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着眼睛,望着天上的星星开始说起这道伤疤的由来。 “在皇宫的钟鼓楼。” “师父您不知道,皇宫里阳光最好的地方就是钟鼓楼,我身体虚弱偏冷,没事儿就爱躺在钟鼓楼晒太阳。那天正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钟鼓楼上的大古钟突然咚咚咚响个不停。” “我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太监在胡闹,起身过去查看。” “谁知道,我到了古钟前,发现那古钟是自己在嗡鸣震颤,根本无人撞击。” “而与此同时,古钟对面的日晷也突然发生了怪事。” “师父您应该知道,日晷正中央那根长长的指针是固定的,可那天,那指针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自己旋转起来,我仿佛看到无数黑气被那旋转的指针牵引,犹如漩涡一般旋转不休。” “我不知道当时是我自己被这古怪的事情吓到了产生了幻觉,还是真有那么一回事,我记忆里我是真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一瞬间变得阴寒湿冷,我仿佛置身阴曹地府一般,阴气森森。”
第195章 慕容元洌失忆过 “在日晷突然炸裂开那一瞬,我心口突然一阵闷痛,让我喘不上气。我捂着心口踉跄后退,不小心退到了钟楼边缘,从几丈高的钟楼上摔了下来。”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他当场就摔晕了。 不止手肘上留下了这道长长的伤疤,后脑勺也摔破了流了一大滩血。 他昏迷了整整四天,醒过来后他脑子一片空白,竟然没有了对过往的任何记忆,连父皇母妃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认识! 还好,这种失忆的状态只维持了三天,三天后他就恢复了正常,将前面十几年的事情全都想起来了。 想到这儿,他看向阿簿和燕衡房间的方向。 之前阿簿要他帮忙寻找十五岁到二十五岁这个年龄段,被大夫诊断必定会死却熬过来的男子,他下意识就想到了四年前的自己。 可是他很快就将自己排除在外。 因为阿簿要找的是像她自己和燕知微一样的情况—— 燕知微那具躯壳里的魂魄消散了,换成了阿簿附身重新活过来。 而他的情况显然不是。 他一直都是他自己,他醒过来那几天虽然失去了记忆,可他很快就想起了过往的所有记忆,他还是他慕容元洌,他没有被任何人所取代。 他不是她要找的故人。 说完以前的事,他重新看向霸刀前辈,却发现老人家已经靠着假山石睡着了。 他无奈又歉疚。 师父如果不是把所有功力都传给了他,也不会如此虚弱,刚刚还精神满满想喝酒,下一刻就疲惫得昏昏欲睡了。 他怕师父在外面冻到,也不再喝酒了,运起轻功飞过去将师父背起来,平稳的送到房间。 没有让伺候的人插手,他亲手给师父脱靴,又给师父擦了脸和手,给师父盖好被子后他才转身离开。 伺候师父,他没有一丁点不情愿,师父于他,恩重如山。 他步履轻快的离开后,假山后,缓缓走出来一道清丽的身影。 阿簿盯着他的背影,眉头紧皱。 刚才他一个人在那里的自言自语,她全都听见了。 四年前他遭遇的那件事,十分符合冥主出现的征兆。 日晷指针转动,转动间带起无数阴气缭绕。 大古钟无人撞击,自己嗡鸣震颤不休。 周围阴冷仿佛置身地狱,鬼气森森。 若是冥主的神魂那天在钟鼓楼上重聚,他地府神灵的威严会自行逸散扫射八方,轻则让古钟震颤,日晷炸裂,重则那座楼都会被震塌! 一座楼都能震塌,站在楼上的慕容元洌会心口发闷被震死也是正常的。 他说他从楼上掉下去了,醒来后失去了所有记忆…… 有没有可能是真正的慕容元洌已经当场摔死了,醒来的人其实是附身在那具身体里的冥主呢? 重聚神魂的冥主就犹如刚出生的婴儿,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一片空白,所以像极了失忆状态。 他又说,短短三天后他就恢复了记忆…… 如果真的是摔伤导致的失忆,怎么可能会短短三天就恢复记忆? 在阿簿看来,这更像是附身的冥主在这三天里接受了慕容元洌那具身体的所有记忆,错把他自己当成了恢复记忆的慕容元洌,然后就愉快的以慕容元洌的身份开始了新的生活。
第196章 她是他的情劫,她帮他度劫 一瞬间,阿簿之前所有的困惑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她不过是在茫茫人海中随意遇到了一个人,就能与他相处得如此愉快,像极了在地府那漫长岁月里与冥主相处的时光一样,安心,愉快,舒适。 原来他就是冥主,是陪伴了她千年万年的人。 阿簿回去的时候,看到慕容元洌从后面的浴室沐浴出来,正准备轻轻推开燕衡房间的门,进去看一看燕衡。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到是她,有些惊讶,“你出去了?” 阿簿点头,“睡不着,出去走走。” 他朝她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低头凝视着她,温柔关怀,“睡不着,是不是又想起你那位故人了?” 阿簿深深看了一眼他。 