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在葛城这种靠近西荒的地方,师运的安全度就会直线上升。 四月的葛城已经热了起来,许慕晴陪着师运在城门口等一批新到的人。 巫晗拎着一罐子甜汤过来,“主公尝尝,这是乌央国那边的糖做的。” 大庆的糖多以蜜糖为主,乌央国那边有特殊果子做的饴糖,味道和蜜糖差距很大。 温着的甜汤倒在碗中,巫晗端给许慕晴一碗。 “这次来的有多少人?”许慕晴随口问道,碗到嘴边,又想起君清宴。“以后让小厨房每天给君清宴做一盅。” 师运含笑看着许慕晴,眼里带着戏谑,“主公还真是一刻都不放松。” 接过甜汤的师运好笑的摇了摇头,主公和君清宴之间的气氛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啪!师运的汤碗瞬间破碎,甜汤撒了一地。 “有毒。”情急之下出手太快,没控制住直接把师运汤碗给打碎了,许慕晴看着自己手里的汤碗神色难辨。 巫晗大惊,赶忙招来郎中查看。 “确实有毒,具体是什么毒物看不出来,但毒性很强。” 郎中的话让城外的气氛变得凝滞,“有多毒?”许慕晴神色冰冷,她真是低估了宁祯的道德线。 “大概,撑不过一晚。”郎中闻着甜汤,“放在甜汤里被掩盖了气味,寻常也不好分辨。” “难道是乌央国的饴糖有问题?”巫晗第一反应还是在饴糖上。 毕竟城主府把控很严格,除了饴糖她短时间想不出什么来。 “未必,乌央国毒死一个我有什么用?”师运眼神中带着锐利,“西荒的手笔。” “查!严查,水源、陶锅、碟碗全都查。现在起,不是查验完的东西不许用,城主府中所有人只能用查验过的东西。”许慕晴冷着脸吩咐,巫晗也咬牙切齿地直接带人回城主府亲自查看去了。 “小狮子,宁祯对你也算是上心了。”连这么下作的手段都能想到,今天要不是她在这,搞不好还真的能让对方得手。 师运难得动了怒,“运一条命罢了,要是伤到主公,那才是万死不辞。” 这个西荒的舍利子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实样子,一席青衫的师运收敛起了温和亲善的神色,整个人如同一把利刃。 西荒师运骨子里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公,西荒不用留了。” 短短几息之间,师运已经想好了如何让宁祯乖乖交出玉玺,宁祯的弱点非常明显不是么? 【小狮子笑的有些吓人。】 【这不废话么,换你你不生气?换我我直接锤爆宁祯的狗头,用金属片给他削成渔网。】 【前面的醒醒,在我们这根本轮不到你好吧。】 接完人后,许慕晴回到城主府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君清宴。 他自然是知道许慕晴无事,但还是没忍住过来等着,直到看到许慕晴后才松了口气。 “清宴,以后跟着我一起吃饭。你们也是。”许慕晴强行定下规矩之后就去了后院。 “主公,找到了,是陶碗。这些陶碗不知如何沾染上了毒物。” 巫晗现在就是又气又迷茫,城主府的守卫都是玄武的人,按理说不会有人能混进来。 那这些陶碗怎么解释? 许慕晴细细问了一遍,好在水源什么的都没问题,只有陶碗上有毒。 “这种陶碗本就很像,就算被人掉包也不容易发现。”君清宴用异能听了一遍小厨房的人,没有人有问题。 “可能是趁着小厨房无人,被换了。” 许慕晴看明白了君清宴的眼神,并没有对小厨房的人进行替换,这种时候任何变动都有风险,还不如用这些没风险的人。 “来人身手应该可以,巫晗,查一下城主府附近逗留过的人。也可能在夜里动的手。” 差点危害到主公,巫晗现在郎中的帮助下把城主府的碟碗都查了一遍之后,给每一个碟碗都做了标记。 她的画画功底还不错,每个碗下面都有她连刻带描的图案,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她标记的。 整个葛城几乎处于戒严状态,城主府外更是里三层外三层,连个野猫都放不进来。 君清宴更是绕着城主府转了一遍,奇怪的是没有找到任何一个有问题的人。 许慕晴把人拉过来梳理精神力,“也许那人也不知道碟碗有问题,你自然是听不出来。” 如果对方直接把旧碟碗弄坏,然后让人把新碟碗放进去,放的人也完全不知道碟碗有问题,这必然是听不出来的。 “以前总觉得自己这能力过于强大,或为世间不容,现在反而觉得一点用都没有。” 君清宴一点点把自己挪去了许慕晴的腿上躺着,这会让他更有安全感。 大尾巴乖顺地放在许慕晴顺手的地方,轻轻晃着尾巴尖。 “这不怪你,宁祯想要的是整个城主府的命。”郎中在城主府中查到了超过一半的碟碗有毒,可见对方早有准备。 不然这么大量的碟碗是如何同时出现的。 许慕晴惯性地抓着一缕东西揉搓在指尖,她习惯在思考的时候这么做。 “风浔?”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许慕晴脑海里。 “嗯?”君清宴看着那股被揉来揉去的头发,假装没发觉,“主公是说身手和风浔一样好的人?” 