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韩晃心慌,祖刺史的计划要出现变故了。很不利的变故! 韩晃把希望寄托在第七勇夫队的刘清身上。 真完了! 刘清小队也避战。
第253章 243 王葛的惊讶 祖约为刺史,很清楚会稽郡这场武比的每项考核内容。最后一项考核,是让三百勇夫以罪徒为靶,角逐出最后的一百名“准护军”。想成为正规军卒,必须不畏真正的搏斗,不能只敢杀禽杀兽,不敢杀人。 按原计划,最后一场考核开始后,监管罪徒的乡兵将驱赶罪徒,令罪徒往南侧的缓坡方向逃窜。那片山壤生长着密林,到时,吴郡的商队趁机扰乱,让韩晃趁乱找到苏峻,将其接走。 同时,祖刺史埋伏的另批人手,将和吴郡商队会合,围击勇夫。 韩晃仅为祖约计划中的一颗棋,不知“另批人手”已经被山火尽诛。所以他担心勇夫全部避战后,就没有下一项考核了。更担心的是,五百勇夫都被遣去罪徒山谷怎么办? 多出来的二百勇夫,不能小觑,到时强弱颠倒,吴郡商队人人为己,谁还顾得上掩护他救苏峻? 凡事必须往最坏处打算。所以从司马韬选择避战,韩晃就急中生智,想给之后的勇夫队制造错觉,让他们以为前几队都选择“战”。那后头的勇夫队肯定想,填进去好几拨人,难道还耗不毁那两架狼钩刺么?待狼钩刺毁掉,攻上荆棘坡易如反掌。 可恨桓真和刘清脸皮厚,都没遮掩“避战”选择。他二人又是勇夫中武艺最强的,后面的各什长就更不愿拿己方填命了。 午正时刻,白光刺眼。 韩晃走向荆棘坡,看着第十三坡道的两架兵械,它们像两道天堑,完全阻住了通往坡顶的道路。其实以伤铺路,一队、一队的去消耗兵械,十队之内,必有勇夫胜。 坏就坏在避战的规则上!都怕自己成为前几拨填命卒。 更坏在……这终归只是一场比试,把命丢在这,不算赴难、不会被赞英勇,只会成就这组匠人。 “韩武官,你走错了。”主考官在坡上提醒,原来韩晃不知不觉间,走上了狼钩刺坡道。 未初。 游徼帮着匠人考生卸兵械,平整土壤。 匠人考,结束了。所有考生得各返考场,等待考官们核算成绩,定匠师等级。 郡武比考核也结束了。狼钩刺正在拆除,却永远扎在五百勇夫的心里。此兵械太凶,即使重给勇夫们选择机会,仍然无人愿意冲锋迎战。但他们真是输在狼钩刺上么?不如说,是输给了这组匠人因其势而利导之的防御计谋。 输了就是输了,至今仍无计可施的输! 真倒霉啊。有人自嘲:“会有郡地像会稽郡一样么?” 今年无准护军,就意味着明年州考,会稽郡无人参加,意味着往后每年本郡之人去州考时,都将因此事被挑衅、被嗤笑。 刘清苦笑:“我再也不会轻视匠人。尤其木匠师。” “我只想敲断马匠郎的腿。”司马韬恼怒,把树当成马匠郎,拣泥块使劲砸。 王恬用兄长教过的大喘气法,把王葛才是主事者的秘密憋回肚子里。 未初二刻。 勇夫们发现韩武官不见了。 未正。 柀亭亭佐李羔带着二十名谢氏楼船部曲过来,接官署令,五百勇夫即刻跟随李亭佐赶往罪徒山谷,协助那里的乡兵,将所有罪徒押回山阴县狱。如遇阻挠者,杀! 荆棘坡就这样人散林空,但这场练兵战,会被匠人一年年传颂,越传越恢宏。 等王葛返回考场时,天早黑透了。 巧绝技能的五十个木匠考生,明早先公布被淘汰的十人,然后再根据规矩、巧绝、品德三方面的成绩进行品级评定,评定繁琐,估计得需要两三天。 明明很疲惫,王葛却睡不着,仰望夜空,最亮的那颗星很快变化成阿弟撒娇的模样。好想家啊,好想虎头。 不行,不敢想,很快就能回家了,不着急想。她坐起身,目光投向计时鼓下的火盆,刚才涌出的泪慢慢干涩。还是想想自己的成绩,她肯定能被留取为匠师,初级船匠师是下等品级,她希望初级木匠师能是上等该多好。 司马冲端着釜来到鼓下,碗在左腋、箸在右腋下夹着,难怪王葛瞅他端釜的姿势怪异。 今晚是司马冲巡查休息区,晚食没顾上吃,让隶妾煮了索饼,刚坐好,就看到坐着个考生。 瞅那单薄的赖猴样,就知道是王葛。 算了,不记她仇了,司马冲朝她招手。 “司马游徼,何事?”王葛过来,视线避开他又肿又裂的大嘴。 “七(吃)。”他捞些索饼在碗里,往地上一搁,再抱起釜往碗里倒点汤,然后离的远些,蹲釜边吃,挑根索饼,先小心张开嘴缝,剩下的全靠吸溜。 王葛向他一揖,坐地,端起碗,夜很凉,汤很暖。 吸…… 吸…… 司马冲正通过牙洞费力的吸索饼,黑暗中过来一高大郎君,面色如玉,高鼻深目。“阿冲。” 大兄?司马冲惊讶起身。 司马道继又笑着看向旁侧,一蓬头垢面的小匠娘瞠目结舌望着他。“王葛?” 这小匠娘啊,不简单!打乱的不仅是叛贼计划,也打乱了他的计划。 王葛赶忙揖礼:“我是王葛。” “踱衣县,司马绍。” 果然是司马绍!王葛端着碗,怔着神走回草席处。穿越十一年了,她终于确定了身处的具体时期。 