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凝香丸不贵,没有我的糖豆子贵。” 毒爷爷说过,凝香丸那破玩意儿不值钱,她的糖豆子才是好东西。 毒不侵,“……”你就可着劲拆爷爷的台吧。 后方,断刀把五个袋子拢在一起,以肩为挑,身前两大袋子,身后三大袋子,怀里抱刀跟布料。 恁高大一个人愣是被五个袋子埋住了,乍看像行走的麻袋蛹。 毒不侵气哼哼间,扭头看了眼,没忍住,桀桀的笑。 就连小甜宝都乐了开来。 “回去就做新棉衣,甜宝,喜欢啥样的?一定要有件红色小袄子!等过年的时候穿上一看就喜庆!” “断刀,你也来件新袍子!” “我不讲究。” “做人哪能不讲究呢?跟你说不到一处,啧。” 回去路上夕阳渐斜,散落一地橘暖。 不管是毒不侵还是断刀,谁都没有问起库房里的异样,心照不宣的对这个话题避而不提。 甜宝不知道大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也没想过去解释自己那些异常。 因为自重生后,身边人从来没有对她露出过异样目光,没将她看成妖异,所以渐渐的她也开始将自己当成这芸芸众生中普普通通的一员。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不想死。 每天睁开眼醒来,都是很好玩的一天。 嘻嘻。 …… 棉花跟布料都有了,分量足足的。 给每人做一件新袄子足够,还能剩下些,拿来跟旧棉掺在一块可以做出四五床的新被子。 就算不够苏家人也不敢再往外说。 怕漏出一个字,毒老跟断刀又去打劫。 “别说,新袄子新棉花穿上就是不一样,刚上身就暖融融的,还特软。”苏二穿着他那件刚缝好的藏蓝料子薄袄子,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 苏大站在廊檐上垫脚,透过荆棘院墙往对面瞭望,对面院门依旧关得紧紧的,自打那日被抢劫后,长冬直到现在都没再出现过。 “……老二,你说长冬不能怕了咱了吧?不打算回来住了?” 提起长冬,兄弟俩对视一眼,闪过心虚内疚。 他们小苏家跟断刀大人及毒老早就亲近得像一家人一样。 断刀大人跟毒老打劫长冬,那跟他们亲自动手打劫没什么区别。 他们心里是过意不去的,实在是活到现在,没干过这样的事儿,所以心里会发虚。 这头提起长冬,下午哥俩去清河湾担水的时候,回来路上在路口就跟回来的长冬撞上了。 六目相对,“……” 苏大苏二把担子往地上一搁,双双朝长冬作揖,“大兄弟,这棉花这事儿,对不住了!” 长冬吓得跳起来,连忙也双手作揖,磕磕巴巴,“没有没有——” 不用道歉!被抢劫的不是我! “回头我给你送些自家种的青菜!还有些吃的也给你一并拿上,真的大兄弟,你、你别太往心里去,咱一笑泯恩仇!行不?” 长冬脸都吓青了,偏生一害怕嘴皮子就不利索,“不用、真、真不用!” 苏大苏二见状更不好意思,“不不不,要的要的,我们真得道歉,你要实在气不顺,你往咱哥俩脸上揍一拳!这、这事儿算过去了,行不行?” “不要不要,不敢不敢,我从来没怨过那两位!真真的!”真没见怪!挨揍的也不是我! 一方是不明真相,一方是知道真相但不敢说。 清河湾旁,三个汉子相互作揖,你来我往躬身不停。 “对不住,真的对不住!” “没有没有真没有!” “对不住!” “真没有!” …… 霍氏一身新衣满面春光,在家门口来回转悠着散步。 两手扶着后腰肚子往前挺,时不时露出个诡异笑纹。 毒不侵带着甜宝从药房出来,眼角朝霍氏一瞥,“干什么笑成这样?故意跑出来吓人来的?” “哎哟,我哪能吓您哪毒老!感谢你还来不及!要不是有您老妙手回春……咳,我孩子现在还盼不上呢!”心情好,霍氏脾气就好,也不阴阳怪气了,满脸都是痴笑,“我觉着我现在有小半月了,再过阵子就能显怀了。听说有了身子多走动走动,会肚里娃儿好,我这不出来走走么哈哈哈!” “……”毒不侵嘴角抽抽,抱起甜宝快步走进苏家小院,“啊,那你好好走,别摔着。” “好嘞!我再走会!” 霍氏继续两手扶腰,以龟速缓慢游走,生怕动作大点把肚里小崽儿抻着了。 毒不侵进院儿后,鬼鬼祟祟探头往外又溜了眼。 “哎呀喂,魔怔了这是?真以为扶着个肚子就能把娃子扶出来?母鸡孵鸡蛋那还得先有个蛋呢!笑死人了桀桀桀桀!” 老头抖肩闷笑。 怀里小娃儿支棱起小身板,两只乌溜溜眸子跟老头眼睛平齐,“毒爷爷,啥蛋?” “……”毒不侵把娃儿脑袋摁下去,“小娃儿不能多问。” 第91章 怎么样她才会更听话? 入冬前风云城最让人热道的八卦,就是望鹊楼差点被人拆了。 百晓风身为跟白奎齐名的内城两霸主之一,少有人敢在他的地盘闹事。 但是闹事人是毒不侵,那就完全不会让人觉得惊奇。 “毒不侵为人性情乖张,行事但凭喜怒,做起事来疯疯癫癫怪诞不羁。他跟百晓风对上,日后还有的是好戏瞧,哈哈哈哈!” 万福坐在庄子大厅,抚掌大笑时又可惜扼腕,“可惜这次没折了望鹊楼人手,白奎那只老狐狸更是一直没个动静,算来算去,这大半年我十二码头吃的亏最多,娘的个巴子!” “当初我们选择暂停动作坐山观虎斗,如今看来是不错的。”