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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杀了他们。”聂子萧语气平静，但不难听出，他其实，已经在怀疑。 “我杀他？”红姑哈哈大笑，笑声里，满是邪气。 “我倒是很想杀他，可惜啊！” “可惜？”聂子萧不解。 “可惜，我们同出天山，我自小便知道，以我之力，即便与他反目成仇，想杀他，也是不可能的。风哥，他是，天之骄子啊！” 红姑向往的望向远方，似在回忆。 可也不过片刻，她就回过神，朝聂子萧，笑的妖孽。 “我告诉你，他们是如何死的，你会怎么做？” “自然是为父母报仇雪恨！”聂子萧咬牙。 “可这天下的仇恨，是报不完的。你杀了害你父母的人，被你杀的人的亲人，又要杀你。你死了，你的孩子，便要同你一样，带着仇恨生活，再去杀人。如此，你也要报仇吗？”红姑反问。 聂子萧微微一愣，这些，他明显从未想过。 “想不明白？”红姑就笑了。 “想不明白，就替我弹首曲子吧！风哥当年弹的那首《月上》，你应当是会的。弹完，我便将你真正的仇人是谁，告诉你。” 她说完，换了个姿势，单手托额，侧躺在石头上，望向天山，缓缓升起的皎皎白月。 聂子萧愣了片刻，随后转身，坐在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那茅屋门前的琴后，弹起了那首《月上》。 那是他师傅教他的，师傅说，这琴谱，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他自小便弹，弹了足有十几年，却至今也没参悟这琴音的含义。 可对面的红姑，却似乎是懂得，她缓缓起身，盘腿而坐，一双眼睛，渐渐变得空茫，犹如九天之上的神祗，无情，无怨，无爱，无恨。 “卡！” 第二百四十九章：小公鸡变鹌鹑 导演喊出那声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吐出一口气，神情也有些恍惚。 红姑的眼神，太让人沉溺了，她仿佛是强行把人拉入空茫的雪山世界，让每个人，都和她，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世间沧桑多变。 “很好，很好！”导演高兴的直拍大腿，拿着大喇叭，直接喊化妆师。 “赶紧，给路悠悠化妆。道具灯光，外面准备，十分钟后，立刻拍下一场！” 因为高反问题，已经疲惫了好些天的工作人员们，此时也是精神亢奋，一个个扛着东西就往出跑。 就想着，赶紧准备好，让路悠悠赶紧演戏。 这丫头演戏，太爽，太有看头了！ 就连本来还在纠结的慕远，都决定，暂时放下恩怨，有仇演完再报！ 因为，跟路悠悠搭戏的感觉，简直太好了！几乎是瞬间入戏不说，根本不用费力，她就能带着他，直接入戏！ 一场戏下来，酣畅淋漓，简直跟经历了一次长跑后，喝下一瓶汽水似的，就俩字儿能形容，那就是，舒坦！ 这时候，不高兴的，就剩下俩人儿。 一个是顾柏旸。 小公鸡正双手环胸，用冷飕飕的眼神，给化妆师当监工。 “非要贴那玩意儿吗？丑死了！” “你手轻点儿！她不疼啊？” 可怜化妆师被他吓得，他说一句，人手抖一下，最后，都快不敢给路悠悠化妆了！ “这假发，咋这么丑还这么重，这是人……” 小公鸡第n次吐槽的时候，终于收到路悠悠一记白眼，赶紧怂兮兮，闭嘴做鹌鹑状，窝在一边，眨着双猫儿一样无辜的大眼睛，瞅他们。 化妆师又觉得好笑。 