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被人手把手带着写字,让林思浅想起幼儿园的时光,她没忍住笑了:“哥哥,你这样,好像我爹爹。” “顽皮。”陆离带着笑意轻斥,又道:“一同什么,浅浅快想。” 林思浅:“一同画画?” “好,一同画画。”陆离点头,带着小姑娘一起写下去:“还有什么?” 看着上面那些写出来的事情,林思浅绞尽脑汁:“一同、一同爬树?” “好,一同爬树。”陆离轻笑,抓着小姑娘的手写了上去:“还有呢?” 林思浅:“一同掏鸟窝?” 陆离莞尔:“你这小脑袋瓜里都是些什么?” 林思浅回头瞪人:“写不写嘛?” 陆离:“好,写。还有呢?” 林思浅兴致盎然道:“一同抓蚂蚱,一同捅马蜂窝……” 陆离闷笑不止,手抖得拿不住笔,墨汁点点,溅得纸上到处都是。 林思浅炸毛:“陆远之你还能不能好好写了?” 陆离语带笑意:“能。” 冬日里烧足了炭火的殿内温暖如春,男人低沉愉悦的笑声,还有小姑娘银铃般的叽叽喳喳声,时不时地透过窗户和门缝传到了外殿。 守在外殿的郑福也跟着一会儿笑一下,一会儿笑一下。 一旁的吴风频频看向他,最后忍不住说道:“郑公公,你若是想笑,就找个地方笑个痛快,这跟个漏风的风箱似的,一会儿吃吃两声,一会儿又吃吃两声,着实听得难受。” 郑福一脸笑意地甩了甩手里的拂尘:“吴大人您没听见陛下笑着呢嘛,往年陛下生辰,可从来没像今儿这般笑过,杂家这是开心哪。” “那倒也是。”吴风答道,正想再说,又停下来,低声道:“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未久,就见永平王陆钰出现在院子门口。 二人对视一眼,郑福迎了上去:“奴才给永平王请安。” “郑公公免礼。”陆钰笑容温和,随后向殿内张望了一眼:“陛下可在?” 郑福有些为难:“回王爷的话,陛下在是在,只是陛下在同林姑娘写字呢,怕是不方便。” 陆钰语气温和:“无妨,你且去禀报。” 郑福应是,转身进门。 一听永平王来了,林思浅从陆离胳膊底下钻出来,挪到榻边就想穿鞋离开:“哥哥,你忙正事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出宫去了。” 陆离伸手把人抱起来放回榻上:“不急,你写你的,我出去看看便是。” 说罢,陆离起身,走了出去。 郑福忙从架子上拿过披风追了出去。 想到那个纸条的事,林思浅膝行着蹭蹭爬到窗户边,趴在窗棱上往外瞅,可窗户纸挡着,什么都看不见。 她又把耳朵贴在窗户上,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大男人说话声音那么小的,什么都听不见。 无奈只好作罢,坐回桌边,双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看着那越写越多的事项。 陆离来到院中,背着手看向永平王陆钰,面无表情:“何事?” 陆钰笑着拱手:“皇兄,臣弟是来给皇兄送生辰礼。” 二人同日生辰,陆钰自打出宫建府之后,就年年给皇帝准备生辰礼,陆离早已习惯,伸出手:“拿来。” 陆钰好笑道:“皇兄今儿竟不请臣弟进去坐坐?” 陆离静静看着他,不说话。 陆钰也不敢再磨蹭,从身旁随从手里接过锦盒,双手奉上,随后又接过一个锦盒递上:“这是安德的那一份,她听闻皇兄在忙,没敢进来打扰,让我转交。” 陆离一一接过,打开锦盒各看了一眼,转交到郑福手中:“安德都知道不来打扰,比你要识趣得多。” “你回去吧,今儿没空见你。”说罢转身往回走。 “那臣弟就不打扰皇兄佳人有约了,臣弟告退。”永平王笑呵呵说道,摇摇头一脸笑意地走了。 --- 出了宫,永平王直接派人去宋府请了宋书勤和宋书勉兄弟二人过来。 待得二人落座,他面色严肃,语气郑重:“书勤,书勉,受你二人所托,我今日进宫特意去陛下那走了一趟。” 宋书勤宋书勉兄弟二人齐齐开口:“如何?” 永平王拍了拍宋书勉的肩膀,语重心长:“书勉,依目前情形看,陛下虽然放了林姑娘出宫,可陛下对林姑娘仍旧势在必得,为了你,也为了整个宋家着想,你还是早日死心为妙。” 宋书勤看向自家弟弟,恨铁不成钢:“书勉,你看王爷也是这般说,你就听王爷和大哥的,断了对念瑾的念头可好。” 原本他以为,念瑾回家,弟弟就多了一线机会,可当看到那两名墨羽卫,他立马知道,陛下对念瑾不曾死心。 只是这孩子却看不透,或者看透,仍旧不愿意放弃。 无奈之下,他才趁着今儿念瑾入宫,找了王爷帮忙在宫中打探一番,看陛下对念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现如今王爷都这般说了,那就说明他猜对了,书勉和念瑾此生无缘。 宋书勉面色苍白:“王爷,大哥,我想听听瑾儿如何说,我听她的。” 永平王和宋书勤对视一眼,不再劝。 旁观者清,他们二人都已看出,那林念瑾对书勉早已没了昔日情意。 --- 林思浅在泰和宫,被皇帝捉着手写了大半个时辰的字,直到后来她耍赖往榻上一躺,他才放过她。 