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青梅竹马情谊深厚,书勉已经尽力。 可这林美人,竟痛恨书勉到如此地步,恨不得他去死? 永平王眉头皱起,不解地看向林思浅。 听完永平王的话,林思浅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好一个宋书勉,传了纸条来宫中,骗得可怜的林念瑾自尽,他倒是活得好好的。 这算什么,得不到就要毁掉吗? 枉她还觉得他也算得上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呸,简直是狼心狗肺。 当初那纸条,若当真就是这人模狗样的永平王帮着传进来的,那他就是个帮凶。 今日这事又算什么,见她没死,好好活着,故意说这些话来恶心人? 但可怜的林念瑾已经去了,活着的是她林思浅。 林思浅不想再搭理,按照规矩对着永平王福了福身,牵起悲愤交加已然红了眼眶的竹香就走。 心中疑惑未解,可这林美人话说一半黑着脸便走,如此无礼,这可不像书勉口中那温柔得体善解人意的姑娘。 永平王转身,朝着林思浅的背影说道:“还请林美人留一句话,本王带给书勉,也好让他安心。” 林思浅头不回,紧紧咬着牙齿不作回应。她怕自己一旦张嘴,就会口吐芬芳。 永平王追着又问了句:“只一句便好,日后自不会再打扰。” 可安静的甬道,只有急匆匆的脚步声,无人回应。 永平王盯着林思浅绝情离去的背影,站了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这些孩子们的爱恨情仇,着实让人看不懂。 随从走过来:“王爷,咱们可是回府?” 永平王背手往前走:“去找陛下手谈一局再走。” “主子,我家姑娘是不是白死了?”竹香被林思浅牵着,声音带着哭腔,手在微微发抖。 林思浅用力攥了攥竹香的手:“回去再说。” 话音刚落,就见前方浩浩荡荡一队人抬着御辇迎面走来。 一扫到御辇上那道黑色的身影,林思浅心中就是一个咯噔,扯着竹香急匆匆掉头,快走几步转进一旁的巷道,换了条绕远的路回雅音殿。 郑福眼尖,远远地认出了林思浅:“陛下,那转头绕进巷子的,好似林美人。” 见到陛下掉头就跑的妃子,这林美人当属阖宫第一人。 陆离也看到了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无他,只因那一身大红大绿实在印象深刻。 见到他就躲,倒比那些总是想方设法接近他的女人更加识趣。 见皇帝陛下一副不予理会的冷漠神情,郑福知趣地闭了嘴。 又往前走了一段,和永平王撞了个正着。 永平王儒雅而笑,拱手见礼:“臣弟给皇兄请安。” 陆离凤眸微抬,面无表情:“免礼。” 永平王丝毫不介意皇帝的冷淡,颇为熟稔地上前两步:“皇兄这是要去哪,我正想去寻你下棋。” 陆离看了一眼寿宁宫的方向,抬了下手:“也罢。” “落轿。”郑福高声一喝,抬御辇的太监们将御辇放下,陆离走了出来,和永平王陆钰并肩而行,转身往回走。 --- 泰和宫正殿,临床榻上,皇帝和永平王对面而坐,安静地下棋。 不知为何,陆离手执黑子,望着棋盘,久久不落。 陆离的棋风如同其人,一向大开大合,杀伐决断,从不会像今日这般举棋不定。 不,其实并非举棋不定,而是在走神。 望着皇帝陛下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弧度,永平王笑着调侃:“皇兄下个棋都这般魂不守舍,怕不是有了心仪之人?” 陆离回神,抬眸看向永平王,语气认真:“何为心仪之人?” 永平王本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一向冷心冷性的皇帝陛下竟有此一问,顿时惊讶万分:“臣弟当真猜中了?” 陆离冷眼看他:“朕问你何为心仪之人?” 永平王想了想说道:“经常会想起那人,想到她便心中就愉悦,忍不住想笑。” 永平王说着说着,伸手指着陆离微弯的嘴角:“就如同皇兄现在这般无二。” 陆离抬手,嫌弃地将永平王快伸到自己脸上的手拍开,大方承认:“如此,那便是了。” 没想到皇帝竟如此坦荡,永平王一扫外人前的温文儒雅,拍着棋盘朗声而笑:“是哪位仙子竟让皇兄动了心,快告诉我,我此刻便要去瞧瞧。” 陆离把手里的黑子扔在已经被拍得乱糟糟的棋盘上,转了转右手拇指上的扳指,嘴角挂着一抹淡笑,目光变得温柔:“尚不在宫中。” 永平王好奇问道:“是哪家的千金?生的如何?” 陆离却不愿再多谈一句,只道:“日后待她进宫,你便知晓。” --- 一回到雅音殿,林思浅把木棉和叶安打发出去办事,便把殿门一关,拉着竹香坐到榻上:“香儿,你再仔细与我说说,当时那纸条送来的时候,是何情形。” 先前一听宋二公子没死,她顿时为孤独死去的林念瑾倍感不值,忍不住怒火中烧。 可回来雅音殿这一路,她慢慢冷静下来,前前后后一琢磨,心生疑窦。 永平王,堂堂一个王爷,为何要帮宋书勉这个外人来谋害自家皇兄的妃子? 虽说并非同母所生,可他们二人都是在皇后膝下长大,一直以来,这对天家兄弟可是世人称颂的兄友弟恭。 难道说,这永平王对纸条的内容并不知情,是被宋二公子故作深情的惺惺作态骗了去,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事? 竹香把当时纸条送来的经过,再次详细描述了一遍。 林思浅听完,确认道:“所以说,纸条是被蜡封好了的,是你家姑娘亲手打开的?” 竹香点头:“是,奴婢亲眼瞧着的。” 林思浅仔细回想了一下永平王听她问出那句话时的神情,那一脸意外的错愕,倒不像是装的。 