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回去乖乖练剑!大哥晚安!”燕西玦掉头就走,一溜烟儿就跑得没影了。开玩笑,那副黑玉九连环已经被他悄悄拿去送人了,这会儿上哪儿给他找一个一模一样的去! 看着他溜走的背影,男子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无奈,这小子真的是…… 余光瞥见桌上的食盒,里面有淡淡的香气飘散出来,男子突然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忍不住打开了盖子,里面是一碗过了水的素面,另一小碗浇头,并几样清爽小菜。 面碗里还冒着丝丝热气,一看就是刚出锅不久。 男子眸光微动,把浇头和小菜往面上一倒,用筷子拌了拌,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面条入口的那一瞬间男子顿时眼前一亮:面条劲道,酱香浓郁,小菜爽口,这府里的厨房何时有这样的好手艺了! 很快,一碗面就见了底,男子餍足地拿锦帕擦了擦嘴,心道:燕西玦这小子还算是有良心! “吃什么呢,老远就闻着香味儿了……哇,是炸酱面!!怎么只剩下这点儿汤了?”不过片刻的功夫,魏乘脸上的神情连着变了好几次,看着男子的目光颇有几分幽怨。 原来这个东西叫炸酱面!男子眸光动了动,而后慢条斯理地叫来府里的侍卫吩咐道:“来人,把东西收下去,另外,告诉西玦,那套剑法不着急。” “啧啧!”魏乘毫不客气地从他桌上顺了一个橘子,一边剥皮一边揶揄道:“今个儿太阳怕不是打东边出来的,你对咱们小郡王竟如此手下留情?” “你很闲?” “你怎么知道?”魏乘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男子随手把桌上的一封密折丢给他:“看看吧!” 魏乘接过折子低头一看,瞬间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眯了眯眸子:“私自开采金矿,他们倒是好大的胆子!” “你打算怎么办?” “呵!”男子可有可无地扯了扯嘴角,那双漂亮的凤眸中划过一抹冷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的行事风格你是知道的。” 魏乘轻轻扬眉:“那就是要一查到底了?” 紧跟着又问道:“此事宫里那位知道了吗?” 男子不语,魏乘见状却是了然一笑:“也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这金陵城,有什么事是能逃得过那位的法眼的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此事牵涉甚广,你怕是又要被人忌恨上好一阵子了。”说到这儿,魏乘手中折扇一摇,眼里俱是不怀好意的戏谑。 “这些年来,我被人忌恨得还少?”男子不甚在意地抬眸瞥了他一眼。 魏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也是,你燕西楼在锦衣卫的这些年,断人财路的事可真没少干。” 男子懒得搭理他,直接跳过这个话题:“你大晚上跑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得罪了多少人?” “当然不是!本公子是那么无聊的人吗?!”魏乘想也不想地说道,然后兴致勃勃地凑上去:“我最近遇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猜猜看,是谁?” “没兴趣。”燕西楼的反应相当冷淡。 “别啊,我跟你说,这个人绝对让你意想不到!噢对了,你方才吃的炸酱面怎么样?味道相当不错吧?” 联想到方才的夜宵,燕西楼的神色略有松动。然而面上却是丝毫不显,淡道:“尚可。” “切!口是心非!”魏乘暗暗翻了个白眼儿,这家伙嘴有多刁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便是宫里的御厨也少有能入得了他的眼的。 罢了,不跟他计较这个,魏乘从他手里抽走毛笔放在一边,神秘兮兮地说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炸酱面是出自何人之手?” “今天你娘又来了。”燕西楼轻飘飘地抛出了一句话,话题虽然转换得有些生硬,但胜在十分有效—— 魏乘如今一听这个就头疼不已,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抱怨道:“唉,你说我娘也是,我不愿意从军,她天天找长公主哭顶什么用?”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一句,魏乘出自岐国公府,而岐国公府是苍梧国出了名的武将世家,祖上出过无数骁勇善战的名将。然而近年来魏氏一族人丁不旺,连着三代单传,魏夫人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又伤了身子,膝下除了一个至今尚未出嫁的女儿外,便只得了魏乘这么一根独苗。 偏偏魏家又有祖训,男子不得纳妾娶小,女子不得为自甘为妾。致使偌大一个岐国公府就只有魏乘这么一个男子可以继承家业。 按照正常的逻辑,魏乘自当是要秉承一贯的家风,从最底层的将士到百户、千户、副将,乃至一军主帅这么按部就班地一步步往上走的,奈何魏乘这根独苗长着长着竟是长歪了,于兵法、武艺上是一窍不通,唯一能勉强拿得出手的轻功还是从小被岐国公府夫妇两个拿着棍子围追堵截给逼出来的! 其中的辛酸血泪史可见一斑! 扯远了,且说这魏夫人在未出阁前和长公主是无话不说的闺中密友。虽然两个人的性格是南辕北辙,千差万别。但也保不齐人家就互补的人一起慢慢变老了呢!