林思浅得了自由,就张罗着走,不肯留在宫里吃晚饭。 如愿以偿和小姑娘一起过了生日,又一起做了那么多事,陆离心情好,爽快地答应了。 陆离照旧步行着将林思浅送到皇宫门口,临到告别,他又故技重施,弯腰俯首,和小姑娘悄悄耳语道:“浅浅,记得晚上和我联络。” 大庭广众之下,这个陆远之又这样。 林思浅揉着发麻的耳朵,看向四周,果然看见郑福带着一干太监全都在笑。 那墨羽卫们没笑得那么明显,可嘴角也全都翘着。 林思浅不满,轻声问:“这话先前在泰和宫陛下就说过了,怎么又说。” 陆离又凑过去:“我这不是怕浅浅忘了。” 她又不是七老八十,哪那么容易忘。 可这么多人围着呢,她也不好说他,不情不愿点点头,福身施礼,带着竹香还有裴溪裴江出宫去了。 回到尚书府,就见宋书勉带着小厮常顺等在大门外。 林思浅下了马车,他就迎了上来:“瑾儿,你回来了。” 见他的手快挨到林思浅,裴江伸手挡住,语气冰冷:“宋二公子,请退后。” 竹香也上前一步,满眼恨意地看着宋书勉。 “瑾儿,我无恶意。”宋书勉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林思浅。 林思浅把竹香拉到一旁,看着裴江,客气道:“裴大人,我能和我二表哥说两句话吗?” “林姑娘请便。”裴江拱手,退后。 林思浅上前一步:“二表哥,我刚好也有事找你,你先回去,待会儿我来找你可好?” 宋书勉有些意外,随即频频点头:“好,好,那我回去等你。” 等宋书勉先一步离开,林思浅这才带着几人回了自己院子。 一进门,先从落霞手里接过了小桔子,把它抱在怀里一顿揉搓,这才把落霞打发下去,喊了竹香进了里间。 “香儿,你坐,我想跟你说个事儿。”林思浅坐在床边,轻声道。 原本,她是不打算那么快告诉香儿纸条被换掉的事。 可刚才看到香儿对宋书勉那充满敌意和恨意的目光,她突然觉得,她没有权力对香儿隐瞒真相,让她认错了仇人,平白地去恨一个无辜的人。 加上如今她又要回宫去了,以后再见到宋书勉,怕是难。 就算见了,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好好说话。 这纸条的事,她最好趁这几天,找机会问问他,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可宋书勉也是个聪明人,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她不能直接问。 这事儿,还是得和香儿商量着来,看怎么办。 竹香以为自家主子是要说搬回宫里的事,她依言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小桔子,笑着说:“主子您吩咐,香儿听着呢。” 看着香儿脸上的笑,林思浅有些不忍,伸手攥住她的手,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言简意赅的,把纸条被换掉的事轻声跟她说了。 香儿听完,果然崩溃大哭,怕人听见,她又只能压抑着,憋得喘不过气来,蹲到地上不停地捶着胸口:“主子,我家姑娘岂不是白白死了,白白死了。” 看着香儿这样,林思浅也忍不住跟着流泪,蹲下去抱住香儿,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香儿,你放心,但凡有机会,我一定会查清楚实情的来龙去脉,还念瑾一个公道。” 香儿抱住林思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主、主子,咱们要怎么查?” 林思浅:“眼下还毫无头绪,我们在尚书府还能住三日,这三日,我们先跟宋二公子探探口风。” 香儿:“那您方才说要找二公子说话,是要把这事告诉他吗?” 林思浅:“暂且先不说吧,他那身子骨那么弱,我若把纸条的事说了,他得知你家姑娘已经没了,还是因为他送的纸条没的,我怕他撑不住,你说呢?” 香儿点头:“奴婢听主子的。” 林思浅:“我待会儿见他,是想跟他把话说清楚,断了他的念想。我就说我变心了,他恨我也好,厌我也罢,总归会以为你家姑娘还活着,他也能活下去。等他日后养好了身体,我们查出个眉目,再告诉他不迟。” 香儿坐直来:“好。” 林思浅伸手帮香儿擦着眼泪:“如今知道了真相,你再见到宋二公子,也不要像之前那般充满敌意,但也别露了马脚。” 两个人相扶着起身,香儿抬袖擦干了眼泪:“奴婢晓得。” 林思浅牵着竹香的手往外走:“那咱们去找宋二公子。”
第43章 第43章 到了院中, 林思浅见裴江和裴溪都在,冲他们笑了笑,主动邀请:“我去找我二表哥说说话, 你们也一起吧。” 就算不带他们, 若他们想跟,以墨羽卫那飞檐走壁的本事, 照样可以暗中跟来偷听, 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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