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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粉是顾碧琴白天给她的，是轩辕战从西蜀弄来的奇毒。 西蜀国制毒一绝，据说此毒名叫凝血散，无色无味，中毒者血液会急速凝固，身躯僵硬而死，且完全瞧不出中毒的迹象，乃是下毒杀人的绝佳之选。 这毒粉瞧着没什么特别，但洒在糕点上之后，立时便化作雾气，渗入到糕点之中，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顾张氏阴毒的瞥了顾卿尘一眼，想着：死丫头，这次你还不死？ 老娘今天就亲手杀了你，为兄长和成儿报仇！ 第160章 母女情深 想到这里，顾张氏森冷一笑。随即端着糕点，从座位走了出来。 皇帝瞧见，询问：“国公夫人，这是？” 顾张氏笑得温婉端庄，与往常那嚣张跋扈的嘴脸大有不同。举止言辞大方得体，正是身为国公夫人该有的姿态：“皇上，方才芊若公主送给臣妇这碟栗子糕，臣妇闻着香甜，自己不舍得吃。” “臣妇想着，璟王妃这些年在江南乡下受了不少苦，回来之后便嫁给璟王殿下，臣妇也没机会好好照顾她。今日璟王妃也在，她定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臣妇想把这糕点，送给璟王妃吃。” 这番言辞听起来极为诚恳用心，让人心生感动。 可顾卿尘却知道，顾张氏哪有那么好心？ 轩辕绝也是微微挑眉，目光防备起来。 但他二人看得清楚，其他人却都被顾张氏骗了过去，纷纷感叹顾张氏对顾卿尘母女情深。身为后母，难得啊！ 中锦那些使臣不知情，还以为顾卿尘与顾张氏向来这般母女情深。 皇帝欣慰点头：“好，国公夫人既如此有心，便把糕点拿给卿尘吧！” 顾张氏应了声：“谢皇上！” 端着栗子糕，走到了顾卿尘的桌案前：“璟王妃，尝尝吧！” 为了哄顾卿尘顺利吃下这栗子糕，顾张氏此时笑得十分谄媚。 顾卿尘看了眼栗子糕，鼻尖微动，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迟迟未曾伸手接下。 见顾卿尘没有接的意思，顾张氏心中暗暗着急。不露声色，笑着问道：“璟王妃，您怎么不吃啊？” 随即，竟还装出失望委屈的模样：“莫非璟王妃心里，还在怪罪我和国公吗？” 顾张氏此言，本是想断了顾卿尘的退路，让顾卿尘不得不吃了这糕点。 顾卿尘却根本就不接招。 仍然没有接下的意思，低头理了理袖口：“夫人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我从来不吃栗子糕，夫人不知道吗？” 顾张氏一怔。 说起来，她还真是不清楚顾卿尘的口味，不知道顾卿尘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方才顾张氏装的跟个用心良苦的老母亲一样，结果端来的却是顾卿尘从来不沾的糕点。 这人设，瞬间就崩了呀！ 周围众人的目光有了转变，看着顾张氏，就跟看着个小丑一样。 顾张氏的处境顿时尴尬起来。手里的栗子糕，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轩辕绝方才还在想着怎么帮顾卿尘推掉这栗子糕，没想到顾卿尘就这么直接的说她不喜欢吃。 不过不得不说，此言着实妙极。反正顾卿尘向来这般直爽，都敢张嘴跟皇帝要兵权，众人，也都习惯了。 当下他宠溺的看着顾卿尘。这坦率又直接的处事方式，还真是简单又有效。他的尘儿，真是聪明极了。 一旁的顾碧琴，原本还以为顾张氏胜利在望，还等着看顾卿尘毒发身亡的好戏呢！当下见气氛如此尴尬，心里别提多着急了，却是无计可施。 得亏顾卿尘见好就收，仅让这尴尬的气氛持续了片刻。 片刻后，装作为顾张氏解围的模样，慢条斯理道：“哎呀，不过也没关系。碧琴妹妹有孕在身，吃些栗子糕是极好的。” “听闻她自有孕，便很喜欢吃栗子糕。这栗子糕，便送给碧琴吃吧，也算没辜负夫人的心意。” 此言一出，直接让顾碧琴倒抽了口气：什么！ 顾张氏也是一愣，僵硬的看向顾碧琴。 顾卿尘的提议，在他人眼中无疑是个好主意。 但在顾碧琴和顾张氏眼里，那是要命的呀！ 皇帝见顾卿尘如此懂事，满意的点了点头：“也好！顾夫人，既然卿尘从不吃栗子糕，便别勉强了，将栗子糕送给凌王妃吧！” 皇帝竟然答应了！ 这情况，顾张氏始料未及。 看着手里的栗子糕，动作和神情都是犹豫起来：“这……” “夫人，怎么了？”顾卿尘装作疑惑的眯了眯眸子：“您是不舍得把栗子糕给碧琴妹妹，想留着自己吃？” 自己吃？ 顾张氏又是倒抽了口凉气。 凝血散啊！ 剧毒啊！ 自己吃，是万万不行的。 而当下皇帝都开了口，她还有其他选择吗？ 立时将栗子糕端到顾碧琴面前：“碧琴，你，你吃吧！” 可顾碧琴明知道这栗子糕有毒，又怎么敢吃？ 看着顾张氏手里这碟栗子糕，想起那凝血散的厉害，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冒了一身的冷汗。 转头看向顾卿尘，顾碧琴咬牙切齿，暗道：顾卿尘莫非知道这栗子糕有毒不成？ 这不可能啊，凝血散的毒无色无味，顾卿尘怎么可能发现？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可现在考虑这些已经来不及了。 顾卿尘微微抬眸，清冷对上她的视线，浅浅一笑：“妹妹怎么不吃啊？莫非是不想接受长姐的好意，还是，瞧不上芊若公主的栗子糕？” 这笑容和善无害，却足矣把顾碧琴逼疯。 顾碧琴没了退路，明知这栗子糕吃不得，可不吃，又找不到不吃的理由。只得暂时将栗子糕接下，放在桌上：“我，我待会儿吃。” 