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道慵懒却又威慑力十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本王不过是在府上休养了半年,不想竟给老丞相留下这般弱不禁风的印象,实在是令本王深感不安啊!”
第45章 管家华叔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寒风推着夙千离的轮椅缓缓走进来,寒亭和寒月一左一右随侍在侧。 华管家见到来人的那一刻眼中快速划过一抹暗暗的惊喜,忙不迭地走上前去,从寒风那里接过手来推着轮椅,嘴里絮絮叨叨地数落道:“哎呦王爷,您怎么也不多披件衣服,横竖也不是多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哪里就用得着这样赶!” “入秋三分寒,说了多少遍了您怎么就是不放在心上,再说了您就是再劳心劳力也不见得有几个人能领您这份情!何苦来哉!” 一旁的珩王和萧清章等官员见这话脸色不由难看了几分,明知道这老家伙就是在指桑骂槐,可偏偏他们还不能反驳,否则岂不成了自己对号入座了? 寒风三人对视一眼,嘴角俱是忍不住地抽搐了两下,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硬生生地憋着,不想却是招来了华管家的一通数落:“都还愣在这儿干嘛?合着我这半天都白说了是不是?!” “寒风,你去回房把王爷那件雁翎披风拿来,还有,再拿个毯子过来!寒亭,你去取个手炉过来,王爷身子畏寒,这腿上更是受不得一点儿凉风。” “还有你寒月,客人都坐了半天了不知道去泡壶茶过来啊!你们这些个年轻人啊,真是一个二个的全都不让我省心!” 华管家絮絮叨叨地说着,数落完这个数落那个,愣是没给珩王还有萧清章半句开口的机会,一时间几个人脸上五颜六色的,精彩纷呈。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夙千离终于开口劝道:“华叔,您消消气,这不还有您看着他们呢嘛……” “还有王爷您!要不是您平时总惯着他们,他们能得寸进尺成今天这个模样吗?”华管家是越说越来劲,直说得是唾沫横飞、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咳咳,”眼瞧着萧清章被气得满脸通红,夙千离不由轻咳了一声,低声提醒道:“华叔,这还有客人在呢!” 华管家狠狠瞪了他一眼,终于刹住了车,转过身来对珩王和萧清章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年纪大了这人没事就爱瞎啰嗦,让几位见笑了,还请珩王殿下和几位大人莫要同我这个老头子一般见识。” 听着这话萧清章险些当场就要发火,什么叫「年纪大了这人没事就爱瞎啰嗦」,在场的人还有比他年纪更大的吗?他这分明就是在含沙射影! 珩王暗中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自己则温润地笑道:“华管家也只是太过关心七皇兄而已,本王自然不会见怪。” 言罢又对夙千离道:“说起来我回京已经半载有余,却迟迟不曾来看望七皇兄,不知七皇兄身体近来如何?” 一旁的华管家听见这话心中不由暗暗警惕,这位珩王殿下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明明是摄政王府闭门不见,他却偏偏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倒让人不好接话了。 夙千离这才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夙千珩?” 夙千珩一怔,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旋即微笑答道:“正是。” 就在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下文时,夙千离却只是淡淡「哦」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场面一度尴尬到了极致,就连夙千珩脸上始终挂着的温润笑意也有一瞬间的僵硬,萧清章更是怒不可遏,恨不得直接冲上去质问他为何如此不懂礼数,幸而被夙千珩拉住。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诸位了,一边要操心朝政,一边还要挂念本王的腿疾。请诸位放心,三日之后,本王定会去上朝!”夙千离轻笑着说道,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反倒让那些跟着凑热闹的官员们背脊一阵发寒,纷纷暗自懊恼自己今日干嘛非得来凑这么个热闹! 就在这时,寒榭走了进来,声音不大不小地提醒道:“王爷,桓公子让属下来请王爷过去,说是该换药了。” 夙千离没有开口,只是低头拨弄着腕上的手串,倒是华管家为难地看了一眼坐在厅里的众人,显然是要送客的意思。 “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七皇兄换药了,改日再来拜会。”夙千珩起身,依旧保持着良好的风度,轻声说道。 “嗯。”夙千离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华管家便着急忙慌地支使寒榭去送客了。 出了摄政王府,萧清章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险些忍不住破口大骂。饶是被劝了半天还是心气难平,直呼道:“目中无人,玩弄权术,简直就是……简直就是乱臣贼子!!” 听见这话,旁边一名官员立刻神色惶惶地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萧老丞相,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这人不劝还好,一劝萧清章火气更盛,直接扬言道:“哼,我萧清章一辈子行得正走得端,只要他夙千离不怕被千夫所指,尽管把老夫的脑袋摘了!” 剩下的官员一听这话纷纷噤声,最后还是夙千珩开口劝道:“萧老丞相言重了,您毕竟是三朝元老,忠直清名举世皆知,相信即便是七皇兄自己心中也是敬服于您的。” 萧清章却是摇头冷笑:“敬服?他夙千离一路走到今日何曾敬服过谁?珩王殿下您也不必宽慰老夫,老夫虽然年纪大了,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想当初老夫自十七岁入官场,在朝堂上待了大半辈子。如今黄土都快埋到脖子了,无论是名还是利早都看淡了,唯今也只盼着皇上主政,还朝堂一个清明。” 说着他又重重拍了拍夙千珩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今上年幼,我知珩王殿下无心争夺什么。但还请殿下看在江山百姓的份上,对今上多多照拂一二,以免其为奸人所惑啊!” 夙千珩闻言不由苦笑:“萧老,您当知道千珩如今处境尴尬,对这些朝政之事更是唯恐避之而不及,又如何敢对今上谈这「照拂」二字?您此言实在是为难千珩了!”
