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荀匡抬手甩了他一个巴掌,“你还有脸叫我爹,你个不长进的混账东西!被人利用了都还不自知,除了给我惹麻烦你还会干什么?!” 荀子安捂着脸愣住了,“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荀匡气得浑身发颤,指着他怒声骂道:“告诉我,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杀了荀彧灭口?” “是,是庄氏。”荀子安一边不安地抬头打量着他的神色,一边唯唯诺诺地说道,“她说荀彧那孩子脑后有反骨,如果不杀了他,他日一定会成后患,所以我才……” “蠢货!你要是不掺和这件事,最多不过是落下一个风流薄幸的名声,现在好了,整个宁国侯府都被你拖下水,你我从此以后都要受制于人!” 他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派人来送信,手中定然握着什么确凿的证据,他敢保证。如果自己不向其投诚,那么等不到明天天亮纪简就会到府上抓人,以纪简的性子,子安进了大理寺绝不会有半分活路! 若非他荀匡就这一个儿子,他都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孽障!想他宁国侯府世代相传,从不涉党争,现在被迫上了这艘船,前途未卜,生死不定,他怎能不窝火! 荀子安立刻「扑通」一声跪下了,抱着荀匡的腿哭喊道:“爹,爹我错了!我不该听信庄氏那个贱人的谗言,爹您快救救我啊!荀彧死前肯定和那个祁辰说过什么。要是真让那个纪简查清此案,我就完了!” “要不,”荀子安突然想到什么,说道:“要不我派人去把祁辰……” “糊涂!”荀匡喝了一句,道:“先不说咱们的人能不能进得去大理寺,单说现在这个紧要关头。要是祁辰突然死了,不是摆明了告诉纪简你心里有鬼吗!” “对对对,”荀子安立刻连连点头,继而惶恐不安地问道:“那爹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放心,只要李斯一口咬定人是那个祁辰杀的,纪简便是心中有所怀疑他也找不到证据,只不过……有一个人却是断断不能留了!”言罢,他叫来心腹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紧接着便有一道黑影朝着刑部大牢的方向飞身而去。 荀子安心下稍安,道:“那爹,我现在是不是没事了?” “不,为了以防万一,你还要再做一件事。”说着,荀匡眸中划过一抹狠厉,冷声道:“庄氏入我宁国侯府多年而无子,性情乖戾善妒,七出之条已犯其二,你现在立刻给她写休书,今晚就把人送走。”
第69章 平肃求情 “可是,可是齐国公府那边要怎么交代?”荀子安有些不安地问道。庄氏虽然跋扈,可她毕竟是齐国公的嫡女,就这么把人休回去岂不是明摆着打齐国公府的脸…… “哼,交代?要什么交代?尽管照我说的话去做就是,我还就怕他齐国公府不来找咱们的麻烦!”说着,荀匡嘴角不禁勾起一抹阴沉的冷笑,既然要做戏那就要做全套才是! 夜半三更,起风了,伴随着呼啸的寒风,今年的头一场大雪纷然而至。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祁辰屈膝坐在草席上,听着外面凛冽肆虐的风声,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一夜未眠,祁辰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天将明时,牢里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祁辰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走到牢门前,看见纪简满脸凝重的神情,心底不由一沉,紧紧问道:“柳阳是不是出事了?” 纪简声音微沉:“我们去晚了一步,柳阳他在刑部大牢里自尽了。” 果然如此!祁辰紧了紧拳头,声音微冷:“尸体检查过了吗?确定是自尽?” “他趁狱卒不注意打碎了送饭的碗碟,用碎瓷片割的腕,我们去到时他已经断气了。”纪简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顿了顿,接着道:“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柳梦的尸体没找到。”也就是说,除非现在李斯自己承认,否则祁辰根本没有办法洗脱嫌疑。 “我明白,纪大人已经尽力了。”祁辰点了点头,整个人却是超乎寻常的平静。 纪简探究地看着她:“你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祁辰淡淡牵唇:“我只是习惯了凡事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也包括你自己的性命?” “自然。” 闻言,纪简显得有些惊诧,要知道这件案子一旦判定,祁辰定然难逃一死。这世上当真有人会将生死看得这样淡然吗? ……东升客栈。 楼下大堂内议论纷纷,其中一个人道:“哎,听说了吗?昨天下午,宁国侯府的九公子被人杀了!” “宁国侯府不是只有八位公子吗,哪来的九公子?”另一个人不解地问道。 那人面露得色,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宁国侯世子风流,这位九公子是外室所生。听闻当时宁国侯世子已经派人去接这位九公子回府了,可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啧啧,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宁国侯府的公子动手?” “听说凶手是一个外地人,好像叫祁辰来着……” 季书玄正好下楼让小二把午膳送到房间,突然听闻「祁辰」两个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二话不说冲过去朝他们问道:“你们刚才说杀人凶手叫什么名字?” “叫祁辰啊……”那人有些莫名地看着他。 “那他现在被关押在哪儿?”季书玄紧张地盯着他问道。 那人在衙门有些门路,因而知道的不少,道:“这案子原本是在刑部的,但因为受害者涉及宗亲贵胄。所以当场就移交到了大理寺,想必那个凶手也被关押在大理寺监牢吧!” 话音刚落,便见季书玄像一阵风似的夺门而去。 大理寺。 “大人,外头有一个书生非要探视祁辰,您看……”季书玄在大理寺外面吵闹不休,衙役只好进来同纪简禀报。 纪简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皱眉道:“放他进去吧!派人盯着些。” 季书玄一见到祁辰便焦急不已地说道:“祁兄,祁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进了大理寺了?” “连你都听说了,看来这消息传得真够快的。”说着,祁辰眸中染上一抹深色。 “哎呀,我说祁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倒是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啊?”季书玄急得跳脚,这可是一条人命,真要宣判了那可就是死罪! 祁辰瞥了他一眼,皱眉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后日你就要参加大考了吧?这个时候你不好好待在客栈复习,跑到这来瞎折腾什么?!” “祁兄!你都进了大理寺了,我哪还有心思复习!哎呀不说这些了,我知道人肯定不是你杀的,你快告诉我该怎么帮你找证据?”季书玄满脸焦急地说道。 祁辰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清者自清,我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好好复习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些,不行不行,我得去找人帮忙!”季书玄自言自语地说着,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他道:“祁兄,我想到办法了,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说着便火急火燎地往外跑去。 “季书玄!季书玄!”祁辰喊着喊着人就已经没影了。 门外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王府四处尽是白茫茫的一片,房檐上挂着三尺冰棱,透骨的寒意任意肆虐,一点一滴侵蚀攫取着每一分的温度。 夙千离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披风,膝上盖着珊瑚绒的毯子,手里抱着暖炉。饶是如此,他的面上仍是苍白一片,毫无血色。而男子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坐在廊檐下,他不疾不徐地抿了一口寒月递过来的热茶,淡道:“本王还以为平大将军此生都不会踏进摄政王府的门。”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平肃心中不由紧了紧,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说道:“我来找你是为了昨日的案子,荀彧的死是宁国侯府的刻意安排,祁辰那小子只是碰巧做了那个替罪羊,我希望你能帮他一把。” “噢,是吗?”夙千离连眼皮抬也不抬,似笑非笑地说道:“可就算如此,又与本王有什么相干?” “祁辰他是无辜的!”平肃皱了皱眉,再次强调。 夙千离不屑地轻嗤一声道:“天底下无辜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本王都要一个一个地去帮他们洗清冤屈不成?!” “千离!”平肃忍不住喊了一句。 听见这声熟悉的称呼,夙千离隐在披风下的手指情不自禁地颤动了几下。自打裕亲王府被查抄后,他有多久没听到这句称呼了,七年?还是八年?
第70章 扮鬼查案 遏制住内心的波动,他牵了牵唇,声音却是凉薄如水:“平大将军这是要以本王的长辈自居了?” 闻言,平肃眼中划过一抹苦涩,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他叹了口气,道:“抱歉,王爷,是我逾距了。”或许他今天不该来这一趟的。 夙千离眸中渐渐聚起了一股怒意,一晃七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肯同自己说实话! “既然知道自己逾距,那就请回吧!寒风,送客!”冰冷的声音里一丝几不可察的负气意味儿。 平肃张了张口,却发现无论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末了声音略显僵硬道:“雪后天寒,你身子不好……还是莫要在廊下多吹冷风了!” 言罢便蓦地转过头去,饱经沧桑的眼眸中泛起了一抹不忍,紧了紧拳头,七年了,原本横刀立马侧帽风流的少年将军。如今却只能拖着孱弱的身子坐在轮椅上,是他无能,是他食言了啊! 听见这话,夙千离墨蓝色的眼眸中蓦然聚起一道风暴,只听得「啪」的一声,手里的茶杯碎成了一把齑粉,和着纷纷扬扬的大雪飘然落下。 身后的寒月没敢出声,默默转身去茶房重新沏了一杯热茶过来,夙千离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个情绪失控的人就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就在平肃离开后不久,寒风进来禀报:“王爷,门外来了一个自称叫季书玄的书生要见您,说是有要紧事相求。” 夙千离眯了眯眼睛,眸光微动:“季书玄?就是那日和祁辰在一起的那个书生?” 寒风答:“回王爷,正是他。” “告诉他,本王没空,不见!”夙千离冷声道。 寒风脸上泛起了一片为难之色:“王爷,这个书生是个认死理儿的,他说您要是不见他,他就一直在门外跪着,直到您愿意见他为止。” 夙千离眯了眯眸子,声音微冷:“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在外头跪着吧!” 大雪纷扬,洋洋洒洒地落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季书玄倒也真是个一根筋的,愣是在摄政王府门前跪了整整一个下午,直至后来被冻得昏了过去。 平肃和季书玄先后前来摄政王府求援无果的消息很快传开来,在确定夙千离无意插手此事后,男子总算稍稍放心来,命属下抓紧准备替换死囚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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