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能打压沈狗贼的事儿,小皇帝还是很是乐意去做的。 谁知卫凉歌此话一出,刚刚那几个举荐沈相的大臣就不乐意了。 “太后,武将怎懂救灾,此事还请……” 一听这话,就有武将不乐意了,与沈相不对盘的大将军于猛,直接就大步站出来道。 “李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武将难不成只会提刀上战场不成?” “于将军,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哼,太后若是肯信得过臣,臣自然愿意远赴淮南,处理赈灾一事!” 看着闹腾开的朝堂,宗乐祁有些害怕得缩了缩脖子,倒是珠帘后的卫凉歌,嘴角逐渐勾起得意弧度。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沈相以为朝堂在他的把握之中,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行了,都别吵了!哀家已经决定了,让于将军领着赈灾物资去往淮南,不知于爱卿意下如何。” 于将军自然没话说,站出来拱手道。 “臣定不辱使命!” 沈相本以为这太后不过只是会一些后宅女人的腔调,朝堂上的事她一个区区女人又能懂什么,可眼看着现下到嘴的肥肉就快被人夺走,他实在是不甘心。 沈相面色一肃,却没有像其他文官把不悦之色表现的那般明显,而是站出来作势打起了圆场。 “既然陛下太后已有圣裁,就不必多言了,臣是信得过的于将军的为人处事,定能将此事做好。” 卫凉歌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老狐狸居然也有卖乖的一天,却他下一句。 “只是……” 于将军不悦看向沈相。 “沈相有什么话,便当着太后和陛下的面直说就是。” 沈相突然面色严肃,对着珠帘之后的卫凉歌沉声道。 “太后,于将军为人处事值得众人信任不假,只是这朝廷若是派一个从未干涉过朝政大事的武将救灾,恐怕会让淮南百姓以为朝廷处事随意,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这对太后陛下圣名有损,还请三思!” 于将军虽为大将军,却也是上月才从边关打了胜仗回朝的粗人,十多年来从未在京待过。 卫凉歌听得眯眼,深知沈相今日的每一句话都是深思熟虑过,不让人找出一处错漏,果真老谋深算。 这时,那李大人又来附和沈相的话。 “沈相所言极是,敢问于将军,你可会处理赈灾事宜?” 于将军被这几人说得恼怒,当即就道! “把东西依次派发下去不就行了,难不成还挨家挨户去亲自送上门?” 李大人顿时就冷笑一声。 “那就是于将军的无知,赈灾事宜,派发物资倒是其次,主要还是安抚当地百姓情绪,以及记录受灾情况,一一入册后,再根据情况派发物资,若是做不好啊便会惹灾民情绪亢奋。” “难不成到时候于将军还拿着把大刀,当是上战场呢!”
第17章 亲自出宫 此话一出,场上众臣神色各异,文官们倒是想狂笑,数落这些武将粗人,却因还在金銮殿上不敢做的太过,倒是被讽刺的武将们一个个,气得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 沈相暗自发笑,心想太后娘娘啊,在这朝堂之上和他斗,你还嫩着呢。 卫凉歌神色一变,自然是知晓这些大臣所说也是实话,而这就是文臣武将的区别之处,你若硬要派武将去做文臣的事儿,结果可能会适得其反。 是她思虑不周,被沈老狐狸给摆了一道。 沈相今日的确做足了功夫,见卫凉歌不再言语,连同小皇帝宗乐祁的脸色逐渐发白,他便知自己的目的已然达成。 “还请太后陛下三思此事,一切由百姓为主。” 都搬出百姓了,卫凉歌再说什么,岂不是表示她这个太后不想百姓好过。 眼眸冷冷眯起,她笑了。 “此事现下做定论还早,等哀家与皇上商议再定吧。” 沈相和自己的奸臣小伙伴们眼神交汇,心中一点也不急。 “太后英明!” 这个早朝,卫凉歌真是上的憋屈,下了朝后送小皇帝回了他的住所,她便直接就回了凤藻宫。 “沈相这个老狐狸,可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哀家前脚让他折损了个小女儿,后脚这只老狐狸就等不住在前朝发难!” “太后,不如把此事告知国师,让国师来想法子?” 卫凉歌接过琴槡接过来的凉茶,猛灌了一口后火气依旧未消。 “不可!” 昨夜那神棍临走前生龙活虎的模样她可是瞧见的,依他的地位与实力,不可能不知道沈相今日的动向,之所以不出现,恐怕也是在给她出难题吧。 试探她卫凉歌,有没有能力担当这大周太后吗? “琴槡,你们都出去吧,哀家想一个人待会儿。” 琴槡和德福对视一眼,两人接着便躬身退出了凤藻宫。 待宫中一切安定下来,卫凉歌这才站起身,开始认真思索折中的法子。 她自然不可真的答应下来让沈相,或者是沈相那一派的人前去淮南,可武将这一边已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那还有没有适合的人选呢? 而这个人选,还必须满足几个条件,其一,与沈相不合或者不熟,其二,必须是在京中德高望重者,只有这样,沈相才能没话说。 可是放眼望去,满朝文武根本就没有这么合适的人员,沈相也是知晓这一点,所以今日才这般放肆! 