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令赶紧上前说,“请王爷上座。” 慕容元洌说,“不必,你审,本王旁听,只要你不徇私,本王不会干扰你审案。” 张县令诚惶诚恐:“多谢王爷信重!” 慕容元洌颔首,牵着与他身穿同色世子服的燕衡走到大堂右边摆着的座椅处。 他先温柔的弯下腰将燕衡抱起来放在座椅上,然后一甩袖袍,施施然端坐。 张县令这才小跑着过去坐下,重重一拍惊堂木,“来人,带嫌犯燕天雄郑丽红上堂!有请苦主燕知微上堂!” 衙役们将绑缚起来的燕天雄和郑丽红带到堂前跪下。 阿簿也从后堂走出,来到堂前站立。 她从袖子里掏出皇帝赐给她的免跪金牌,“我有皇上御赐金牌,除皇上之外,见其余人皆可不跪。” 张县令赶紧拱手,“燕姑娘不必跪,不必跪!来人啊,给燕姑娘赐座!” 他话音刚落,就见那边的小世子站起来萌萌的冲阿簿招手,“娘,来这里坐,跟衡儿一块儿坐!” 阿簿抬眼看过去,温柔一笑,“安静点,衡儿,不许在公堂之上喧哗。” 燕衡伸手捂着小嘴巴,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慕容元洌摸了摸他小脑袋,抬起头对阿簿莞尔一笑,“是我的错,我会看好他。” 看见堂堂寿王竟然像个普通夫君一样随口对阿簿说出“是我的错”四个字,上至张县令下至百姓都深刻认识到了阿簿在寿王心中的重要性。 要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普通百姓也要面子不会低头跟妻子承认错误的,而这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他要是没有将人放在心里珍藏,岂会说这种跌份儿的话? 张县令对待阿簿越发恭敬,他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衙役端来椅子,阿簿坐下之后,他才敢坐下。 他又一敲惊堂木,喝问燕天雄,“燕天雄,燕姑娘状告你十五年前谋害了你之发妻钱氏,你可认罪?” 燕天雄缓缓抬头,阴测测的看着阿簿,“燕知微,你当真要狠心状告我这个亲生父亲?” 阿簿点头,“杀人偿命。” 燕天雄冷笑一声,“好啊,好得很!” 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堂之外的百姓们,大声说:“草民虽然不是什么饱读诗书的大文人,但草民好歹也读过几年书!草民知道咱们大瑞国有律法规定,但凡是民告官,子告父,妻告夫,都是大逆之举!执意要告者,必先大刑伺候!若是能扛过残酷的刑罚,还坚持要告,官员才会受理此案!” 他望着张县令,咧嘴冷笑。 “张大人,你饱读诗书,不会连这最基础的律令都不记得了吧?她燕知微是我的亲生女儿,她要告我这个亲爹,这是不孝!这是忤逆!你受理这个案子之前必须先让她滚钉板!杖责五十大板!” 燕天雄的话一说出来,张县令就惊得差点没拿稳手中的惊堂木。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他赶紧转头望向慕容元洌,“王爷……”
第176章 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爱慕她 他们大瑞国是有这么一条律令,燕天雄没有撒谎,如果燕天雄咬死了非让燕姑娘滚钉板,这可如何是好? 俗话说百善孝为先,连皇上都要守孝道,燕姑娘又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状告亲生父亲还不受刑呢? 慕容元洌正端着茶杯喂燕衡喝茶,此刻茶杯竟被他掰碎了一角! 他缓缓将茶杯放在桌上,低头盯着燕天雄,面容冷若寒霜。 他倒是低估了这个燕天雄,为了脱罪,竟然还能搬出这条律令。 他抬头看阿簿。 阿簿与他对视一眼,皱起眉头。 她倒是忘记了,阳间竟然还有这样的陈规陋习,失策了。 大堂上的寂静,让外面的百姓们全都哗然。 县令大人没反驳,那么,燕天雄说的竟然是真的? 他们从来没有人上过县衙告过状,还没人知道法律竟然这么严苛,做子女的想要告杀人的父母,竟然还要滚钉板…… 那可是钉板,滚过去会落下满身的窟窿,人还能活吗? 燕天雄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哈哈大笑着跟阿簿说,“燕知微,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是坚持要告我这个亲生父亲,就得先受滚钉板之刑!” 他眼神阴毒,“这里有这么多百姓看着,就算你是王爷的人又如何?王爷也不能罔顾律法!王爷要是徇私枉法,那他就不配做王爷!” 阿簿平静的与燕天雄对视,她暗暗调动体内的生死簿,查看燕知微的母亲还有没有亲人尚在人世。 若是有,那便让长辈来替燕知微的母亲诉冤状告燕天雄。 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为难她自己,去受那严苛的刑罚。 可是让阿簿感到棘手的是,燕知微的母亲已经没有尚未出五服的亲人活在人世了。 就在阿簿琢磨着要不要放弃状告燕天雄,换做剥夺燕天雄的阳寿以做惩罚时,慕容元洌开口了。 他冷笑道,“你只知道大瑞国律令子不能告父,那你可知道,天地君亲师,‘君’是排在‘亲’前面的?” 看向阿簿,他眼神变得温柔,“燕知微为本王诞育麟儿,功不可没;人品高洁,叫本王倾心爱慕。她是本王的王妃,上了皇家玉牒,受父皇喜爱,她与本王一样是皇室中人!” 重新看着燕天雄,他缓缓说,“所以,如今她是君,你是民,她告你不是子女状告父亲,她是以尊贵的皇室中人身份,来状告你这个杀害了她生母的嫌犯!” 阿簿淡淡看了一眼慕容元洌,没有辩解她并非他王妃一事。 只要不必滚钉板,这种无关痛痒的事,随他说去。 燕天雄听完慕容元洌的话,愣住。 他脑子木了几秒,忽然反应过来,大喊大叫,“歪理!歪理!她燕知微就算是王妃又怎样,她又不是皇帝,她算哪门子的君?只有皇上才是君!” 张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怒斥燕天雄,“你这无知刁民!你可知道女子一旦入了宫中做了妃嫔,连她娘家爹娘见了她都得磕头跪拜、行君臣之礼?嫁入皇家的女子,出嫁那日便已经不再是娘家那个平民女子了,她与她的夫家一样,是这天下之主!皇家人不是君,谁是君?”
