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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凉歌坐直了身子，用严厉的目光审视着那二人以及旁边麻袋一眼。 “你们两个，是哪个宫的宫人，那麻袋里装的又是什么东西。” “奴才……” 卫凉歌眉头一皱，声音提高。 “大声点！” “奴才是琉璃殿的……这麻袋里装着的是……是……” 德福一脚踢过去。 “太后问你话还支支吾吾的，快说！” “是是是，那麻袋里装着的是个死太监……” 宫里面时不时都会惩罚死个宫女太监，特别是在毓太妃宫中，这也没什么稀罕事，死了人基本都是用担架从皇宫偏门抬出皇宫，找个乱葬岗或者是垃圾堆扔了。 只是，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做派，实在是让卫凉歌怀疑其中有鬼。 “德福，把那麻袋打开，哀家要看看。” 德福领命，立即将麻袋打开，方才还好，现下一打开，里面一股浓重怪物立即漂了出来。 在场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连琴槡都捂住了口鼻，那两个琉璃殿的宫人吓得直接尿了裤子，只有卫凉歌，盯着那具太监尸体，瞳孔逐渐加深。 “疫症？”
第40章 卫飞烟 卫凉歌这两个字一出，琴槡和德福立即侧头看来。 “太后，您刚刚说什么？” 卫凉歌却没回话，而是直接站起身，来到了那一具浑身上下脓水烂疮的死太监前，眯眼细细打量。 “果真如此啊。” “大胆毓太妃，宫中出了疫病，居然敢私下隐瞒，还偷偷处理尸体，太不像话了！” 疫病传播速度惊人，更别说是在医学设施缺乏的古代，皇宫中的人那么多，指不定还有其他人已经传染却不自知。 若她今日没发现呢，岂不是他日皇宫里出了大事才被人知晓！ “德福，传令下去，清理整个皇宫，若还有高烧不退或者是类似于疫病者，全部关在一处，与外隔绝！” “琴槡，去太医院，准备药材，白醋，等物，送往每个宫殿，特别是琉璃殿，全部都要清洗一通！” 就在卫凉歌打算清理皇宫时，毓太妃却不在她的琉璃殿，而是私底下出了宫，回到了沈府。 “毓儿，为父听说你宫里死了个染了疫病的太监，可否有此事？” 毓太妃听了却有些不在意地道。 “不过是死了个太监，父亲担心什么，女儿已经让人把那太监丢出去了，放心吧，闹不了多大的事儿。” 沈相听完眉头依旧紧锁。 “近日里，京城外出现了不少从淮南那边来的难民……” 毓太妃听完，眼前顿时一亮。 “难不成那个镇国侯没有压住民愤？” 沈相摇头。 “不，算起来镇国侯还未到淮南，这些难民应该是等不及了，所以早在上几个月就出发来京城投奔，本相怀疑，那疫病就是从这些人里传播而出的。” 毓太妃不太了解疫病，听着沈相这样说，也只是嗯了一声道。 “把那些难民赶出去不就得了，只要不进京城，私底下再打点一下城楼官兵，谁会将这事告知宫中那些人。” “毓儿，你不懂，上一次京城里闹疫病，还是几十年前的事儿，那时候整个京城都闹得人心惶惶，几乎死伤大半。” 毓太妃脸色变了变，“果真如此厉害？” 沈相站起身，来到窗口，看着外面的丞相府美景却是无心欣赏。 “必须把那些人赶去京城十里之外。” 毓太妃想了想也点头。 “嗯，只要别把疫病传来京城就好。” 沈相似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法子，回头对着毓太妃冷笑。 “只不过，这借用谁的名头去赶，就有待商榷了……” 毓太妃很快就明白了沈相此话意思，两人相视一眼，冷笑出了声。 “还是父亲英明，百里柔之前在朝堂上出尽了风头，这次若淮南的灾民知道是大周太后将他们赶走的，恐怕就有好戏看了。” 沈相漫步过来，眯眼盯着毓太妃。 “还有一件事，你宫里那个死太监用过的茶具等物还留着吗？” 毓太妃点点头。 “还没有来得及处理，都在。” 沈相冷笑一声。 “很好，回宫之后，把那些东西悄无声息的送去小皇帝那儿，你应该明白为父的意思吧……” 毓太妃明白过来后，瞳孔放大先是一惊，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父亲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残忍许多。 “父亲，国师可还在皇宫，这样做会不会太……” 沈相瞪了她一眼。 “愚蠢！谁让你明目张胆的做啊，难道你就不懂借他人的手？” 经过沈相这一点拨，毓太妃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父亲此话有理，这可是挑拨国师与太后二人关系的绝佳机会啊，女儿可真期待那百里柔以后的惨样。” 与沈相好好计划了一通后，毓太妃见天色不早，便打算启程回宫去了，只是刚刚出了丞相府，就突然跑出来一个身影。 毓太妃此刻心里都在谋划着回宫之事，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突然蹿出来的人影。 紧接着，那人好巧不巧，偏偏撞上了毓太妃，毓太妃一个侧身就倒在了丞相府门口的台阶上，正张脸都扑了上去。 “啊！” 毓太妃身边的宫女凤儿尖叫一声，立即去将毓太妃扶起来。 可见到毓太妃脸蛋儿上的血迹时，凤儿吓得脸色大变。 “太……太妃……您的脸……” 见凤儿如此支支吾吾，毓太妃回过神来，这才抬手去触碰，可当她摸到一团热乎乎的鲜血，以及脸蛋上那一道明显的伤口时，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凤儿，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是不是毁了！” 毓太妃此生最骄傲的就是她那张脸，没有了这张脸，她在父亲眼中可就没有半分价值了！那她以前的日子会如何，她真的难以想象！ 凤儿抬头四处看看，却见那个撞伤毓太妃的人早已经不见。 “太妃，还是先回宫去吧，叫太医来看看？” 毓太妃心下恼火，一手将凤儿推开。 “真是出门倒霉！” 而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在这时候响起。 “这位夫人，可是在为脸上的伤而苦恼？” 虽然毓太妃今日并没有穿着太妃服饰，但也是梳了一头贵妇人的发髻，所以旁人见她以为是哪家的夫人也属正常。 毓太妃不悦转头，想着哪个不长眼的，跑来她跟前凑热闹，正想大骂那人一通，却见来人是个身材纤瘦，容貌绝艳的窈窕姑娘，顿时皱眉。 京城里的贵女虽多，可基本上毓太妃多多少少都认识，此女她倒是不曾见过似的…… 在毓太妃打量着自己的同时，那个女子也在打量毓太妃，她的目光悄无声息落在了毓太妃刚刚出来的丞相府大门内，眼中仿佛有金光一闪而过，却是极快，不容易捕捉。 待收回目光，那女子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瓷瓶。 “夫人，这是愈肤膏，每天用来擦拭伤口两次，保夫人半月后脸上肌肤恢复如初。” 一听脸上伤口可以全然恢复，毓太妃眼中的不悦之色这才消退些许。 正欲接过，旁边的凤儿却低声提醒她道。 “太妃，此人来的突然，恐怕是有问题啊……” 毓太妃眸光一闪，立即收回手，然后警惕地盯着对面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嘴角微弯，一双精明的眼中有暗光闪现，话语却是极为恭敬。 “小女叫卫飞烟。”
第41章 太后背锅 突然出了疫病，宫中顿时宣扬开了，四处人心惶惶。 卫凉歌不放心太医院，还亲自去往太医院叮嘱太医如何开方，不仅如此，还亲自派人去每个宫室查看。 大家将太后此举看在眼中，纷纷赞叹太后仁心仁德，可卫凉歌却无心这些，她此刻正现在凤藻宫外廊下，听着德福的禀报。 “回太后，已经彻查过了，皇宫中除了琉璃殿内发现疫病者，其他宫室皆是无恙。” 卫凉歌摘了旁边一片叶子，放在手心死搓，心思百转后道。 “宫人得了疫病，一定不是空穴来风，想来根源还在宫外。” 琴槡立即反应过来卫凉歌的意思。 “太后是否怀疑京城已有疫情？” 卫凉歌想了想后摇头。 “不太可能是京城内，总之一定是在宫外就是，算起来镇国侯还在路上，淮南那边灾情未得到控制，说不定已经有灾民来到京城投奔也不一定。” 往往水患之后，没有处理得当，就会发生疫情等状况，可是如此一来，所造成的后果严重程度，是卫凉歌都难以想象的。 不过她觉得，京城中应当无事，不然以那些大臣和有钱人家，早就闹翻天了。 可如此一想，若是真的与难民有关，那些难民又未进京城，那就是在城外了？可是有难民前来京城投奔，皇宫中却没有半点风声，一定是有人故意拦截了消息！ “沈相，一定是他这只老狐狸！” 德福和琴槡二人，有些跟不上卫凉歌的思路，他们也不知道卫凉歌这时候说沈相何故，只见卫凉歌又道。 “德福，你拿着药材去晏质子那儿，还有琴槡，你去给长央宫那边吱个声，就说我今日要出宫一趟。” 琴槡啊了一声。 “太后，您又要出宫？” 卫凉歌眸光一闪，是的，她要出宫，她必须去城外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城门时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了，按照平日里此时，城门当是大敞，因为此处是京城重地，来往百姓众多，可今日却是大门紧闭，只留下了一个小门，因此排队出城的人极多。 卫凉歌牵着马排在队伍末尾，盯着城门口的奇怪动向，心下更是一沉。 出了什么事，需要紧闭城门？ 她作为太后怎么一点风声都不曾听到，这个沈相，还真是想只手遮天啊！ “请问一下，可否知道这京城里出了什么乱子，怎么今日需要排队出城？”卫凉歌问着排在她前面的一个百姓。 那人回头见是个蒙着面纱的小姑娘，摇了摇头。 “谁知道啊，这上头的事咱们平头老百姓也不敢过问，总之啊，乱世当中，谁都难过活啊！” 卫凉歌眸光微敛，看来这些百姓也并不知晓太多，跟着队伍逐步出了城，她便骑马在外面四处转悠，看起来像是初来京城漫无目的瞎逛的外地人，其实她一直都在观察着四周。 这时，一个小身影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抢了前面一个过路老妇人的包袱就跑。 “啊，来人啊，有人抢东西啦！” 卫凉歌转头看来，便见那人影像是个小乞丐，她骑马上前安抚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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