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啊,去吧去吧,真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老祁头笑得一脸灿烂,用余光瞥了自家徒弟一眼,故意当着她的面夸赞道:“不像某些人,一点儿也不懂得尊老爱幼!” 祁辰早就习惯了自家师父这个跳脱性子,自然懒得将这话放在心上,径直朝外走去。 一路上,祁辰始终目不斜视地朝前走着,倒是千染,一直试图跟她聊天,可惜对方少有回应。 “阿辰,”千染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耳根微红,咬了咬唇,说道:“我娘亲说了,只有夫妻之间才能……所以早晨的事情,我,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不必。”祁辰嘴角抽了抽,冷声拒绝。 然而关于这件事,千染却是异常执着,他严肃地望着她:“不行,女孩子的清誉很重要,所以我是一定要对你负责的……” 祁辰被他说得不胜其烦,停下来抬头直视着他:“两个问题。第一,早晨没穿衣服的人是你不是我。就算是有损清誉那损的也是你的清誉,与我无关。第二,我,不需要你负责。”言罢便加快脚步继续朝前走去。 千染愣了一下,旋即追了上去,“阿辰,阿辰你等等我!” “我想了想,觉得你方才说的很有道理。但娘亲说了,这种事情总归是女孩子比较吃亏。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让我对你负责的话,那么你对我负责也是可以的!” 祁辰:“……”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现在无比后悔昨晚为什么非要扒了他的衣服,扒了也就扒了,怎么还就被他发现了……这下好了,天知道她该怎么说服这个死脑筋放弃这个该死的想法! 见她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也不说话,千染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委屈来:“你,你是不是嫌弃我?” 祁辰:“……” 好想说「是」怎么办?然而看着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她只觉眼前一群草泥马呼啸而过,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我没有嫌弃你,这件事我们回头再说,现在先去医馆。” 千染听罢眸中霎时间似有万千星芒闪烁,开心地笑了起来:“好!我都听阿辰的!”只要阿辰没有嫌弃自己就好! 回春堂医馆。 “程大夫,他情况如何?”见那大夫迟迟不曾开口,祁辰不由皱眉问道。 “你这位朋友情况怕是有些复杂,”程大夫目光复杂地看着千染,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许是老夫医术不精,只能看出他中了奇毒,而这毒已经散入了奇经八脉。至于他为何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儿,老夫也不得而知……” 祁辰给那大夫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来到后堂,这才问道:“程大夫,是这样的,我这位朋友昨天夜里发热,今早醒来后这里就不大清醒。依您看,他有没有可能是烧坏了脑子?” 程大夫抿唇思量了片刻,道:“老夫从脉象上瞧不出他脑子有什么不对。但据以往的经验而言,发热烧坏了脑子的这种先例而不是没有。” “那他这还能治好吗?”祁辰揉了揉太阳穴问道。 程大夫摇了摇头,叹气道:“若真是烧坏了脑子,老夫也无能为力。” “那您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是在装傻?”犹豫了一瞬,祁辰问出了自己的猜测。 程大夫不赞同地摇头道:“这种可能性不大。所谓以眼观心,一个人就是再会伪装,眼神却是做不了假的,老夫方才替他诊脉时观他眼神清明,毫无杂念,这不像是能够装出来的。” 祁辰听罢这颗心算是直接沉到了谷底,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程大夫!” 走到外间,找伙计结了诊费后,祁辰一回头,不期然对上一双充满期待的璀璨星眸,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走吧!”虽说不想承认,但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自己多少也要负几分责任…… “嗯嗯!”千染乖巧地起身跟了上去。 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好奇地问道:“阿辰,咱们去哪儿啊?” “去成衣店,给你买身衣服。”
第7章 无人马车 半刻钟后,两人从锦绣坊出来,千染换掉了那套不合适的短打,穿了一件朴素的天青色棉布长衫,腰间系着一条月白色宽边腰带,墨发被祁辰简单粗暴地用一根木簪子束起。可饶是这样一副低调不起眼的打扮,依然引得路上不少姑娘纷纷羞红了脸。 偏偏这位正主自己还浑然不觉,脸上犹自挂着满足的笑意,乐呵呵地跟在祁辰身边,愈发惹人注目起来。 两人在街上并排走着,正好瞧见前面有卖糖葫芦的,说来也怪,她前后活了两辈子从不贪嘴,却独独偏爱糖葫芦。但凡碰上便一定会给自己买上一串。 这厢她正沉浸在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中,忽而一转头,正好对上一道充满了渴望而好奇的眼神,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祁辰嘴角抽了抽,无奈只好转过去对那商贩道:“老板,再来一串糖葫芦。” 接过那串糖葫芦后,千染脸上立刻扬起一抹耀眼的笑容:“阿辰真好!” “这个东西叫糖葫芦吗?真好吃!”他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咕哝不清地说道。 祁辰被他脸上的灿烂笑容晃了一下,莫名觉得有些刺眼,一串糖葫芦而已,就这么值得他高兴吗? 