万六爷坐在圈椅上,脸色深沉,“毒不侵跟断刀是流放地最难驯的高手,三大势力都曾许以重利想要招揽都没能成功,偏生这么不受控制的两个人,却跟小苏家凑到了一处……比起白家跟望鹊楼,我们最该注意的是那小苏家,明明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偏似得了好运眷顾般,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注意有何用?我们都知道小苏家背地里有名堂,可就是探不出来,也除不掉!”提起小苏家,万福脸色就变得难看。 他这辈子啃过最难啃的骨头都没小苏家那么扎嘴! 一个十一口之家的小农户,折了他帮派里四名高手! 万六爷何尝不意难平,只是他的担忧更深一层,他扭头看向徒北山方向,“霍子珩,毒不侵,断刀,这三人如今齐聚徒北山,加上背后水深的小苏家……我最担心的是,流放之地将要崛起第四股势力。此消彼长,可不是好事。” 闻言,万福脸色沉凝下来。 看来如今唯望毒不侵跟百晓风之间继续争斗下去,最好两败俱伤。 他们十二码头方能坐收渔翁之利。 否则接下来的发展,恐不会是他们想看到的。 …… 白府。 南院库房。 大白日里库房门大开,站在门口往里溜一眼,能被里面的金银珠宝闪瞎眼睛。 库房里书架上全是主人家收集的值钱玩意儿。 字画古籍古玩不计其数。 一个个箱子里漂亮的珠宝首饰也堆的满满当当。 另一边靠墙还特地放了个兵器架,上面罗列各种各样名剑名刀,以及镶嵌宝石的锋利匕首马鞭等等。 此时一道蓝袍小身影在一堆奇珍异宝前挑挑拣拣,看不上的东西往旁随手就扔,跟扔粪土一样。他不心疼,倒是看的人心疼得滴血。 白奎坐在门边摆放的檀木嵌玉雕花太师椅上,玄袍束带,气势威武,脸上挂的却是与莽汉气势完全不相符的宠溺表情。 白府管家在他身边低语,说的也是望鹊楼的事。 “霍子珩善谋,断刀精武,毒不侵医毒双绝,这三个刺头碰到一块去了。若是他们有心,老奴恐怕用不了多久,徒北山就会成为以后流放之地第四股势力。若要阻止,只能趁他们势未成时提前扼杀,否则错过时机,悔之晚矣。” 管家眼底闪过狠色,躬身,“主子您怎么看?只要您一声令下,老奴立马下去打点!” 白奎容色不动,眼睛始终宠溺瞧着前方小身影,“徒北山不是以前的徒北山了,十二码头早就在那吃过瘪,之后再没敢妄动。然则你有好主意?” “第四股势力崛起,威胁到的不仅我们白家,对其他两股势力亦然。想要对付他们,老奴以为我们白家可以联合望鹊楼及十二码头一起出手。眼下徒北山势力还是一盘散沙,在他们联合之前我们三家一齐出手打压,他们再能耐也扛不住多久!” 听管家把话说完,白奎才扭头看了他一眼,淡笑摇摇头,“当日毒不侵大闹望鹊楼,把百晓风的后厨库房都给毁了,彼时望雀楼势力早已经在城中设下重重埋伏,你道最后为何毒不侵还能够安然出城?” 管家一愣,“探子回报说,百晓风下令停手。” 这也是他觉得疑惑的地方。 明明可以一举将毒不侵剿杀了,为什么临门一脚百晓风却又将人给放了? 依百晓风睚眦必报的性情,这个做法实在违和。 要知道七年前,城中曾有善藏匿的嚣张狂徒特地挑衅过百晓风。百晓风为此追杀了对方六年最后愣是把人追死。 六年啊!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去追杀一个小喽啰,就为了报挑衅之仇! 这是脑子正常的人能干的事? 想起前尘往事,又想起百晓风对毒不侵放水之举,管家隐隐品出点味来,但还是半明不明。 他看向主子,望解惑。 白奎哼笑,“你所谓三家联手的想法,首先在我这里便行不通。我对十二码头的行事手法素来看不上眼,大胡子那人阴险狡诈两面三刀,在我眼里是最不值得跟其打交道的人。跟他们联手打压人,我白奎不屑。 其次,此事百晓风也定不会掺和。 你当他为何放过毒不侵?是因为断刀当时在场。我虽不明当中因由,但是百晓风对断刀确实有些异常,当中原因待查。如今断刀既在徒北山,我猜百晓风便不会对徒北山出手。” 管家皱眉担忧,“如家主这般说,我们对那新势力却是动不得了?” 白奎没再回答,扬声朝前面终于停下忙碌的小身影笑道,“彧儿,挑好了?” 白彧转身,一手拿着朵坠蝶珠花,一手拿着把镶绿玉匕首,烦恼不已,“爹,你说我是应该拿珠花贿赂她,还是应该拿匕首吓唬她?怎么样她才会更听话?” “你说的是小苏家那个女娃儿?怎么,彧儿,你还要去找她玩?不是爹不看好你,须知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小女娃正是初生的小牛犊子天不怕地不怕,你要拿匕首去吓唬她,怕是回头你又得哭着回来。想要让她听话,赠她些女娃儿喜欢的首饰物件,或许更能达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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