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兰见小孩站在那里,瘦瘦小小拎着硕大的西瓜,说不出的可怜,忍不住上前安慰,想接过他手中的瓜,结果没拽动? 五十五双手抱住西瓜抬头:“谢谢阿姨,不用你帮忙,我自己来就行。” 郭兰听到这小孩喊她阿姨,接瓜的动作顿时僵住,在她身后站着的孙鹰扑哧一声,没憋住笑。 坐在车里看守犯人的马敬申探出脑袋,不明所以,陆泽然催促几人上车,郭兰一手一个往警车走。 拽孙鹰的那只手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拧了三百六十度,疼得他嗷嗷直叫。 陆泽然见小孩抱着西瓜坐到了副驾驶,叮嘱他系好安全带,见他不会弄,只好俯身帮他系好,然后同样获得了小孩的道谢:“谢谢叔叔。” 这下车里所有人都听清了,后排的三个齐声大笑,陆泽然有些无奈,不知道小孩为什么叫岁笙姐姐,到他就成了叔叔,他有这么老吗?莫名的有些在意。 偏偏始作俑者完全没感觉有什么不对,一脸无辜,似乎在疑惑车子怎么还不动。 岁笙这边,等她带着装满双肩包的存货打车回家,楼道已经被各家饭菜的香味笼罩。 她将背包一甩,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感觉明明是放假,但过得比上一天班还累。 好想请假,但是明天还有个空降的顶头上司要来,不能缺席,希望性格能好相处些。 然而到了第二天见到空降兵后,岁笙跟梅姐、赵哥对视一眼,互相读懂了对方眼中饱含的意思——完蛋了。
第24章 第 24 章(三合一) ◎调解员上岗第一单◎ 李红梅看着由副处长亲自送到门口的新同事, 忍不住嘀咕:“这都跟我妈差不多岁数了,退休金都领了吧?怎么还来这上班。” 岁笙想笑又笑不出来,因为上车一脚油门离开的副处长替她笑过了。 [许正旭:再不给我娘找点事做,下一个离婚的就是我, 幸好哄的老娘点了头, 她心情一好, 全家舒心。] 岁笙:‘祸水东引这招是被你玩明白了。’ 办公室内,吕艳菊,也就是副处长他娘,此刻正站在最前方的办公桌前激情演讲了半个小时。 岁笙靠坐椅子上, 听得昏昏欲睡,感觉这个催眠程度快赶上周一升旗仪式了。 她们学校的教导主任说话就这个腔调,此时吕艳菊已经从激励语录过度到了个人光辉史。 “本人担任Z市二中高三级教导主任二十余年,从我上任那年开始, 高三级学生的仪容仪表、课堂纪律、班级卫生和评优评先,都得到了显著的提高, 力压高一、高二... 如今担任调解员一职,将离婚率降低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是实现我接下来人生价值...(此处省略一万字)” 李红梅伸长脖子凑到岁笙耳旁嘀咕:“她说了这么多, 怎么没听她提学习成绩?” 岁笙压低声音道:“可能她觉得那个不重要?” 李红梅听了嘿嘿直笑,结果刚抬头就对上了吕艳菊在眼睛,一瞬梦回上学开小差被班主任抓住的场景。 对上那双三角眼,感觉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让人浑身不舒服。 吕艳菊退休回家已经有三年了, 终于在这里重新找回了当初担任教导主任时的意气风发, 只感觉刚刚的一番演讲, 说得她身心舒畅。 比起家里不懂事的儿媳妇, 还是上班让她舒坦,吕艳菊拿起墙角的水壶打算倒杯水,刚刚讲了那么久口都干了。 但等她找喝水的杯子时,发现自己忘了带,再看办公室其他人的桌子,发现也没有,办公室连个杯子都没有,什么情况? 李红梅拉着岁笙向前厅走去,坐到工位上终于憋不住了,学着吕艳菊刚刚的腔调: “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实现我的人生价值~” “呵呵,还降低离婚率,什么教导主任,连按时上班都办不到,啰嗦那么多,都是白扯。” 岁笙现在是十分佩服梅姐的消息灵通:“你是从哪打听来的底细?要不是你提醒,我的杯子估计就要被征用了。” 原来昨天李红梅喊了两个同事过来一起大扫除,说是大扫除,其实就是将自己的私人物品藏好。 李红梅向后瞅了一眼,见那人还在办公室没出来,立刻打开了话匣子: “哎呀,你是不知道这人的名声,在二中,就我家一楼中介的老太太,她外孙女就在那读的高中, 那孩子高三那年就正赶上她,这人每天别的屁事不干,就专盯着仪容仪表、卫生纪律,而且专找女的茬, 不只是女学生,女老师也是,每天拿着一个巴掌的大的本子揣身上,见到什么不顺眼的都往上面记, 那本子就跟阎王生死簿似的,凡是被记上的人第二周升旗仪式都要被喊上去当中批评,还要在中午午休的喇叭里念自己的检讨书。 这人还出了名的爱占小便宜,被她没收的东西绝对要不回去,我昨天让你把那些东西都收起来,就是怕有人厚脸皮的惦记,不肉痛但能膈应人。” 岁笙想到昨天搬家一样的阵仗,虽然前几天已经陆续移走了不少东西,但昨天还是被梅姐塞满了一整个书包的个人物品。 果然老江湖,消息渠道众多,应变经验丰富,岁笙决定中午午餐带梅姐去蛋糕坊二楼,奉上这周推出的新品甜点以示敬意! 两人说说笑笑,给几个一早过来的新人办理了结婚手续,几道争吵声由远及近,不用想,肯定是来离婚的。 岁笙从传来的几道心声里看到了熟悉的名字,难道是恋爱脑里的水终于被那一家子拧干了? 