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的时候就得问问一直在京城的王刊。 细节上的事,想必王刊更心中有数。 王刊被点名乖乖的站了出来,朝许晏清拱手道:“陛下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吧。” 这根本不正面回答许晏清的问题,却何尝不是表明了态度。 许晏清也觉得,当真太快的如那些人所愿,给他们一个痛快,她还不乐意呢。 “你听见了,朕要回宫,你还要继续拦着朕的去路吗?”许晏清不错眼地望着底下依然跪着的人,不紧不慢的开口。 权徇虽然不解,王刊和许晏清怎么就不继续刚刚的话题了呢? 可是许晏清一开口,他又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跪在一旁的人拉开。 但凡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许晏清没有立刻处置他们,这群人就该高兴的大喊阿弥陀佛了。 作死的犯到许晏清的跟前,以为许晏清是他们可以拿捏的人。 权徇死盯着对方,拼了老命的希望对方能感受他内心的想法。 那一位也不知是自己想通了,又或者是权徇的目光太过灼热,乖乖的退到一旁,不再敢拦着许晏清的路。 瞧见这一幕,权徇吐了一口气。终于不犯蠢了! 许晏清好笑的扫过权徇一眼,权徇吓得赶紧把那口气吸了回去,板起一张脸,不敢让许晏清瞧仔细了他。 身边的臣子各有各的个性,许晏清又不打算把一群人都养成老古板,根本不在意权徇那激动的小眼神。 且往宫中而去,马车早已备下。 其实许晏清是打算骑马回宫的,无奈旁边的王刊一记眼神扫了过来,两人不必说话,也都明白了各自的意思。 京城虽说是京城,却不代表着安全,许晏清还是安分一些,乖乖的上马车吧。 “有些事,左仆射同朕细说吧。”许晏清上了马车,也得招呼王刊一起。 跟在许晏清身后的叶三娘和王刊,不约而同一前一后的跟着许晏清上了马车。 本来还觉得王刊和许晏清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合规矩来的,结果看到叶三娘。 有人也终于意识到,叶三娘和王刊那是夫妻来着。
第171章 气愤 ◎尤其于凡是罪有应得◎ 本来心里还犯嘀咕的人, 想明白这一点,也不能说许晏清和王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只不过皇帝是女的,他们也是第一回遇到, 很多事情很难适应。 但现在看来, 他们也必须得适应了。 许晏清看起来就是不拘小节的人,谁要是想跟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提男.女有别规矩,在国家大事前,怕是也不可能。 心里再怎么犯嘀咕,也没办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许晏清提出这实话,想让许晏清注意男.女有别。 这时候许晏清倚在马车的靠枕上,且看了面前的一男一女一对夫妻问:“是先说正事,还是让你们夫妻先叙叙旧?” 想想眼前这一对夫妻也是不容易, 跟着许晏清鞍前马后的,总是两地分居。 许晏清还是挺体恤身边的人的, 也乐意他们夫妻感情好。 “陛下还是先说正事吧, 我们夫妻不着急。”还是叶三娘代为开口,相当爽快。 许晏清朝王刊一通挤眉弄眼, 似在无声的嘲笑王刊还没有叶三娘利落爽快。 王刊不以为意, 只是低头一笑。 “那就说说正事吧,这些人, 你觉得该怎么处置才好?”许晏清不在纠结于对面这对夫妻的身上, 正色的问起国家大事。 “他们虽然聚集人马, 却也没有真正造反。”王刊这么提了一句。 许晏清眨了眨眼睛道:“你要是想抓他们一个人赃并获, 他们哪一个逃得了?” 王刊顺着这话回答,“那陛下就该知道臣的意思了。” 若是王刊有心抓他们一个人赃并获, 这些人必死无疑。偏偏王刊并没有这般打算, 难道许晏清还能不知道王刊的态度? 许晏清再次一笑, “说的对。真要是想要他们死的何必留到现在。在他们起事之时,你手里的那点兵马要将他们全杀了,平乱而为,连一丁点诟病都不给人留下。” “陛下是知道的,咱们九囿人的家底这些年被突赫人毁得七七八八了。”王刊长长的一叹也是想到了百姓受的苦,心里实在不忍。 “咱们指的九囿人,和他们认为的九囿人并不一样吧。你我都心知肚明,不管这天下被突赫人毁成成什么样子,和有些人其实没有一丁点的关系。”许晏清也指出事实所在,请王刊不要把所有人都归于一类。 “杀了他们,对天下人而言其实也没有多少好处,对陛下也没有好处,倒不如留这他们的命,要了他们的钱,再让他们做苦力,建设家园。岂不是一举三得。”王刊也是个心眼极多的人,不杀人也不代表了他会事事为那些人着想,放过他们 许晏清说的那些事,王刊心中有数。两人都是一块吃着苦长大的人,哪里会不懂这些高高在上的氏族们,眼里心里压根就没有他们。 不管他们有没有这些人,留着还是有些用处的,比如可以让他们用钱或粮赎命。 要钱或是要命由着他们选择,到时候谁又敢说朝廷不仁厚? 既然朝廷是仁厚的,那要他们的钱要他们的粮,再用这些钱粮养活百姓,又有什么不对? 哪一个敢说不对的吗?分明朝廷网开一面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他们能不感谢?