找到祁宗。 而外面的人, 他们全都知道,祁宗就是她的丈夫, 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夫妻。 尽管宋眠从来都没有说过, 但是她同样很感谢有祁宗在她的身边, 她是依恋他的。 离开他在的地方,宋眠很不舍, 以至于就算到了新世界,她还是有怅然若失的感觉, 可是没办法,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现在还不能停下,否则事情就不会结束。 所以她在前进, 即便她根本没有记忆, 不知道为何而前行。 其实在沉睡之前,她是有想过的,会不会她的运气足够好,祁宗会出现在她的梦里, 但是她只梦到了这个古怪的村庄,和这些古怪的事情。 但是现在, 祁宗真的出现了。 就算是在一个古怪的村庄,一些奇怪的事情里面,但是他真的出现了。 宋眠有点呆傻的看着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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