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也出身望族,只是在满城权贵的京城并不算顶尖。好处是她的姑姑便是安乐长公主的生母, 倒也不必担心长公主情急之下破坏表妹的姻缘。 据女儿说, 上辈子张夫人病逝后,女主谢宛清颇得安乐长公主青眼,也是通过她的关系接触的三皇子,由此才闹出了后面的事。 而安乐长公主会对女主另眼相待,显然不是因为她与张夫人表姐妹的关系, 毕竟张家女儿也有很多, 怎不见她关爱旁人,偏偏钟爱谢宛清。 很显然, 她是对谢尚书情根深种,连带着爱屋及乌罢了。 想着,苏贺南又看了一眼谢尚书。 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即便人到中年,仍旧是长身玉立,身上一丝赘肉也无,面容也保养的极好。不过与晏侯爷的洁身自好不同,这位谢尚书可是风流的很,外头相好外室不知凡几,听说张夫人便是怨气积攒过多,活生生给气病的。 而据苏贺南调查的东西看,有江南官员洞悉谢尚书的喜好,曾于年初的时候,给他送过两个瘦马,还是一对姐妹花,据说吹拉弹唱样样顶尖,又因一向宠爱的木氏怀了身孕,他这半年没少往姐妹花那处去。 不过,这些官员并不敢明目张胆的送妓,打的都是良家女的名义,也不知这样的礼物,谢尚书有没有放在心上,特意令人调查过。 看谢尚书从容自若的模样,应是没有的。 苏贺南心思微动,想到谢宛清与那位男二的关系,还有谢家错乱的后宅关系,不由得目光微闪。 谢尚书确实是不知情的。 他身上有这时代男人的通病,心里对女人并不怎么看得上眼,只当作消遣的玩意儿,也并不觉得女人们会翻出大的风浪来,因而下属们的孝敬,受了也就受了,并没怎么当回事。 也就不知道,要抓贼的他,实际上已经后院起火了。 从皇帝手里接过这等重任,谢尚书面上未动,心里却颇有些志得意满,毕竟是牵涉到外邦的要事,皇帝旁的人都不信任,竟只交给了他,这说明了什么—— 皇帝仍旧是千万分的信重他! 这对以纯臣自居的他而言,绝对是最好的消息,谢尚书不免想到以后,看来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这般,等出了勤政殿,谢尚书脸上笑意盈盈的。 他甚至特意追上了苏贺南,冲他拱拱手,笑着道: “都说侯爷心细如发,今日一看果真如此……谢某备了些薄酒,还望侯爷赏脸,有些具体的事还要跟侯爷请教一二。” 闻言,苏贺南也没觉得意外。 虽说今后两家斗的跟乌鸡眼一样,谢家也上了苏贺南的头号敌人名单,可现在却没仇没怨的,谢尚书又当惯了老狐狸,做事周全的很。他急于立功,此举既是感谢,也是顺便打探余杭的事,苏贺南巴不得他早与男二的亲爹对上,自然不会推辞。 故而,苏贺南笑着回夸两句,便顺势答应下来,由谢尚书引着去了谢家别院。 谢府的下人收到吩咐,早早就往别院那边传递了消息,等两人到达的时候,正堂已经备好酒菜,苏贺南还在此处见到了两位意想不到的人。 两个极具特色的美人。 年约十六七岁,都是韶华正艳的年纪,明明长相差不多,可一个清嫩如夏荷,一个妖冶如春桃,姿容甚是妖娆。 苏贺南见了,不由微微一愣。 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那对姐妹花了。 不是都收为外室了吗?怎么竟还带出来见客。 见客的意思是什么,成年人都懂,可不单单是伺候饮酒那么简单。 那些小官宦人家,确实有送妾送美的喜好,可也多是没名分的舞女,这对儿被他宠了那么久,竟也舍得放出来见客,也不知该说他对自己的感激之情确实深厚,还是说谢尚书这人着实有些荤素不忌了。 一旁谢安怀见他愣神,不由抚了抚美髯,心道一句不过如此。 都说苏侯爷专一的很,可见了这真正的美人,不还是看呆了眼? 果然啊,旁人提起他,都说要说一句风流,可他也不过是不伪装,明明白白把喜好展示出来罢了,这世上又有哪个男人不好色,没看苏侯爷也同样如此吗? “怎么样,这对儿是我近半年新收的美人,不单是貌美,这伺候人的功夫上也是一绝。” 谢安怀一边将苏贺南引到座位上,一边笑着道: “旁人来此,我可不舍得放她们出来,也就苏贤弟你了。如何,看上哪位了,只管受用了就是,弟妹那里,你不说我不说,也不怕有人知道。还是说,贤弟你两个都喜欢?” 谢安怀说这话时,那二女神色如常,仿佛被当做礼物赠来赠去的不是她们一般。 苏贺南:“……” 他看着有那么好色吗? 不过他看着二美,想着这也是个机会,倒是不必另外提醒了。 便顺着道:“伺候人?还有什么绝活不曾……” 谢安怀便一一说了。 什么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等等,不一而足。① 闻言,苏贺南仿佛是刚确认两人的身份一般,他神色惊疑不定,眉头也越皱越紧,听到最后,他咳嗽一声,道: “也不知这二人是什么来历,倒是比深闺养出来的小姐懂的还多。” 