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牛大娘、高大娘觉得自己损失了几个亿,连旁边路过的钱家小媳妇脸都青了。 “要我说,你们就是不懂持家,这哪有什么独家的生意,不过是仿的还没有出来。你们消息也太不灵通,可不就是花了冤枉钱。” 那大娘还凉飕飕的说风凉话,刺得高大娘和牛大娘心中一痛。 这巷子也不是大家相亲相爱的,平时总有事别几分苗头。如今自己买贵了,往后岂不是被这姓陈的笑死。 “呲,贪小便宜的。” 这时候那钱家的小媳妇面露讥笑,特别不屑道:“这棉花梳,可是西市那一家人先做出来的,人家那手艺,可不就是最好。我娘家可用过了,梳起棉花来又轻便又干净。还有那竹签子,人家那叫石竹,削起来就难,用起来又韧又硬的,至今也没有坏,岂是你便宜货的一般竹签子可比。” “有些人,就是为了贪图便宜,买的那次货。这竹签子肯定坏得快,不然能给你这么多。鼠目寸光。哼。” 钱家小媳妇轻蔑的撇一眼那陈大娘,好像看多两眼,自己就被这些鼠目寸光的人玷污似的,挥一挥手帕,轻哼一声昂头挺胸走了。 “唉,她这人啥意思啊,她是不是看不起我?这姓钱的自己不是好人,娶的儿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人,整日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陈大娘气得眼睛都红了,边跳脚边骂。 “你们两说说,这年轻人,是不是太讨人厌了?”陈大娘急得寻求高大娘牛大娘认可。 “什么讨人厌,人家只不过说了实话。”牛大娘下巴微抬,眼角余光撇过陈大娘,“走了。” 那眼色好像在说:你就是那贪小便宜用次货的。 “走了。” 高大娘一模一样的动作,两人傲慢得像打了胜仗一样离去,留下反应不过来的陈大娘。 不是,这世道怎么了?节省还有错了!陈大娘气倒。 李小寒可不知道大娘们的这一场较量,因着今日是连绵小雪后的第一天,集市上人特别多吗,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家的棉花梳便卖完了。 奇怪的今日麻五哥都没有亲自出来收保护费,那过来的小弟接过两对棉花梳的脸色特别奇怪,收下后倒没有说什么,迈着跟麻五哥一样的步伐晃晃悠悠的走了。 李小寒一家三口收拾收拾摊子,在周边众人惊讶而羡慕的眼光中先走了。 “爹,娘,我们接着去仁和堂吧。” “嗯。”李贤东应声,背起背篓,三人往仁和堂走去。 去到仁和堂,恰好张大夫背着药箱出诊回来,看到他们问道:“你们咋来了,上次开的药不是还没有吃完吗?” 李小寒带笑说道:“是这样的,张大夫,我爹和娘做出了梳棉花的工具,不值什么钱,但也还算实用,就刚好过来给你和罗掌柜一人送一对。” “还有就是这天气冷了,我爹娘都长了冻疮,就过来找你看看。” “合着是想先送礼来着,不过我告诉你,这诊金罗掌柜可不会因为你送礼而少收半分。”张大夫今日看起来虽然疲惫,但心情颇好,居然还能开口说笑两句,“先坐着,我去放下东西。” 罗掌柜迎出来,隐晦的给张大夫递了一个眼神,得到张大夫一个微微的点头,眉间皱起的川字都消失了,跟着开玩笑道,“也不一定,说不定我心情好。” “那我就祝罗掌柜遇到天大的好事。”李小寒笑眯眯的说,“来,罗掌柜,这一对是送你的,要这样子用。” 李小寒还拿出一撮棉花现场演示。 “这还看起来不错的样子,我家那位应该挺喜欢。” “就是借罗掌柜你的手,送给你夫人的。” “哈哈哈。” 两人谈笑间,张大夫已经放下东西走出来了,“来,让我看看。” 王氏和李贤东拘谨的伸出手,就这一个冻疮,往日都是忍忍就过去了,不过李小寒坚持要来仁和堂看一看,李贤东和王氏拗不过李小寒的孝心,便过来了。 张大夫先看的王氏,“这冻疮还好,才刚刚肿起来,也没有烂,这个时候来是最好治的,等再冷一点,冻到烂那就更难了。” “不过,你这冻疮还算小事,就是你这手。”张大夫轻磕王氏的指关节、腕关节,“是不是夏天的时候需要一直碰冷水?有没有红、肿、热、骨头痛?” “有……有一直洗猪草,也有肿痛。”王氏忐忑不安的说到。 “有点像,但又不能确定,”张大夫左右转动王氏的腕关节,然后把脉,“寸口脉沉而弱,沉即可主骨,弱即主筋,沉即可主肾,弱即为肝。汗出入水中,如水伤心,历节黄汗出,故病历节。” 张大夫念叨一阵,神情凝重,细细把脉后方说到,“原来如此,那就先不给吃药了。” 李小寒等人正疑惑着,张大夫已经抬起头来解释到,“夫人这有点像历节病初期,不过不太能确定,因着她刚怀孕了,脉象有些许冲突。不满一个月,便不给吃药了。开一剂药回家泡手吧,番椒20个,花椒9钱,先将花椒煎水,数沸后放入番椒煮软,取出撕开,贴患处,再用水热敷。这段时间别尽量别碰冷水,手别用力过多,尽量待在温暖的地方,差不多七天,手上的冻疮就该消退了,到时再来找我复诊。幺五二尔七五儿吧椅” “好的,大夫。哦……哦?啥?” 