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池剥了个橘子递过去,“那就是你感觉错了,你最近跟着阁主黑夜白天的,劳累过度了吧。你以前一个月难得一两个任务,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云眠星撇嘴:“别把我说得那么弱好不好,任务有时候要熬个几夜才……” “云兄!”帘子边突然探进来一颗头。 酥面饼就在云眠星嘴边一指之遥,但还是不争气的从筷子间滑落。 “厉珩?” 来人见没有认错,毫不见外走了进来在云眠星旁边坐下。 “正是厉某!”他拿了一个酥面饼,又倒了杯茶,“云兄,咱这是天大的缘分啊,京城这么大,两个多月碰见三次!你知道吗,我刚才路过茶楼,就觉得渴了饿了,反正就是非进来不可。进来又上了二楼,看中这个位置了!一走近就听见你的声音,我可激动了!” 厉珩喝了口茶:“这顿我请,我请。这位小兄弟是?” 云眠星这才回过神来:“啊,这是我侍从,苍池。苍池,这是我同你说过的,厉珩。” “久仰久仰。”苍池拱手,“不过这顿我们已经付过了,不用你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无妨,总会有下次的,下次我请!哎,云兄这会儿可没事呢吧,不如听完这场,去我那坐坐?离这也不算太远,你要玩的开心,在我那住上几天也是极好的!” 俗话说事不过三,云眠星也不好推辞:“行吧,咱们先吃。不过我得在戌时前回去。” 楼下正讲到兴起,听众们纷纷鼓掌叫好,云眠星鬼使神差问道:“厉兄,你有没有过,做一件事或者是说什么话,有一瞬间感觉自己以前做过相同的事?” “有啊!”厉珩来了精神,“遇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我们见过,那种,故人的见过。”他盯着云眠星的眼睛:“你可曾有过,我这样的感觉呢。” 云眠星看着厉珩,似乎在认真回忆有没有。 一旁的苍池看着对视的两人,总感觉哪里不对,便扯了扯云眠星的袖子。 “没有吧。”她又夹起一块酥面饼,“你怎么有那种感觉呢,莫非我们以前真的见过?我是记不得。” “……那胡氏大仇得报,次日就取了三尺白绫,悬梁自尽了。她到了地府,见到奈何桥前,有一男痴鬼徘徊,念着‘阿璇’,正是胡氏冤死的夫君!两鬼抱作一团,哭得不成鬼形,地府鬼差念在两人深情,送作一道投胎,写了下辈子的夫妻命。两人谢过鬼差,喝了孟婆汤……”说书人一拍案桌,“此间事了。还请各位休息片刻,继续听下一场,《遇红娘》。” 厉珩随手把云眠星嘴边的酥面饼渣拭掉:“就是上辈子见过的感觉。” 信你的鬼话,苍池扭头翻了个白眼。 见云眠星一脸不信,厉珩笑道:“逗你的,楼下讲的不就是再续前缘嘛。” “不过几日未见,我怎么感觉你活泼很多?” “是嘛?”厉珩剥起橘子来,“我就这样,和你熟了,放的开些。而且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兄弟,我在江湖游历数年,每次都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太久,认识很多人也只能说萍水相逢罢了。” “真叫人感动。”话是这么说,厉珩可没从云眠星脸上看出一点感动的样子。 ---- ???
第17章 == 有时候京城就是那么小。云眠星在楼梯拐角看到了斜对面雅间里的熟悉的身影,感叹道。不出所料的话他对面身形有些纤细的那个人,便是楚四小姐吧。 她这会儿也没想过去打个招呼,两人各有各的事,自己索性当没看见,跟着小二去马厩牵马了。 好巧不巧,苏淮秋感觉有道目光扫过自己,往窗外一看,云眠星和苍池正下楼,他估计这是听完回去了,只是不知道两人是何时来的,云眠星又有没有看到自己和楚四小姐。 心里带着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瞬他看到走在云眠星后面的,厉珩。 厉珩不知和云眠星讲了什么,脸上带笑,他还伸着手帮云眠星挡着旁人,看起来关系颇好。 他对这人抱有莫名的抵触情绪,中秋夜在何缘轩,他本想……却被这人打断了,一次也罢了,哪知又碰见他好几次,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呢? 不过眼下正和楚四小姐聊胭脂铺的事,云眠星那里又有苍池跟着,并不怕出什么问题。而且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在他面前楚四小姐和云眠星还是少碰面的好…… 五罙巷离这也就四五条街的距离,厉珩的宅院靠中偏里面一点儿,尽头是个死胡同,靠墙栽了颗松树。 宅院不大,环境倒是干净整洁,堂屋两侧分别有三间卧房和厨房,二楼留了书房,院里有个小小的池塘,几尾小鱼在里面游来游去,旁边养了些花花草草。 “你一个人住?” “对,家父在我十余岁就不幸去世,我喜欢闯荡江湖便分了些家产铺子出来单过了。不要嫌弃我这小院子。” “怎么会,看得出你过得很闲适。” 厉珩走在前面,拿出桌子底下的火盆,吹了几下,待燃起火星子便加了几块炭进去,“你们烤火暖暖身子,我出门时在厨房煨了几个地瓜,这会儿刚好能吃了。” 