一边给路悠悠化妆，一边就感叹：“年轻，真好啊！” 路悠悠点头：“是呀是呀！” 俩人，有默契的不行。 小公鸡嫉妒到翻白眼！ 年轻有啥好的？ 比他还好？ 路悠悠居然凶他！居然对别人笑！ 小胖子！小肉包子！无情无义！ 另一个生气的，就是苏念。 她从路悠悠出来演，就站在远处看，从远处，看到近处，又从近处，看到摄影棚里，最后，就快杵到导演和制片人面前了，都只收到俩人极其礼貌的笑容！ 她可是苏念啊！ 就不说，名气比路悠悠大多少，比慕远，也不差。而且她背后还有投资方，她还是女主！ 她都出来了，那些个导演，制片人，居然舍弃她，去拍路悠悠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女配角的戏？ 他们是不是疯了？！ 而且瞅瞅陈导那兴奋劲儿，还有工作人员那精神头儿，这一个个的，都被路悠悠下迷魂药了？不要命的赶进度给她拍？她演的，有，那么，好？ 苏念咬着嘴唇，恨恨的问助理：“那什么路悠悠，到底啥背景？！” 矮瘦小助理，可怜巴巴摇头：“不知道。” 苏念气得，一巴掌拍她后脑勺上：“你到底知道什么？我要你，有个屁用啊！你去，给老贺打电话，让他给我滚过来！” 助理被这一巴掌打的，直接摔下台阶，朝前面扑过去。 眼看就要扑地上，路悠悠正好化完妆路过，赶紧一把扶住。 “没事吧？”她眨眨眼，不太放心的问。 第二百五十章：被可爱征服 小助理憋着脸，看样子，完全不像‘没事’。 路悠悠就有点儿担心，正想着，请谁送她回去？小助理被人从她手里，直接拎走了！ “不劳路小姐费心！我的助理，我自己管！”苏念阴阳怪气的。 路悠悠其实刚刚也听说，她就是主角九娘的扮演者，苏念。 也远远的，看过一眼，这会儿近处一看，惊讶的小嘴张得，圆圆的。 “哇，苏念老师，真的好漂亮啊！” 苏念：？ “刚刚，我在那头，就看到您啦！”路悠悠指指外面的拍摄场地，给苏念看，脸蛋儿也变得红扑扑的。 “我就问化妆师哥哥，这个漂亮老师是谁？才知道，你是演女主的苏老师！苏老师，你近处看，比远看，还好看！难怪，陈导和化妆师哥哥，都夸你！” 苏念：…… 这，是，讨好，她？ 她傲慢的一扬头：“他们夸我什么？” 那意思：看你能说出什么！我可在这儿站半天了！都听到了！ “化妆师哥哥说，你的皮肤超好，都不用化妆，可以素颜上镜！” “素颜？”苏念没明白。 “就是，不化妆直接上镜的意思！”路悠悠赶紧解释。 哦！ 苏念点点头，这话，像是化妆师常说的。 “陈导说，咱们剧组，最好看的，就是苏念老师，360度，无死角！不像我，一张脸，肉嘟嘟的，只能拍正面。”路悠悠捧着自己的肉脸，一脸担忧。 苏念没忍住，嘴角一扯，扑哧笑了。 也没忍住，抬手就捏了捏她的肉脸蛋儿，评价：“是胖了点儿，你也该减减肥了，都十六了，还这么胖！” “昂，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总是很饿。”路悠悠摸摸肚子，一脸沮丧。 “饿你可以吃低脂食品，总吃巧克力那些，不胖才怪！” 苏念语气刻薄，却还是接了她的话。 很显然，路悠悠那些话，她很受用！ 路悠悠还是傻乎乎，连连点头，大眼睛弯弯，人笑眯眯：“嗯，我记住啦，谢谢苏念老师！” 话音刚落，导演的大喇叭声已经传来了，她赶紧摆摆肉爪爪。 “苏老师，我先走啦！我拍完，就可以看你的戏啦！好期待呀，苏老师加油！”说完，提着裙子，颠颠跑了！ 苏念：…… 切，小老太太，装什么可爱，她才不会吃这套！ 见路悠悠走了，小助理凑过来，胆战心惊的问：“苏，苏小姐，还去打听吗？” “去什么去，你眼瞎啊？