能不乐意? 许晏清笑出声来,“好,好计,真是好计。” 要命要钱,选择权在他们手里,这些人难道都能不怕死! 王刊再次一笑。行了,这件事就那么定下了。 “那得让人递个话。”叶三娘也听懂了,可是这样的事是不是应该找个人出头,把这话传到? 就他们眼前的三个人,哪一个都不合适,他们想到合适的人选了吗? 这一点,许晏清和王刊再一次对视了一眼,皆是了然之意。 人选必须是有的,而且这样一个人再合适不过。 叶三娘一看他们的表情,马上懂得他们早就想好了人,没有说出口,完全因为不需要说? “御史大夫?”叶三娘有些不确定地一问。 两人皆是一笑,意思也就明白了,正是权徇。 具体怎么让权徇去操作,细节上面就不必纠结了。 王刊思量半响,最终还是问出来,“陛下想过怎么向万哥交代了吗?” 听到这一问,许晏清抬起头望向王刊,“万哥找你了?” “是。”对王刊来说于凡死了也是他自己找死。可是于凡果真死了,却总有人还要问上一问。 “把徒弟当成棋子,更是送到江南去。好高骛远却没有把徒弟教好,他早该料到徒弟会有什么下场,怎么还有脸来问我?”许晏清在于凡的事情上,对于几位长老那是有天大的意见。 王刊面前许晏清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一句话脱口而出。 “万哥是问陛下当日为何不救于凡一救。”王刊听出许晏清的言外之意,十分不满于有的师傅不像样。 可是王刊想告诉许晏清的事,有些事情许晏清没有料到,但可能事实上更残酷。 “我记得,万哥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师傅过不去,就是因为我师傅杀了他的徒弟。难道在万哥眼里于凡就不是他的弟子?”王刊意有所指,许晏清听出来了,却因此更加不满。 “既然当初万哥舍得让于凡到江南,就应该早已放弃了于凡。他自己都放弃,我为什么还要救?”王刊明白许晏清的不满,却也不得不告诉许晏清,或许一切比许晏清以为的还要不堪。 许晏清大声的呼着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王刊知道许晏清气愤的是什么?还是平静的安抚许晏清道:“我们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棋子,早就已经清楚,陛下如今才愤怒有些晚了。” 无论是王刊还是许晏清,无非都是不想成为别人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所以才会一步一步长成现在的模样。 许晏清为于凡而气愤,可是这原本就是世上很多人的结局。 有的人甚至还没有于凡那样的幸运,打从一开始就已经被人抛弃,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许晏清被王刊越劝越是气愤,但也不会随便找人发火,只是呼了一口气,“那就不必告诉他答案。” “于凡罪无可赦。”王刊只是平静的告诉许晏清,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弑君之人,哪怕为了正告天下,这样的人也绝不能活。更别说江南那边的人亲自动的手,与陛下何干。万哥问又如何。”王刊不确定许晏清是否怀揣了仁慈之心,可对于凡被杀一事,王刊以为理所当然。 于凡的结局是他自己一手造就的,哪怕他作为一颗棋子被放到了江南,然而怎么行事,决定权在于凡的手里。 如果没有于凡想杀许济的事情,许晏清都没有要杀于凡之意。 偏偏却是许济自己作死,杀了皇帝。 以为这样就能控制整个江南,却没有想到最后自掘坟墓。 “我知道。”许晏清从来没有想过要救于凡。 一个人不管你是棋子也好,执其者也罢,心术不正,注定了这个人走弯路,最终付出代价。 无论什么样的开始,于凡杀了皇帝是事实。 他既然敢杀,就早该知道,如果他不能一统天下,让天下人再也伤害不了他,他便只能死在天下人手里。 于凡死在江南的人的手里,足以证明天江南众人对于凡的愤怒。 但凡许晏清有一丁点放过于凡的意思,难免会让人觉得,江南皇帝被杀一事跟她有关,许晏清是傻才会为于凡求情。 不杀于凡,不以平天下的民愤。 “陛下既然归朝,于凡既死,也当昭示天下,江南,必须要安定。”王刊进言。虽知许晏清心中郁闷万千,却也不得不请许晏清一定要办好此事。 许晏清望向王刊,心知怕是这些事情,已经不知在王刊那里过了多少回。 “惹了众怒的人,死有余辜。万哥这一问还是怪我?”许晏清问出心中的疑惑。 “或许是输得不情不愿……王刊在京城就是帮着许晏清处理朝中政务,自然包括谋门在内的人,都与王刊接触更多。 万哥以为自己或许有可以赢一赢,没想到却败得那样惨。 于凡,纵然他早将于凡视为棋子,也不料于凡尸骨无存。 “他自己收的徒弟,有何下场他会半点不知?现如今不情愿了?挑徒弟的时候怎么不擦亮眼睛。”许晏清这才刚回到京城。 万哥想干嘛,许晏清不愿意理会,冷哼一声,极是不满。 王刊莫可奈何的提醒,“以下切不可意气用事。如今这天下还是安定为上,尤其于凡是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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