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记得买些河鲜炖汤,昨儿言哥儿不是说今晚来咱们院子吃晚饭吗,买多些,鹤眉和燕眉也来呢。” “是是是,我记着呢。话说最近是不是少见到霜至和雪至了?” “你这么一说,润堂主可真是大忙人一个,最近为那楚四小姐的事忙得不得了。” “可不是嘛,都好久没来咱院子和云姐儿一起吃饭了,虽说是阁主的要求,这也未免太上心了些。” 四下里也没有其他人,两人凑到一起嘀咕了起来。 “你说,润堂主不会是喜欢上那个楚四小姐了吧?” 苍池神色一变:“也不是不可能,咱见过楚四小姐的,沉鱼落雁之姿,又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聪慧,身份家世也顶好的,重要的是和润堂主很聊得来,咱们云姐儿不懂商道上的弯弯绕绕,很少聊那些,相貌才情也比不过人家小姐,商道上也帮不上什么忙……” “呸呸!”岑焱一脸不快:“比什么相貌才情,比武咱们云姐儿才是最好的。” “那是自然!”苍池点头又道:“我是说润堂主被那样的小姐吸引也很正常,咱们云姐儿是个木头做的,我看她和咱阁里谁都是兄弟,对男女之情一窍不通,只有看话本子的时候稍微明白些,哼,反正云姐儿无意,就算润堂主喜欢那楚四小姐了也不干咱们的事。” “话虽这么说……”岑焱摸了摸下巴,“可楚四小姐是阁主先看上的,要是阁主知道润堂主也喜欢楚四小姐那会如何?” 两人真是越说越远,只怕旁边有张书桌有刀纸,再有支笔都能写出本狗血话本子了。 很快到了出发去华山的日子。 三人赶路便没套马车,骑了马绑着大包小包出了门,临到城门云眠星还买了包糖炒栗子给苍池暖手。 这次任务要去京城西北方的一个小镇,刺杀目标武功高强,数年前劫掠了雇主一家,并放火烧死家中数十口人。 当年雇主不过五岁幼儿,贪玩在谷仓睡着逃过一劫,长大后做生意赚了钱便想着复仇,辗转和还隐阁牵上线,倾了大半身家定下单子。 目标叫王匣,早年金盆洗手并隐居到小镇上,靠捕猎为生。 情报中写得有些详尽,连几日前王匣杀了自己养了几年的狗都有写,作息也摸得清楚,还提到他经常使用院子中的地窖。 只是毕竟是甲等任务的目标,王匣疑心重,为人谨慎,百晓堂无法探查地窖中情况,只给了“复杂”和“危险”两个关键词参考。 到了小镇后,风启昭和苍池直接在小镇东北方一个客栈休息,云眠星换了夜行衣带好武器乘夜色去了目标地探查。 托阁主的福,她的轻功已然到了踏雪无痕之境,悄无声息上了王匣家的屋顶。 院子里摆着很多杂乱的物品,靠房的墙边支了口大锅,炖着不知什么肉,飘出些异香。 地窖口打开着,火光闪烁。 此时王匣正在地窖中对着一个铁笼子面目狰狞无声诡笑,而铁笼子里关着的是一个衣不蔽体满身脏污的女子。 因着笼子太小,女子只能跪着双手紧握栏杆恶狠狠盯着他,嘴里只能发出呃噶的声音,显然是哑了。 旁边还有更小的笼子,如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里面蠕动的是个婴孩,更像是一坨会动的沾满了血污淤泥的破布。 正当他笑得入迷时,云眠星悄然出现在他身后。 王匣发现了不对劲但还是晚了一步,云眠星拿鸣鸾匕给王匣腰间捅了一刀,王匣反应奇速,一肘子击在云眠星胸口。 云眠星早有准备卸去了这一击大半力道,并迅速调整身形准备再给王匣来几刀。 王匣顺手抄起一根粗棍袭向云眠星,都被云眠星勉强躲过,那棍子砸在笼子上,发出一声闷响,栏杆更是凹下去一块,腰间的伤好像对他毫无影响。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云眠星狼狈地躲了几下,胸口还有些闷痛。 趁王匣挥舞木根的一个空档,云眠星闪身至王匣旁,给他膝弯处划了两刀,后背却也挨了一击。 云眠星吃痛翻身躲至角落,见那王匣似是踉跄了几步靠在笼子前,便不顾后背灼烧似的疼痛又向前攻去。 待她靠近王匣时,王匣露出了得逞的诡笑,举起了手中的木棒。 这刹那间云眠星心里想的却是轻敌和心急这两大错误又犯了,想要再躲已来不及,只得准备好接下这一棍。 但是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王匣被笼中伸出的一双手紧紧勒住了脖子,整个人被逼后仰贴在铁笼上,以至挥舞的木棒都没有了力道。 不知那骨瘦如柴的哑女人哪里来的力气,武功高强的王匣竟也一时没有挣脱,被云眠星几刀捅在心口,了结了性命。 本以为还要费好些劲儿才能完成任务,估计王匣也不曾想过自己这一生会这样结束。 他的眼睛还睁得老大,有些骇人。 几滴血溅到云眠星的面巾上,奇怪的味道让她不禁皱了下眉头。 确定王匣没气后,云眠星还是找来了绳子将他捆好,方便万枢阁十方堂收尸。 哑女人又发出了声响,云眠星好声道:“这恶人已经死了,我将你放出来,我是来帮你的,你不要攻击我。” 哑女人点了点头,被云眠星放出了笼子。 ---- 这个作者好可怜,只有自己一个收藏。
