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现在在宫里,现在正是新人荣宠,随宁怕他路上遭遇不测,又怕他们遇上,被御史抓把柄,只能和他道:“我和关素不太合得来,你见了她不要走近。” 楚及徽笑了,道:“父皇新选的妃子,跟我又没关系,我去凑什么热闹?你倒是别进宫里,我上次闯进慈宁宫可是被父皇说了好一通。” 皇帝和太子之间的父子关系说不上很好,但也说不上差,至少朝野之中皆知太子殿下地位稳固,不能轻易撼动。 但太子若是残害其他兄弟被发现,皇帝也绝不容忍,随宁提醒过太子,太子也只是懒懒说他心里有数。 他一般不说大话,随宁倒信他。 她目送他的离去,被丫鬟催促回去,才缓缓颔首,道:“走吧。” 太子在寝宫和她说的那句随缘,听起来有些随意,分辨不出他是非萧玉不娶来敷衍她,还是随意娶谁都行,随宁望他能在乎自己这个表妹,听进去自己的话。 丫鬟犹豫道:“姑娘的手腕怎么了?” 随宁低下头,看到刚才被太子捏过的地方有淤青,她缓缓抬手,轻叹道:“刚才磕碰了,幸好萧小姐没来,否则她见到,该误会我和表哥有什么。” 随宁觉得她表哥运气不好,喜欢上的萧玉爱嫉妒,喜欢他的随宁也是如此。 她希望他们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大到无法挽回。 只要太子娶别的女人,她和萧玉都不会有机会和他在一起。 他不会有侧妃通房。
第32章 春夜沉沉, 冷清凝露,随宁坐在罗汉榻上看着书,听人说太子回来了,才按着额头, 起身说一句歇吧。 东宫戒严找的借口是库房失窃, 但宫里除了还未长大的那些小皇子,其余个个是人精。 大皇子月前被火柱砸伤了腿, 伤得严重, 养到现在还没能回朝廷复职,他原先到了年纪就被任命进刑部习事,这腿伤一耽搁, 那边的事便也搁置。 但不到半月,礼部那边便有人上奏, 指今年雪情严重致百姓贫困交加, 劳民伤财, 国库空虚,大皇子乃皇帝长子, 不该行尸位素餐之事,当成典范退让职位以让贤人,以助明年百姓度艰辛。 礼部尚书乃太子一派, 此番针对大皇子少不了太子授意, 两|党吵得不可开交, 下朝都还在继续,其他人事不关己, 则是在看热闹。 随宁没仔细打听都听说几个官员差点打起来。 前世的太子对其他兄弟没做到这种地步, 他锋芒毕露,不爱背地里搞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视之为不务正业。 这一次,是有人欺负随宁欺负到头上,激怒了他。 随宁想大皇子会想辱她清白,或许想要的便是太子失态,可他们到底是低估了太子。 他越愤怒,越冷静。 这次刺杀不同于以往,涉及到内部有奸细更不能等同对待,太子对近身侍卫挑选素来严格,家世背景通通掌握在手中,这一趟筛选严查,倒也真查出来有人心虚做鬼。 他一向懂得该大张旗鼓便大张旗鼓,秘而不宣便谁也不说,看得远看得深。也是因此,当初建京大乱,明明他都已经不在她身边,他的心腹却还是把她当成主子宠爱的表妹,竭尽全力护她躲过追杀。 建京天气回暖之后便时常会下雨,细雨绵绵连成珠串,宛如一片片掀不开的雨幕。 随宁这人对旁人旁事一贯不表现喜恶,她不讨厌下雨,却讨厌地上湿漉漉,这种天气一向不出门。 但放皇榜那一天相府小姐来信邀她出去,说想凑热闹今年探花郎俊不俊,随宁便撑着头,应了下来。 前世她出门是想散心,避开即便东宫禁严也仍旧能出入东宫的萧玉,这一世,心里念着好友能和太子看得上对方。 只是相府小姐对太子没什么兴趣,她好诗文,更青睐能谈诗词论琴瑟的夫君。 太子只怜随宁这一朵娇花,其他人不想掺和进他们。 相府小姐也许久没有外出,她兴致勃勃站在酒楼窗前,隔着层纱帐往下看,道:“听说今年状元郎跟你随家有些关联,你有没有见过他?” 随宁倚坐在罗汉榻旁,手里捡着棋子下在棋盘上,自己与自己对弈,头也不抬道:“是见过一面,不怎么熟。” 她语气平平,相府小姐扭头瞧她,上下打量说:“你现在怎么对这种事也没兴趣?萧家那个怎么了?难不成又不会看人脸色恼到你?” 东宫戒严这段时期萧玉来过一趟,被挡在了门外,她气呼呼坐在门口等太子回来发牢骚,偏偏又遇太子被留在宫里,她等到她爹下值,都没等到太子。 好不容易等几天后禁令解除,太子也没有一点召见她的意思,贵嬷嬷还差人来让她不要到处走动,更加让她郁闷。 这些琐碎的事相府小姐自不会知道,但这一年随宁的情绪总和太子萧玉牵扯,即便傻子也猜得到跟谁有关。 随宁手指轻摩挲一枚棋子,抬着眸,答非所问道:“我总觉表哥有些心事,你爹和你娘可有说过什么宫里的事?我只知道关素入宫为皇子妃嫔,其他的都不知道怎么问。” 相府小姐一顿,走回到她对面坐下,压着声音道:“我听过一些与你有关,不知真假,好像说你好事在即,只看太子殿下松口,至于那个人是谁,我没听到。” 对她们这种年纪的姑娘,好事便是婚事,但要太子松口才能成的事,那便说不上好坏。 