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县城里绝望麻木的百姓 他辖下的百姓日子一天苦过一天，最近甚至每天都有人饿死！ 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每天都有人在县衙门口长跪不起，求他开仓放粮，他也想放粮，可县衙粮仓里一粒粮食也没有，他再着急也没法子啊！ 他早就给朝廷上了折子，将陈平县灾情上报了，可是两个多月过去了，迟迟等不来朝廷派人来赈灾！ 这没有希望的等待，让他一夜夜觉都睡不安稳！ “昨日死亡人数统计出来了？” 他揉了揉胀痛的眉心，问面前的主簿。 主簿行了一个礼，沉声回答，“回大人，昨日死亡人数……二十一人。” 程县令听到这数字，心直直下坠！ 死亡人数又增多了！ 前两天还只有十来个！ 再这样下去，恐怕…… 想到那些逝去的生命，这个年轻的县令忍不住愤怒拍桌！ 他怒吼，“朝廷究竟何时才能派人来！没有粮食，咱们陈平县过了这个冬日恐怕要死亡过半了！” 抬头看着县令发红的眼眶，主簿也跟着掉眼泪。 “朝廷就真的不管我们了吗？我们年年上贡，岁岁缴税，出了事朝廷竟然不管我们了？” 主簿哽咽起来，“那谁还能救我们……谁还能救我们啊！” 想到一大早就跑到县衙外面下跪的那些灾民，两个大男人不禁泪眼相对。 他们不是害怕灾民闹事，他们是怕看到那一双双满含希望的眼睛在他们面前慢慢黯淡下去，变得绝望，变得再也看不见一丝光芒…… 那种绝望，会让他们也跟着绝望啊！ 抹了一把泪，年轻的县令开始磨墨，咬牙道，“本官再上一道折子催一催……” 主簿哽咽着说，“可您和知府大人写了十一道奏折了，朝廷那边至今没有任何回应，连知府大人都已颓然放弃了……” 他们陈平县，怕是已经被朝廷放弃了！ 听到主簿这话，程县令狠狠握紧笔杆，颓然倒在椅子上。 “昏君当道……” “我等平民百姓的生死，在昏君眼里竟远不如他修建一个行宫来得重要……” “明明只要拨出他修建半个行宫的银子，就足够让陈平县八万百姓活命了啊！” “这天下，还有谁能救我陈平百姓，还有谁啊！” …… 程县令绝望的嘶喊时，牧云歌来到了县城外。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一道由黑压压的人群组成的人墙。 他们靠坐在巍峨的城墙下，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一样的毫无生气，满目绝望。 如果说之前村子里的百姓还有几分鲜活气，那么眼前的百姓们，已经如同行尸走肉。 他们很多天以前就携家带口远离家乡来到县城，以为这里会有他们的活路，没想到，这里比乡下老家还不如。 他们后悔来这里。 他们想回去。 可是一路饥饿走来，他们耗尽了所有力气，而且要么自己受了伤要么孩子生了病，已经没法再重新走几天几夜回到乡下。 想着回去也是饿死累死在路上，还不如一直在城墙外面待着。 如果运气好，能等到朝廷前来赈灾，他们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于是他们就一直在这里等啊，等啊，一天两天过去了，三天五天过去了…… 足足半个月过去了，朝廷还是没有人来。 现在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都能听到附近议论，有人昨晚饿死了。 他们麻木的想，也许明天，自己就会成为别人口中那具尸体。 而赵老三，就是其中一个已经心存死志的人。 他是十天前来这里的，和他一起来的村民们见这里没有活路，已经结伴往府城去了。 他会留在这里，是因为他爹摔断了腿，走不了路，而他不愿意抛下他爹独自离开，就倔脾气的留了下来。 就在前两天，他爹冻病了，如今正在发高烧，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爹重病他已经很绝望，更让他绝望的是，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爹此时迷迷糊糊喊起了饿，说想做个饱死鬼，可他竟然没用到连爹这个微小的愿望也无法满足！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 三十岁的他抱着他爹滚烫的身体，蹲在墙角哭得像个无助的三岁小孩子。 哭着哭着，他忽然就觉得人生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活着也是苟延残喘，多挣扎个一两天照样会饿死，那为何不早一点结束痛苦，跟爹在黄泉路上做个伴？ 他满脸是泪的看着怀里的爹。 他想，等爹一咽气，他就抱着爹的尸体去不远处挖个坑，要挖大一点，这样等爹躺下以后，他也能躺爹旁边。 就在他心中的热度渐渐冷却，望着远处的山坡开始为自己挑选“墓地”时，他不经意的一瞥，忽然看见了远处天边出现了一道热烈如火的红影。 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慢吞吞的眨了眨眼，又盯着那红影看。 他发现他没有看花眼，那天边的确有一道红影，正飞快往他们这个方向飞来。 他不转眼的望着红影，思考，那会是什么呢？ 天降流火？ 等那道红影越来越近，他终于看清了。 原来那是一个人。 