第26章 == 阴暗的地窖里,只有一根火把燃烧着。 小铁笼里,浑身脏污的婴孩蠕动得更厉害了,哑女人出来后并未走向婴孩,而是在云眠星的注视下拿起了木棒。 一下,两下,三下…… 王匣的头骨被砸得像一滩面团,通过挂着的脸皮勉强能认出他是王匣,胸腔也凹了下去,胯部更是稀碎。 云眠星看着这一切,震惊之余也保持了沉默。 奇怪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哑女人终于没了力气,木棒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在小铁笼边停下,而她也倒在地上断了气。 她用最后的生命完成了复仇。 云眠星呆愣了一会儿,拿了火把俯下身去看小铁笼里的婴孩。 婴孩有些惧怕光亮,挪到了角落,只分辨得出一只眼睛。 看到婴孩这副惨状她说不上有多么害怕,这么多年见惯了残肢断骸的,有次出任务还看到了在花瓶中养着的人彘。 “你几岁了?能听懂我说话吗?”云眠星试探道。 回应她的是沉默。 这孩子看着只有岁余,但是云眠星知道,这样环境下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极有可能三四岁了还是一岁多的样子。 她现下被王匣的血腥味和笼子里散发的恶臭熏的头昏脑胀,怕开了笼子小孩乱跑,找来了一根细棍扒拉开缠绕在小孩身上的破布,想要看看他身上的情况如何。 许是经常被非人对待,他没有反抗。 “……王匣杀狗后,未见余物丢出……” 这一刻,云眠星已然明了情报中那些字里行间藏着怎样一个可怕的事。 浑身污垢的孩子,只有半边脸还算自己的,四肢被从关节处砍断,接上了四条狗腿,身上缝了几种动物的皮毛,污垢和脓血混在一起,分辨不出是狗皮,兔皮还是鹿皮了。 右半边脸贴着鱼皮,原本该是眼球的地方只留下一个空洞,依稀有一颗死鱼眼挂在眼眶周围。 唯一剩的左边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皮肤呈青紫色,眼球浑浊。 这是被人造了畜了。 云眠星只在志怪小说中看见过“造畜”一事,没想到真有丧心病狂之人实施,想来那院子里烹煮的,应是这孩子的手臂小腿,怪不得肉香奇异。 而死去的哑女身上也没有一块好肉,身上坑洼想必是被王匣养着取了几年肉吃,连带着他的血也是奇怪的味道了。 想到此处,云眠星一阵反胃。 这孩子也不知是被拐来的还是那哑女人生的,被虐至此,王匣死得痛快倒是便宜了他。 云眠星爬出地窖,将那锅肉放至一边,又将柴火和食物带下去放在铁笼边。 她没法带走这可怜的孩子,她甚至考虑过是否让他离开不再承受着痛苦。 “过一个时辰会有人来,也许他们有办法救你。” 十方堂来人若是救不了也会妥善对待他的。 客栈内,苍池时不时坐着又站起来,又是烹茶又是整理着药瓶,还忍不住说道:“风哥儿,你别走来走去的了,我头晕心慌。” 风启昭闻言坐定:“我相信眠星的能力,只是像你一样忍不住担心。” “担心什么呢?”云眠星翻窗进屋,身上带着些许寒气。 “担心你呢,今儿回来还挺早,你夜行衣呢?”苍池忙递上一杯热茶。 “味儿太大了,我在路上找地方烧掉了。”云眠星缓了一会儿道:“那王匣是个大恶人,地窖里关了一女子和一孩子……” “我挨了一肘子,背上也挨了一棍,等下苍池你帮我擦药。” 云眠星解了外衣,又将衣领拉下来些,果然胸前有块青紫色淤青:“这还是我卸了些力道的,你再替我看看后背。” 苍池心疼地掀起衣服,挨了棍子的地方淤青发肿,他赶忙翻出药膏涂上去。 “轻点……嘶……”云眠星额头渗出冷汗,“他娘嘞……得亏没让王匣拿到砍柴刀,不然我得成两半回来。” “呸,不许说这晦气话。”苍池呸了好几声才停。 风启昭递了有熏香的帕子过去给云眠星擦汗,“擦一擦汗,莫要着凉了。” “……我去了地窖,王匣对着一个铁笼子不知道干嘛,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往他腰子上捅了一刀,谁知道他跟没事人儿一样,后来又交手了几招,他还故意露个破绽让我近身。” 云眠星抿了口茶继续道:“我以为这次栽了,没想到笼子里的女子伸手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我捅了他心口,任务就这么结束了。” “我把女子放出来后,她拿了木棍对着王匣一阵猛砸,最后估计是力竭身亡。然后我去看被关起来的孩子,孩子身上没一处好的,他的四肢被王匣砍下来接上狗的四肢,身上缝了几种动物的皮,连半边脸都……” 云眠星不忍再说下去:“我原以为这事只是志怪小说杜撰,没想到真有造畜的。我们也没法子帮那孩子,万枢阁有些奇人异士,我留了记号,他们的人会处理此事。” 王匣作恶多端已偿命,他留下的罪孽又该如何消除呢。 过了几日,三人终于赶到华山脚下的小镇。 到时已是傍晚,不好当日上山,苍池便找了家舒适的客栈安顿,云眠星则收到了百晓堂递的信。 信里证实了云眠星的一些猜想,十方堂派去收尸的仵作查验王匣后,发现他长期食用人肉,且服了一些来路不明的药物。那女子几年前被王匣拐来藏匿于地窖后,长期遭受王匣虐待取肉,而那孩子找不到是偷拐来的证据,只能是女子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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