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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小鬼跟她保持同样的姿势，迷惑地看她。 林灵叹了口气，关上系统面板。 还不到时候，让她再攒一攒运气。 她摸了摸鬼鬼的头发, 小家伙的脸已经恢复原样, 穿上了林灵拿凌仙宗弟子服瞎改的衣服。 虽然看起来过于时尚, 但起码干干净净, 衬得小孩唇红齿白，别提多可爱。 她想到什么, 偷偷看了看隔壁房间的方向，凑到小鬼耳边：“嘘, 那个鹘鸼在鬼蜮是干什么的？” 鬼鬼也压低声音道：“鹘鸼大人是鬼王手下。在鬼城中, 鹘鸼大人性格最和善, 脾气最好。” 林灵：“你有没有见过鬼王？” 小鬼脸色有些白, 这个名字对鬼蜮很多鬼来说都很可怕。他摇头：“没有, 没有人见过。” “你们怎么会从幽冥鬼域逃出来呢？鬼蜮发生了何事？” 小鬼仍是迷茫：“幽冥之海的禁制松动，好多鬼都逃了出来。我，我也想看看人间。” 林灵摸摸他的头：“乖啊。” 夜幕降临, 本来安静的街道上更加听不到一丝声音。 寂静笼罩了这座城, 暗处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啊！”一道尖叫撕破夜空。 林灵立即推窗而出, 与同样出来的沈随妄撞上。 他们对视一眼, 沈随妄看着那个方向：“鬼气。” 不必林灵他们出手, 只见远处一队黑色的人马流星一般划过夜幕, 打斗声传来。 紧接着是接二连三此起彼伏的尖叫。 沈氏守城卫戍四处杀鬼, 整座城陷入了狰狞的打斗。 沈随妄身形一闪，往南边掠去。 林灵想也不想跟上。 她随手将小鬼放回灵袋：“乖啊。” 沈氏如今与鬼蜮之人势不两立，小鬼被发现就不好了。 夜风中飘来浓郁的血腥气，林灵皱眉，使出全力跟上沈随妄：“仙——师兄，那边有什么？” “恶鬼。”沈随妄速度更快了，身形几乎化成一道风。 林灵刚学会御剑，使劲加快速度，才能不把人跟丢。 她心里也更疑惑了。到底是什么，能让沈随妄这么急。 饶是心里有所准备，可当林灵看到眼前的惨像，还是不由脸色发白。 这里已经成了尸山血海。 身着黑色盔甲的侍卫尸体倒了一地，浓烈的血腥让人作呕。 城主府上空鬼气冲天。 竟不止一只鬼。 这是恶鬼的狂欢。 他们血洗了城主府。 沈随妄的身影立在高高的墙上，他比这晚的城主府还冷。 林灵这才发现，他的脊背清瘦得过分，整个人锋利得像一柄剑，令人胆寒，杀气四溢。 他居高临下看着这惨像，眼神冷漠，平静，没有一丝动容。 林灵不知怎么，打了个寒颤。 她伸手扯了扯沈随妄的衣摆，将他身上那股死气一下子打散了。 沈随妄眼睛一动，垂眸看向林灵。 他的脸色绝对算不上友善。 “鬼鬼和仙女都想吃这些鬼。” 她的眼睛发光，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沈随妄蹙眉：“你不怕被沈氏抓走就放他们出来。” 林灵眨巴眨巴眼睛：“我这不是，跟师兄你商量么？不知师兄可有什么收鬼的宝物，借师妹我用用呢？” “没有。” “真的吗？”林灵又扯了扯他衣袖，“师兄的捆灵索——” 沈随妄算是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他气笑了：“我为何要借你？” 林灵想了想，认真道：“你借我，我就不烦你，不然我一直缠着你。烦死你。” “滚。”沈随妄丢给她一团灰色透明的绳索，不耐烦地飞身换了个地方。 林灵笑得见牙不见眼：“多谢师兄！师兄真是宇宙无敌第一大好人！” 沈随妄嘴角抽了抽。 他的视线落在正与恶鬼颤抖的沈灵身上。 当问天血红的身影出现时，他听到了耳边恶鬼痛苦的呻.吟。 至于林灵，她一拿到捆灵索，便迫不及待地去收割小鬼。 灵袋里仙女和小鬼两眼冒光，很是激动。 尤其是仙女，激动得要待不住了。 等她将小鬼收割得差不多连同捆灵索一起扔进灵袋，抬头看向沈随妄离开的方向，脚下自动跟了上去。 沈随妄绝对有事瞒着她！ 她倒要看看，有什么事是朕不能知道的，哼。 今晚的城主府血流成河，到处是恶鬼肆虐的痕迹。 林灵小心翼翼跟着。 她听到了沈灵与恶鬼打斗的声音。 并且沈灵还身处下风。 她有些吃惊。即便知道能将沈氏杀得这么惨的恶鬼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鬼，但是沈灵已经化神，竟还有她对付不了的鬼吗？ 她偷偷探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有些惊讶。 她以为恶鬼都是凶神恶煞的。再不济像鹘鸼那样人面鸟身，虽然长得美丽，但看起来还是可怕的。 可是跟沈灵打斗的这个鬼，她长得，实在是太美了。 好一个妖娆妩媚的女鬼！ 沈灵祭出了问天，可见已经捉襟见肘。 可问天也只是让一些低等级的鬼痛苦。 那妖娆女鬼不受丝毫影响，与沈灵打得难舍难分。 林灵仰望了一下高端对决，默默为汀兰大会上跟沈灵对决的自己举了个大拇指。 她的视线一转，看到了披着大氅，脸色苍白的沈若。 