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祖新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挑衅地问道:“怎么?大人还有后手?蜀州是我的天下,你就这么相信你的萧郎能救得了你?” “当然。”兰惜没有任何犹豫地答道。 安祖新轻蔑地嗤了一声:“是谁给你透露的消息?” 她这招金蝉脱壳能玩起来的条件便是她知道自己那天会去找人把她掳走,有人给她通风报了信。 其实兰惜也不知道是谁,但是这种时候不给他添点堵怎么对得起自己呢,她眼中划过一丝戏谑,模棱两可地反问道:“那不得问问安老爷了,你觉得是谁呢?” 这句话扯下了安祖新脸上伪装的面具,露出了他青面獠牙的本质,狠辣重新占据了他的眼底,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冷冷得道:“不说也没关系,我总有办法让你开口。” 成仁元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的小药丸,放在了手心,他走进兰惜,捏着她的下巴,掰开她的嘴将那粒黑色的小药丸塞进了她的嗓子眼,轻轻一拍喉咙,那粒小药丸就顺着嗓子一路滑了下去。他确认药丸被咽进去之后,才撒开了自己的手,站在一旁看好戏。 此刻的成仁元也撕下了他的伪装,那张平常看着不打眼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目光里满是快意和恶意。 半刻后,应是药丸发挥了效力,兰惜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生成了一股气,那股气又迅速升起直冲到她的头顶,刺激激烈的冲击感让她一阵反胃,她胃里一阵痉挛,再也撑不住趴在石床上干呕了起来,脑袋里也像是升起了一层雾,封住了她的眼睛、鼻子和耳朵。 她听到安祖新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这个药丸会蒙蔽你的五感,放大你的痛觉,好好享受吧。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兰惜挣扎地想要爬起来,可是她的身体也软得像是一块海绵,就像是所有的骨头都被人剃走了,她很努力地想要抬一下手指,都抬不起来。她现在只能任人摆布。 成仁元毫不留情地一把提溜起了她,他的力气之大也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她这才知道为什么安祖新一直喜欢这个毫不起眼的成仁元了,因为他善于伪装又够狠,是一条实打实的能看家会咬人的好狗。 他将兰惜正了过来,将脖子上的那个细链子重新绑回到了她的脖子上,压迫感不断从脖子上传来,那条细链不断收紧,她甚至连吞咽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吸到身体里的空气也越来越少,安祖新没说错,她现在只能感受到脖子和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她只能感受到那一个地方,慢慢地,吸气开始变得艰难无比,手指也在忍不住地痉挛,就在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那条细链突然松开了,大口大口的空气一齐之间冲进了她的身体,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就在她喘过一口气,脖间的细链又猛然收到最紧,就这样她在生与死之间往复挣扎。 几轮下来之后,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涨得泛起了紫色,石床上留下了几条短短地血线,指腹处向外冒着鲜血。 她的视力也在逐渐消失,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模糊看不清,后来视线里出现了黑色的边缘,边缘越扩越大,直到现在她躺在石床上眼前只有黑暗,一望无际的黑暗。 “萧自衡,你怎么还不来?”兰惜呢喃道。 “她说什么?”安祖新问道。 “好像提了萧自衡的名字。”成仁元答道。 安祖新冷呵了一声,一脸玩味:“别让她太早死了,我倒要看看萧自衡能不能找到她。” 他本没想留她的命,现在折磨她不过是想知道到底是谁背叛了自己,不过她不说也无所谓,反正他谁也不相信,这件事情处理干净后,这些人他也都不会放过,不过现在他倒是想留着她的命慢慢折磨了,在这生不如死的绝望里摧毁她的希望。反正还有时间。 成仁元从一旁刑具里挑中了一个木架子,将它搬了过来。他将木架固定在了地上,和石床形成了一个垂直的角度,解开了兰惜的手链,将她固定在了木架上,还将她的腿强行并拢在了一起,用麻绳死死地固定住,没有一点活动空间。 兰惜耷拉着脑袋,她什么也看不见,黑暗加深了她的恐惧,她现在很害怕。 安祖新不禁为她鼓起了掌,“钦差大人,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既然上个问题你不想答,那我们换一个问题,交子的事情你上报了吗?” 公主的来信里,京都没有一点动静,似是无人知道此事,可安祖新却觉得蹊跷,兰惜从一开始就是想除掉他们的,她写那封信给公主,也不过是想一探虚实,如今圣上还未有动作,是真的不知情吗?他需要知道答案,才能更好地帮助公主。 兰惜循着空洞的声音看向安祖新的方向,抬起头时压下了所有的害怕,挑衅地说道:“你很想知道吧,我偏不告诉你。” “真是嘴硬啊。”成仁元兴奋了起来,他拿起一块砖垫在了兰惜的脚下。 脚被强行垫高,腿又结结实实地绑在石床上一点缝隙都没有,双腿被强行往上掰,膝盖也跟着逆向弯起,膝盖处传来剧痛。 安祖新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我每问你一次,你不配合就会在下面加一块砖,正常人三块砖腿就会折,不知道我们的钦差大人能撑到几块砖呢?”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交子的事情你上报了吗?” 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如坐针毡,可是她偏偏一动也不能动。 她没有说话。 她能感受到有人抬起了她的脚,脚下面垫上了第二块砖,更大的痛苦席卷而来,她再也没忍住,痛苦地叫出了声,可是发出的声音是嘶哑的,是带着血腥味道的。 安祖新没有任何的怜惜,甚至没有给兰惜喘口气的机会,继续问道:“交子的事情你上报了没有?” 兰惜紧紧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回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成仁元看了一眼安祖新,安祖新点了点头,腿折了就折了,人没死就行。 他拿起一块砖就要继续垫。
