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懂得如何拍永昭帝的马屁。 永昭帝拿手点了点他,无奈摇头:“你呀你。” 有这个老货在身边逗趣,也不算太无聊。 ...... 高平,谨王府 在永昭帝把琼浆玉液定为御酒时,蒋晟阳等了许久的回信终于到了,比预想中晚了数日。 蒋晟阳拿到回信便去见云煦泽。 云煦泽调侃道:“晟阳,你这回信的速度太慢了。” 蒋晟阳解释:“主要是调查需要时间。” 正如蒋晟阳说他不依赖家族,与之相对的,他在家族得不到任何助力,他之前写信是拜托洛京的友人帮忙调查。 云煦泽问:“查出了什么?” 蒋晟阳道:“丞相府长史路尚靖祖籍高平,路家和李家积怨已久,在百年前,李家找到机会将路家逼得举家搬离高平。” “本来这场家族之争,李家已经是赢家,但路家出了一个路尚靖,路尚靖在年少时便结识丞相何维良,何相欣赏路尚靖,在开府后便任命路尚靖为丞相长史。” “路尚靖从未忘记家族被逼离开高平的屈辱,李振齐其实举荐过一次郎官,就是被路尚靖驳回了,只要他在丞相府一日,李家就出不了一个郎官。” 各地举荐的郎官名单最后都会报到丞相府,只要路尚靖卡着不给过,李家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然,李家在高平根基深厚,路尚靖同样奈何不了高平的李家。 但担任丞相长史的路尚靖眼界已经打开,他看不上高平,他不管李家如何在高平作威作福,他的目的就是把李家困死在高平。 云煦泽听完便知是家族之争引发的恩怨,这种事并不罕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敢确定被自己打压的家族几十上百年后会不会出一个人才,所以家族之争一般都会把握好分寸。 像李家把路家赶出高平,就是世家惯用的手段,彻底断了路家的根基,但不会对路家赶尽杀绝。 不过云煦泽的注意力并未放在路李两家的恩怨,他幽幽问道:“路尚靖记恨了李家这么多年,只是不让李家出郎官,能消除他这么多年的怨?他真的愿意看着李家在高平作威作福?” 蒋晟阳微愣:“王爷的意思是?” 云煦泽看着窗外,目光微冷:“如果本王是路尚靖,就会想办法在李家脖子上栓一根绳,让他们即便在高平也不能舒服,若是能灭族那就更好。” 蒋晟阳神色变得凝重。 云煦泽握紧木椅把手:“本王便是那根绳!” 他的封地被封在高平,恐怕和路尚靖逃不脱干系。 给皇子选封地,并非皇室的家事,永昭帝必然要和三公商议,丞相作为三公之首,他的意见很重要,甚至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云煦泽记得高平郡的郡守在他被封为谨王前便调到他处,高平郡一直没有新太守,然后就赶上云煦泽过了十六岁生辰,正好是封王的年纪。 一切都那么巧! 洛京城 李浩成看着面前的路六郎,并不意外对方的出现,堂堂丞相长史若是连他是谨王使者这件事都查不到,未免太无能了。 路六郎打量李浩成,恍然道:“我摆高台请人解题那日,你也去上台了吧,我就说怎么看着有些熟悉。” 李浩成并未回答,只是问道:“路六郎来此有何事?” 路六郎微微一笑:“无事,只是来看看害我们路家颜面尽失的李家子弟长什么样。” 李浩成抬手:“既然已经见了,你可以离开了。” 路六郎挑眉:“气度倒是不凡,只可惜你们只能窝在高平,靠讨好谨王苟延残喘。” 李浩成笑了:“路家又何尝不是何家的狗?” 路六郎脸色一僵,本来淡定的神情瞬间消失,沉着脸:“这里是洛京,不是高平,你最好好好说话。” 李浩成笑意加深:“意思相近的一句话,我不介意,路六郎却受不了,这说明什么呢?” 人往往在被戳中痛处的时候才会跳脚破防。 话音落下,场面一度变得很安静,周围的其他人早就远离,根本不敢靠近。 路六郎脸色变换,最后被气笑了:“不过是牙尖嘴利,你能用的也只有这张嘴罢了。” “总比路六郎连嘴都用不上强。” 李浩成本无意和路家直接对上,但路六郎主动找上门来,李浩成知道路家不可能放弃对付李家,根本没必要退让。 李浩成的身份是谨王使者,还是才见过永昭帝的使者,在洛京没人敢动他。 路六郎目光骤然变冷:“你是真不怕死啊。” 李浩成摊手:“本来是怕的,但有路六郎这句话就不怕了,即便死了能有路六郎陪着,也值了。” 路六郎说出了这句话,李浩成但凡真出点事,朝廷一准查到他身上。 路六郎本来是来羞辱李浩成,没想到被李浩成反将一军。 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再待下去只会让人看笑话。 路六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道:“与其和我在这儿诡辩,不如多想想怎么讨好谨王,免得你们李家连烂在高平的机会都失去。” 说完,路六郎根本不给李浩成回话的机会,便离开了小院。 身后的护卫和小厮连忙快步跟上。 