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向对她喜爱有加,甚为照拂的宋夫人,却坚决不允宋二公子娶她这个孤女。 宋夫人还破天荒带着林念瑾进宫,参加太后张罗的宴会。 在宴会上,林念瑾因容貌出众,被太后好一番夸赞。 没过两日,宫中就传来了太后懿旨,接林念瑾入宫,侍奉陛下。 心有所属,又不想与人为妾,更何况是那残暴之名在外的暴君。 林念瑾宁愿削发为尼,也不愿进宫。 宋二公子也极力阻止,甚至赌咒发誓,此生非林念瑾不娶。 太后懿旨已下,名义上,林念瑾已经成了皇帝的女人。 宋二公子再说这话,就数大逆不道,随时能招来杀身之祸。 宋尚书不顾二人的苦求,当着林念瑾的面,对宋二公子动了家法。 十几大板重重拍下去,宋二公子昏死过去。 不忍心上人受罪,林念瑾答应入宫。 自此,她成了皇帝后宫的一名美人。 入宫之后,林念瑾一直郁郁寡欢。 虽不开心,但也从未提过想死。 反倒是经常念叨,人要认命,要想得开,这样才会活得快活些。 直到今日,尚膳监的小太监来送晚膳时,偷偷带来了宋二公子从宫外送进来的纸条。 内容不知,可林念瑾看完之后又哭又笑,似是开心异常,又似是悲伤无尽。 竹香问她怎么了,她却不肯说。 晚膳倒是比平日吃得多了些,洗漱沐浴过后,就早早上床歇息,临睡前,和竹香说了许多体己话。 竹香睡在外间,半夜想来不放心,进来瞧了瞧。 却发现林念瑾已经服毒,气息奄奄,笑着同她说了句对不住,就落了气。 --- 林思浅听到这,脑袋疼得更加厉害了。 她莫名其妙穿成了林念瑾,一来就被竹香看穿了身份。 作为皇帝的女人,“她”在宫外还有个情愿为之送命的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这两件事,不论哪一件被人发现,都是妥妥送命的节奏。 更离谱的,绑了她来的系统,却不知所踪。 林思浅伸手握住竹香的手:“香儿,你想活下去吗?” 竹香低头看着握着自己手的那双手,仍旧苍白,却已有了温度。 她重重点了点头:“奴婢想活。” “那好。”林思浅语气严肃:“如果你家姑娘回不来,我也走不了,那从今往后,我替你家姑娘看顾你,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让你饿着。” 一听这话,竹香突然痛哭出声:“我家姑娘当年把我捡回去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林思浅莫名松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拍着竹香的背:“以后,你就把我当你家姑娘。” 她初来乍到独自一人,竹香孤苦无依,要想在这后宫里活下去,两人必须作伴,相互扶持。 竹香起身,跪地给林思浅磕了个头:“我家姑娘已经去了。您救了奴婢的命,那日后,奴婢就喊您主子吧。” “好。”林思浅上前扶起竹香:“香儿,你可知宋二公子送进来的纸条在哪?” 她总觉得,纸条这事儿,是个隐患。 一张纸条,就让一直劝自己要想开要认命的林念瑾服毒,她想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竹香摇头:“奴婢不知。” 林思浅:“那我们找找?” “好,奴婢来找。”竹香应声起身。 可还不等两个人开始找,就听哐哐几声,殿门被人拍响。 紧接着,一道带着怒气的女子声音传来:“林美人,大半夜的,你这屋又哭又喊的,吵得我家蕙嫔娘娘不得安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竹香慌乱不安,转着圈似乎想找地方藏:“怎么办,主子怎么办?” “蕙嫔娘娘是谁?”林思浅忙拉住竹香,小声问。 竹香:“蕙嫔娘娘是这殿的主位娘娘,门外的是蕙嫔娘娘的贴身宫女锦月,二人都是不好相与之人。” 咚咚咚,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林美人,林美人?”宫女锦月的声音急切不耐烦。 听那架势,似乎再不去开门,就要破门而入一般。 林思浅把竹香一直攥在手里的白绸拿下来,飞快藏进被窝里,又扯了扯竹香的领子,把勒痕挡住:“低着头,别说话。” “主子,奴婢害怕。”竹香眼神瑟缩。 林思浅拉住竹香的手,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往外走:“不怕,不怕,有我在呢。”
第2章 第2章 林思浅左手牵着竹香,右手拍着胸口,一瘸一拐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小声嘀咕:“不怕,不怕……” 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宫女,没什么好怕的。 竹香的手被攥得生疼,她试探着问:“主子,要不,您还是待在屋里,奴婢去应付吧。” 从竹香的语气里听出了不信任,林思浅赶紧停了嘀咕,挺直脊背:“不用,你这脖子上勒痕明显,让人看到不好。” 竹香应是,没再说话。 走到殿门口,林思浅轻声说:“去开门。” 竹香把门打开,低着头站到了林思浅身旁。 林思浅看着门口的三个宫女,沉默不语,静观其变。 打头的锦月见到林思浅,神情一愣。 后宫人尽皆知,这林美人是因为生得貌美,才被太后接进宫的。 