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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一切，早已经是卫凉歌所猜想的那般，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好事儿”居然都赶在这一天了，也不知道毓太妃能承受得住否。 思及此，卫凉歌冷笑一声。 “毓太妃，对于今夜的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毓太妃双手狠狠抠紧了地面，手指甲都抠出了血。 “百里柔，你以为沈家败了，就能稳坐后位了吗！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沈毓死了化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鬼魂吗？ 她卫凉歌不就是一缕来自于上一世的鬼魂吗，难不成她还能怕鬼？ 笑了笑，卫凉歌压根就没有把毓太妃放在眼里，她抬了抬眸，轻轻抬手撩了那轻纱一角，看去了毓太妃身后的卫飞烟。 没想到啊，卫飞烟居然也在，这女人，成天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现如今没想到自己倒是成了这皇宫里的千百具白骨里的其一吧。 思及此，卫凉歌转眸看向了旁边不置一言的沈云逸身上，或许对于他来说，早就预料到了沈家的结局，所以现在的沈云逸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卫凉歌放下一角轻纱，道。 “沈三公子，哀家知道你与今夜的事儿无关，沈家被抄，你若无地方可去，可以先住在宫里，等风波后了，哀家会让人在京城里找一处院子给你居住的。” 沈云逸没想到卫飞烟居然为他筹谋这么多，他有些惊讶，脸上也随之浮出了一抹笑。 “不妨事，我还可以去回春阁，至于住处太后就更不用担心了。” 卫凉歌见他已然是有了打算，便点点头不再多言了。 “既然如此，那哀家就让人送你先出宫吧。” 沈云逸微微一笑。 “谢过太后。” 闻罢，卫凉歌再次看向了毓太妃，对着在场的禁卫军道。 “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禁卫军领头人立即上前拱手。 “是！” 毓太妃看着太后的轿辇缓缓离去，仰头痛苦地嘶吼！ “百里柔，我诅咒你这辈子都过得生不如死！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云逸再最后看了一眼毓太妃，摇了摇头，对阿东道。 “走吧……” 待其他人都离去后，禁卫军也开始强制性地带着毓太妃和卫飞烟离去。 毓太妃就不用多说了，已经到了癫狂状态的她，几乎已经是有些神经错乱了。只有卫飞烟，一直盯着太后轿辇离去的方向，眸光幽深无比…… 刚刚那百里太后的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可是一时间卫飞烟什么都想起不来，似乎是在脑中记忆里根本就找不出对应之人。 就这样，疯狂的毓太妃和安静的卫飞烟被人带走，一起和其余沈家人关在了同一间天牢中。 皇宫天牢。 即使是皇宫的天牢，也逃不过这样恶心的血腥味，四周只有两盏油灯，隐约可见对面墙上挂着各种刑具，可即使看不真切，却也能震慑住这牢房中的沈家女眷们。 沈老夫人靠在最里面的位置，她正闭着眼，手中滑动着佛珠，只是那滑动的速度，可比平日里快了不少。 旁边，其他妾室和庶女也跟着坐在墙角，基本都在嘤嘤哭泣着。 而沈相身为男丁，又是整件谋逆事件的重要人物，所以就被安排在了旁边的一间独立牢房。 一个狱卒端了一碗水走过来，递进了牢房中。 “沈老夫人，沈家三公子格外关照过，让我们给你送些水来，快喝吧。” 沈老夫人眉心跳了跳，睁开眼盯着狱卒端来的那一碗已经黑不溜秋，不知道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弄出来的水。 “什么东西都往老身这来送，拿出去！” 狱卒冷冷一笑。 “要不是看在沈三公子由太后亲自作保的份上，老子才不送这水来呢。不喝就算了，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丞相府的老夫人啊，呸！” 这边正说着话，天牢入口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进去！” 这时候，女眷这边的牢房门开了，发丝散乱，神智不清的毓太妃与同样害怕的卫飞烟被丢进了牢房中。 那狱卒也是个墙头草货色，知道沈家没落了，也不客气，手中力道也没有收敛，所以两个人直接被推翻在了地上。 毓太妃回过头，狠狠地盯着那个动作粗鲁的狱卒，骂道。 “没眼色的东西，居然敢这般对本太妃，小心本太妃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狱卒闻言，顿时仰头大笑。 “哈哈哈，毓太妃，你也不瞧瞧你现在这模样，又是身处何地，你们这一家子还真以为沈家在朝依旧如日中天吗！告诉你，你们沈家已经完了！” 毓太妃似乎到现在都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她疯了一般的扑上前，抓住牢房柱子。 “你胡说！沈家不会完的，他日等本太妃东山再起，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人！” 狱卒却已经是不再说什么了，只觉得自己和这个疯婆子说话是说不清楚的，轻哼了一声便走了。 “毓儿，别闹了。”