第86章 抢钱第五步 兰惜的腿再次被迫向上抬,她后背紧紧倚在木架上,膝盖处持续不断地传来疼痛感。 “兰惜!” 好像是萧自衡的声音? 声音好远,好不真切,她在黑暗中胡乱地张望着想要寻找声音的方向,可是她根本就分辨不出来,眼睛很痛很干,干到她即使想哭到要死,可眼眶里却是一滴泪都蓄不上。 就在她以为自己是疼得出现了幻觉的时候,终于又听到了一声:“兰惜!” 这一声就算仍然空洞又不真实,可是又那么的充满力量,她确认了,无比地确认,是萧自衡,他来了,他终于来了。身体上紧绷着的弦一下松了下来。 萧自衡在这地下转了半天才找到这个石洞,他不确定她在不在里面,想进来看看,就听到她痛苦地叫声,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以多快的速度冲了进来,就看到她被绑在老虎凳上,浑身上下都是伤。 那一声“兰惜”是他的怒喊。 他两步冲了过来,一刀就劈断了成仁元还悬在半空的手,鲜血喷涌而出,他又在成仁元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刀锋一转,一刀便封了喉。 成仁元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嘴巴微微张开,话还没说出来,就直直倒了下去。 萧自衡这个时候注意到了兰惜的双目没有焦点,正一脸无措地东张西望着,好像在寻找着他的身影。 他唤了第二声“兰惜”,看到她脸上露出欣喜表情的时候,一万根钢针也同时刺穿了他的心。 他怕弄疼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了她脚下的砖,砍断了绑在她身上的麻绳,失去了助力的她,就像一根彩条一样,轻飘飘地就落了下来。 他稳稳地接住了她。 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深红色泛着一点紫色的勒痕,从前面一直延伸到脖子的侧面,两只手上则是整整地一圈,有的地方还在冒着鲜血,有的地方是干涸的血迹。 萧自衡刹那间红了眼眶,眼眶里一股脑地涌进了许多的泪水,他想要撑住不要哭,可是泪水早就在他没意识道的时候簌簌往下掉,他的手悬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去,就好像这一张手的重量,就会压垮她。喉咙上下翻滚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残留着温度的泪水落在了兰惜的额头,这一点温度唤回了她散落成渣的意识,她轻轻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安心地趴在他的怀里。 她想要安慰一下他,便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想要抬起左手去握他的手,可是她硬撑着抬起一点,手就不听使唤地要落下去,就在这一刻,他接住了她掉下来的手。 她道:“别哭,你找到我了。” 随后眼皮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重,再也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萧自衡抱起了兰惜,看着她就这么小小的一只缩在自己的怀里。 再抬眼看向安祖新的时候,眸底里都是戾气,他温柔地将兰惜的头枕在自己的肩膀手,一手托抱着她,一手里握着刀,一步一步地走向安祖新。 他举刀劈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季长安冲了进来,拔出绣春刀接下了这一刀,刀剑轰鸣,震得季长安手都麻了,绣春刀险些从手上脱落。 萧自衡满眼狠戾,怒道:“你干什么!” 季长安冷静地说道:“他现在不能死。” 萧自衡现在哪里能听得进去。 季长安看到了他怀里的兰惜,赶紧打岔道:“你还是先带兰侍郎去看一下大夫比较好,她看着伤得很重,不要耽搁了。” 萧自衡看着怀里的人,终是扔下了刀,将她更舒服地抱在了怀里。 他路过季长安的身边时:“不要让他跑了。” “放心。”季长安应道。 外面刀兵相接,激烈的金属碰撞声和怒喊声混在一起,是他带来的士兵和安祖新的军队激烈战斗的声音。 当时他与酒楼老板聊天产生怀疑后,趁着夜色潜进了安府,经过探查后发现安府的下面是空的,具体多大他不清楚,他沿着安府的外墙走了一圈,可以确认是比安府大的,那兰惜很有可能就被他们藏在地下。 怪不得蹲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异常,原来兰惜就被他们藏在安府。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还未离去的他敏锐地听到了鼓声,他趴在地上认认真真地听了半天,确认声音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他顺着声音到了安府后面的这座山,在这里他更清楚地听到了口号声。 他确认了安祖新挖空了地底,豢养了一支不见光日的军队。 怪不得安府要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原来是怕被人发现,养这么多的家禽估计一方面是口粮,还有一方面家禽制造出来的动静也可以掩盖从地底上传上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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