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老太太这边也收到了消息。 老太太唤来两个儿子,把这消息说与他们听。 李守信坐在下手,正饮着茶,听了这消息差点把茶水都喷出来了,有些失态的咳嗽了几声,有些不信的开口,“娘这是听岔了吧,就含章那丫头能看上个小厮?” 李守信觉着这是他这几年听过最大的笑话,就李含章那精灵的丫头,平日里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世上绝大多数男人都不如她,再怎么也不会看上府上的小厮啊。 李守智坐在另一侧,眼底有些嘲讽的瞧了瞧对面的弟弟,当然,老娘说的这消息他也不信,不过他不会先质疑,因为他知道李守信一定会比他还坐不住。 老太太稳稳坐在上首手中不断的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她虽也不信,不过自得了这个消息,她内心也是有几分成算的。 “前几日言弘也是说了,含章那丫头要成亲的对象很有可能是广州那位林少爷,咱们都知道,要是那丫头真和林家那位成亲了,咱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李守信有些坐不住了,急忙开口,“这万一是言弘那小子胡说的呢,毕竟含章那丫头说了她成亲的对象是个一穷二白的小白脸啊?” 李守智随即笑了笑,轻嘲道:“五弟,这话你也信?” 李守信感受到他话语中的戏谑,有些不虞,正待开口,老太太把手中的佛珠啪嗒一声扣在梨花木上。 “今日这就咱们母子三人,你们两个都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也就不瞒你们我的想法,无论那李含章与这小厮是真是假,我都打算送这小厮一场造化!” 这话一出,让下面两人都受了惊。 李守信直接站起身来,“娘你是说?” 老太太睁着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无声的与李守信对视。 李守智神色也变了几变,到底利益至上,无视了一旁惊住了的李守信,站起身来,低声说道:“娘可想好了?” 毕竟这事一出,无论成与不成,都是与李含章彻底撕破了脸。 老太太也是知道其深意,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这事成了,咱们才能让李含章一辈子都甩不开咱们,咱们又有言弘在三房,李含章那丫头也翻不起浪来。” 顿了顿又道:“再怎么说,我也是她名义上的祖母。” 这倒是,封建社会,“孝”字大过一切,李含章在怎么也不敢公然对付她。 李守智也想到了这一层,“那如此就听娘的。” 李守信在一旁有心相劝,却瞧见母亲与四哥阴沉的脸色,他到底不敢开腔,只能在心底隐隐担忧。 这彻底得罪了含章,到底是好是不好啊。
第13章 ◎单更◎ 李含章醒的时候,已经天光大明,屋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温度较之昨日又降了些许。 李含章披散着头发呆坐在床上,细白的手指用力按压在太阳穴上,一阵一阵的揉捏着,脑海中一帧一帧的散过昨日的片段。 当画面来到她回到院中调戏黄三的画面,她趴在被子上有丝丝的羞愧,难道真是旱的太久了,借着醉酒的机会调戏男子。 听见有开门的动静,赶紧坐直了身子,掩饰着脸上羞愧的表情。 雪鸢本守在门外,耳边似乎听见了屋内的动静,便轻声推门而入,见李含章坐在床上,正直愣愣的瞧着她,上前递过一杯温水,“小姐可是醒了,再不醒我就要打秀月的板子了,身子可有不适的?肚子饿不饿?可要用些小米粥?” 李含章被这一连串的话题问的更加头晕脑胀,赶紧伸出手叫停,“我无碍,你就放心吧,可别打秀月的板子了。” 雪鸢见她脸色还好,心中便放心了些许,又开口道:“您以为我想打她的板子啊,还不是您,一直睡,我实在是担心,可让秀月瞧了几次,都是说您只是睡着了,要是您在不醒我可真要打他的板子了。” 李含章默默在心底为秀月点只蜡烛,笑着捏了捏雪鸢细滑的脸蛋,“我知道,你其实是想打我的板子是不是?让你担心了,真是我的不是,本小姐就先给你赔罪了好不好?雪鸢姐姐可别生气了。” 雪鸢被捏着脸蛋也气消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姐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可不能喝这么多了,大不了咱们早些回府就是,那些姑奶奶咱们不伺候了。” 李含章失笑,“那有这么简单,人家什么身份,咱们什么身份,虽我不觉得比她们低人一等,可谁叫咱们势不如人了。” 这伺候甲方爸爸,李含章还是有些经验。 雪鸢有些气呼呼的开口,“福晋与二爷平日里受了小姐不少好东西,可一到这时候,也直接丢下了小姐让她们欺负。” 李含章到不觉着受了欺负,怎么说了,只是觉着这甲方爸爸有些不好伺候而已,不过就是喝酒,倒也不是让人难以接受。 “好了好了,我的小管家婆,知道你是心疼我呢,乐嘉与二爷也不容易。” “快扶我起来,我这肚子已经饿的受不了了。” 一听这话,雪鸢伸手敲了敲脑袋,“瞧我这脑子,都忘记主子一天都没有进食了,小姐,我让小厨房炖着胭脂小米粥呢。” 说罢便扶着李含章从床上起来,又唤了屋外的常月、荷月几人,梳洗的梳洗,穿衣的穿衣。 