可平日里,林美人穿戴素净,沉默寡言,又总是低垂着眉眼。 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众嫔妃一比,一点儿都不惹眼。 但今晚,林美人穿着一身鲜亮的粉色裙衫,抬首挺胸往那一站,整个人明媚娇艳得让人挪不开眼。 难怪自家娘娘看她不顺眼。 长得这般狐媚子模样,一看就不是个安生的,可不得提防着些。 锦月在心里冷嗤一声,敷衍地给林思浅行了礼:“奴婢给林美人请安。” 林思浅微微抬手:“免礼。” 锦月的视线往屋里瞟,语气咄咄逼人:“大半夜的,林美人这屋里为何那么大动静,吵得我家蕙嫔娘娘无法入睡。” 同一个院里住着,屋里有点儿动静,就被人听了去。 她们偏殿外头又没人守,以后说话做事,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 锦月一个宫女,打着蕙嫔的名号上门兴师问罪,态度傲慢,语气霸道,丝毫没有一个奴婢对主子该有的恭敬。 不过没所谓,她林思浅不在乎这些虚的。 这世上什么人都有,看开就好,没必要非得争一时之气。 何况,她品级比蕙嫔低,就算想争,也争不过。 又初来乍到,什么情况都还没摸清楚,不宜和人起争执。 眼下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打定主意,林思浅一脸愧疚地开口:“吵到蕙嫔娘娘了?你看这事闹的,全都怪我。” “先前我突然头晕,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撞翻椅子摔倒了,脚还踢了下,这走路都不大敢走。” “竹香这丫头,没扶住我,哭哭啼啼一个劲儿地自责。” “回头我们一定注意,不会再闹出动静吵到蕙嫔娘娘。” 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除了见礼,几乎一句话都不多说的林美人,口齿竟然这般伶俐,锦月噎了一下,一时没接上话。 可随即想起什么一般,瞥向林思浅的脚:“林美人这脚踢伤了,那明儿七夕宫宴,岂不是无法出席?” 一听锦月这暗示意味十足的话,林思浅瞬间明白。 看来,这七夕宫宴,蕙嫔是不想让她参加啊。 正好,她也不想去呢。 林思浅轻轻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这脚,一挨地就疼得厉害,怕是得养上一阵子。” 一听这话,锦月趾高气昂的面色缓和了些。 随即又打量林思浅的头饰衣裳,皱眉问道:“那这大半夜的,林美人穿戴如此整齐,是要去哪儿?” 林思浅暗道疏忽了。 这是先前林念瑾没了,竹香给换上的,她还没来得及换一身。 林思浅淡淡笑了笑:“我打算亲自去向蕙嫔娘娘告个假。” 锦月:“蕙嫔娘娘已经歇下了,林美人这脚也不方便,我去说一声吧。” “劳烦了。”林思浅求之不得。 锦月再次敷衍行礼,转身带着两名宫女回了正殿。 林思浅带着竹香就站在西偏殿门口,静静等着。 没过一会儿,锦月从正殿回来:“林美人,蕙嫔娘娘允了您的假。” 锦月示意身后的宫女递上一个瓷瓶:“这是消肿化瘀的药膏,蕙嫔娘娘说了,林美人行动不便,那就慢慢养着,她会向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禀明情况。” 听着那刻意加重的“慢慢”二字,林思浅笑了笑,伸手接过瓷瓶,客气道:“代我多谢蕙嫔娘娘。” --- 回到西偏殿,二人把门关好,门栓插好,林思浅又张罗着搬了两把椅子堵在门口。 两个人回到卧房,林思浅把蕙嫔给的瓷瓶放在桌上,轻声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药不用。” 竹香点头:“咱们自己有药,奴婢去拿。” 竹香拿了药瓶回来,蹲下去就要去脱林思浅的鞋:“奴婢给您擦脚。” 林思浅忙躲开:“我自己来,你先涂脖子。” 竹香涂脖子时,林思浅脱了鞋袜,就见大拇脚趾已经肿了,她忍着疼涂了药膏。 等二人各自涂完,先把那条白绸剪成几段折起来收进柜子最底下,又开始找起那张纸条来。 可翻遍了整个屋子,都不见踪影。 林思浅叉腰四处打量,最后低头看着自己:“会不会在我身上?” 竹香摇头:“奴婢给您、给我家姑娘换衣裳时,并未瞧见。” 林思浅脱起衣裳:“再找找。” 脱掉外衣,身上除了一身单薄的里衣,脖子上吊着一枚小小的乳白色月牙玉佩,手腕上带着个装了几颗木珠的银色镂空手环,再无其他。 竹香:“主子,会不会是我家姑娘把纸条毁掉了?” “也有可能,行,先不找了。”林思浅晃了晃仍旧昏昏沉沉的脑袋:“太晚了,先睡觉。” “香儿,今晚我们睡一起,我还有话要问你。” 刚才找纸条的时候,她一直在心里呼唤系统,仍旧没反应。 要了解情况,现在只能指望竹香了。 竹香应好,去外间榻上抱了被子进来,铺在床边的脚踏上:“主子您问吧。” 林思浅轻声问:“那小太监塞纸条的时候,可有别人看见?” 竹香:“他是借递食盒的机会偷偷塞给奴婢的,旁边并无他人。” 林思浅:“香儿,你想活,我也不想死。那你记住,日后再见到那小太监,要装作若无其事,权当此事没发生过。” 竹香郑重点头:“奴婢听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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