何况,当时又无他人在场,他一个富贵滔天的王爷,也没必要同她个无权无势的小小美人演戏。 那问题就在宋书勉身上了。 他得不到林念瑾,就想她死? 那样感情深厚的青梅竹马,说背叛就背叛,心可真够黑的。 一想到可怜的林念瑾自幼丧父丧母,带着个丫鬟寄人篱下多年,长大了又遭遇这种黑心肝的男人,林思浅的心就跟压了块大石头一般,坠坠地疼。 竹香坐在一旁一直在默默地抹眼泪。 本来前些天以为宋书勉陪着自家姑娘一起上路,她好受了许多,这下知道姑娘被宋二公子骗了,这心里比先前更为堵得慌。 林思浅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着竹香的肩膀:“香儿,不要太难过了,好在你家姑娘并不知道宋二公子负了她。” 竹香哽咽着应:“主子,奴婢就是觉得,我家姑娘死得太冤了,实在是太冤了。” 林思浅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无力地重复着:“我知道,我知道……” 因为这事,林思浅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好,到了晚上,仍旧提不起和陆离聊天的兴趣。 已经过了酉时三刻,她一手抱着小桔子,一手拿着玉佩,呆呆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雅音殿这边,安安静静。 可泰和宫那边,皇帝陛下却不知抽什么疯,大半夜的非要出宫。 见陆离换上了便装,太监郑福一脸愁容地劝:“陛下,有什么事儿,您吩咐一声,奴才去给您办。” 陆离眉宇紧锁,面色阴沉如水:“你办不了。” 郑福急得直打转,看向一旁跟个哑巴一样站着的吴风:“奴才办不了,那不还有吴大人在嘛,陛下让吴大人去办。陛下万金之躯,何苦黑灯瞎火地往外跑呢。” 陆离系好腰封,挂好佩剑,抬脚急匆匆就走。 吴风立马跟上,出了殿门才低声问:“陛下,咱们这是去哪?” 陆离捏紧拇指上的扳指,低沉的声音泛着冷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寻人。”
第23章 第23章 吴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陛下可是要去寻那位林姑娘?” 陆离健步如飞:“是。” 吴风颇为头疼地如实禀报:“不瞒陛下,臣这阵子,并未停下查访,可这位林姑娘,却宛如那天外之人,毫无踪影。”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出了泰和宫的院门。 望着漆黑的夜色,陆离越发加快脚步:“朕亲自去找。” 酉时已过,浅浅仍旧没有传音过来。 一开始他并未着急,想着小姑娘给人家做丫鬟,又是个管事,难免主家临时吩咐差事,不得闲也在情理之中。 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小姑娘依旧不见消息。 自打二人相识以来,这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情况。 往日里,酉时一过,小姑娘就联络他了。 就连重阳那晚,她那么忙,也寻了个机会告知了他一声。 想到小姑娘每每提起总是要骂上几句的那个缺德变态主家,他这心就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如坐针毡的滋味实在太过难熬。 这样没有任何新线索就去寻人,如同大海捞针。 以吴风的办事能力,找了这么仍旧找不到,那他也难。 可一想到浅浅有可能遇到什么危险,在等着他去救,他就无法坐在那里干等着。 吴风急步追赶:“陛下,恕臣愚钝,我们该从何处下手?” 陆离脚步未停:“先从那几家黄姓人家找起,找完黄姓再找林姓。” 夜黑风高,秋风呼啸。 陆离在墨羽卫们的簇拥下,在寂静的京城街道策马疾驰。 小半个时辰之后,吴风敲响了第一户黄姓人家的大门:“墨羽卫奉旨办差,速速开门。” 整个大楚,无人不知墨羽卫那是天子亲卫,大半夜的突然砸门,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 守门的小厮不敢擅自做主,趴在门缝往外瞅了一眼。 黑漆漆一大片数不清人数的墨羽卫,穿盔带甲,高举火把,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外。 好家伙,这怕不是要抄家? “官爷稍等,小的这就去回禀主家。” 小厮被那摄人的气势吓得两股战战,颤声应了句,转身连滚带爬地往回跑:“老爷,老爷,不得了了……” 一炷香之后,这户人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一共五十七口,悉数穿戴整齐,战战兢兢聚拢在了院中。 “老爷,这是为何啊?”黄夫人紧紧抓着自家夫君的手臂,快哭了出来。 黄家两个儿子带着自家妻子儿女,也围着在黄老爷身边,神色慌乱不安:“爹,咱家没做什么错事吧?怎的墨羽卫亲自上门来?” 黄老爷内心也忐忑,可身为一家之主,不得不挺直脊背强装镇定:“我们黄家世代经商,一向以诚信为本,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今日这事怕是有什么误会。别慌,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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