就在这时,一驾失控的马车突然朝他们这边飞驰而来,撞倒了街边摆着的一连串的摊铺,街面上顿时一片混乱。 “马惊了!马惊了!这谁家的马车啊?” “小心——”祁辰神色一紧,连忙伸手去拉傻愣愣站在正中央的千染,却见他回过头来迎着那马头抬手就是一掌,只听得「砰」的一声,下一刻便见着那马猝然停住,直直倒在地上暴毙而亡。就连整个马车也因为惯性而翻了过去。 祁辰直直望向他,眼中划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复杂之色,如此疾驰的马车,便是她跟着师父习武多年,也没有把握能够安然无恙地将其制住,他的内力到底是有多深厚?最重要的是自己和师父竟然都没看出来他会武功…… “啊!死人啦!死人啦——”身边女子突然发出一道惊恐的尖叫声,祁辰眸色一凛,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那翻倒的马车上竟然掉下来三具赤裸裸的女尸!而马车的主人却早已不知所踪。 脑海中快速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形,从有人大喊马惊了,到人群开始混乱,再到千染出手将这马制住,整个过程历时不到半刻钟,那么赶车的人是如何逃离现场的,又或者说对方根本就是藏在这些混乱的人群当中…… 目光在四周人群中一带而过,她低声对千染嘱咐了一句,“你站在这儿别动!”言罢便立刻上前去查看那马还有车厢的情况。 此处正处闹市,街上行人一听说死人了,立刻呼啦啦围上来一大片,指指点点地望着街道中央的三具女尸,议论纷纷。 “让开让开,闹哄哄的,这是出什么事了?”韩昇今日正好在街上巡逻,听见动静便立刻带人赶了过来,韩昇在滁州城当捕头有些年头了,这里的街坊邻居大都认得他,一见他来,连忙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在瞧见地上躺着的三具赤**尸的那一刻,韩昇脸色立刻变了几变,正中间那具女尸他认得,正是去年城里锦绣坊崔老板失踪的女儿——崔妙儿! “咦,那不是锦绣坊崔老板的女儿吗?”人群中自然也有人认了出来,紧接着,身旁便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我瞧着也像,可那崔姑娘不是去年就失踪了吗?难道是……” “哎,你说是什么人这般心狠手辣,好好一姑娘就这么给毁了,真是造孽哟!”街坊四邻们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出事的地方离锦绣坊不远,崔夫人自然也听见了动静,匆忙间闻讯赶来,在瞧见躺在地上的女儿的一瞬间,便扑了上去,悲恸大哭:“妙儿!娘的妙儿啊——” “崔夫人……”韩昇这劝慰的话还没等着说出口,那崔夫人便眼前一黑直直栽了下去,好在崔老板赶来得及时,堪堪扶住了险些摔倒的崔夫人,待崔夫人稍稍缓过来些,夫妻两个便齐齐跪坐在尸体旁痛哭不已,任凭旁人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韩昇正头疼间,忽而一抬眼瞧见了刚从马车前面站起来的祁辰,不由诧异道:“祁小哥,你怎么在这儿?” 祁辰也瞧见了他:“我陪朋友来回春堂看病,正巧碰上。”说着便走上前去,三言两语同他把事情经过解释了一下,末了低声道:“这里地处闹市,未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还是先将尸体还有马车都运回衙门再说。” “另外,请韩捕头派人去城门查一下,看看这辆马车是否是从城外进来的。” 眼看着周围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韩昇于是点了点头,命几个随行的捕快赶紧回衙门搬来担架,将尸体抬走,又吩咐张青速往城门口走一趟。 在韩昇再三保证一定会查明真凶给死者一个交代后,崔老板夫妇终于同意衙门将女儿的尸体带走。有了衙门的介入,街上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很快便散了去,只是这茶余饭后还是免不了要议论些时日。 出了这么大的事,韩昇自然要先行命人回去禀告知府大人。于是,等他们带着尸体回到衙门时,安远道已经后堂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多时了,见他们回来,连忙上前问道:“韩昇,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他在滁州城任知府这么多年,发生的命案屈指可数。如今倒好,前后不到两天的时间内,死了足足四个人!这案子要是破不了,别说调回京城了,便是今年吏部的考评就够他喝一壶! “回大人,今日……” “安大人,我怀疑有人故意策划了今日马车失控一事。”祁辰越过韩昇走上前来,直言道:“事发当时,我就在现场,可以肯定的是当时马车上除了那三具女尸再无第四个人。” “何以见得?倘若无人驾车,那难不成那马车是自己从城外跑到闹市来的?”被抢了话的韩昇也不生气,只盯着案子追问道。
第8章 三具女尸 刚刚派去城门口调查情况的张青已经回来了,据今日守城的兄弟们说,马车是半个时辰前从城外驶进来的,这一路上那么多岔路。如果没有人驾车,这马怎么就不偏不倚恰好跑到了闹市? 祁辰抬眸看了他一眼,虽然这个韩昇敏锐性差了些,但对于他这般专注于案情的敬业态度,祁辰表示她还是很欣赏的。 于是解释道:“马车翻倒后,我检查了那匹暴毙的马,发现它被人下了毒。即便是没有人上前拦住马车,那马也绝对走不出这条街。”也就是说,千染出手也只是碰巧把这件事提前了而已。 “那也不能肯定马车上一定没有车夫吧,万一他趁乱跳下马车逃走了呢?”韩昇再次问道。 却见她轻轻摇头,语气肯定道:“这不可能。以当时马车的速度,倘若有人跳车。即便是此人轻功再好,也势必会在车辕上留下划痕。但我刚才也检查了马车,发现车辕完好无损。若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向今日在现场的其他人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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