皇帝能偶尔理朝政就已经算是勤政,他素来不爱管闲事,大皇子和太子两个儿子的争执,他也只问了两句沉王的意见。 沉王给了中立的一句各退一步,皇帝许是觉得不错,便下令大皇子在养伤期间不用理政,暂调官员相替,等伤好之后再回来。 朝堂政事远非旁人想象那帮简单,有时候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可能是一场不可抵挡的祸事开端。 随宁安静了一会儿,道:“若是这种事,我倒不好说什么,表哥做主便好。” 随宁睡眠浅,睡得晚却又起得早,日常如此,便总是有人去跟太子那边说这件事。 往常太子若是抽得出空,是一定会来陪她,但自从那天傍晚随宁去过太子寝宫后,他来的次数便少了,时常待在书房里,让别人觉得他这人实在太忙。 他是忙碌的,却也是在避她。 随宁以为上次她吻他那一下会招来他想打却又打不下的一个巴掌,结果没有,他只是让她不要胡闹。 太子比随宁要正常得多,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他无法接受她这个表妹的感情,随宁也不想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她只要萧玉和太子分开。 相府小姐倒握住她的手,皱眉看着她手腕问:“太子殿下真没对你做什么?” 太子和随宁之间的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外人所能窥见的只有随宁手腕上逐渐消散的淤青。 “他有喜欢的女子,又怎么会对我做什么?”随宁无奈,“我的婚事表哥是不容许我插手,听说沉王最近去过相府,若你好运遇上他,私下同他说一声这事,他是我老师,又是父亲好友,该是会照顾我些。” 这最后要相府小姐传的一段话,才是随宁出来的目的。 …… 随宁在外面待了半天,知道未来状元郎这一世仍旧是状元郎,而上一次在茶楼找上随宁的柳恒之却也不差,二甲进士出身。 他读书不如状元郎厉害,但脑子里藏的诡计,却让人防不胜防。 随宁让酒楼给了一个茶杯,托人送去给那位柳进士,也不留名姓,只用那日的一茶之交,贺他考上之喜。 但随宁没想到的是自己一回去,便又见到了跟父亲来东宫玩的萧玉。 萧玉对她虽是没个好脸色,却也知道她身子脆招惹不得,隔着栏杆哼哼两声便离去。 来接随宁的丫鬟倒是不悦,说:“听说太子殿下昨儿闲下来时问一句萧玉怎么这几天没见影,他爹大清早就又带着她来了,谁都知道他们想些什么。” 随宁只静静站在原地,她以为太子前些天就已经听进她的话,要找一个斯文些的姑娘。
第33章 春雨时起时停, 枝头绿芽盛,新生新盛。 随宁慢慢走下回廊,回到自己院子。 有丫鬟拿着红包笑意盈盈过来说随家那边来报喜事,小厮激动万分说新认的少爷考上了状元, 让姑娘有空回去沾沾喜气。 随宁嗯了一声, 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但她回房的时候没注意到门槛, 被绊一脚踉跄扶住大门。 上次遇到萧玉抱走她的兔子, 她是故作姿态,这一次便是失态。 丫鬟看出随宁心神不宁,连忙搀扶, 问一句姑娘还好吧。 暖和的天气暖不了人心,屋里的丫鬟都往外看了一眼。随宁垂着眸, 眉目如清丽墨画, 婉约里透着平静, 只轻道一声还好,让人听不出她是喜是怒, 是乐是悲,丫鬟感觉氛围不对,倒噤声不语, 怕说错话让她心情不畅。 随宁也没再说什么, 莲步缓缓回了房, 她开口让丫鬟去药房看是否温着安神药,若是有便端过来。 里屋里的嬷嬷正在收拾春夏衣物, 见到随宁身边丫鬟个个低头还有些不明所以, 等见她扶着梳妆镜台慢慢坐下,伏在上面, 便猜事情又和萧家那个脱不开关系。 她心中暗暗责怪太子不注意随宁现在心情,却又无法对他们关系说些什么,只能退出去,让随宁一个人静静。 随宁和萧玉有种种不合,一因二人脾性,二便是太子偏宠,谁都觉得太子在偏爱对方。 只不过偏爱也有分别,一个是对自己心爱之人,一个是对养大的表妹。 随宁在自己屋子里一直待到夜幕降临,期间有人进去问她要不要点灯,被她说一句无用。 太子回来时就有人去和他说随宁现在还没用晚膳,情绪有些不太对。 他缓缓停下步子,问:“怎么回事?伺候的人呢?” 太监支支吾吾,是太子先问起萧玉,萧家才赶忙把她带来,如果直说是因为萧玉,谁也不知道太子什么反应。他没敢回答前一个问题,只道:“姑娘说不想吃,那些人也不敢逼姑娘,但姑娘身子那么差,要是饿晕过去,怕是又要请太医。” 随宁和太子那边的人关系都处得好,连每日换值的侍卫都从她这里得到过赏赐的糕点,多数都是想她和太子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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