不过看在范柄大叔的面子上,她一会走离婚程序一定给她控制在一分钟内,能多快有多快,省得再有人给她脑子里灌水。 奈何背后来势汹汹的一道心声让岁笙顿觉要糟。 [吕艳菊:这第一天上岗就碰上对离婚的,甭管因为什么,有我在,今天就别想拿到离婚证!] 萧老太:“车子、房子、存款还有那套老宅子,都是我们萧家的,别以为你离了婚就能分走这些东西!” 崔渺渺两眼哭得红肿,一侧的鼻梁上还一处淤青,她不出声,像是知道出声反驳也无济于事。 她只是看着萧胜军哭,但在看见他站在萧老太身后一声不出后,眼泪止不住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萧胜军和他的弟弟妹妹也是跟着一通威胁,一时民政局好似菜市场,魔音贯耳,岁笙都不知道是萧家母子三个更吵,还是崔渺渺哭得闹心。 吕艳菊直愣愣的往他们中间一站,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不要给其他人造成困扰,有什么矛盾可以跟她说,她作为调解员肯定能帮他们解决家庭纠纷。 这人一副学校劝小学鸡别掐架的样子,看得李红梅心里直乐,要是他们能安静下来,她名字倒过来写。 然后他们真的就听话安静下来了?!被光速打脸的李红梅难以置信。 她可是在川悦饭店见识过他们耍无赖的功夫,这姓吕的三言两语,几句糊弄小孩的话就给人镇住了? 李红梅顺着他们五个的视线望去,最后眼睛停在了身旁的小岁身上,仍旧不解。 上次萧家闹事风波起得突然,结束得也十分草率,在李红梅眼里堪称光速神转折,还没回过味就结束了,并没有像范柄一样看出背后真相。 所以此刻民政局内,岁笙是在场所有人里唯一清楚原委的那个。 萧家人那天被四脚朝天抬出去,捆死猪一样的丢进了臭水沟里,只听龙卫那些人警告他们不许在川悦饭店闹事。 他们宁愿相信是老油条范柄找了路子,搭上了龙卫保险公司这个靠山,也不愿意相信这些人是被刚收购饭店的年轻人叫来的,还一个年轻的女人。 他们一家子打骨子里瞧不起女人,即便萧老太和萧家小妹自己也是女的。 萧家因为龙卫保险的警告,不敢在收购川悦饭店的岁笙面前大呼小叫,不过这一反应在吕艳菊眼里就是她的功劳了。 她再次为自己宝刀未老和控场的能力沾沾自喜,完全不知道萧家老二萧顺军的一巴掌刚刚差点落她脸上。 吕艳菊招手让几人坐下,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开始询问情况:“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因为什么离婚?双方家庭情况?” 连着三个问题从她嘴里蹦了出来,岁笙见她面对五个人提出的问题,但是眼睛却只盯着崔渺渺,颇有种审问犯人录口供的既视感,讨厌程度力压当初的陆泽然。 李红梅从见她掏出那个小本子开始,就只用余光看她不用正脸了。 崔渺渺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过来离婚,没想突然冒出来了个调解员,一连串的问题把她问懵了,在吕艳菊重复了第二遍后才开始回答。 “我跟萧胜军是年前结的婚。”崔渺渺想到当时结婚时的场景, 萧胜军信誓旦旦的宣言,从小玩到大的好友魏茹闯进民政局阻拦,但是被她一番话直接气走,半年过去都没联系一次,越想她就越后悔,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溢。 吕艳菊最烦年轻女人在她面前抹眼泪,仗着年轻有几分姿色就想扮可怜博同情,见崔渺渺一言不合又开始哭,她皱紧的眉头能夹死苍蝇,态度强硬的打断对方的思绪: “恕我直言,我刚刚从你们的争吵中听出,似乎是你主动提出的离婚,这才结婚半年,请问是因为什么让你想要离婚?” 崔渺渺被问得一哽咽,用衣袖擦拭脸上的眼泪,想到她离婚的理由,她直接抑制不住愤慨,将憋在她心里半年多的委屈全部倾泻出来: “我把...” 她刚张口就被萧老太打断,抢过话茬: “这女的大了我儿子八岁,我儿子那会才刚成年,这人贪图我儿子年轻长得好,用那几个臭钱贿赂我儿子的上司,让我儿子没了工作。 我们一家老的老,病的病,小的小,一大家子就指望我儿子的工资过活,这女的断了我们家的活路,用那几个臭钱威逼我儿子跟他结婚。 她这么大的人,什么都不会做,还要我这个乡下老婆子伺候她,连带着我女儿都要来这家里受累。 她公公早年中风瘫痪在床上,我操持着这个家还要照顾老头子,根本忙不过来,让她这个做媳妇的搭把手她都不愿意。 嫌隙村里人脏,嫌弃我家穷,现在看上别的男人了,就要跟我儿子离婚,简直狼心狗肺!” 一番话说得声泪俱下,一个上了年纪的瘦弱老太太在众人面前抹眼泪,还说得这么可怜,很容易调动别人的怜悯之心,跟着她谴责她口中十恶不赦的儿媳妇。 如果岁笙和李红梅没见过她真面目的话,现在恐怕跟吕艳菊一个表情,看垃圾的眼神注视着崔渺渺。 吕艳菊明显被老太太的一番“诉苦”带动了情绪,何况她被儿子安排到这里当调解员,也是因为婆媳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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