却在卫凉歌愈加烦闷之时,殿中一处高窗上,突然飞下一只雪白信鸽。 卫凉歌一怔,想起了凤藻宫中养着的那些白鸽,那可不是她养的,而是以前的真太后百里柔的。 原本太后养点东西并没什么,可她现下看到这突然出现的白鸽,以及鸽腿之上捆着的那卷纸,心便忽地一沉。 卫凉歌耳朵一竖,发现窗外四周无人,这才悄然上前从信鸽身上取下信纸。 展开一看,卫凉歌眸光微闪。 “镇国侯……” 信纸上只有这三个字,而无其他,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卫凉歌心里的复杂感更甚。 她退回内殿,从一塌上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了之前的那一张画着圆圈的纸条,然后将这两张纸做对比。 “纸墨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同,哎,这百里柔究竟有什么秘密呢,怎么老是有人给她传递私信……” 一时间想不通,卫凉歌倒是不去想了,而是将心思放在了那镇国侯三个字上。 等等,她似乎回想到了什么! 卫凉歌快速的从檀木雕花桌下,把那个被她丢去垫桌脚,都堆满灰的小册子给拿了出来。 这是回宫之前紫萝给她的大周官员名册,她当时只是粗略的看了几眼,曾经似瞥到过这镇国侯的三个字来着。 在哪儿一页呢……对了,就这! 只是,在她看到上面对镇国侯的一系列描述后,卫凉歌的脸色却突然沉了下来。 镇国侯是先帝在世的左膀右臂,曾经为先帝打下江山献出了不少力,若不是因为他与先帝闹了一场,自愿退出朝堂,不再涉世,说不定现下已经是位异姓王了。 曾是武将,又有一定地位,此人若愿出面,前去淮南,沈相那一堆人自然是无话可说。 可是,他可是与大周先帝不对盘那么多年,还因此脱离朝廷,自愿退隐,这又怎么才能把他说动,去屈尊降贵派发赈灾物资呢。 哎,又是个难题! 卫凉歌终于明白,为何大周的历代皇帝都那么短命了,这大周太后,还真不好当! 没有人知道太后这一日究竟是怎么了,自打早上下朝后她就一直把自个儿关在凤藻宫中,谁也不见。 琴槡和德福两人杵在殿外的长廊上,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天上弯月。 “德福,你说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太后今日可什么都没吃呢。” 德福缩了缩脖子。 “我可不敢,你没瞧见太后今日回来时那吃人的眼神……” 砰——! 是殿内有人撞开大门的声音。 廊下两人齐齐一震,又齐齐转头看向殿门口,表情统一,都是惊掉了下巴! “太……太后?” 之所以语气这般不确定,是因为卫凉歌此时“蓬头垢面,形若疯妇”的模样,实在是太符合她平日里高贵清冷的气质了, 琴槡瞅了眼殿内。 “太后,您这是和谁打了一架吗?” 卫凉歌嘴角扯出一抹惊人弧度,可因着她此时模样实在觉不出半分美感,只让人觉得诡异的很。 “德福,你知道镇国侯如今住在哪儿。” 德福听后先是一惊,然后朝着左右警惕看去,这才低声道。 “太后,您问这个做什么,镇国侯可是先帝爷在世时的大忌讳,无人敢提他半句。” “无妨,你说就是。”卫凉歌寻思着反正先帝也挂了,总不能死而复生暴揍一顿他们再死一回吧。 德福这才低语道。 “奴才也不确定,只是听说镇国侯自打离京后,似是一直住在京郊百里外的落霞峰……” 百里之外吗? 下次上朝是五日后,沈相必定要让自己给出一个结果来,她若能在五日之内赶回来……不,她必须在五日内回京! 卫凉歌深呼吸了一口气,眸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 “好,琴槡,下去备一匹千里良驹,哀家今夜要连夜出宫,前往落霞峰!” “什么!” “啊!” 二人又是一惊,只觉得太后今日莫不是魔怔了,好好的去什么落霞峰!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琴槡和德福对视一眼,又是叹息。 “是……”
第18章 定亲之事 当云影把凤藻宫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白烬欢时,他正着一身玄色薄纱,手拿燃香,在长央宫的天坛处对月进香。 说到镇国侯时,连云影自个儿都惊了一惊。 “主子,这女人还算是有点聪明劲,只不过这一趟终究是白跑了,也不怪她,谁让沈相在朝多年,根基稳固,不是她这样一个年轻女子可以抗衡的。” 白烬欢却是蛊惑一笑,似像早已经能看透一切似的。 这时,紫萝来了,手中抓了一只白色信鸽,神情是少有的激动。 “主子,有动静了!” 白烬欢不急不缓放下燃香,一侧头,嘴角弧度愈加浓郁,一双眼如暗夜星辰般闪烁,只觉得他是天宫上神,让人不敢直视。 “好好守着,看看百里柔身后那人何时露出狐狸尾巴。” “主子,前夜宫中刺客一事……” 白烬欢眸光骤寒,紫萝顿时闭了嘴。 这边,换上一身宫女服的卫凉歌在太后腰牌的掩护下,成功的离开皇宫,在出宫拐角牵到了德福准备的千里马,再次换上一身普通女子装束,这才在半夜之前踏上了茫茫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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