第九章 青家姐妹 这不,鉴于魏乘和燕西楼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死党关系,魏夫人每每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会跑来英国公府找长公主哭诉,长公主又是个泥做的性子,半点儿主见都没有也就罢了,动不动还水漫金山。 英国公燕不寒虽然是个粗人,但却是个极为疼媳妇儿的,长公主一哭,他就心疼得不行,这一心疼就控制不住想揍人。然而作为始作俑者的魏夫人再剽悍也是个女人,燕不寒自然不能对她动手。这不,憋着满肚子的火气就全冲着燕西楼来了! 用燕不寒的话说,兄弟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谁让燕西楼同魏乘关系好呢! 从前的时候,燕西楼打不过燕不寒,自然就只有挨揍听训的份儿。不过自打十四岁以后,燕不寒就很少能在自家长子手中占到什么便宜了。于是只好拿他院子里的物件儿出气。这不,燕西楼院子里的石桌都换了好几个了! 突然想到什么,魏乘哀求地看着面前的好友:“西楼,这次你可真得救救我,不然我爹可就真把我丢到军营里去了!”一想到自己被扔进军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场面,魏乘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燕西楼指了指门外,没好气道:“院子里的石桌看见了吗?全新的,上一个用了不到半个月,我还要怎么救你?” 魏乘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咳咳,西楼,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所以兄弟我有什么好事不都想着你嘛!所以这次你看……” “打住!如果你说的好事是拉我去秦淮楼陪你听曲儿,那我觉得咱们俩的交情可以到此为止了。”燕西楼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魏乘一听顿时垮下了脸,悻悻道:“我都说了那次就是个意外,再说了,我那不是也没想到长公主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嘛……” “不想进军营就趁早找个地方猫着,好好想想自己能干点什么!想要说服你爹娘,总得能拿得出点儿有说服力的东西吧?”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魏乘眼前一亮,旋即又苦恼道:“可话又说回来,我躲到哪儿才能不被抓回来呢?” 燕西楼鄙夷地睨了他一眼:“刚才的密折白给你看了是吧?!” 魏乘眨了眨眼睛:“你是说……蓟州?” “西楼你真是太机智了!够意思!!”魏乘激动地就要扑上去给他一个熊抱,却被燕西楼侧身躲开,一脸嫌弃道:“先过去帮我探探路,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后我会亲自走一趟。” “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魏乘拍着胸脯揽下了这个差事。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梧桐小筑总是时不时地会出现几个不请自来的人,比如青祺。当然了,还有那位对拜师十分执念的小郡王燕西玦。 至于魏乘,这些日子倒是没见他在面前晃悠,据说是离家出走了。 两个人来的次数多了,以至于明槿每次做饭时都会下意识地多做一些。没办法,这二位每回来可不止是现吃,临走的时候还得顺走点儿当宵夜。当然,燕西玦从青汣这里顺走的宵夜最后十有八九都进了燕西楼的肚子里,这是后话不提…… 不过这二位还算是自觉,每回过来的时候,没有明目张胆地从正门进来,而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翻墙! 若非如此的话,青汣也不会容忍他们到现在。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梧桐小筑虽然偏僻,却也不是什么铜墙铁壁,只要有心打听,自然能发现不少蛛丝马迹。更何况,青汣也并没有要刻意隐瞒的打算。 之前是因为相府要举办冬至宴,几个姑娘都忙着勤加练习才艺,裁衣服,打首饰,一来二去的也就把青汣给抛之脑后了,现下三个人都闲下来了,自然又要拿青汣来打发打发时间。 不过,她们所不知道的是,此青汣非彼青汣—— 这日,惊鸿小包子正在阁楼书房里练字,青汣坐在一旁,随意捧了本山水志翻看,一大一小两个人都静悄悄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其间偶有细微的翻书声,气氛竟是说不出的和谐。 “哟,这小野种现在居然还学写字呢?”一道尖利而突兀的嗓音从楼下传来,紧跟着便见着三个姑娘顺着楼梯施施然走了上来。 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惊鸿笔下微顿,下意识地抬眸看向青汣:“娘亲……” “无妨,你继续写你的字便是。”青汣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淡声安抚道。 明槿在这阁楼上摆了一扇屏风,此刻青汣坐在屏风后的躺椅上,三人自然没瞧见她也在此,不过隔着屏风,青汣却是将这三人看得分明—— 为首的姑娘正是方才开口的那位,只见她穿了一身橘粉色的衣裙,单看相貌也是个娇俏妍丽的美人,只是眼角微挑,下颌微微抬起,举手投足间中透着一股骄纵和高傲,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出身相府,身份高贵似的。 在她左手边挽着一个粉衣姑娘的手臂,两个人举止亲昵,相貌更是十足十地相像。毫无疑问,这应该就是韩姨娘所出的那对孪生姐妹花,青潞和青芜了。 和橘粉色衣裙的姑娘的明媚张扬不同,这位粉衣姑娘看上去则要温柔娴雅得多,脸上始终带着三分柔和的笑意,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温温吞吞的:“潞儿,不可无礼。” 青汣挑了挑眉,看不出来,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性子却是如此地天差地别! 这时,跟在二人身后的那名红衣劲装姑娘冷哼一声,想也不想地讥讽道:“假惺惺!” “青珑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青潞的骄纵脾气点火就着,转过头去狠狠瞪着说话的红衣姑娘,似是下一刻就要同她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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