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太后心疼老奴,老奴多谢太后。”荆嬷嬷忙跪地磕头。 太后:“你赶紧起来吧,一把老骨头了,还当自己小姑娘呢,动不动就跪。” 荆嬷嬷起身,猜测道:“太后,老奴在想,陛下一向不会无缘无故责罚奴才,您说,会不会是陛下知道老奴出宫去了秦府,这才罚了老奴?” 太后:“那是哀家的娘家,哀家派你替哀家回去看看,送点儿东西都不成?” 荆嬷嬷:“话虽这么说,只是前两日婵儿姑娘刚闹过,又是陛下接林姑娘进宫这节骨眼上,若陛下知道,难免会多想。” 太后:“他爱怎么想便怎么想,他爱纳多少女子进宫,哀家也不想管,只是这后位,只能是婵儿的。” 荆嬷嬷:“老奴也是这么和婵儿姑娘传的话,劝她想开些,不要再闹,有太后娘娘做主,该是她的便一定会是她的。” 太后:“婵儿听了如何?” 荆嬷嬷:“婵儿姑娘答应了,说一切听太后的安排。” “我就说婵儿最听话。”太后笑了笑。 随即又立马冷了脸:“不像陛下,如今是越发不把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今儿哀家还不曾用完膳,他便不管不顾带着人就走。” 想到先前从云芝那里打听到的细节,荆嬷嬷叹了口气:“太后,您听老奴一句劝,往后饭桌上,您莫要只顾着王爷,对陛下也多关心些。” 太后冷哼:“哀家就是听了你的劝,才在今日请了陛下过来一同用膳,可你看看他是怎么对哀家的,那小贱人也和他沆瀣一气,对哀家不尊不敬。” 荆嬷嬷劝无可劝,一脸无奈:“可是太后,您也知道,陛下一直在查当年的事儿,从未放弃过。” 太后皱眉:“你先前不是同哀家说,当年毫无破绽,量他也查不出什么来吗?” 荆嬷嬷:“老奴这不是怕嘛,万一呢。太后您也知道,陛下对您那是一片孺慕之心,您只要对陛下稍微和颜悦色些,哪怕只有对王爷的一半好,想必陛下也就知足了,便不会再心中生疑从而追查那些个陈年旧事。” 太后冷脸:“一想到那贱人,哀家便做不来。” 荆嬷嬷跪地磕头:“太后,万一当年的事真查出来,以陛下那个性子,您想想看……” “就算您不为自己想,那您想想王爷?您当年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让王爷一辈子富贵安稳吗?” 太后的神情几度变换,最后叹气应道:“罢了,罢了,哀家听你的便是。” 荆嬷嬷面露喜色,从地上起身:“太后,那不如您给碧华宫那位赏赐些什么?如今陛下宠着她,您给些赏赐,想必陛下也会开心。” 太后挥手:“你去库房里,选些首饰,衣裳料子那些,给碧华宫送去。” --- 冬日的午后,躺在温暖的榻上,林思浅睡得昏昏沉沉。 最后又是被热醒的。 她一睁眼,眼前一片漆黑。 动了动,退后一点。 果然,她又被缺德皇帝箍在了怀里。 林思浅伸手在那揽着她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可陆离没睁眼,兜头把人按回怀里,含混不清咕哝了一句:“再睡会儿。” 这都第二次了,林思浅不想惯着他,抬脚轻轻踢了他一脚:“我热。” 陆离睁眼,纳闷道:“这次我没给你裹被子。” 林思浅推开他,坐起来,愤愤道:“你比个火炉还热,再裹被子我还能活?” 陆离见小姑娘脸颊红扑扑,并未像上次那般满是汗水,心下稍安,笑着起身:“是我不好,下次注意。” 还想有下次,想得美。 林思浅哼了一声:“我渴了。” 看着小姑娘那骄纵的小模样,陆离神情愉悦,声音里带着浓浓笑意:“要喝茶,还是喝点儿甜汤?” 林思浅:“甜汤。” 陆离喊了郑福进来吩咐了几句,郑福应是退出去,没一会儿带着两名小太监端了点心甜汤,并洗手的热水进来。 林思浅想下地洗手,却被陆离拦住。 他浸湿帕子,给林思浅仔细擦着手:“先前见你爱吃那虾饼,我便叫人做了,你尝尝。还有这红豆红枣枸杞熬制的甜汤,又放了红糖,太医说姑娘家喝了补气血。” “谢谢哥哥。”都是林思浅爱吃的,她开心得眯起了眼睛。 可看着那虾饼,她好奇问:“哥哥,你为何不吃虾,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陆离洗好了手,慢慢擦干,语气漫不经心:“过敏。” 林思浅正要咬虾饼,闻言一愣,把虾饼放回碗中:“你吃虾过敏,这么大的事,太后都不记得?” 这母亲当的,可真的是不合格。 不,应该说,太后这个母亲,只对陛下不合格。 陆离坐到林思浅身边,拿筷子夹起虾饼喂到她嘴边:“你吃你的。” 林思浅咬了一口虾饼,慢慢嚼着。 陆离边看她吃,边慢慢叙说起旧事来。 在他很小的时候,那时他还不知他对虾过敏。 有一次饭桌上有虾仁,布菜宫女便给他和陆钰都夹了一些在碗里,他们二人吃了。 陆钰无事。 可很快,他浑身上下就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疹子,还不停地呕吐。 他记得,太后那次似乎也是吓到了,急匆匆吩咐下人去喊太医,声音都变了调。 