好一阵忙活,李含章才收拾完毕,见正屋的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吃食,便吩咐着,“把吃食移到南窗的软塌上,今日这是入秋后的第一场雨,我想听听响动。” 雪鸢听了便指挥着下人把吃食移过去,口中道:“小姐今日倒是难得的有雅兴。” “那是,”说罢便出了门往南屋走去,走在穿花扶廊上,远远便瞧着几个丫鬟小厮跪在院中,身上的衣物都已经湿透了,瞧着下跪的时间可不短。 “这是?” 雪鸢瞧了瞧跪在院中的几人,有些不高兴看了看身后的常月,“也不说让她们跪远些,污了小姐的眼睛。” 常月弯了弯身子,“是。” 雪鸢听罢才在李含章耳边小声解释,“这几人都是其他几房的眼线呢,昨日您在院内闹的哪一出,其他几房都知道了。” 李含章一听,险些吐出一口老血,她借酒装疯的浪荡行为尽然被她们都知道了,尽管内心在疯狂呐喊,面色还是如常。 冷冷的看了看院中几人,“既然这样,那就把这几人退回给他们吧。” 说罢,便摆手走开了。 雪鸢等几人赶忙跟上。 下午,李含章处理些杂事后,脑子还有些昏沉,便在院子内走动走动,不自觉走出了院门,来到了一穿花扶廊上,廊上有着一片片兰莹花,此时正值花开时节,廊上暗香浮动,廊外有雪鸢几人把守着,她便安心的倚在廊上假寐。 恰好今日是月末最后一日,按照府中的规定,今日下午是院中杂役一个月中公休的日子,康熙来这李府几日了,却还只是在晓风院中活动,对其他院子一无所知,于是便趁这个机会,打算好好的游览一下这李府。 穿过重叠的假山,出现的便是一条长廊,康熙正要上前,却突然从旁边闪出一着杏色纱裙的侍女,赫然是小姐身边的荷月。 荷月也有些意外康熙此时出现在这里,不过小姐正在里面休息,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便轻声开口,“去别的地方转吧。” 荷月性情温和,康熙遥遥向里边望去,远远的瞧见一淡紫色的纱裙正半垂在地上,露着一双粉色的绣鞋,能让荷月守在此地的且光明正大的占据着长廊的,府中只有一人。 康熙点了点头,道了声好,便转身准备离去。 “慢着。” 康熙悠得停住了脚步,有些茫然的转过身子,就见荷月旁边站着一月白色的身影,月白色因着与寿衣的颜色相似,府中的下人就算真的有近亲离世,也不敢公然在府中穿此颜色。 但唯独府中有一人例外,因着名字有雪中鸳鸯的意思,大小姐身边最得力的一等丫鬟便偏好此色,就是府中的主人也是同意的,毕竟李含章并不忌讳,那雪鸢自然能穿。 康熙一双丹凤眼看着雪鸢,明明是丝毫情绪未露,却还是让雪鸢有一丝压迫感。 雪鸢稳了稳心神,侧头轻瞟了瞟廊中的身影,沉吟了片刻还是道:“你进去吧。” 荷月在一旁有些疑惑,不过她们一向听命于雪鸢,虽有疑惑却并不会置喙,只是心中默默沉思。 听雪鸢如此说,康熙却并不意外,与这位大小姐前几次相处来看,这位不是个循规蹈矩的,想到了什么,片刻之后,便迈步上了台阶,缓步向前。 李含章迷迷糊糊只见听见了若有似无的脚步声,不过她并未放在心上,继续酣睡,侧着身子一双胳膊压在脑后。 耳边是隐约风吹过枝条的声音,倒是惬意又悠闲,如是又过了半个时辰,李含章感觉脸上有人影闪过,此时已经清醒了许多,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入眼的便是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眼中的审视的意欲浓厚,康熙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睡得如此香甜,就算有下人守着,也不该如此,实在是不像是汉家女子,就如现在的满洲小姐,也不会这样。 李含章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男上女下的姿势实在是让她没有安全感,她便放下双腿,想要站起身子,谁知双腿蜷缩着太久了,脚上已经麻木了,便要向后跌去。 康熙早有预料,眼疾手快的扶着她的后腰,随后向前一拉,李含章便跌进了他的怀中,康熙眼角突然看见右边假山的角落里站着一蓝色身影,瞧那样子似乎是杨嬷嬷。 康熙心思一转,便接着李含章身上的力量向后一到,往花丛中跌去。 李含章原本以为康熙能稳住身子,大不了跌坐在他的身上,谁知他这么没用,竟然被她一撞跌进了花丛内。 随着她一声惊呼,两人滚到花丛中,这花丛看着平整,谁知却有一道不惹眼的小斜坡,两人随着力道只好抱着一团。 康熙抱着身上的女子,感受着她的玲珑身躯,下身不自觉的有了反应,好不容易停下后,两人都是衣衫凌乱,等雪鸢几人赶到,两人这模样真是容易引起误会。 李含章坐直了身子,有些气愤的看向康熙,“你干什么吓我?” 康熙瞧了瞧她毫无平时光鲜亮丽的模样,此时的她头上还沾着一丝青草,脸颊上也有一些泥垢,领口微乱,气红了的眼眶,暗道:倒是比平时那矫揉造作的模样可爱了许多。 想着到底是让她受了些罪,便缓和了眼神,有些无辜道:“小的只是想过来瞧瞧小姐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李含章扫视了雪鸢几人,见她们有些羞愧的垂下了头颅,才又看向康熙,他的话她自然不信,“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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