烤地瓜虽然味美但是食之肚子容易胀气,在潜堂一般是不吃的,但厉珩把地瓜都分作两半并且用勺子挖着吃,偶尔吃一点也是不碍事的。 “在茶馆吃了许多小食,地瓜又是饱腹之物,所以只给两位尝个味道,可不要说在下小气啊。”厉珩笑道,“不知这地瓜之情,能让云兄给我讲些江湖趣事开开眼界吗?” 云眠星吃人家的嘴短,当然不好拒绝,挑了些奇闻异事同他讲起来,厉珩听得认真,时不时也说些自己碰到的事,两人越说越来劲儿,热茶都喝了两壶。 苍池少见云眠星在阁外这样活泼开心,身份特殊致使她不能与外人多接触,阁外朋友也不多,上一个这么能聊到一块的还是裴渊的未婚妻蓉小娘子,只可惜蓉小娘子回了江南,如今看来厉珩也许能成为一个新的朋友。 两人正聊得兴起,突然有人扣门,苍池起身去开门,只见一小二打扮的男子朝里面张望,“小的是玲珑阁的,给云小哥带了要紧的消息来,还请云小哥出来见小的。” 听到“玲珑阁”,云眠星以为是自家阁主派人来催她过去,只是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急忙走了过去。 小二见云眠星过来,凑到她耳边耳语道:“屏阳传来消息,常赋言在郊区茶庄被山匪劫走,要您速回还隐阁带人前去屏阳带回常赋言。” 说罢拿出了阁主信物给她。 云眠星接过金玉坠,确认是阁主信物后放入袖袋:“辛苦你了,我这就回去。” 厉珩站在堂屋内,只看见云眠星听了小二的话后神色有些严肃,便料到云眠星要走了,不免感到一阵失落。 “实在对不住厉兄,东家那里有事我得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 “无妨,家里事情要紧。” 两人话别,云眠星同苍池打马赶回还隐阁。 在路上,云眠星买了一包桂花糕打算给常赋言,“晚上见到他可不能让他饿着肚子和我回来。” 隐园侧门,风启昭领了十个弟子骑马在那等着了,一见到云眠星,风启昭掏出了钱袋交代道:“如若无甚大的把握救出常赋言,里面有五千两银票,先把他带回来要紧。” “我知道。”云眠星接过钱袋,把十名弟子点了一遍,便带着他们往北城门赶去。 平日去屏阳,坐马车得要赶上一整个白天才能到,这次消息过来只用了半日多,想必是山匪夜袭,他们早上才发现人不见了。 屏阳山匪明明去年被朝廷整治过了,不想今年又冒了头,莫非此地官匪勾结? 如是夜袭绑人,那说明山匪人数并不多,求的钱财不为寻仇害命,这已经是最好的猜想了。 夜色渐浓,寒风刮在脸上还有些微微的刺痛,只是心中焦急担心,不免越加催着马跑的快些。 此时的还隐阁内,听风楼一楼坐了不少人,厨房也忙活着宵夜。 “今日怎么了,这么晚了还坐在这吃宵夜?” 刚回来路过听风楼的苏淮秋带着些许疑惑。 里面的人脑袋齐刷刷转过来看着他。 “堂主,你回来的晚,还不知道吧,我们副堂主在屏阳被绑,云姐儿已经带人赶过去了。”一润堂弟子接话道。 “是啊,大家担心得睡不着,见风哥在这坐着,索性也在听风楼等一等消息。” 坐在靠里面桌子的风启昭出声了:“能等到什么,这一去一回,再早的消息也要明日中午了,大家吃了宵夜赶早睡去。” 众人安静了一瞬,又各自聊起天来,气氛又是和和谐谐的了。 苏淮秋走到风启昭那桌坐下:“没见几位大人过来,想必情况并不糟糕。” “哼。”风启昭眯眼看着他,“以往我少在阁内,只听闻你同阿云多么情同手足,同常赋言亲兄亲弟的,这会子倒是云淡风轻,还不如我心情来得焦急些。” “这话如何说的,我对阿云有信心罢了,赋言也不是吃亏的主儿。在外行走江湖的,难倒要用油纸都包了起来,放在软垫马车里去才好万无一失么?阿云和赋言都是吃了许多教训活到现在的,这点,想必常在外的你比我更懂,我急又如何,能替她挡了那些刀剑吗。” 旁的弟子都竖着耳朵听呢,只觉两人说着说着都带些刺儿了。 “你说的对。”风启昭站起来,“我当初应该去当潜副堂主的,那些刀剑我会替她挡下。” 这话越说越不对路子了,苏淮秋知道他急起来有气,自己又偏往上撞,不呛些气才不是他风启昭的作风了。 眼看着风启昭走出听风楼,苏淮秋叹口气跟了过去。 已是子夜时分,驿站内仍灯火通明,考虑到大家都没吃晚饭又在马上赶路了数个时辰,无论是人还是马都有些疲累了,索性在驿站好好休整一番。 卯时时分,云眠星一行终于和鹤眉燕眉接头,还有几位跟着常赋言来到屏阳的潜堂弟子。 天色黑黑的,她的脸色也是黑黑的,言语中夹杂着些许寒气。 “一个大活人都能给你们看没了,出了阁就遨游天地放飞自我了?” 鹤眉半跪在泥地上,头倒是快要低到地里去:“是我们的错,当时我们已看着言哥儿睡下,回房时候小二又叫我们去喂马、洗马,想着若是次日回城确实是没有做这些的时间,便去了马厩,回来就睡下了,不曾想在我们走后,竟有人趁机把言哥儿带走,等到第二天起来言哥儿没在房里我们才……” 燕眉接着说道:“我们下楼发现,客栈里原先的人或是被打晕,或是被毒晕,和客栈的客人一聊才知道,有人假扮客栈的人,骗了好几位富商去。这次错全在我们,要如何罚我们都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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