那是太后第一次为了他而慌乱不已。 他以为,太后也是爱他的。 只不过因为他是储君,这才爱之深责之切罢了。 太医来了之后,一番诊治,才发现是吃虾过敏。 听闻吃几幅药下去就能好,与性命无碍,太后便抱着吓得哭个不停地永平王走了。 而那之后,太后却不记得此事了。 陆钰爱吃虾,饭桌上便时常有虾,而太后也不曾交代过他一句不要吃。 过敏实在太难受,是他自己不想再遭罪,时刻记在心里,从不再碰虾。 陆离语气平淡地说完,林思浅却听得义愤填膺。 她把手里拿着的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拍,嘴里嚼了一半的虾饼呸地往桌上一吐,伸手拍着陆离的肩膀,仗义道:“陆远之,你不能吃虾,那我也不吃了,我陪着你。” 看小姑娘那豪气云干,像是要为他两肋插刀的模样,陆离忍不住笑。 他把小姑娘拍在他胳膊上的手拿起来,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浅浅,你该吃吃你的,没必要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爱吃的菜。” “也是这个理儿。”林思浅想了想,点头道。 可看着外焦里嫩,金黄酥脆,香喷喷的虾饼,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那我在这吃,你干瞅着,你不馋?” 陆离笑着答:“浅浅多吃些,就当把我那一份也吃了。” “那好吧。”林思浅勉为其难地点了头,似是不情不愿。 可下一刻,她就拿起筷子夹了个虾饼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不过片刻功夫,一盘六个虾饼全都进了她的肚子。 陆离坐在一旁,脸上的笑就没消过。 林思浅吃完点心,又端过那碗甜汤,拿勺子喝了起来。 喝着喝着咯咯咯笑倒在了榻上,陆离忙伸手将她扶起来:“当心呛着。” 林思浅:“哥哥,你可还记得那次重阳宫宴?” 陆离:“怎么了?” 林思浅皱着鼻子嫌弃道:“大家都在安静地吃饭,偏你冷不丁吸溜一声,当时吓我一跳。” 陆离也笑:“那不是头天晚上聊天,你说我喝汤不吸溜,感觉不香,我就试了一下,哪成想,那晚你就在下头坐着。” 说起重阳夜,陆离问出心中疑惑:“浅浅,那晚在这殿内,你为何要满地乱爬?” 一说起这个,林思浅来劲儿了,勺子往碗里一放,两手一插腰,哼了一声开始算旧账:“那还不是那天晚上冷,我又站得腿发酸,我就想着拿个垫子铺在地上坐着,都怪你,不让我拿垫子也就算了,还让我在外头站了一夜,第二天我都得了风寒,差点儿发烧。” 陆离收敛笑意,懊悔道:“浅浅,对不住。” 这话当着当事人的面控诉一遍,林思浅就真的不在意了。 见陆离又开始道歉,她扑哧一声笑了,拿起勺子继续喝汤:“我原谅你了。” 陆离眸色深沉地看着埋头喝汤的小姑娘,久久不言。 喝完了汤,两个人又把那一百件事的单子拿出来,把一同做过的事打了勾。 当然,因为意见不同,二人又免不了一番争执。 在一些大事上,陆离看起来那么随和,那么好说话。 可在这件小事儿上,他却固执得要命。 每次争执,他都把“无赖”二字演绎得十分彻底。 林思浅火冒三丈,却也无可奈何,每次都是她败下阵来。 勾完做过的事,又你一句我一句,添加了一些新的项目。 之后,陆离又像教孩子那般,抓着林思浅的手,带着她写大字,一直写到吃晚饭。 吃过了晚饭,见陆离提起晚上要一起做运动,林思浅也不敢多留,着急忙慌就张罗着走。 陆离无奈,只好送她回去。 等到了碧华宫门口,他又特意低下头凑到林思浅耳边叮嘱晚上网聊的事。 真不明白,这陆远之为什么每次分开的时候,都要神神秘秘特意叮嘱一番。 林思浅捂着耳朵敷衍地应,转身跑进了门。 一进殿门,就听绿荷说太后赏赐了不少料子和首饰。 林思浅只吩咐绿荷做好账目,收入库房,连看都没看。 听了陆远之吃虾的事儿,她真是越来越讨厌太后了,她赏赐的东西,她可不想用。 一大天没见到小桔子,林思浅把小家伙抱进怀里好一顿揉搓。 随后,喊了叶安进来,问了酒楼那边的进展。 叶安说还要个三五天大格局才能改造完,林思浅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让他回去休息。 过了酉时,林思浅也懒得挣扎,认命地和陆离网聊了会儿,又一起做了俯卧撑什么的。 当然,前面她还很认真,后面就开始摸鱼了。 也不知陆离是不是听了出来,在玉佩那头低低笑了好一会儿才停。 道了晚安,挂断电话。 林思浅抱着小桔子,闭眼睡觉。 想了想今儿一大天和陆远之之间的事儿,她的嘴角不知不觉高高地弯了起来。 可睡到半夜,林思浅就被竹香给摇醒了:“主子,您可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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