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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一会儿，一个老人道：“哎呦我的腰啊，老毛病又犯了，你们继续聊，我得回家躺躺。” 剩下几人看着他的背影：“老刘头家的二郎好像是木匠吧？” “就是木匠！刘二郎前年才添了个小子，他家本来就不富裕，如今多了张嘴吃饭更难了，刘二郎到处找活干，可大叶村就这么大，哪有那么多家具找他做。” 说到这儿，几人齐齐叹了口气，没了聊下去的心情，各自回家了。 他们家里虽然没有工匠，但亲戚里总会有，胡顺的样子他们都看到了，哪里会不眼馋，生怕去晚了就没机会，回家后纷纷招呼儿子媳妇赶紧通知做工匠的亲戚。 随着胡顺三人到村里宣传，大叶村的这种情况渐渐在每个村上演，五个城池的四个城门口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长队等着登记，眼中皆带着希冀，那是对未来的希望。 ...... 谨王府 蒋晟阳看着这几天登记的名单，皱眉道：“王爷，人太多了。” 仅仅三天就登记千人，这人数大大超过了蒋晟阳的心理预期。 云煦泽翻看名单，道：“晟阳放心，本王会让人严格考察这些人的手艺水平和品性，初步只招募一百人，其中铁匠三十人。” 蒋晟阳面色缓和，工匠的工钱并不高，招募一百工匠对王府来说并不算负担。 “晟阳，本王承诺过会给工匠及其家眷安排住处，不过清匠司和军器司职责不同，把他们分开安置。” “诺。” 云煦泽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房子，一百户工匠住处很好安排，几处院子就能搞定。 “另外，再招收几个厨娘......算了，等一百工匠招募完，直接从他们的家眷中招厨娘，今后由王府给他们提供一日三餐。” 包住不够？还要包吃？而且还是一日三餐？ 蒋晟阳很头疼：“王爷，王府没有那么多钱财，要不和之前开荒时一样，只提供午饭？” 云煦泽没有退步，道：“晟阳，这些工匠能给本王创造远超他们本身百倍千倍的价值，本王有责任让他们吃好住好。” 蒋晟阳看着云煦泽，他并不明白云煦泽为何会对工匠优待，他读书明礼，为官后便为朝廷效力，他懂得善待百姓，可他同样是出身世家，哪怕只是旁支，他依旧是世家子弟。 在他心里，善待百姓就是轻徭薄赋，不剥削民脂民膏，并没想过主动改善百姓的生活。 但不理解归不理解，蒋晟阳是个尽职的属官，云煦泽主意已定，他便不再劝阻。 工匠的事说完，蒋晟阳说起和三大家族的合作，道：“自从拿到蒸馏法后，有白老九教他们，三大家族的酒坊已经可以大量生产琼浆玉液，他们打算过几日就让商队售卖琼浆玉液。” 云煦泽问道：“他们打算如何定价？” 蒋晟阳伸出一根手指。 “一金？” 好家伙，真会狮子大张口。 三大家族有酒坊，经营酒水生意多年，金浆酒的成本早就被压得很低，即便加上蒸馏酒的损耗，成本估计也就一百文左右，等今后熟练，成本就可以被压缩为几十文。 一百文的成文，一金的售价，足足翻了百倍。 暴利啊！ 蒋晟阳道：“听说这只是一开始的售价，等琼浆玉液的名气扩散，到时候还会涨价。” 还要涨？！ 云煦泽觉得自己还不够贪婪，这可不行，在做生意这方面得好好和世家学学。 云煦泽强自淡定：“晟阳看着点就行，本王相信你。” 蒋晟阳道：“蒸馏法由王爷提供，和三大家族的合作分成本应该归入王爷私库，王爷大公无私，要求将所有分成归入公库，但王爷私库总不能一直没有进项，下官恳请王爷将琼浆玉液收益中的三成归入私库。” 云煦泽听言沉吟一会儿，道：“三成太多了，一成足以。” 虽说高平郡的一切都是云煦泽的，并不代表云煦泽可以胡作非为，严格来说王府公库就相当于朝廷的司农寺，公库的钱需要用于建设高平，云煦泽不能轻易动用。 但私库不一样，私库独属于云煦泽一人，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会管，顶多会在云煦泽行事太荒唐的时候劝谏几句，云煦泽如果不听也没什么影响。 如果云煦泽肆意动用公库的钱，蒋晟阳要是怎么拦都拦不住，他可能会死谏，由此可见公库和私库的区别。 蒋晟阳听言，称赞道：“王爷大义。” 云煦泽笑笑没说话，希望他今后动用公库研究各种东西的时候，蒋晟阳还能这么说。 “北郊的地早就开垦完，眼看着就要到种植甘蔗的时间，不如一边招收佃户一边雇人修建庄子？” 估计是感念云煦泽的大方，蒋晟阳难得大方一次，打算先用公库的存款替云煦泽修建庄子。 云煦泽也考虑过这件事，道：“先雇人修建庄子，至于佃户的招收，等工匠招募完，看看他们有没有亲戚推荐，只要人品过得去就行。” 蒋晟阳听言深深看了云煦泽一眼，拱手应声：“诺！” 提供一日三餐，厨娘用工匠的家眷，佃户也是工匠的亲戚。 对工匠优待到这种地步已经不能叫优待了，这一系列操作下来，一百工匠对王爷的忠心将会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外如是！ 蒋晟阳忍不住感叹，真不愧是天潢贵胄，拉拢人心仿佛他们的本能一般。