如果她所料不错,他就是她要找的故人啊。 可惜他重聚神魂后就立刻附身到了慕容元洌身上,从此把自己当成了慕容元洌,反而把冥主当成了陌生人。 她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袖子,忽然指着旁边的玉兰树跟他说,“帮我摘朵花。” 他欣然应了。 他看着满树的玉兰花,“要哪一朵?” 阿簿指着那朵他只要伸长手臂就能摘到的玉兰花,“那一朵。” 他走过去,踮起脚尖,伸长胳膊去摘那朵娇小玲珑的玉兰花。 而他抬手摘花时,宽大的袖子从手腕间滑落到手肘下面,露出了他肘部那条长长的、狰狞的伤疤。 阿簿走到他身边,伸手摸向他的伤疤。 正专心摘花的慕容元洌猝不及防被摸了胳膊,那温柔的触碰,带着暖意的温度,让他不禁低头十分意外的看着阿簿。 “怎么了?” “你这里有一条伤疤。” 阿簿指尖轻轻触碰着他的伤疤,装作不知道一般,抬头问他,“怎么来的?” 慕容元洌抿紧了嘴唇,没有像刚刚回答霸刀前辈一样痛快的回答阿簿。 若是告诉了阿簿他四年前曾经受过伤,在大夫诊断他必死的情况下他重新活过来了,阿簿说不准就会将他当成那位故人的身影…… 他明知道自己一直都是自己,不是阿簿要找的那位故人,为何还要把这事儿说出来误导阿簿呢? 他就算喜欢阿簿,也不会那么无耻,欺骗阿簿的感情。 所以他摇头随意一笑,“站高了,一不小心就掉下来摔伤了。” 阿簿就猜到他不会说实话。 冥主向来光明磊落,他不稀罕玩弄人心,不会玩鬼蜮伎俩。 他不说,她也没有再追问,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想找到冥主的初衷也不过是想默默守在冥主身边,保护好如今失去记忆一无所知的冥主,就像他曾经对她的守护一样。 她从来没想过回应他这份深沉的感情。 那么不必说穿,就这样保持距离反而更好。 她是修炼之人,等他将来记忆苏醒后他也会走上修炼之路,他们彼此之间没有感情牵绊才是最好的,否则会耽误修行。 至于他如今的情意…… 罢了,她就把她当成是他的情劫吧,她会帮他渡过情劫。 只要她一直不回应,只要他能慢慢看破,这情劫也就自然破了。 这么想着,阿簿接过他递来的玉兰花,对他淡淡一笑,“多谢。”
第197章 太子濒死,又活了 慕容元洌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也温柔笑了,并说,“阿簿,你应该多笑一笑,你笑起来很美。” 阿簿低头嗅了嗅玉兰花的清香,“笑那么美做什么,我又不跟你谈情说爱。” 她抬头看了一眼他,带着淡淡笑意从他身边走过,推开门走进房间。 他站在院子里看着她将门缓缓关上,那闭合的门扉将她美丽的脸庞遮掩,直至再也看不见。 他在月光下低低的笑了。 他觉得,阿簿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阿簿可不会这样跟他说笑,她只会淡淡看一眼他,把他当成空气不搭理,哪里会像友人一样跟他说,我又不跟你谈情说爱? 他心想,阿簿和他的关系越来越亲近,总有一天,他会得偿所愿! …… 越江县的这个夜晚极其平静。 京城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帝慕容惊鸿将太后幽禁在慈安宫,又将荣亲王妃和莲华郡主扣留在慈安宫,虽然对外说是太后重病,留下王妃和郡主侍疾,可这只能骗一骗与此事无关的人。 身处漩涡中心的荣亲王不可能傻白甜的相信慕容惊鸿的敷衍之词。 他不动声色的暗中收拢人手,终于在今夜,他出手了。 他本以为破釜沉舟他好歹能有三分胜算,可慕容元洌从胡侍姬口中知道了前世荣亲王造反的事后就隐晦的提醒了慕容惊鸿要提防荣亲王造反,皇宫各处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因此荣亲王的人马刚一出手就被慕容惊鸿的人歼灭了七八成。 见势不对,荣亲王赶紧让他从江湖中收拢的几个高手护着他逃命。 慕容惊鸿身为天子不可能亲自去追一个逃亡的王爷,太子慕容元辰便带领金龙卫一路追击荣亲王。 荣亲王被追得无路可逃,知道今日必死的他突然发了狠劲儿! 他示意几个江湖高手不必再护着他,一起出手杀了太子慕容元辰! 尽管金龙卫将太子护得密不透风,可还是没防备住这几个高手里有一个身法如同鬼魅极善于刺杀之人! 他与另一人相互配合,在那人引开了其中一个金龙卫时,他闪身到太子跟前,一剑刺穿了太子心口! 剑上淬了毒,即便慕容惊鸿召集了所有太医,也解不了太子身上的奇毒。 太子的气息一点一点微弱,眼看就要濒死。 皇帝慕容惊鸿怒而踹翻了一个没用的太医,抓着太子的手,红着眼眶哽咽道,“辰儿,父皇不该让你去追击荣亲王,父皇不该让你去的……” 太子嘴里吐着毒血,痉挛抽痛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摇摇头示意父皇不要内疚自责,又吐了一口血后,他的眼睛慢慢闭上,手也从慕容惊鸿掌心里滑落下去。 在慕容惊鸿眼中的泪忍不住滚落,在所有太医都绝望的等着为太子陪葬时,那刚刚好像已经咽气的太子竟然又动了动手指,他好像没死! 他虽然陷入了昏迷,可他竟然顽强的撑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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