第210章 东山再起？ 毓太妃僵硬地转过头，看去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也就是隔壁牢房，两个牢房中间只有柱子相隔，所以她能看到另一边正坐在地上，看不清表情的沈相。 毓太妃立即朝着沈相奔去，从柱子缝隙里伸出手，就要去拉他。 “父亲，父亲，你说啊，我们沈家怎么可能没落，一定能东山再起的是不是！ 此刻的毓太妃，多么想听到沈相的肯定回应，只可惜啊…… 沈相只是叹息了一声，然后仰头狂笑。 “是啊，本相何曾不想东山再起，只可惜，今夜此行，注定是孤注一掷，无法回头了。” 或许在这之前，毓太妃还抱着一线生机，可是沈相的话现在却是切切实实砸在了她的头上，让她喘不过气！ 毓太妃不住后退，后退，最后跌倒在了地上，发丝也披散而下，露出了脸上可怕的腐烂迹象。 有旁边的沈家女眷看到了，那神情纷纷如同见了鬼似的！ “啊啊啊啊啊啊！你们看她，她的脸！” “她的脸好像都烂了！好恐怖！” 毓太妃闻言，神色一变，眼中闪过了一抹惶惶之色，立即用衣袖挡住脸。 只是那些女眷们依旧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沈老夫人听得脑仁疼，立即横了一眼。 “都给我住嘴！” 若是平日里吧，这些妾室庶女的或许还会给沈老夫人面子，只是现在大家都成了阶下囚了，还怕个什么。 “我说老夫人，咱们本来说的就是事实嘛，太妃娘娘这脸的确是烂了呀？” “大家都是阶下囚，哪里还有什么尊卑之分，说什么也无所谓吧。” 沈老夫人还没有被谁如此顶撞过，立即转头就瞪向那几个妾室。 “住口，再多说我就让人掌你们嘴！” “老夫人啊，现在沈家还活下来的就咱们这几个了，你还是别仗着自己老夫人的身份欺压咱们妾室了吧，再说了，这还不是太妃娘娘自己造的孽，难不成还有逼着把她的脸毁了不成？” 一而再再而三的悲被人提起自己的脸如何如何，毓太妃本就不是个好性子，现下也不想忍着，直接上前就扯那些胡说八道的妾室的发髻，说是形如泼妇都不为过。 “好啊，老娘早就忍了你许久了毓太妃！既然要动手，那就别客气呀！” 看着瞬间打起来的自家人，沈老夫人也是坐不住了，正想叫人上前阻拦，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的大丫鬟们全都在府中被杖毙了。 沈老夫人干脆放下佛珠，亲自上前阻拦。 “都停下，停下！” 只是，已经发了疯般的几个女人哪里肯听，依旧扭打在了一起。 沈老夫人咬了咬牙，索性再上前一步阻拦，谁知居然被人扯了过去，一时间瞬间和几个女人扭打在了一起。 “毓太妃，你居然敢扯我头发，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是谁踩了老身的脚，住手，住手啊！” 现在的场面用乱作一锅粥都无法形容，沈相根本不管这边，依旧独自坐在那儿。 而卫飞烟呢，就这样抱着身子蹲坐在墙角，盯着面前的这一家子，突然有些想笑，是自嘲的笑。 她卫飞烟来京许久，每天都在做着能飞上枝头的美梦，可谁又知道，等待着她的，居然是成为阶下囚。 “呵……” 卫飞烟啊卫飞烟，你可真蠢啊，早知如此，跟着大哥回北定山嫁个普通人也比死在他乡来的好啊。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进了牢房。 “呐，这是我们皇子给的赏钱，请大家伙喝酒的。” 听到这动静，原本还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沈相，突然就一抬头看向了牢房入口方向。 一道身穿布衣长衫的人影，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沈相不用看此人的脸，也知道来人是谁，他讥嘲一笑道。 “原来是质子啊，怎么，是来看本相的笑话吗。” 晏北安来到了牢房近前，面色依旧平和，看不出多少异色。 “沈相，早在金銮殿前我就提醒过你，若你当时趁机离开，或许还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沈相听着晏北安这话，只觉得他是来嘲讽自己的。 “是啊，本相哪里比得了质子的聪慧过人。” 对于沈相这难听入耳的话，晏北安倒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笑了笑道。 “沈相，你以为我过来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你的处境？” 沈相眸光一闪，的确，晏北安不是那种喜欢落井下石之人，而且他平时基本不会多管闲事，若是出现，就一定是有他的目的。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相眼中流露出了一抹亮色，他抓住了牢房柱子，定定地看着晏北安！ “你……你能救我出去？” 这一刻，沈相已经把晏北安当成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只要他能出去，就能东山再起，只要他能出去，就有信心将白烬欢和那个百里太后给他造成的磨难千百倍的还回去！ 晏北安盯着眼中充满着期望与期许的沈相，摇了摇头。 沈相见此，如同是泄了气般倒在了地上。 晏北安平静道。 “沈相恐怕把我想的太厉害了吧，这里可是大周皇宫，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他国质子，怎么有能力去救一个天牢中关押着的罪臣？” 沈相心中一叹，是啊，他怎么能忘了呢，这个晏北安不过是一个小小质子而已，即使有什么远大宏图抱负，可他依旧只是质子。 “罢了，你走吧，本相也不需要其他人来施舍怜悯，即使是死，本相也不会向国师等人认输。” 晏北安没有走，只是一直站在牢房前，静静地盯着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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