第12章 因为招募工匠的事，王府亲兵变得很忙，高平城的百姓时不时就能看到亲兵骑马进出城，最近更是经常带回来一些百姓，那些人穿着普通还拖家带口，看得高平城百姓很迷糊。 谨王殿下这是在干啥？ 风月楼三楼雅间 雅间的窗户打开，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街上的一切。 窦兴小心抿了口琼浆玉液，辣得皱了皱眉，看着街上被亲兵护着的工匠及其家眷，道：“谨王要这么多工匠做什么？” 高昆智相貌和其父高德瀚有七分相似，却不似其父聪颖，性情憨直，并没听出窦兴言外之意，道：“告示上不是说了嘛，谨王要组建清匠司和军器司。” 一旁的小胖子李浩应刚吃完一只烧鸡，嗦嗦手指道：“窦兴的意思是王府的动作太大了，招募工匠就招募工匠，何必让他们拖家带口。” “虽然王府这次只招了一百人，但我听说王府跟那些没选上的工匠承诺以后还会招募更多人，清匠司和军器司可不需要那么多人。” 窦兴皱眉道：“当初得知谨王要来高平时，家父就派人去洛京调查过谨王，只是谨王一直住在皇宫，而且不受皇上重视，宫外没人知道谨王是什么样的人。” “家父废了很大力气才从宫人嘴里得到一些消息，那些阉人都说谨王胆小懦弱，被欺负也不敢吱声，一点皇嗣的样子都没有。” 说到这儿，窦兴越来越生气：“那帮贪得无厌的阉人就知道死要钱，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 窦兴一开始得知谨王胆小懦弱很高兴，心想凭着郡丞父亲的权势，他依旧可以在高平横行霸道，耀武扬威，结果谨王刚来的第一天就给了高平众官员一个下马威。 窦林鑫当天回府就警告窦兴今后小心行事，眼睛放亮点，别惹了不该惹的人，甚至为了保险起见，窦兴直接被禁足，半个月前才放出来。 这半个月王府就没闲着，不是折腾琼浆玉液就是折腾招募工匠，窦兴看在眼里，心里烦躁得不行。 谨王越折腾就说明对方不是甘于平淡的人，为了不让自己成为父亲的把柄，他就得夹着尾巴做人。 李浩应嘿嘿笑道：“我倒觉得谨王挺好的，一来就给我们介绍了个大买卖，琼浆玉液可比金浆酒赚钱多了。” 窦兴白他一眼：“我们又不缺钱，赚多赚少没区别。” “但赚钱的感觉很好啊。” 小胖子李浩应就喜欢钱财滚滚而来的感觉，比起世家子弟，他更像是个商贾。 窦兴懒得理他，看向高昆智：“昆智兄，高翁老成持重，他对谨王怎么看？” 高昆智想了想，道：“阿爷什么都没说。” 窦兴绝望了：“我阿爷也什么都没说。” 李浩应拍拍他的肩膀：“本来就是你在妄想，谨王是高平的王，我们三大家族若是对付他，可是罪同谋反。” “而且在我看来，谨王可是能带着我们赚钱的大好人，我们对付他一点好处没有，反倒是交好他更有好处。” 李浩应摸摸下巴，思索怎么让谨王带着他一起赚钱。 窦兴都不想看李浩应，他和掉进钱眼儿的人没话说。 高昆智笑呵呵看着两人，他知道自己资质愚钝，向来是父亲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从不会擅作主张。 ...... 因为工匠们过于热情，仅仅三天想要报名的人就有千人，云煦泽便下令暂停招募，暂时先调查目前登记的千人。 云煦泽看重手艺和品性。 蒋晟阳便安排金曹各官吏把千余工匠按照铁匠和非铁匠分类，每一类都按照手艺高低排序，然后让亲兵从手艺最好的工匠开始调查，只要品行端正就直接将人及其家眷带回来，直到招满一百人为止。 蒋晟阳安排得仅仅有条，一切都在有序进行。 与此同时，朱隆的募兵也进行得顺利，已经招够了八百人，皆是服过兵役，身强体壮之人，除此之外，朱隆还特意招收了几十个弓箭手，丰富了王府亲兵的兵种。 这些弓箭手今后会分配到箭楼，王府的防御力将会上升一大截，云煦泽也更加安心。 军器司还没招够人，而且锻造用的器具也正在筹备中，亲兵的兵甲暂时没法锻造，云煦泽只能先让朱隆训练新兵。 说起训练新兵，云煦泽又想到新兵的伙食。 这可不是他只想着吃，他知道做什么事都得吃饱，吃饱才有力气。 新兵训练耗费力气，最起码每天得有一顿肉，但肉价并不便宜，一斤猪肉就要十五文。 现在只有八百人还好说，等招满三千人，光伙食就是一大笔花销，但总不能为了省钱就不让新兵吃好。 云煦泽在想猪肉那么贵，他为什么不能自己雇人养猪呢？ 大康的肉食来源主要是六牲和鱼，六牲中的马和牛都是重要资源，而羊肉基本上是富人才能吃的，狗肉虽然不贵，但因为数量不多，不能作为常备肉食。 如此一来，适合给新兵当肉食的只剩下猪肉和鸡肉，而这两种牲畜恰好适合大规模饲养。 云煦泽甚至连饲养的地方都想好了，就在高平城北郊，正在建造的庄子附近。 那里离大海并不算远，吃腻了猪肉鸡肉，还可以打鱼改善伙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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