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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子蹙紧眉头，许晏清赶紧道：“小女周晏清，不知姐姐尊姓大名？ “方才姐姐出剑之快，我都看不清姐姐的剑。姐姐对突赫将士动手是为救人。 “姐姐想过，杀那几个突赫人，并不能真正救人吗？” 对于许晏清来说，如何跟人熟络，再试探出对方的来意，方便她应对。 “你究竟是什么人？”许晏清试探的问题，黑衣女子警惕十足，然后又似是觉出什么不对了，“你叫周晏清？” “正是。”敢把这名字亮出来的许晏清，本就是最大的试探。 “海军集结准备出海，是为你而去。”黑衣女子终于反应过来了，最近这些海军嘴里一直念叨的都是许晏清的名字。刚开始听来她只觉得耳熟，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 许晏清面上一僵，“这事，一半一半吧。” 是为许晏清出兵不假，怕是其中还有其他什么目的呢。 “谋门竟然真挑出你这样的人了。”黑衣女子突然又冒出一句。 许晏清打量的视线落在黑衣女子身上，最终朝黑衣女子道：“家师雷名英，不知姐姐尊姓大名？” 快把底牌全亮出来了，想打听黑衣女子来历的许晏清，半点消息都得不到，这就不太好了吧。 “肖歌。”黑衣女子终于报上名号，也收回了剑。 许晏清面不改色地道：“肖姐姐。” 一口一个姐姐的，肖歌瞥了许晏清一眼，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肖姐姐一身好武艺，不该是此处人吧？不知姐姐为何而来，你我是否有联手的可能？”许晏清一如既往的干脆。 她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一位非是等闲人，极是警惕。 既如此，与其在她面前藏着掖着，不如开门见山，一探究竟。 “你是那一个杀平东王之子，逃出朝城数万突赫兵追击？两次全歼突赫精兵，大败平东王的周晏清？”肖歌没办法。 面对许晏清太过爽快道明的意图，询问合作的可能，在她面前的许晏清，藏不住半点话，让她不得不怀疑，这莫不是个假的？ “姐姐过于严肃，我若不道明来意，姐姐又怎么肯告诉我，你是为何而来？”许晏清听着质疑，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 所谓见菜下碟，凡事没有一成不变的。 目的达到比用什么手段更重要不是吗？ 肖歌想了想，“四处游历，路见不平拔刀而已，并无特别目的。” “是以，方才我问姐姐，姐姐想过，你杀了那五个突赫人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许晏清的问题一直没有得到答案，但没有关系。 许晏清嘴角含笑，期待地望着肖歌。 “死就死了，禽.兽不如的东西，留他们活着祸害人？只要他们一死，定能太平。”肖歌顿了半响，最终还是说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果真？”许晏清平静地问，等着肖歌肯定的答案。 肖歌微蹙眉头，透着不善地望向许晏清，“何意？” 许晏清眨眨眼睛，“姐姐听到他们唤那几个突赫人了吗？将军。” 提到这一点，肖歌毫不犹豫地道：“我要杀的就是他们的将军。” “对，姐姐最想杀的是突赫皇帝。”许晏清并不否认肖歌的目标，杀死突赫越有权有势的人，肖歌越高兴。 肖歌虽然目标明确，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此想法有何不对。 偏出自许晏清之口，她总有一种自己做得不对的感觉。 拧紧眉头，肖歌并不擅长理清这其中意味，选择脱口而出道：“你在嘲讽我？” “并非嘲讽，我说的难道不是姐姐的心里话？”许晏清有此一问。 肖歌抬了眼皮，平静地道：“我去过炎朝上都，摸进了炎朝的皇宫，可惜没能杀了炎朝的皇帝。” 人家不仅在心里想想而已，更是付之行动了，可惜没办成。 许晏清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肖歌虽然不明这个手势的意思，许晏清的表情总是显露出来了赞许。 “可是，就算你杀了炎朝皇帝，能改变我们九囿百姓的处境？ “或者我这样问。姐姐既然以行侠仗义为己任，那么多年杀过的突赫人不在少数，改变九囿人的处境了吗？” 关键性的引导，许晏清等着肖歌的回答。 肖歌张口想说改变了，可是，她游走于天下，见过太多的事，不管她杀了多少人，并不能阻止下一站发生的事。 “杀一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知姐姐想成为一个小侠，或是大侠。”许晏清面对沉默的肖歌，不必她说了，许晏清继续提问。 “何为小侠，何为大侠？”肖歌沉默了许久，太清楚所遇的情况了，正因为如此，肖歌反而对许晏清所指的小侠大侠感兴趣了。 许晏清等的就是她这一句。 此刻，许晏清万分感谢金庸老爷子。关于侠的定义，他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案。 “小侠者，如姐姐从前一般，路见不平，行侠仗义，为民除害。”许晏清娓娓道来。 肖歌更是拧紧了眉头，从前她觉得这样挺好的，不知为何，自许晏清口中说出，总让她有一种错误的感觉。 “大侠呢？”肖歌心下升起一份气闷，不好同许晏清发火，但若许晏清给不了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她就不客气了。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 这八个字落下，引肖歌沉吟，许晏清当然得继续。 “所谓为国为民，为民者，使民不受他人欺压，安居乐业也；为国者，镇守边境，安.邦定国，无人可伤我百姓，屠我百姓也。” 如此一番话，竖立的形象，肖歌岂不心动，随后同许晏清道：“你要做这样的侠者？”
第52章 告密 ◎难道有什么人去告密了？◎ 许晏清想了想， “算是，却也不尽然。我欲为国为民，却不单想成为一个侠者。” 肖歌不管那许多细节， 她只捉住重点， 为国为民。 但若能为国为民之事，不管什么事，她愿意助之一臂之力。 “你现在是为国为民而谋？”肖歌追问，许晏清颔首，“然也。” “我想助你一臂之力。”肖歌得到肯定的答案，多一刻都不愿意再耽搁。 许晏清费一番口舌，为的正是如此结果。 不过，许晏清略有些为难地道：“姐姐有此心， 我自是求之不得。然，为国为民而谋者， 不可逞一时之气， 须得听从调令。观姐姐是洒脱之人，我只怕姐姐受不了。” 肖歌一听略有些迟疑， 许晏清这会儿道：“侠者， 无论大小，皆尽一份心意， 虽未必真正利于国民， 总好过袖手旁观。” “好！”肖歌拧紧了眉头， 如何愿意自己成为小侠， 还未必能真正帮到国家和百姓。 默默在心里比出胜利手势，许晏清再一次认同， 请将不如激将。 “必不负姐姐信任。不知姐姐对海军情况所知几何？”许晏清终于等到这一刻， 赶紧追问。 “我只知道， 他们把军中不少将士的家眷关在何处。我曾偶遇一女子，不堪突赫之辱，悬梁自尽，我虽能救她一回，可她终究还是死了。”肖歌长长一叹，既是对逝去的人痛心，也为自己无能而自责。 许晏清下山前最担心的正是这一条，没想到一直寻不到的人，竟然偶然得到消息。 心中大喜，许晏清道：“都在那一处吗？” “是。都在那一处。突赫人不相信我们九囿人。然他们对海军并不熟悉，更无从下手，唯有用我们九囿人。 “用，却不信，以家眷要挟，以令海军将士虽不愤于突赫行事，敢怒不敢言，生受下罢了。” 肖歌说起此，眉宇间皆是冷酷，恨不得杀尽天下突赫人。 “我来此，是为帮那小娘子送信的，可惜直到现在都不曾寻到她的郎君。”要找的人没有找到，反而又碰上了揪心的事，肖歌断没有不出手的道理。 许晏清懂了，“海军之内也有我的人，若是姐姐信得过，且将人的身份告诉我，我让人查查。” 肖歌回头一眼扫过许晏清，“我既然愿意随你一道为国为民，成为真正的大侠，自是信得过你的。往后不必说这些试探的话，我不喜。” 客套客气话，肖歌都不乐意听，那就很好。 “好。”真当许晏清乐意这么客气的说话呢？ 别逗了，在许晏清看来，有话直说，有事办事，少绕弯子最痛快。 可惜，这世上愿意这么办事的没几个。 “我的打算都告诉你了，你的打算呢？”肖歌将心里话全都脱口而出了，许晏清呢？ “我，我要策反海军。”许晏清挑眉，自信而张扬地开口，肖歌. 果然，她们的打算从本质上并不一样。 “海军既为突赫所用，偏不得突赫信任，突赫人以家家眷要挟海军，欺辱于海军，更不拿我们九囿人当人看，海军会心甘情愿为他们卖命吗？” 没来见海军前，许晏清就在想，该如何逼得海军反了所谓的炎朝。 结果这才靠近海军安营扎寨之处，百姓过的什么日子，亲眼所见，历历在目。 海军既都出自九囿人，村里村外都是自家人，让突赫那些外行人到他们的地盘欺负他们的父母家人，脸呢？ “换作是我，早把他们杀个精光，留他们活到现在？哼！”肖歌看着冷酷，也是爆脾气。 “肖姐姐，让你做一件事你做吗？”许晏清其实早有计划，虽说变故横生，但这变故在许晏清看来，其实挺好。 “只要能对大局有利，你说。”肖歌连想都不想，立刻答应许晏清此事。 许晏清连忙朝肖歌招手，意示肖歌附耳过来。 肖歌听完连连点头，立刻走人。 等她一走，郝系冒出头来，许晏清目光变得沉静，“你要去做几件事。” “小娘子请吩咐。”郝系不曾迟疑，请许晏清示下。 “第一，将今夜突赫将士死于村中一事，告诉一个人，想方设法让他领海军入村； “第二，配合肖姐姐救出各海军将领家眷，务必保密； “第三，让我们的人想办法在海军中传播谣言，突赫人对我们出军，让海军冲在最前面，这是要送他们去死； “第四，让他务必给我一份愿意跟他一起造反的人名单，我要知道精准的数目； “第五，所有的船支，一定想办法让船无法正常出海。” 许晏清一样一样的点明，郝系记下，还有一个问题他必须要问。微拧眉头地问：“小娘子，那一位信得过吗？” 忧心的是肖歌，这可是初初相识的人，虽然她是出手杀了突赫兵，救了李三郎一家不错，并不代表他们应该对肖歌完全信任。 “所以，我让你们兵分两路。”信与不信，总得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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