一直绷着身子紧张站在一旁的李贤东好像反应不过来,整个人的脑子好像断顿了似的,忽地把上半身靠前了半截,双手死死交握,颤抖的问,“大……大夫,刚……刚你说啥?” “我说。”张大夫特意停顿一下,没抬头,刷刷刷的写药方,却知道李贤东问的是啥,“你夫人有了!” “将将一个月。” “记得七天后找我复诊。” “有……有了。”李贤东声音颤抖,紧紧盯着王氏的肚子,王氏已经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肚子,转头盯着李贤东,眼带泪花。 “娃她爹,大夫说,我……有了,我没有听岔吧。” “没有。我也听到了。”李贤东语带颤抖,重重点头。 李小寒看着自己爹娘简直要相拥而泣,心中略感无奈,“大夫,那我娘身体如何?” “身体还行,继续养着。要是不放心,家里银钱趁手的话,我给你开两剂补胎药?” “趁手的,趁手的。”李贤东连连说道。 李家现在钱虽然不多,但安胎药的钱,还是能挤出来的。 见李贤东应得爽快,张大夫又刷刷刷写下一张药方,药方写完李贤东和王氏还没有平静下来。 “小姑娘,你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张大夫见两大人激动得难以交流,干脆为李小寒把把脉,“嗯,你这身体这个冬天再养一养,差不多就养回来。” 又转头对李贤东和王氏正色道:“你们做爹娘的不要松懈,孩子年幼时身体没养好,一辈子都在受累。你们自己是有体会的。” 李小寒见张大夫神色端正,忽地福灵心至的感受到了张大夫的用心:这大概在敲打李贤东和王氏,有了肚子里的那一个,也不要忘记大的? “哎哎,是的,大夫。”不过李贤东估摸着接收不到,笑咧了嘴,频频点头。 “行了,你那手也伸出来我看一下吧。” “我……我没啥问题。”李贤东嘴里说着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却不敢反抗大夫。 “嗯。你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之前给你开的补药,吃完就成了。手上的冻疮,天暖了自然好,要忍不了,用生姜烤熟了擦一擦。” 果然,在张大夫看来,这冻疮实属常见,寻常农家人手哪里能停,治不好。反正只要天暖了,自然就好了。 把完三个人的脉,张大夫擦擦手站起来。李小寒三人连忙去交钱拿药。 张大夫问的银钱趁不趁手是真的,两剂安胎药,将近一两,今日买棉花梳的钱又没有了。 不过,李贤东和王氏一反往日的性子,掏钱大方得不得了,看着伙计执药的眼光都充满了慈爱。 “等一等。”李小寒略带急促的喊住了伙计,“这一剂药是做什么的?” “哦,这是治手的。” “这,就是番椒吗?”李小寒疑惑的问,她还记得刚刚李大夫开的病方。 “对,这就是番椒。你们那里也有?不可能,这是海外来的。” 今日执药的伙计正是之前认不出杜仲的小石师傅。 “这倒是没有,不过这番椒,是做什么的?” “驱寒祛湿啊。也可以煎服,不过味道过于剧烈,很多病人都接受不了。” 小石师傅卖弄一下自己的学识,想要找回以前的杜仲落下的面子。 李小寒对着小石师傅甜美一笑。 怎么会味道不剧烈呢。 这可是辣椒啊。
第44章 “小寒啊, 你买这么多番椒做什么?这是药,不能多吃。” 因着自己女儿喜欢,李贤东在仁和堂乐呵呵掏完钱, 都回到家卸货了, 才反应过来问这个问题。 “爹, 你没听仁和堂的伙计说这番椒驱寒祛湿嘛。这冬天,可不就又湿又冷, 咱们自己吃一点,如果有效果,我就把种子留下来,明年咱们就自己种一点,还可以卖给仁和堂呢。”李小寒解释道。 “你说得对。”李贤东赞同道,“就是咱们家的地不太够。不过等开春了, 我在咱们家新买的山地山脚下面开一片地, 好好养个几年, 也能顶一小块旱地了。” 开荒这件事, 李贤东以往是极熟悉的。 作为一个农民,李贤东对田地有着无比的热忱, 分家给他的田地太少了, 这让李贤东充满了不安全感。 即使家里卖三七、杜仲的钱存着, 现在还有了棉花梳这个进项, 依然无法抵消这种不安感。 可惜这二十多年来, 天下承平, 无主的地早被开荒了, 没有人舍得出卖立身根本的田地。 即使有那人家天灾人祸活不下去了, 想要卖田卖地,也轮不到李贤东这种普通人家, 早被抢完了。 因此,李贤东已经将主意打上了新买山地下那一小片缓坡。地不嫌小,一点一点积起来,那也不错呢。像现在,开出来就可以种那番椒呢,说不定也可以卖给仁和堂。 “没事,开荒不急,咱们慢慢来,咱家的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李小寒安慰道。 “这倒是。”李贤东憨笑点头。这日子过得,可不就是越来越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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