刚才她乍见司马绍,不是被他风姿相貌惊住,她惊的是,在古代、在晋朝,第一次见到了混血长相的人!刚才真的,刚才她真的有种回到现代的荒谬感。前世王南行对西晋、东晋了解的不多,但她知道有位皇帝具有鲜卑人的相貌,那位皇帝是东晋的第二位皇帝,司马绍! 所以现在,按原有历史的话,应该是东晋时期,公元三二几年?不,也不能这样算,这个司马绍的阿父肯定不是皇帝,蝴蝶效应,此司马绍,或许不是原本历史中的那个人了。原本历史中的司马绍,文武双全,是好皇帝,可惜英年早逝。 王葛脑中乱糟糟的,跟司马绍同时期的、有名的历史人物有哪些?哪些人引发过叛乱、兵祸?这几天遭遇的事,绝非个别匪徒生乱那么简单,会不会也在历史长河中记载? 还有、还有,东晋有个很有名的权臣叫桓温,不知道桓郎君认不认识桓温?俩人说不定是亲戚哩。 天哪、天哪,王葛抓头,要是有相机就好了,就能和司马绍合个影了。
第254章 请假 不好意思,打工人再次,一直加班,等回家估计得十点以后了。
第255章 244 鬼工球 兄弟二人略说几句话后,司马道继离去。 王葛把碗还给司马冲,犹豫下,还是提醒:“刚才那位司马郎君,脸色略发乌。”这可不算撒谎,天黑,谁的脸都比平常乌。 是么?司马冲回想,好像……是不如原先脸白,不过大兄常在外奔波,休息不好很正常。 王葛继续扯:“以前我在药铺见过脸发乌的人,恰巧听到医者对那人讲……吃药无用。”只需洗净脸垢就行了。 这么严重!司马冲紧张了。 “此地有疾医,诊脉不费事。”她言尽于此,揖礼,返回休息区。 再说司马道继,刚回到考官区,阿弟就追过来了。 兄弟俩相差十余岁,司马冲对兄长的畏比敬多,跑到跟前,害怕了。坏事,王葛狡诈,是不是捉弄他? “阿冲,怎么了?”司马道继大手抚到阿弟额头,别是又发热吧?他再试下自己额头,还好。 小时候大兄就这么关心他的!司马冲的莽撞劲又上来,推醒疾医,急道:“梗外!”把医者的手摁到兄长手腕上,这二人才明白司马冲喊的是“诊脉”。 疾医上了年纪,才睡下就被唤醒,气坏了。 司马道继也颇窘,刚要安抚疾医,后者就困意顿消,肃容:“勿动!” 次日,天明。 三个察验匠吏过来,其中就有李女吏。她跟另侧的匠吏均捧箧笥,中间年纪最长的匠吏先念留取名录。 没被念到者黯然离场,留下者喜极而泣。 共四十名初级匠师,算上王葛,匠娘仅有三名,还不到十分之一,少么?在这个时代来说,不少了。 李女吏欣慰的冲三名女匠师颔首,她眼中同样泛着泪花。 场外,不如鼓一声紧连一声。 场内,察验匠吏道:“诸位的品级评定,需要两天时间。大好时光啊,怎可浪费?” 随这句话,四十名考生都诧异看向两个箧笥:还有考项? “都别紧张,呵呵。想必你等已知,匠师大比,是『规矩』掌控的最后一次考核。这些年,怎么把『规矩』一点点刻于心、握于手,诸位都各有辛苦与感慨。这两天,你等可将『规矩』的种种体会,刻于木模。” 箧笥全打开,里面各有二十个三寸长宽的正方体樟木块。 匠吏:“当然了,不强迫,不擅雕刻者可放弃。” 考生们挨个上前,都这时候了,谁傻到放弃?就算不擅雕刻,总能在木块上刻“规、矩”二字吧。再者,众人辛苦练匠技多年,今朝终成为匠师,正可以借刻刀,将诸多情怀、感触雕琢于木。 李女吏不断嘱咐:“匠师制器,必须留名。” 王葛拿了木块,去工具区挑选刻刀。三寸木块,怎样雕刻才能将规矩真正的表达出来呢?对匠人来说,规与矩不可分割,必须秉持这点。 坐到制作区,王葛深呼吸,暂将木块搁一边,先改造工具。前世王南行在木雕界小有名气,就因为她擅长雕刻鬼工球。 鬼工球,也叫同心球,讲究的是内球数重,逐层镂空,直通一窍,皆可转动,堪称鬼斧神工。其在宋代出现过三层套球,清末多至数十层。 一说鬼工球,好多人只知牙雕,其实木料鬼工球也有不少。想大巧若拙的体现规、矩相连,莫过于仿鬼工球,整木雕刻,外方内圆。圆可旋转自如,无法取出。 雕刻前,先申报匠吏,允许她自制特殊刻刀。 普通刻刀均为直柄,若镂空雕琢内球体,抠料时,柄得与刀锋垂直。另外,这个时代没有磨砂纸,工具中也无替代打磨作用的木贼草或毛皮,那雕里面的球体,就只能用刀尖慢慢的抠。抠圆;分步骤脱离外面的框体;外层框洞的大小,这三点都是考验。 若正方体外层六个面都挖个大窟窿,何谈鬼斧神工呢? 匠吏允许王葛改刻刀,不提供改刻刀的工具。 没关系。她卸掉的刀片是最小规格的那种,很薄,用石块将其弄断,挑出最尖利的一截,再挑选合适的石片(考区不缺碎石),抽衣摆的麻线,一圈紧绕一圈,把石片与尖刃垂直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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