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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人齐聚在公安局的大厅里，感觉过年人都没有那么齐全。 何爷爷进了门，穿过人群就找到何苗。 焦急的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来到何苗身边，老泪纵横。 “苗啊，你没事吧，爷爷没照顾好你呀……” 何苗口供已经录完了，正在签字，看到心急的何爷爷，忙上前扶住了他。 “爷爷，我没事，我命大着呢，只不过……” 何苗得话音刚落，韩秀梅也着急慌忙的跑了进来，因为太着急了，进门的时候，竟然还被台阶绊了一下。 随便抓住一个公安同志就问：“同志，我是何书敏的妈，我闺女，我闺女在那儿？” 公安同志正忙着，不耐烦的推了她一下：“里面问，里面问，你们的案子有专门的人负责。” 韩秀梅微微一怔，竟然卡着腰大骂起来：“哼，什么人呀，我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们没完。” 何苗扭头瞅了她一眼，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耍威风，何苗真有些好奇，韩秀梅的娘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负责他们案子的女公安听到了，皱了皱眉头。 “你是何书敏的母亲？” 韩秀梅拍着胸脯走了两步：“我就是，我闺女到底咋样了？她舅舅是县委的领导，要是有啥事，我就找你们领导说理去。” 女公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眼神瞬间冰冷。 “何书敏没事，但是她涉嫌一起拐卖人口的案子，需要配合我们调查，过来签字吧。” 韩秀梅心里一惊，睁大了眼睛：“啥，我闺女被人贩子卖了？她在哪儿，我要见她，我现在就要见她。” 韩秀梅的耳朵像是聋了一样，听不懂人话。 女公安原本还心平气和的跟她说话，一听她竟然这么闹腾，脸也沉了下来。 “不是别人拐卖她，是她拐卖别人，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我也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家里人是怎么教的，想了解情况跟我来。” 韩秀梅被怼了一顿，老实了，默默的跟着女公安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经过会客厅的时候，她往里面扫了一眼，不期然看到了何苗，眼神闪了闪，加快脚步跑了。 何爱军倒是进来后，一句话也没说，一直跟在韩秀梅的身后，经过会客厅，看到何爷爷，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也跟着进去了。 跟他们俩比起来，耿氏是一点都不淡定。 刚从摩托上下来，她的腿就软了，似乎知道自己的孩子不省心，她紧张的浑身都是哆嗦的。 被何拥军驾着往前走，连拖带拽。 何拥军的脸阴沉沉，布满寒霜，拽的不耐烦了，猛地一松手，一脚踹到耿氏的腰上。 “你养的好儿子，还有脸让我跟着来，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耿氏被踹翻一屁股坐在地上，听的‘咚’一声，脑袋不知道磕那儿了，发出很大 的声音，她也顾不上疼，哭丧着脸看着何拥军，撇撇嘴，想要哭出来。 却又听何拥军给吼了一声：“给我憋回去，再哭，我就打死你。” 公安同志过来劝：“别吵吵，快点跟我来。” 何拥军经过会客厅，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何苗，又看了一眼何苗旁边的何爷爷，踌躇了一下，还是先跟着公安走了。
第124章 养了一头白眼狼 何爷爷佝偻着身子，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显得格外的瘦弱，苍老。 经历了一夜，如今何家人都被抓来了，何爷爷即担心儿子又担心孙女，原本苍老的心，一下子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一样，没有了精气神儿。 “爷爷。”何苗实在不忍心，抓住了何爷爷的手，“我们送你回去吧，公安局问案需要一段时间，你也一宿没睡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爸他们没事的。” 何爷爷苍老的手背上没有脂肪，只剩下一层老皮，揪在一起提起来，好大一会儿才反弹回去。 手掌里也抹了一手的茧子，摸上去像是砂纸一样。 这是一双地地道道老农民的手，透过这双手就知道他这一辈子的沧桑。 何爷爷却摇摇头，拍拍何苗的手背：“没事，我挺得住。” 还是顾振国会来事，说道：“何爷爷，不远处旁边就有个招待所，我给你开了个房间，不如我们去哪儿休息一下，你需要休息，苗苗也需要。” 顾振国知道儿子，儿媳妇，孙女都在局里，他回家肯定不安心，这么远的路与其来回跑，不如就住在旁边。 何爷爷一听埋怨起顾振国来：“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就行了，还去什么招待所，竟乱花钱。” 顾振国微微一笑：“钱不多，才几块，再说我有证件开个票回头报销也行。” 何爷爷一听更不愿意了：“那不行，不行，我们自己的事情，怎么能麻烦国家，不能 让单位报销，咱们自己出的起。” 终于，何爷爷肯去休息了，何苗确实累了，按公安程序她和顾振国已经可以离开了。 