林灵刚刚还奇怪沈灵怎么会捉襟见肘，以她的实力不应该啊，要知道沈灵可是除了女主冯依依外，全书最有bug的人物，她前期要比反派沈随妄都厉害。 可看到沈若，她就明白了。 “真是兄妹情深，令人感动。”那妖娆女鬼就连声音都魅惑得紧。 林灵听了，只觉得心里发麻。 沈灵面色一紧，挡住女鬼攻击沈若的一击，却露出了破绽，被女鬼一鞭子抽中肩膀，皮开肉绽。 “不过，你这么护着他，可知他冷心冷肺，阴狠毒辣，弑父杀母，是个比恶鬼还可怕的人呢。” 沈灵冷着脸一句话不说，只越来越凶狠的攻击表露了她的愤怒。 沈若嘴角流下血渍，清隽的脸上很平静。仿佛女鬼说的不是他。 林灵点了点头，女鬼说的对。毕竟在幻境中，沈若一直在利用沈灵，沈灵还替他挡刀死了。 “阿灵，杀了她。” 沈灵的攻击更加快了。 她几乎以不要命的方式要杀了女鬼。 “哈哈哈哈哈哈！”女鬼笑得眼角流泪，“沈若啊沈若，你可真自私。” “不过，这次，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我誓要取你狗命！” 她的视线掠过沈随妄，警告地看了一眼。 沈随妄似乎也没有出手的打算。 沈灵虽强，但是女鬼手下众多，个顶个的强。 他们有备而来，沈灵战至最后，浑身血流不止，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 可她死死守在沈若面前，不教人伤他一根头发。 沈若脸色很白，但他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最后，当沈灵握着问天，脚下被血染红，脊背弯下，膝盖终于支撑不住，“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时，沈随妄动了。 女鬼一把掐住沈若脖颈，十指死死攥紧，沈若骨头发出断裂的声音。 她警告地看向沈随妄：“不要多管闲事。” 沈随妄没有看沈若一眼。 他伸手，轻飘飘一指沈灵，冷漠道：“她归我。” 女鬼看了眼奄奄一息修为近乎全无的沈灵，同意了这笔交易：“好。” 沈灵只在哥哥被女鬼抓住时艰难地动了动眼珠，整个人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问天殷红的剑身更加不详。林灵被那光芒刺得浑身不适。 沈随妄收了问天，视线扫过偷偷藏在树后的林灵，伸手一唤，捆灵索便跑到了他掌心。 他将沈灵捆起来，一眨眼出现在林灵面前。 “不走？” 林灵心虚，忙跟上。 “仙尊，我们去哪？” 沈随妄脚下移形换影，他们很快来到了一处石门。 沈灵看到那道门，浑身一僵，在捆灵索中挣扎了一下。 林灵觉得她浑身滴血的样子实在吓人，可她看看沈随妄，也不敢随便说什么。 沈氏一族是沈随妄的仇人。 她甚至怀疑今晚那恶鬼是他派来报仇的。 她不敢问，也不敢多嘴，只小心翼翼跟着，免得触怒了他老人家。 问天剑到了沈随妄手中，立即变得乖顺起来。 沈灵眸子闪了一下。 她显然察觉了什么。这令她脸色更白。 林灵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们不会帮你救沈若的。” 沈灵脸色灰白，瞳孔也暗了下去。 林灵觉得，沈随妄大抵是要拷问沈灵关于这把剑的事情。 她记得小殿下说过，这把问天，是他小叔叔闻人缕的剑。 剑在沈氏手中，人，跟沈氏脱不了关系。 林灵假装自己是个隐形人，不引起丝毫注意，唯恐沈随妄想起她，觉得她碍眼，把她也做了。 石门的机关阵法很复杂。 以林灵这个阵法差生的眼光看，这个阵法简直是地狱难度。是她这种差生连题目都读不懂的程度。 可沈随妄只看了一眼，便打开了石门。 林灵大受震撼。 石门背后是通向地下的阶梯。 石阶很宽，两边有宫灯照明。 依台阶的磨损程度，此处经常有人出入。 石阶上也设有杀阵。沈氏将这里层层保护，显然有大秘密在此处，不想让外人发觉。 这些阵法在沈随妄眼里竟是形同虚设了。 林灵麻了，这就是修真界学霸么？她悟了。 沈灵也有些惊讶了。 不过并没有人替她解惑。 他们一直走到地底下。 看见眼前的一切，林灵眼睛瞪大，脸色瞬间白了。 她看向沈灵，浑身都有些抖。 沈灵脸色很平静。 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她习以为常。 只是每次进入这里，她还是恐惧。 林灵忍不住拉住沈随妄袖子。 沈随妄一顿，垂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他将沈灵扔到那一具具白骨面前。 沈灵脸上的面罩脱落。 只见她下半张脸，乃至脖颈，布满了黑色瘢痕。仿佛成年累月，反复割伤结痂。 那些瘢痕如同扭曲的蛇盘踞在沈灵下半张脸上，将那张本是美人的脸毁得一干二净。 沈灵咳嗽了几声，呕出大口大口鲜血。 那女鬼对沈氏怀有深仇大恨，沈灵灵府被她捣碎，如今只剩一口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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