因为没有营养液,许慕晴现在很少把精神力铺出去,所以如果对方真的有风浔那般的身手,换个城主府的碟碗确实不难。 她只把精神力放在了几个重点人身上,倒是忘了其他的手段也能伤害到人。 “唔,我最近大概是有些昏头。”之前的营养液其实大多都被她喂给了谢嘉和君清宴,自己并没有喝多少。 她完全是靠着强大的精神力控制才坚持着,某种情况下她未必比君清宴好多少。 这么下去不行,许慕晴决定先给君清宴提个醒。 “你说要是离开家人,离开故土,会很难过吧?” 君清宴最近很听话的非必要不开异能,认真地想了想,“人生何处是归途?主公不该问我的,我本就活不久。” 当初许慕晴用他的忠诚来换他一命的时候,他就有过心理准备,可能几个月可能几年,总之他并不觉的自己能活太久。 “若就是问你呢?”许慕晴低头眼里的神色很认真。 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很重要,君清宴放在一侧的手轻轻握了握拳:“若能活着,家人安好无遗憾,在哪好像也没那么苛刻。” 再多的许慕晴不知如何去讲,就听君清宴突然道:“所以,主公是在别人的地方藏了相好的?” “不……不是。” “那你紧张什么?”躺着的君清宴虚着眼,眼中怀疑许慕晴这句话的目的,该不会是她打算把他丢去什么犄角旯旮让别人照顾吧? 许慕晴很无辜地道:“我没有啊?” “那主公能不能把清宴的头发放下!” 她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揉着的哪里是自己的精神力,分明是君清宴的发丝。 一只带着苍白的手把发丝从指尖扯走,君清宴冷着脸道:“主公要了清宴的忠诚,是准备随时丢掉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慕晴还没来得及解释,君清宴轻哼了一声,挥袖带起一阵微风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慕晴【啊,男人好难懂啊。】 【呵呵,谈恋爱就是把人惹生气,然后哄一天,我们懂。】 【不过首席的意思是?想把君美人带回来?】 【这个做不到的吧?】 君清宴回到院子之后,收敛起神色,他没那么好骗,好几次他都感觉到了许慕晴的纠结,这个纠结和他有关。 因为异能的缘故,从小他就讨厌未知,能忍到现在已经快到了他的极限。 他必须要知道和自己相关的这件事是什么。 师运说宁祯的弱点很明显,那许慕晴的弱点就只有……。 城主府戒严开始巫晗在城内也陆续抓到一些西荒的探子,他们大多以兵士的家人为主,有的是跟随队伍过来逃难的。 因为家人被宁祯威胁,或者收到宁祯的一些许诺过来探听消息的。 “都是运的错。”师运听闻之后狠狠地闭了闭眼,他的一片好心,却带来了如此大的麻烦,心里的愧疚快要把他淹没。 “无事,你没出事就好。”许慕晴不想师运这么自责,“我把皇城穆家的宅子许给了元白,要不要把蓬城里也给你许一个?” 师运诧异地转头,“西荒贫瘠,主公这是罚我呢?” 一个小玩笑揭过了之前的事情,“再有最后两批,就结束了。”师运自在地伸了个懒腰,他一向没什么形象包袱。 “不如去汾河边转一转吧。听闻堤坝修差不多了。”君清宴突然提议。 自从来了还没去看过的许慕晴有些心动,但还是忍住了,“我一个人去就行。” 君清宴挑眉,今日他穿着一身月白色文士服,上面有着青色的暗纹。 初夏的日光打在他的脸上,眼里带着委屈地希冀:“在城主府太闷了。” 最好的角度,最好的时间,就连表情和眼神都恰到好处。 许慕晴盯着君清宴看了很久,容颜俊逸的男子小心地看着她,她承认她有短暂地被蛊惑到。 然后,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不行!” 师运感觉自己在发光,忍着牙疼出来打圆场,“等人到了之后,运陪着一起去可好?” 旁边的巫晗给了师运一个同情的眼神,她可不敢往上面凑,万一主公以为她看上君清宴了,那她可就说不清了。 最后的两批人很顺利的到达,许慕晴便如约带着师运和君清宴前去视察河堤。 为了打通和乌央国的道路,工坊那边在四明城附近拉了一个机械活动桥。 整个汾河都在开春后进入修缮工程,混凝土的河堤在工坊的几次改良下,预留下了挖河沙的口子。 要是遇到干旱或者水位低的时候,就可以顺势清理河沙,当然这是在人力支持的情况下。 工坊的人都坚信许慕晴一定有这个能力,所以河堤修建的很有心思。 登上河堤,化冰了的汾河水缓缓流过,和着暖风带来一股子生命的气息。 劳累了多日的三个人齐齐吐出一口气。 师运随手捡了个遗留下来的石子,侧身打入河中,一个水漂跳了三下就沉了下去。 “呦,师先生这数字不错。”君清宴心情很好的调侃着。 “嘿!你来?” 许慕晴含笑看着两个幼稚鬼在那里比谁打的多,还会为了一块扁平的石子争吵起来。 君清宴明显臂力和发力没有师运好,几次都输了。 背着身的君清宴给了师运一个奇怪的眼神,转头走来许慕晴面前:“主公,他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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