但是何爷爷来了，何苗不放心他，留下来照顾。 何爷爷被何苗和顾振国一左一右的搀着回到了招待所。 招待所里比公安局安静的多，顾振国开的是三个人的房间，一进来，他先去服务台拿了一个暖水瓶，回来给三个人每人倒了一杯水。 “爷爷，忙了一早上，苗苗还没吃饭，我去买点东西吃。” 何爷爷略微迟钝的点点头，顾振国把钥匙和锁放到桌子上，跟何苗交待一声，就出去。 屋子里没有了别人，何爷爷端着茶缸喝了一大口，擦擦嘴，面露难色：“苗啊，你跟我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嘛。这一晚上闹得，怎么一家人都进来了？” 这个时代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当官的，公安局。 但是何家一家人都被带进公安局了，要是他不弄个明明白白的，回头回到村子里，他也没脸了。 何苗其实并不愿意说实话，实话伤人。 可她更知道何爷爷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农村老头子，他当过兵，打过仗，走过全国各地，甚至还出过国。 他的思想觉悟要比她的高，那是实打实艰苦岁月培养出来的，不会轻易被人唬住的。 “爷爷，我也不知道这一次我做的对不对，但是，这次我若是再不出手，我们这辈子就怕再也见不到了。” 何爷爷沟壑 的脸庞，茫然而悲恸的看着何苗，眉心拧成个疙瘩，从腰带上取下烟斗，熟练的放入烟丝，点上火，狠狠地抽了一口。 “没事，你说吧，爷爷能挺得住。” 于是何苗就从张新平加入流氓团伙，骗何拥军割肾开始，娓娓道来。 她并没有把这一切都归咎到何书敏的头上，毕竟何书敏是何爷爷的亲孙女，若是何书敏犯错，也是因为张新平。 “案子他们还在审，我也只是猜测，那个犯罪团伙又是买卖人体器官，又是拐卖妇女儿童，本身就罪大恶极，我也不知道张新平是怎么跟他们混在一起的，可是却把黑手伸到咱们家，爷爷，这个孩子没救了，实在是可恶至极。” 何爷爷眉头的咯噔慢慢的舒展开来，知道自己家的孩子没事，他的心里就好受了很多。 又深深吸了口烟，吐出白蒙蒙的烟雾，重重的叹口气。 “新平那孩子，唉，你爸养了一头白眼狼。” “从见第一面开始，我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本不该留在咱家的，那眼神让我想起在东北见过的狼崽子。” 耿氏死了男人，被婆家视为不祥，那个年代寡妇难当，寡妇再嫁也被人戳脊梁骨说不守妇道。 耿氏只是想找个依靠，嫁给何拥军，婆家并不同意让她带着孩子改嫁，只是那时张新平还小，耿氏实在不放心。 在年幼的张新平看来，何拥军是抢了他妈妈的坏人。 尤其对何苗，明明只是他 一个人妈妈，来到何家后，何拥军也逼着何苗喊耿氏‘妈’。 从小，张新平就欺负何苗。 何苗虽然比张新平大一点，可毕竟是个女孩子，柔弱的只剩下哭了。 好在何苗还有何爷爷疼爱，而张新平身边除了耿氏，没别人了。 后来耿氏又接二连三的怀孕，生孩子，只顾着在何家立足，压根顾不上管他。 可能对张新平来说，何家人都是抢了母亲的坏人。 从在诊所里，张新平发现何苗和何书敏调换时，打算把俩人一锅烩了，何苗就猜出他对何家的敌意。 顾振国买饭回来了，不但买了包子，还买了饺子，跟着顾国庆也来了，他手里拎着两个饭盒。 “何爷爷，知道你们在这里，想着你们还没吃饭，来，这是我们食堂打的饭菜，尝尝。” 何苗早就饿了，把两个床头柜并在一起，四个人坐两张床上，饭菜往桌上一摆。 “开饭，来，我们一起吃。” 几个人都忙了一晚上的，早上都没咋吃，几个包子，两盘饺子，两盒饭菜，被他们狼吞虎咽的一顿造，吃了个精光。 顾振国又给他们倒了水，收拾了桌子，顾国庆擦擦嘴，明亮的眼神眨了眨。 “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他们犯罪团伙的老大还没有被抓住，其他人都落网了，现在正在全国通缉，至于张新平，只怕得在少管所待上十来年了。” “那何书敏呢？”何苗又问。 顾国庆扫了何爷爷一眼：“也得 在少管所待几年……” “据张新平交待，他本来是没有打算拐卖你姑姑家的孩子的，他说他刚来何家的时候，你姑姑对他最好。是何书敏说先拐小的，说你肯定会找过去，最主要的是拐卖你。” “咚”顾振国气得一拳捶到床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她到底跟苗苗有什么仇，堂姐妹，一个祖宗，上次把苗苗害不够，又来，这一次一定不能放过她。”
第125章 累了，回家困觉 何爷爷没有说话，从一旁拿起烟袋，又想抽两口。 何苗心疼何爷爷，何书敏的心思不是他这种忠厚老实的人能懂的，瞪了顾振国一眼，转而劝何爷爷。 “爷爷，别抽了，对身体不好，要不你休息一会儿吧。” 何苗给何爷爷把床给铺好，何爷爷靠着床头，重重的叹口气，还是说出了原因。 “书敏跟她妈一样，好强，善妒，她妈那个时候进门，我就不愿意，贤惠懂事的女人能旺风水，嫉妒的女人坏家风，老了，谁也管不住了。” 看来何爷爷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只是他上了年纪了，管不住自己儿子了。 顾国庆看何爷爷要休息，很有眼色的离开了。 顾振国起身追了出去：“国庆，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不得不说，顾振国的精力是真的好，一宿没睡，忙忙碌碌这么久，却依然精神奕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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