谢安怀便笑了笑,面上颇为自得:“……也是商户小姐,只是家里败落了,便由着父兄送给了当地官员,后又转赠给我……” 话落,本以为会听到一句赞叹,谁知苏贺南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 谢安怀笑容微敛,不由道:“贤弟有话不妨直说。” 苏贺南等的便是这句,也就不客气了。 他又看了眼两人,谢安怀会意,挥手令两人下去。 等正堂只剩下两人,苏贺南方才迟疑道: “……愚弟虽未亲眼见过,可这两位,倒是极像今日所提的瘦马,谢兄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毕竟这风气才在江南流传开不久,又怎么会这么快传到京城……不过受用还是算了,家里那位心眼小,若让她知道了,我这日子可好过不了了。” 说着便转移话题,仿佛方才的提醒,只是随口一说一般。 可谢安怀是聪明人,知道他能说出口,必然是十拿九稳了,如今这般,不过是给自己留面子,也不愿多插手的意思。 他心中对苏侯的观感不由得变了变,面上言笑晏晏,跟着转移了话题。 只是望向二美离去的方向,双眼眯了眯。 * 谢安怀的动作极快。 前脚将苏侯爷送走,须臾功夫,便令人拿住了二美,命人去查探二人来历的同时,亲自让人严刑拷打,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势必要弄清楚二人的身份。 他这人多情又薄情,爱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华服宝珠还是珍馐美食,恨不得都捧到你面前来,无情起来也吓人的很,看着下人狠狠逼问,鞭子一下一下的往身上抽,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扛不住酷刑,加之培养的时间段,还未向后来的瘦马那般被控制的彻底,两人很快就招了。 “竟真是群芳院所出的瘦马!” 谢安怀浑身一凉,若非留着这二人还有用,他恨不得将人当场宰杀了。 “好一个吴徐均,他这是要害死本官!” 吴徐均,便是当初赠送二美以讨好他的官员。 很显然,这讨好在此刻出了反效果。当时将人收进后院时有多顺意,此时查明二人跟北国探子的关系,谢安怀便有多恼恨。 怎么可能不恼! 若非苏侯爷无意间查明了瘦马的作用,长此以往,他这后院还能守住多少秘密,要知道,这半年来,泰半的时间他都是在别院度过的。 还好,还好。 还好近半年来没出什么大事,他又不常在二美面前处理事情,因而就算泄露了一些东西出去,也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对他影响不大,可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着实令他脊背一凉,顺便就将献美的官员给恨上了。 “大人,若不然就让这二人病逝了。” 见谢安怀恼的不行,幕僚也清楚这时候爆出谢家后院出了瘦马,外头会有多少议论声,偏偏谢相还是负责此事的人。 “看苏侯的意思,应是不打算向外透露的。既如此,咱们将这事捂好了,也就不影响今日的差事了。” 闻言,谢安怀久久未语。 他将这身官袍看的极重,这些年能步步高升,也是摸准了皇帝的性子。 那可不是个眼里能揉沙子的人。 哪怕是小事,若是臣下瞒着,可能在他眼里就成了一根刺。 况且,苏侯爷名声再好又如何,他可不愿将前途捏在外人的良心上。 而这二美的事,若是运作好了,未尝不会起好效果。 想着,谢安怀起身道:“进宫。”
第067章 幕僚并不清楚, 谢相是如何向皇帝陈情的。 不过,在宫外等了半个时辰不到,眼见着谢相毫发未损地从宫门出来, 那双姐妹花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四个年轻貌美的宫女, 正亦步亦趋地跟在谢相身后。 幕僚神情一凛, 慌忙迎了上去。 四女被安排着坐到了来时的马车里, 谢相则留在了外头,在昏黄的街头骑马前行。 “谢相,这是?” 幕僚落后半步, 向身后的马车看了一眼, 压低了声音问道。 “张程, 回去告诉夫人, 就说圣上有赏,这四位今后就是我的妾室。要她务必安排好人,千万不可怠慢了。” 妾室? 幕僚不由得更为惊讶。 谢相的风流, 他们这些下属再清楚不过。不过碍于张家的提携,这些年谢相虽没少在外头乱搞, 可内宅里头却干净的很, 唯二的妾侍还是夫人安排的,都是侍婢出身,翻不出半点风浪。 这般,张夫人对外头的女人虽愤恨的很,可既然内宅全在她的掌握之中, 眼不见为净, 这些年府里还算太平,没出过什么大的岔子。 今日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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