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兴许待会儿他们就都把这碟栗子糕忘了，那她不就没事了吗？ 顾卿尘却分明不想这么容易放过她。 看着顾碧琴放下栗子糕的手，眼帘微垂，做出失落的模样：“唉！我就知道，妹妹还在嫌弃我是从乡野之地回来的，嫌弃我是个不祥之人。” “罢了，妹妹若实在不想吃，那这碟栗子糕，便让宫女拿去倒掉吧！” 顾碧琴听了眼前一亮：倒掉？好啊！ 芊若却不乐意了，秀眉一蹙：“倒了？本公主辛辛苦苦准备的栗子糕，你们怎么说倒掉就要倒掉呢？怎么，是瞧不起本公主吗？” 皇上也道：“碧琴啊，卿尘也是一片好意。她虽在江南生活了三年，但怎么说都是你长姐，你怎能嫌弃她呢？便吃上一块吧，别辜负了她的心意。” 这下，顾碧琴是退无可退了。 总不能告诉皇帝，这栗子糕是有毒的吧？那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了与顾张氏谋害顾卿尘的阴谋？ 这栗子糕，她是不吃也不行了。 想着轩辕战曾说过，他手上有凝血散的解药。便是她吃下凝血散，有轩辕战手里的解药，应该也不会有事。 顾碧琴愤恨的看了顾卿尘一眼，摸了摸隆起的肚子，狠心捏起一块栗子糕。 闭目，往口中送去…… 第161章 自食恶果 凝血散果然不愧是西蜀奇毒。顾碧琴刚将栗子糕吃进肚子，便是神色一变。 圆瞪着双眼，直挺挺倒在地上，痛苦的大叫起来！ 这场景，可是把在场的众人吓得不轻。所有人都是一声惊呼，有的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有的直接惊讶的站起。 距离顾碧琴最近的顾张氏，吓得脸色煞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原本在奏乐跳舞的乐师舞姬，停下表演，惊愣的看向顾碧琴。 镇国公慌张的从座位起身跑了过来，从地上扶起顾碧琴：“碧琴，碧琴！” 特别是那些中锦使臣，他们怎能想到，北冀的宫宴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子卿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下意识看向顾卿尘，那眼神似是在问：“你们北冀的宫宴，向来这般刺激吗？” 可是连顾卿尘和轩辕绝都没想到这糕点毒发如此迅速，停住了喝茶的动作。 皇帝也惊得从龙椅上站起，龙眉紧蹙：“快，快去叫御医！” 御医很快赶来，围在顾碧琴周围给顾碧琴诊治。可待他们摸清楚顾碧琴的脉搏，查看了顾碧琴的情况之后，脸色纷纷都凝重了起来。 皇帝焦急问道：“怎么样了？顾碧琴到底发生什么事？” 御医们对着皇帝跪下，跪在最前的御医说道：“回皇上，凌王妃体内的血流得非常缓慢，心跳也在变慢，微臣诊病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脉象。” 后头一御医跟着道：“凌王妃病得奇怪，微臣也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病症。” 另一位御医眉头纠结，迟疑着摇了摇头：“依我看，凌王妃这不像是病。” 此言一鸣惊人，御医们都朝他看去：“不是病？你看出了什么？” 那御医道：“两年前我曾去过西蜀一趟，听闻西蜀有一种毒，叫凝血散，中毒之人血流变慢，血液逐渐凝固如胶状，看起来，与凌王妃的症状很像啊！” “西蜀，凝血散？”皇帝神色严肃起来：“可有法子医治？” 那御医道：“微臣也只是听说过此毒，并未亲眼见过。当下，也只能先帮凌王妃施针活血，延缓血液凝固的速度。不过……” “不过什么？”皇帝问道。 御医叹气：“不过，一旦施针活血，凌王妃肚子里的皇孙，就保不住了！” “什么！”皇帝有些难以接受：“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御医摇头：“没有！” “不，不！”此时痛苦翻滚的顾碧琴发出声音，哭着大叫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 这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听得镇国公心都碎了。 心疼的抱着顾碧琴：“碧琴啊，保命要紧，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不，我不！”顾碧琴抓着镇国公的衣袖：“爹，你让他们救救我，别伤害我的孩子。” 事关皇族血脉，皇帝也是为难得很，心疼得很。 可此时焉有两全之法？ 正是焦急之时，皇帝忽而眼前一亮，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 下一刻，目光倏地转向顾卿尘。 不仅是皇帝，那些御医，还有在场的许多人，包括镇国公，也都将目光看向了顾卿尘。 顾卿尘刚准备将茶杯送到嘴边，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动作又一次停住。 抬头朝众人扫了眼，神色清冷：“你们看我干什么？” “卿尘啊！”皇帝道：“要不，你给碧琴看看？” 他们全都记得，当初太后和谦妃身中剧毒，御医们束手无策。便是顾卿尘，仅用三针便扭转乾坤，将太后和谦妃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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