没看到她在舔我？”苏念翻个白眼。 “算了，还算懂事，这回，就放过她！”说完，转头回去，边走，边吩咐小助理：“给老袁打个电话，就说，我想他了！想的，戏都没法演！” 小助理赶紧点点头，跑去打电话了。 老袁，就是最大的资方。 至于苏念，自然是‘老袁的人’。 路悠悠一走，顾柏旸就从化妆间里出来，盯着苏念的背影，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 之后，他给顾老大打了个电话。 “你能不能查人？” 第二百五十一章：红姑之死 “查人？！” 电话那头的顾老大一愣，第一个反应就是：“小子，你惹什么人啦？” “你个乌鸦嘴！小爷早晚让你咒死！” “那你干嘛查人？” 顾老大松了口气，突然又反应过来，嘿嘿笑着。 “哦！为了路悠悠？咋，有人欺负你小媳妇儿？那还查什么查？名字、单位，告诉老爹，老爹找人，给你收拾他去！” “屁！苏念，你知道？你能收拾？” 虽然在骂人，但顾柏旸的声音，都快高兴的飞到太平洋嘞！ 小媳妇儿，嘿，嘿，嘿！ 顾老大在电话那头，白眼儿快翻上天了！ 臭小子，就知道怼你爹！ 有本事，你怼你小媳妇儿去啊？！ 不过，这个苏念…… “嘿，你不会是问，老袁那小媳妇儿，那个挺出名的女演员苏念吧？” 听顾老大这口气，顾柏旸微微皱眉：“你认识？” “哎呦，你可多高看你爹！” 顾老大无奈的笑：“要说认识，肯定高攀不上，可要说不认识，也有法子，不过能查到的黑料，八成也不太多，你等着，有消息，回家找你去。” “对了，替老爹问悠悠好，照顾好你那小媳妇儿，拍完就早点儿……” 话没说完，顾柏旸压电话了。 顾老大在那头，捶胸顿足。 养儿子没用啊！ 有了媳妇儿忘了爹啊！ 顾柏旸简直像是知道顾老大正演着呢，对着手机，狠狠翻个白眼，又往外面，冷冷的盯着苏念远去的背影，看了会儿，就听到那头，导演已经喊“开始”，赶紧跑过去，挤人堆儿里，看路悠悠演戏。 这场戏，衔接上一场，也是路悠悠所有红姑戏份里，最后一场。 红姑渐渐显出老态，聂子萧分明感觉到，属于天山派的浑厚内力，源源不断，进入身体，一曲结束，他已经意识到，红姑已经透过琴音，将父亲的内力，全部给了他！ 他惊骇无比，用颤抖的声音问：“为什么？” “因为这内力，本就是你父亲的。” 红姑慢慢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欣慰、慈爱的笑容。 “子萧，你知道，你的名字，是谁起的吗？” “我师父说，是我娘。”聂子萧起身，朝红姑慢慢走过去。 红姑笑着点头。 “你出生那日，你母亲难产，我为缓解她疼痛，于房中为她吹箫，后来你出生，恰是子时。你母亲便玩笑说，孩儿是子时于箫声中出生的，就叫子箫，以后，当做个文武全才，行侠仗义，保天下万民，喜乐安眠。” “文武全才、喜乐安眠？” “是箫声中出生，不是萧索中出生？” 聂子萧难以置信，明明师傅告诉他的，不是这样！ 红姑蹙眉：“自然不是，你生的那样好，怎么会萧索？” 她叹了口气，强压住涌到喉咙的鲜血，含着血，朝聂子萧笑了笑。 “好孩子。杀你父母的仇人，我已替你杀了，我这身体，承载你父亲的内力几十年，也终于都还给你了。有了这内力，你便是天山派唯一正统的继承人。以后，就如你母亲所愿，好好活着，造福万民别再想着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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