第46章 偶遇书生 萧清章却是不赞同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天下为先,又岂能为求自保而不去承担肩上的责任?更何况,清者自清,你既心思澄明,又何须畏惧那些无谓的流言蜚语!” “萧老所言千珩自然明白,只是……”夙千珩脸上犹有难色,顿了顿说道:“只是千珩实在无心于这些纷争,恐怕要让萧老失望了!” “珩王殿下!”萧清章重重喊了一声,正要再劝却被他打断:“萧老不必再劝,承蒙萧老错爱,只是千珩心意已决!” 看着他断然拒绝的模样,萧清章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望着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萧清章和其他大臣们离开后,夙千珩却迟迟站在原地不动,脑海中反复回想着夙千离的面容,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张脸有几分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王爷,王爷?”程铭见他站着不动,不由轻声唤道。 夙千珩倏地回过神儿来,问道:“怎么了?” “王爷,咱们该回府了!”程铭道。 夙千珩眉心紧蹙,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敕造摄政王府」六个大字,末了说道:“走吧!” ……摄政王府。 夙千珩和萧清章等人离开后,整个客厅中一扫之前剑拔弩张的压抑气息,寒亭正迫不及待地跟寒榭宣扬方才华管家舌战萧清章的光荣事迹,华管家则拉着夙千离上上下下地检查着,生怕他这半年遭了什么罪。 “华叔,我真的没事!”夙千离一脸无奈地说道。 华管家一听顿时把脸一沉:“没事?没事你好端端的能失踪这大半年?” 夙千离被噎了一下,刚要开口便听见桓柒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有些人自恃武功高强内力过人,哪里会将这区区一点寒毒放在眼里!” 余光瞥了一眼正朝自己丢眼刀的某人,桓柒淡道:“瞪我也没用,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夙千离:“……”暗自咬牙,桓柒你给本王等着! 果不其然,华管家一听完这话,心里的那股火气立刻「蹭蹭蹭」地窜了上来,说道:“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行动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没得商量,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华叔了!” “好,我都听华叔的。”知道自己这次确实让华叔担心了,夙千离立刻好脾气地答应道。转变之快另寒风等人咋舌不已,想来王爷也就只有在华叔面前才会这般好说话吧? 然而华管家却并没有这么好打发,接下来的一刻钟内愣是一刻也不停地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要求,事无巨细,甚至包括了夙千离晚上睡觉时应该盖几层被子…… 好在桓柒还没有良心丧尽,及时开口讲夙千离从华管家的言语荼毒中拯救了出来:“好了,华叔,我要给他换药了。” 当然了,他这话也不全是借口,时隔大半年,寒毒再次被封存到双腿上,势必会引起腿部肌肉抽搐、出血等一系列的敏感反应,所以必须用外敷药物来缓解。 一听说要换药了,华管家的话匣子立刻戛然而止,“那你快给他换药,我去吩咐厨房多做点儿补汤!”说着便脚步利落地往厨房走去。 …… 却说祁辰在徽州城住了一晚后,第二日启程前果断去集市上买了一匹马。虽说她的骑术一般,但她毫不怀疑自己如果再坐马车下去,整个人一定会散架! 落日余晖,城门外,一人一马立于城下,纤瘦的身影被暮光拉得很长。 祁辰的眉头紧紧锁起,赶了一天的路,她已经来到了安阳城外,而安阳到京城只剩下两个白天的路程。但无奈的是因为不熟悉路,她完美错过了进城的时间。所以只能悲催地宿在城外的树林里……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在确定无法进城后,祁辰认命地牵着马往树林走去。 找了棵看着还算顺眼的大树,祁辰把马缰拴在上面,自己则背靠着大树坐下。 暮秋时节,越往北走天气也越来越凉,祁辰给自己生了一堆火,从包袱里取出了早上准备的干粮和水,放了一天的馅饼已经凉透。但好在还算软和,出门在外,也就不用讲究那么多了。 将馅饼架在火堆上烤着,又把自己的水壶搁在火堆低下加热,闻着馅饼渐渐散发出来的香气,祁辰只觉自己胃里一阵空虚。 瞧着馅饼烤得差不多了,祁辰用一把薄刃小刀将它取下,吹了吹,咬下一大口,不知是不是饿了的缘故,她觉得这个馅饼格外美味。 就在这时,祁辰忽然听见林子里似乎有动静,紧接着便听得「咔嚓」一声,似乎是树枝被折断的声音。 “谁在那边?”她警醒地问道。 没有应答的声音,但人似乎还没离开。她将刚咬了一口的馅饼放在一旁,从火堆里抽出一只火把,起身朝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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