李浩成看着路六郎的背影,轻嗤一声:“草包一个,怪不得章小娘子看不上他。” 等路六郎离开,王府的其他官吏才回到李浩成身边,问道:“李司直,你怎么得罪了路六郎?” 他们才来洛京几天而已。 李浩成指指脑袋:“那人这里有病,不用搭理他。” 其他人面面相觑,但也知道这种事他们插不上手,便识趣地没有多问。 李浩成道:“你们把行李提前收拾好,我们明日便离开洛京。” 这里毕竟是洛京,免得路六郎再想别的办法羞辱他,李浩成决定早点离开。 在离开前,他需要和太府寺商议每年购买琼浆玉液的数量。 永昭帝已经把琼浆玉液定为御酒,那皇宫自然不能没有御酒,掌管皇帝私库的太府寺便负责和李浩成商量皇宫每年需要的琼浆玉液。 皇帝买东西不可能不给钱,所以今后皇宫便是琼浆玉液的大客户之一。 除此之外,李浩成还得去见一面祝昌言。 不过李浩成没想到,他还没去见祝昌言,祝昌言便来找他。 李浩成忙请他们进入正堂,道:“祝公可是有事吩咐?” 祝昌言道:“我听说李郎君已经见过皇上,想必不日便要离开,到时还请带犬子一起离开。” 李浩成问道:“两个小郎君都去高平?” 祝昌言点头:“正是。” 李浩成笑道:“此事好说,我等明日一早离开,届时两位小郎君来此找我便是。” 祝昌言一听明天就离开,不由得庆幸朱氏早就准备好行李,要不然真怕来不及。 祝昌言继续道:“还请李郎君转告王爷,我得籍田令举荐,如今已经升为籍田丞,多谢他为我谋划。” 李浩成听言,连忙拱手道:“恭喜祝公升官。” 祝昌言笑着回礼:“我还要多谢李郎君从高平带来的礼物。” 他能升官,琼浆玉液起了很大作用。 籍田令需要琼浆玉液为自己儿子的昏礼撑面子,看到祝昌言送的一坛琼浆玉液,立刻变得十分热情,很快就搞定了祝昌言的升迁。 只是个四百石的小官,这种事司农寺自己便能决定,都不用请示丞相府,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 祝昌言来找李浩成就是为了这两件事,事情说完后便离开了。 李浩成则在想祝家两兄弟去高平对李家会不会有影响。 影响是一定的,但谨王需要用人的地方很多,即便多了祝家两兄弟,也不会影响李家在王府的表现。 只是李家想成为谨王亲信的谋划可能要推迟了,有祝家两兄弟在,其他人都得靠边站。 ...... 次日一早,李浩成一行人便收拾好行李,和负责安排他们住处的小吏告别后,离开了洛京。 虽然队伍中多了两个人,但因为少了礼物拖累,他们的速度反而变快了,大概二十多天便能回到高平。 路六郎得知李浩成离开,冷哼一声:“跑得倒是快。” 路尚靖听到他的话,淡淡看他一眼,顿时吓得路六郎缩缩脖子,低下头老实练字。 今天是休沐日,不仅路尚靖在休息,在宫里担任议郎的路大郎也在休沐,父子二人正在下棋。 路尚靖子嗣很多,但嫡子只有路大郎和路六郎两人,能让路尚靖监督练字的也就路六郎一人。 当然,路六郎并不是很想要这个殊荣。 路大郎道:“阿爷,李三郎能被谨王派来献礼,李家显然已经巴结上了谨王。” 路尚靖落子:“那又如何?” “我们设计把谨王封地定为高平,本是想借谨王之手除掉李家,李家这么快就巴结上谨王,估计是意识到我们的意图。” 路尚靖淡淡道:“本就是随意为之,能成固然好,不能成也无碍。” 路大郎看着阿爷没有波动的脸色,羞愧道:“是儿浮躁了。” 如今的李家根本没资格和他们路家比,完全没必要因为他们扰乱心境。 路尚靖微微一笑:“大郎明白就好。” 随后看向路六郎,心里暗暗叹气,道:“章小娘子应该是不想嫁你,放弃吧。” 他是很想和章家结亲,但也不忍心儿子屡次被章家落面子。 路六郎本来偷偷支愣着耳朵听父兄说话,听到这话,顿时不干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儿一定能打动章小娘子。” 路尚靖眉心直跳:“非要为父说明白吗?人家就是嫌弃你蠢,你看不出来?” 路六郎还是不想放弃:“儿请人解题,也没人解出来啊,章小娘子总要嫁人,到时候她找不到合适的人,自然能看到儿的好。” 路尚靖不敢置信地看他:“你身为路家嫡子,什么样的女子娶不到,非要等章小娘子?” 这时代还没有备胎这个词,像路六郎这种自愿当备胎的行为又被称为舔狗,可以说路六郎把后世男人最敏感不屑的两个词集齐了。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词,但不妨碍路尚靖想打这个不争气的逆子一次。 路大郎已经成亲,娘子是路尚靖选的,他不喜欢也不讨厌,夫妻还算和睦,无法理解路六郎这种非要执着一人的行为,关键是人家还看不上他。 但路六郎固执己见,路大郎太了解这个弟弟,和他讲道理是没用的,他道:“阿爷,六郎再有两年便要及冠,可以入太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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