第177章 燕知微的娘阴魂未散 见燕天雄还要辩解,张县令怒了,直接喊衙役,“来人,将这冒犯皇家威严的的大胆刁民给本官堵了嘴,重打二十大板!” 衙役立刻上前用布团塞住了燕天雄的嘴,然后将他拖起来趴下,裤子扒下,一板子一板子重重行刑! 张县令又看向郑丽红。 “郑丽红,燕姑娘状告你当年歹毒的给她下药,还故意将她与几个乞丐关在一起,想设计她被乞丐轮番施暴,若不是燕姑娘自己逃出生天,又蒙王爷搭救,她怕是已经被你害得惨死当场,即便不惨死,也会无颜见人而自尽——” 他拍着惊堂木,“郑丽红,你可认罪?” 郑丽红抿了抿嘴唇,侧眸看了一眼旁边惨嚎的燕天雄。 那两个衙役下手毫不留情,燕天雄已经被打得流血了……如果那样的板子落在她身上,她能承受得住吗? 最可怕的是,被打板子时要被剥掉裤子,燕天雄一个男子不在乎,可她是女子啊! 她跟人私通的事已经给两个女儿丢脸了,她不能再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让两个女儿无颜见人。 她抬头看着阿簿。 反正燕知微这贱人已经攀上了王爷这靠山,她今日就算顽抗到底,最后还是会被燕知微想法子弄死,那又为什么要负隅顽抗呢? 想到这里,郑丽红磕头认罪,“民妇认罪。” 张县令颔首,“那便将你是如何犯下那恶事的,一一说清楚。” 郑丽红低着头,缓缓将自己当年是如何哄骗燕知微去洛阳看牡丹花,如何买药给燕知微下药,如何将燕知微与几个乞丐关在一起……种种事情全都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了。 张县令看了一眼记录官呈上来的供词,又问郑丽红。 “你想害燕知微,在越江县也可以收买人对她下手,为什么要把燕知微骗到洛阳那么远的地方去?” 阿簿看着郑丽红,这也是她不明白的地方。 郑丽红掌管着燕家的后宅,她若是想偷偷放个男人进燕知微的屋子欺辱燕知微,燕知微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骗燕知微去洛阳那么远的地方再下手? 郑丽红听到这个问题,突然背脊一僵。 她极快的抬头看了一眼阿簿,低下头去,仿佛很抗拒回答这个问题。 张县令冷笑一声,“不老实交代是吧?正好燕天雄这会儿也行完刑了,我看正好可以换你上去了!” 郑丽红侧眸看着满身血、气若游丝的燕天雄,打了个哆嗦,连忙磕头说,“民妇交代,民妇什么都交代!” 说起为什么要把燕知微支到洛阳去的原因,她浑身颤抖,满脸恐惧。 “大人,我怎么敢在燕家害燕知微呢,我不敢的,燕知微死去的娘一直在保护她,我要是敢在燕家害燕知微,她娘会报复我的!” 张县令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疯言疯语,气得拍响惊堂木,“放肆!公堂之上,岂容你如此胡言乱语?” 郑丽红抬头望着张县令,满脸惊恐的样子让她看上去好像疯癫了一样。 “真的,是真的,大人您相信我,那个女人一直阴魂不散,一直在燕家保护她女儿!”
第178章 荒谬,这世上哪有鬼 她见谁也不信她,急了。 “你们信我!我有证据!” “我跟你们说,我嫁入燕家两个月后,看燕天雄前妻留下的女儿燕知微不顺眼,又不想燕知微将来出嫁分走我两个女儿的嫁妆,所以我就故意让人将燕知微推到池塘里想让她死。” “大冬天的,那池塘上面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才四岁的燕知微在那么冷的水里泡了半刻钟,不仅没被冻死,她爬起来后竟然连头疼脑热都没出现!” “我当时只以为她是身体好,逃过一劫,暗地里骂了几句也就没理会了,谁知道三天后我儿子就毫无征兆的发起了高烧!” “我们把全城大夫都请遍了也没能救回我儿子的命,我去庙里为儿子请大师超度时,路上遇到了一个神婆,那神婆告诉我,我身上鬼气森森,这是有冤魂在纠缠我,是那鬼在作祟!” “那鬼一定就是燕知微的娘,她看见我要害死她女儿,她一怒之下就弄死了我儿子!” 郑丽红说完,期待的望着大家,希望大家相信她说的话。 可是她扫视了一圈,除了外面围观的百姓里有几个将信将疑,大堂之上其余人竟然没有一个相信她的话。 慕容元洌淡淡瞥了眼她,“无稽之谈,自己没照顾好儿子,为了让自己安心一些便拿鬼神说事,这种事儿本王在京城听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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