是个身穿一身红衣，仙气飘飘的女子。 他那饿得昏昏沉沉的脑子想到，真是奇怪啊，人怎么能在天上飞呢？又不是神话故事里的神仙…… 刚刚想到这里，他脑子里忽然一声轰响，炸得他前所未有的清明！ “神仙？” “真的是神仙？” 他喃喃念叨着，忽然激动的站起身来，惊喜的望着天上那道红影，“那是神仙下凡了吗？” 他的动静，引起了旁边一些人的注意。 他们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天空。 下一刻，更多的人像他一样激动的跳起来！ “你们快看啊，天上飞着一个人！” “一身红衣，仙气飘飘，那肯定是神仙！” “神仙来救我们了！” “神仙来救我们大家了，大家快振作起来啊！” …… 于是等到牧云歌飞至城墙上空，看到的就是黑压压的一群人激动的跪在地上，望着她口称神仙！ 她低头无奈的跟怀里的无烬来了个对视，说，“我成了神仙了。”
第10章 人人争相热情叩拜 无烬淡定的回她，“挺好，这次不用你自己冒充，他们已经把你捧上神坛了。” 说完，他有些好奇的问道，“感觉如何？” 牧云歌扫了一眼底下的人群，“除了有点尬，其他都还好。”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无烬也不禁弯了嘴角。 他说，“你要早点习惯，毕竟今后你要在装神仙的路上越走越远，一去不返。” 牧云歌有些稀罕，“你居然也会跟我开玩笑？” 无烬正经脸，“我说的明明是事实，不对吗？” 牧云歌揉了一把他脑袋，“对对对，无烬永远都对！” 她将他脑袋按回怀里，然后翩然落至地面。 她优雅的一抬手收拢袖子，这才抬眼看向跪了一地的人。 “奇怪，你们怎知我神仙的身份？难道，有人提前给你们托梦了？” 这故作疑惑的模样，连无烬也得给她点个赞。 这不等于默认了神仙身份？ 还不得让那群百姓激动疯了啊？ 果然！ 跪了一地的百姓听到牧云歌这话，一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位姑娘承认她是神仙了？ 这不是他们绝望之下生出的妄想，真的有神仙来救他们了！ “仙子！” 一个念过几年书的男子率先开口，激动夸赞，“没人给我们托梦，但是仙子您的姿容和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一看就是天上来的啊！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截然不同！” 其他人也纷纷出声应和。 “对对对，刚刚仙子您从天上飞过来，我们一看就知道您是仙子！凡人哪儿能像您一样飞起来？” “仙子国色天香，气质出尘，人间根本养不出您这样的人！” “仙子您钟灵毓秀……” 百姓们争先恐后的夸赞着牧云歌，每一个都绞尽脑汁将自己能想到的赞美之词全都往牧云歌身上堆！ 不管那些形容词合不合适，反正夸人总不会夸错是吧？ 牧云歌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好笑。 她只是想彻底坐实自己的神仙身份罢了，这些人倒不必如此讨好。 她抬手让大家停下。 “既然本仙子的身份你们已经知道了，那，你们也猜到了本仙子前来此处为了何事吧？” 她微笑看着众人。 众人的呼吸齐齐一窒！ 他们心中的确有猜想，但是他们害怕那是自己的奢望…… “仙子姐姐，您是来送东西给我们吃的吗？” 静默中，一个三岁的小娃娃仰起头望着牧云歌，怯生生问道。 她问出了口，所有人都期待又不安的望着牧云歌，屏息凝神等待着牧云歌的回答。 牧云歌莞尔一笑。 “小妹妹说得不错，本仙子的确是来送东西给你们吃的。”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激动了！ 他们的期待，成真了！ 牧云歌在大家狂喜的眼神里，指着护城河边上那块光秃秃的荒土。 “本仙子见你们都已饿得受不住了，那咱们话不多说，本仙子这就在这里种一些地瓜，让你们先垫垫肚子。” 百姓们见这位仙子行事如此干脆利落，无一不感激，急忙说道，“多谢仙子体恤，多谢仙子恩德！” 他们已经在饿死的边缘挣扎了，要是这位不知疾苦的仙子一直拉着他们滔滔不绝，他们会很痛苦的…… 这个仙子就很好！ 牧云歌在大家感激的眼神里，翩然走到荒土边上。 她照例伸手在空间戒指上一抹，弄出来一堆碗口大的红皮地瓜。 她倒是很淡定，可这样隔空取物的手段落在不远处的百姓们眼中，却如同见到了神迹！ 他们目露狂喜！ 之前一些心存疑虑的百姓，这会儿也对她仙子的身份深信不疑！ “这姑娘真的没有骗人，真的是仙子！” 城楼上，一个年轻的守城官兵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压低声音跟身边的人议论，“我刚刚还担心她是江湖骗子，想把她抓起来呢！” 他身边的人也喜气洋洋，纠正道，“可不能称呼人家为姑娘，要叫仙子！” 年轻官兵连连点头，“嗯嗯，仙子！仙子！” 他们左边几丈远处，身穿首领袍服的中年男子用力攥着腰间的佩剑，一言不发，死死盯着牧云歌。 会隔空取物不算什么，能不能真正种植出粮食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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